此刻的白無心頭疼欲裂,真正的頭疼欲裂,如今能勉強站立回話已經是頗為難能,可是麵對眼前“真大爺”的問話,仍是一點不敢怠慢。


    無奈之下,隻好再次將所有經過一一細細說明,事無巨細,並無沒有半點隱瞞。直到此刻,白無心仍自對馬江名和阮氏兄弟的怒氣還沒有消散,自然一切照實說。若不是那三個混賬突然間莫名窩裏鬥,老子至於在頭上被人劃了這麽一劍?


    隻差毫厘就是腦漿迸裂啊!我的天!可是要了老命了!就算已經看到馬江名的頭顱和阮洋的屍體被擺放在一邊,白無心猶自不解恨,幾乎想要上前再去踢一腳……漸漸聽著白無心的訴說,甄慈悲和杜絕以及紫驚虹三人的臉色沉了下來。對於三人突然間耗子扛槍窩裏橫,三人也是大惑不解。


    無論從哪一方麵來說,這三個人怎麽也不應該如此衝動吧!


    “仔細查看屍體!”甄慈悲冷冷下令。三人同時來到屍堆前,細細查看。杜絕很絕,直接刷的一聲,將阮洋的屍體整個的扒了一個精光!然後將馬江名的屍體東一塊西一塊的拚了起來,居然灰常完整……“阮老二的身上明顯有許多針刺的細微痕跡,遍布脖頸上,大腿上,屁股上……背上,都有,共計有二十一次之多……馬江名精擅飛針絕技,難道是馬江名所為?另外……阮老二的胯下這一攤血跡……乃是從……後庭而出;應該是那裏受了傷,受傷位置實在古怪,難以確定是為何物所傷,以流血情況判斷,很有可能也是針類暗器,可是搜遍周圍,也隻找到幾枚鋼針,遠遠少於殺傷的位置,而且這些鋼針全無血跡,這點卻大是古怪……”


    紫驚虹自然是先要為自己的人找理由,但他越說,臉色越是怪異,後來幹脆住了嘴,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暗算到一位至尊之上高手的後庭?


    這個問題,恐怕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了,總不可能是阮老二自己撅起屁股乖乖被爆吧?那這也太離譜了一些……不得不對馬江名的手段有些佩服!真不愧是‘追魂奪命無影針’啊。


    當真霸道!


    杜絕臉色發黑,不發一言,仍自細細的查看,沉著的臉,如同鍋底一般。


    “不必再看了,想必是馬江名背後施以暗算,戲耍兩人;兩人不堪被辱一怒反擊;而真正的生死搏殺,應該是從阮老二這後庭被一擊之後才展開,如此奇恥大辱,自然惱羞成怒,於是三人不死不休,至於隻有針痕卻無鋼針,我想馬江名初時使用的隻是冰針的緣故……”甄慈悲哼了一聲,直接給出了結論。


    他這個結論,與事實竟是基本一樣,可見此人的推理能力大是了得。唯一錯漏之處也就隻是將以冰針暗算的人生生扣在了馬江名頭上了而已。


    紫驚虹和杜絕心中其實也正是這麽想的,聞言不由得點了點頭。那馬江名號稱‘追魂奪命無影針’,能做到如此地步,也在情理之中,不足為奇。


    “但馬江名的傷更為怪異。他的真正致死原因還不是劍傷,而是被人生生的連續不斷的將下體踢爛,然後繼續展開毆擊,將五髒六腑生生震爛,再全無留手地將整個腦袋裏麵的腦漿也全部震得成了豆腐腦……應該是有人連續不斷的幾十腳踢在同一個位置,將他踢上了高空……”


    “將一個人活活踢死,然後持續不斷地將屍體踢上高空……直到我們前來才落下來……”杜絕歎了口氣,皺著眉頭看著被自己分成了一塊一塊的馬江名的屍體,“這動手的人手段之殘忍,簡直是恐怖!他奶奶滴,比我還絕!簡直就是不折不扣的變態殺人狂!”


    “不然……杜絕,以你我之力殺死馬江名或者也不怎麽費力氣,但你當真有本事直接連續不斷的將他踢上高空一百多丈嗎?”甄慈悲冷冷的看著他,譏諷道:“起碼我自覺沒有辦到的能力,若是你能,那我倒要恭喜你,原來已經突破了尊者階位!”


    杜絕瞬間明白了甄慈悲的意思。


    不錯,生生踢上數百丈……那得動手的人跟著馬江名的屍體一路不斷上升不斷動手才行……世間當真存在這等高絕的輕功?!


    不需喚氣,不需要喘息,不需要借力,一邊升空一邊踢,踢在同一部位……杜絕深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背心一陣發涼!突然靈光一閃,道:“那也不是絕對不可能,天罰森林的鷹王鶴王那些飛行獸王都能做得到……”


    甄慈悲目光一閃,沉思不語。這一點,他確實是沒有想到的,之前的判斷完全是從玄功的角度考慮的,這件事就以人類能為根本就解釋不了;若是飛行係獸王做的,那就一切都合乎情理,至少可能解釋得通了。


    甄慈悲手撚著胡須,喃喃道:“難道天罰也參加了此次的戰鬥?”


    這時……“哦,馬江名的屍體不完整,還差點很重要的物件。”杜絕最後一眼終於發現了不對:“縱然是踢飛了,也應該有痕跡……縱然是踢爛了,也應該還掛著啊……怎地那話兒沒有了?這豈不是死無全屍?人死為大,讓他有個囫圇屍首入土,旁邊人幫著找找!”


    三星王座肖未成期期艾艾的湊了過來:“三城主……那個,馬江名他……他下麵本來就沒有的……”


    杜絕一怔,臉色竟自一白,一轉頭,呸的吐了口唾沫,道:“媽的晦氣!”


    “就在他們打紅了眼,發出身劍合一的時候……楚泣魂突然出現了……”白無心見大佬們檢查完了屍體,這才接著說了下去。


    “停!”甄慈悲一揮手,揚起了臉想了一會,然後叫過來五個人,讓他們按方位站好:“你繼續說。是不是你們是這樣的站位?”


    “是!就是這樣,當時的那一瞬我突然就感覺很危險,直覺得往前一衝,但還是受了重傷,才發現我身後的兩位同伴已經死了……與此同時,那邊那兩人也遭了毒手,一人後頸中劍,一人被從肩膀劈到了小腹……”


    “慢著!”杜絕一揮手打斷了他,過去察看了一下屍體傷勢,這才過來,道:“遁世仙宮先被偷襲的,其後才是至尊金城;那麽,這裏就說不通了!”


    “不錯!”甄慈悲點頭,沉沉思索。


    杜絕無聲無息的縱起,突然隱沒在風雪之中,接著從那五人的站位旁邊突然閃現,手作持劍型,一劍上撅;然後瞬間橫掃,借著橫掃之勢,一氣嗬成的刺向站在那白無心位置的人後腦勺……然後刷的一聲出現在那至尊金城死掉的兩人站位的位置身後……停了下來,他搖了搖頭,道:“決計做不到!凶手絕對不是一個人!至少也要有兩人!”


    “不錯,至少也要有兩人以上同時動手才會是這個樣子,而且,這兩個人盡都要擁有如楚泣魂一般的絕頂殺手實力!這等時機的細膩把握,相當之難得。雖然我們的人都在注意場中的比鬥,但畢竟有著至尊高手的警覺,任何一點的風吹草動,都會立即采取相應對策!所以,這一次出手的兩個殺手,任何一個都是頂尖人物!若隻得楚泣魂一個人,無論如何也是做不到的!”


    甄慈悲冷冷看著白無心:“白無心,你的報告不盡不實!你如此的貪生怕死,連回頭也不敢回就直接逃走,卻還要錯誤的情報來誤導我們,到底是何用意?”


    白無心大驚失色,清臒的臉上霎時間一片慌張:“二爺此話何意,我白無心進入遁世仙宮已曆百年!難道我是什麽樣的人,二爺還不清楚嗎?”


    “前事免提,此刻我隻知道你貪生怕死,遇難先遁;置自己的兄弟戰友於不顧,而且無中生有,信口胡說,誤導我們的考慮方向,白無心,你這等人,當真是死有餘辜!”


    甄慈悲冷眼看著他,眼中殺機越來越重:“白無心,本座今曰,就賜你一次慈悲!若你願自裁,可留全屍,若由本座親自出手,那結果可就不好說了!”


    白無心“刷”的後退兩步,滿臉盡是悲憤的大喝道:“二爺,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當時白無心也不想逃,可是若我不全力逃遁,即算隻有些微的猶豫,都不免慘死在敵人劍下,二爺你們此刻的情報又從何而來?我白無心寧可毀卻自身聲譽帶回消息,對仙宮一片赤誠,怎麽可能故意誤導?”


    可惜,任何的解釋都沒有意義了!


    甄慈悲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白雲般飄起,手掌轟轟落下,冷酷地道:“任你舌燦蓮花,近曰也難逃一死!你不死,如何能贖你的罪孽?你當真不願自裁嗎?”


    白無心竭力招架,神情更顯悲憤,突然刷的一聲,長劍出鞘。厲聲悲喝:“甄慈悲,你如此的倒行逆施,白某絕不屈服!且看你的慈悲,是否當真能慈悲到我!”


    “居然還敢對我動劍?!不自量力!機會已經給過你了,是你自己放棄的!”甄慈悲獰笑一聲,雙手圈攏,突然暴喝一聲:“困!”


    一股莫名的大力就從他的掌心發出,浩浩渺渺似乎連接了天地!


    白無心突然發覺自己竟連一動也不能動了。甚至,連眨一下眼睛也不能!


    這正是尊者級別的高手才能夠領悟到的天地之力!


    化天地之力,為我囚籠!


    這已經是在稍微小的程度上引動天地的力量了!這樣的力量,在此之前隻有梅雪煙施展過!


    天地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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