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是震驚地望著君莫邪,梅雪煙心中一片混亂。


    難怪剛才一見到他就覺得有哪裏不對勁,隻是那時候心情太多激動,根本就沒有細看,再說了,前兩天還隻得神玄初段修為的人,隔了這幾天,就升到至尊修為了,這也太神話了吧?!


    可是,此刻君大少爺的精純真氣這一入體流動,梅雪煙自然是瞬間就覺察了出來:這家夥,前後也不過三數天不見,居然從神玄二品直接跳到了神玄六品!五品便即為至尊,六品……已經是至尊第二層,這份功力,至少已經勝過當初的草原鷹神鷹搏空!


    自從在天罰森林初見君莫邪,前後一共這才多長的時間?第一次初見,這家夥實力微末,就隻不過是小小玉玄;而第二次見到,進度大是驚人,竟已是天玄層次!這份進度已經是驚死人了!


    可是在天南歸來,及至到前幾天的察覺之中,他居然又突破到了神玄;這根本就是一個恐怖的奇跡了!而驚奇還未結束,隻得前後數曰不見,竟然又“刷”的一聲一步登天成就至尊實力,這又該算什麽……奇跡中的奇跡?!


    神跡?!


    “額……大抵是機緣巧合罷了;”君莫邪難得的謙虛了一句:“再說了,我修煉的功法,大是不凡,或者跟你們修煉得不大一樣吧……”


    梅雪煙勉力忍住心中的極度震駭,慢慢坐了下來。


    機緣巧合嗎?


    這話或者不假,要知道,莫大的機緣唯有在相應的大危機中才能得到;不付出哪裏來的收獲?危機危機,有危才有機!


    看來,他應該是過度運轉秘法,終於引起反噬,僥幸度過了之後,反而因禍得福吧?


    這麽一想,梅雪煙看著君莫邪的眼神再度柔軟了下來,竟是異常柔順地任他握著手,探測自己體內傷勢,隻感覺一股暖洋洋的綿和氣流源源不絕地進入了自己的身體,全無半點不適,隻覺心中五髒六腑盡是熨帖,昏昏然間竟然有莫大的睡意……君莫邪臉色越來越是沉重,梅雪煙的陳年舊傷,在他看來竟然很也有些棘手的味道……其實傷勢倒也不是大問題,真正嚴重的卻是梅雪煙體內一股陰寒的氣體盤踞在心脈之上,若要去除,大是麻煩,頗難見功。


    “是誰這麽的毒辣?那股寒氣的主人是哪個?”君莫邪陰沉著臉問道。


    “餘一半。血影神掌!”梅雪煙歎了口氣,道:“當年,就是他偷襲,在我身上印了一記劈空掌,導致我被圍攻才重傷逃逸;回去之後才察覺,那一掌竟是帶著極陰邪的詭異功力,當時隻顧全力逃遁,那裏還理會體內傷患,等到真正調理之時,才知已難排解,許多年來,我也曾諸多嚐試,卻始終沒能將之驅除出體外,左右我有足夠能力壓製,也就聽之任之了……”


    “竟是這廝,當曰讓他死的那麽痛快可是太便宜了!”君莫邪恨恨的道:“早知道,就應該留他一口氣,慢慢的折騰,養好了再折騰,如此循環往複,擱幾年再一片片的削死……”


    梅雪煙勉強笑了笑。


    “這裏不行;我們到你房間去。”君莫邪嚴肅的站了起來,安排道:“芊尋,你在外麵護法,無論任何人,也不允許進去,沒有人可以例外!包括你自己在內,這可是你大姐的關鍵時刻,要緊要緊,切記切記!”


    蛇王芊尋心中一震,急忙答應!


    兩人來到梅雪煙房中,君莫邪滿臉憂色,道:“這次的療傷過程說來很是簡單,乃是以精純真氣將那毒氣逼離心脈,沿手三陽經絡遊走,最終從右手中指中衝穴位泄出;可是在處理的過程中,那股子陰邪毒氣無可避免地會遊走便你的手三陽經脈,所以這個過程會相當的難受,會很癢、也會很痛;但在這短時間裏,你萬萬不能有任何的移動,一點都不行!不過,隻待逼出毒來之後,你睡上一覺,一覺起來,就什麽事都沒有了,甚至沉屙一去,更有精進的空間。”


    梅雪煙輕柔的答應一聲。


    “嗯,既然準備好了,那就把衣服脫了吧。”君莫邪嚴肅地道:“體內散發邪氣,尤其是以心脈為起點的邪氣最是難纏,若是有衣物相阻,隨時都有反噬自身的危險,到那時,可就真正的糟糕了。”說著,君大少的眼裏忍不住露出一絲狡黠之色。


    “啊?還要脫衣服?”梅雪煙睜大了眼睛,臉上忍不住一陣通紅。


    “當然要脫衣服!”君莫邪一臉嚴肅,道貌岸然的道:“你也是武道大行家,難道還不明白這層道理嗎?這可是必須的條件!萬萬不能馬虎!現在我是大夫,你若不聽我的,聽誰的?”


    梅雪煙紅著臉考慮半天,終於把心一橫,道:“行,我全聽你的,可是,那你……不要亂動!你要亂動,你……你就是禽獸!”


    一聽這句話,君莫邪幾乎要仰天狼嚎一聲,強行忍住,一臉正經的道:“雪煙你就放一千一萬個心!我那是那種人嘛,咱可絕對是正人君子。”心中卻是加了一句:比起禽獸不如,我寧可做禽獸……梅雪煙哼了一聲,心中卻是想到:這冤家,反正這一生已經是認定他了,注定不會再有變動了;前幾曰為他提心吊膽,還在後悔沒有早明白自己的心……更何況這是療傷,他說的也大有道理,自己是病人,他是醫生,應該聽他的……刹那間,梅雪煙為自己找了無數個理由,終於說服了自己。


    顫抖著手指,輕輕撫上腰間絲帶處,正要拉開,突然一抬頭,羞怒道:“你……你先轉過身去啊!”


    君莫邪啊啊連聲,乖乖的轉過了身,心中一陣暗爽,現在不讓看,哼,等會我還不是要看……而且還是想怎麽看就怎麽看,咱要是真不亂動亂看,那不是連禽獸都不如了……身後悉悉索索的聲音響了一陣,君莫邪甚至聽到,梅雪煙的呼吸急促起來,身體,似乎也在輕微顫抖……良久,一個聲音怯生生地問道:“這……內衣……也要脫嗎?”


    “脫!”君莫邪斬釘截鐵的道:“這才是關鍵啊!差之毫厘,謬以千裏,一發之微,也是關鍵,一點也不能留!”


    梅雪煙頓時生了疑心,正如君大少爺所言,她是武道大行家,見多何等淵博;自然是知道,有些毒傷確實是必須除掉衣服治療的,以免與空氣之間有任何相阻,就會回入己身;自己中的這血影神掌,詭異霸道,說不得也要這樣也未可知。但,梅雪煙卻知道一點,任何毒傷,都不可能需要人全身赤裸著逼毒!


    若是上身有傷,則除上身之衣足矣;隻是要求一個相對寬鬆的條件,並非是一定要全部脫光,君莫邪剛才更已經說明了行功路線隻走手三陽經脈,如何需要盡解衣裳?!所以,在關鍵時刻,梅雪煙有意的問出了這一句。


    而君莫邪這小子現在滿腦子色迷心竅,什麽都忘了,順口就說了出來,而且說得很渴望!很迫切!


    可惡的臭小子!真真的禽獸不如啊!


    梅雪煙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刷”的兩下穿好了衣服,一伸手就擰住了君莫邪的耳朵,冷哼道:“君莫邪,你可真有心機啊!剛才說你是禽獸實在是太輕視你了,你根本就是禽獸不如!”


    一想到自己被他騙的幾乎就自己脫光了自己……梅雪煙滿臉通紅,又羞又惱,捏住他耳朵的右手順勢狠狠一擰,幅度瞬間超過九十度,更有向一百八十度的趨勢進行。


    君莫邪殺豬一般慘叫起來,一路進行的如此順利,怎麽也想不到那裏露出了馬腳,竟然被識破,這妞明明傻得很,怎麽一下子精明了,還被抓了個現行,這下子可壞了……君莫邪連忙求饒,良久之後,梅雪煙餘怒未消,不依不饒……“說,到底有沒有不脫衣服就療傷的辦法?痛快點”


    “呃……啊啊啊……我突然想了起來,貌似有一種方法是不用脫的,也是可以治好,就是效果……”君莫邪吃痛不過,連忙改口。


    “哼!不是有一種方法吧?而是所有的方法都不必脫衣服吧?效果真的會差嗎?”梅雪煙手上又加了幾分力氣。


    “呃……額……額額……”君莫邪大為狼狽…………良久之後,終於解毒成功,梅雪煙體內的經脈,在君莫邪的調理下完全恢複正常,一股強烈的困意泛起,梅雪煙在不知不覺之中,沉沉睡去……君莫邪看著躺在床上熟睡過去的梅雪煙,那海棠春睡一般的絕美風姿,卻是苦著臉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耳朵……真疼啊。


    就算有賊心,也沒賊膽了!今天已經禽獸不如了,就不真禽獸了!


    他手上多了一隻小玉瓶,內中盡都是陰沉沉的灰黑顏色;卻是從梅雪煙身上逼出來的陰邪氣體;君莫邪身子一閃,突然消失,卻是以陰陽遁遁到了地下,小心地將那小玉瓶深深地埋在地下,這才又施展陰陽遁上來,抹了一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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