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沒有戰爭,君家的收入也少了很多。目前,封地那裏每年可以有接近兩百萬兩的收入,至於其他的就沒有了。”君無意不一為忤,他明白君莫邪問這話的意思,雖然仍自頗為無奈,但他不得不說。


    “隻得這些?似乎太少了吧!”君莫邪毫不客氣:“隻有區區二百萬兩,隻怕維係一個普通的大家族也未見得夠用吧,如此微薄的收入,根本就不可能支撐的了君家這般的大家族。”每年兩百萬兩的收入,看似委實不少,就一般人家而言,說是天文數字也不為過,但與君家這樣的家族對比起來,卻又實在太少。君家嫡係雖然人不多,但就這個大院子裏,也有千多人!吃穿用花銷還有這些人的薪水,絕對是一個很驚人的數字。


    “財政方麵,暫時先交給我吧,我或者有辦法可以幫家裏改善一下。”君莫邪踱了兩步,心中暗暗盤算了一會,想到自己的酒也要到了拍賣的時候,到時候貼補家用,應該不是問題,真的沒辦法,隻好黑心一次了,一杯萬金還嫌貴,那咱們就隻要往貴上整了,反正是愛買不買,死道友不死貧道,這個道理任誰都是懂的!


    想了想,君大少爺又道:“至於剩下的二十四個人,三叔可以在他們恢複的這段時間裏,仔細的觀察一下,他們對什麽感興趣,以後或許能夠用得上也說不定。我們雖然已經打算養著他們,但總不可能白白養活他們一世,若是他們之後有能力做事情卻又不去做,那我們養他們又有何意義?”


    “人,總要有自己的價值!半點價值也沒有的,隻不過是一具會喘氣的屍體而已,不如棄之!”


    君無意沉重點頭,對君莫邪今曰所說的話,君無意再一次感到了熟悉的感覺,那就是:似是而非,道理是有的,但卻始終有些悖逆了天道人倫,但若是說不對,卻偏偏又無可辯駁,每一句話,都失之偏頗,卻又……“過於劍走偏鋒了。”君無意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這個侄兒,行事手段與心中所思所想,盡都與正統的禮儀道德大相徑庭,但卻更實際,這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孰不知君大殺手亦在感歎,這個三叔太過君子,若從這一點來說,實在不是一個合格的家主!一代大家族的家主,並非全然無情冷酷才行,但卻必須有所為有所不為!個人的同情心和憐憫,並不能成為做事的依據,一切的行為準則,都應該以家族利益為主!


    但君無意現在,卻還沒有這樣的覺悟,充其量,他還停留在一個鐵血戰將的層次!


    君莫邪回房去了,然三爺君無意卻是毫無睡意,索姓又把輪椅搬出來,麵前擺上個小茶幾,取出一壇酒來,對月自斟自飲,微風颯颯,夜涼如水,又似回到了之前十年如一的過往之中。


    君無意先是心煩意亂,想到這些可憐的孩子,再想到君莫邪所說的話,更覺得煩悶不堪,良久靈柩之後心情才終於再度平複下來,所謂酒入愁腸愁更愁,不禁又黯然神傷了起來。


    “瑤兒,若是你在我身邊,會怎麽做,你會幫我作出選擇嗎?你可知道,我好想你好想你……”君無意低沉的呢喃了一句,舉起酒杯,連著苦澀思念,一口飲盡,默然不語。天空的清涼月色高高的掛著,淡淡的光輝遙遠的灑落在他的身上……周圍謐靜了起來,蟲鳴風泣,嗚嗚咽咽……君莫邪回到自己小院,兩名黑衣人早已等候多時。


    “少爺,這是霓裳閣飛出的信鴿。”其中一名黑衣人躬身一禮。遞上來一隻完整的信鴿。


    “沒傷到它吧?”君莫邪接了過來,看了看,問道。


    “少爺早有吩咐,怎麽會傷到它,若是現在放手,這隻信鴿依然可以高飛遠走,到它要去的地方,相信不會有太大的時間差距。”黑衣人笑了笑,很有把握的說道。


    君莫邪點點頭,從鴿子腿上輕輕解下一個小小的竹筒,從中取出一卷皺皺巴巴的紙團。


    “一月內必殺君家莫邪!勢不兩存!”上麵隻有這短短的一句話,筆跡甚是潦草,顯然寫這行字的人心情很是激動,落款乃是一個小小的“月”字。


    “嗬嗬,這女人的氣量未免太狹小,至於這樣嘛?我不就罵了他幾句記女打了她一巴掌?難道她真以為掛個‘清倌人’的頭銜就不當自己是婊子了?!如此氣度,難成大事!”君莫邪微笑著搖了搖頭,很是不屑地說道。


    兩個黑衣人的臉上同時一陣抽搐。對隨便那個女子來說,遭遇到這些導致想殺人難道還不夠嗎?尤其還是一個心高氣傲身懷玄氣的絕色女子,貌似人家根本連清倌人都不是……“若是放這隻鴿子出去的話,能隨後追蹤到嗎?”君莫邪揚了揚手中的紙條。


    “無法追蹤。”黑衣人麵有難色。“這種鴿子善飛長途,韌勁極強,除了在它剛剛飛起的時候能夠捕獲或者殺死之外,其他的時間,我等實力有限,無能為力。”


    “哦,那就沒事了。”君莫邪細心地將紙條恢複成原狀,塞進了竹筒,仔細的檢查一下,確定連折疊、綁縛的方式都確定跟之前月兒姑娘綁的一模一樣,甚至還運起開天造化功,將上麵屬於自己的微弱之極的氣息也抹掉,這才道:“好了,就這樣放飛吧。”


    黑衣人接過信鴿,轉身而去。君莫邪微笑著,夜風輕輕拂過他的臉頰,“放下捕鼠夾,靜等大老鼠;灑出天羅網,魚蝦誰能跑?哈哈……”


    這一夜,對於天香城來說,卻注定是另一個不同尋常的夜晚。


    寂靜的黑夜之中,不時的有人帶著金色、銀色、白色、黃色的不同玄氣光彩飛起,一閃而沒,就如同放煙花一般的熱鬧。


    無數雙眼睛警惕的注視著這座暗沉沉的燕京,每個人的耳朵都在傾聽著任何一點點的風吹草動。


    偶爾有兩夥夜行人迎麵碰到,雙方之間隻須一言不合,就是一場不死不休的血戰。然後留下遍地的血跡、殘肢和屍體各自退走。


    李家,孟家,宋家,慕容家幾大家族暗中的力量,更是都出動了相當一部分的實力,隨時監控著什麽。哪怕是市井中的小混混,無意中說出了敏感的一句話,都會在瞬間被人請去喝茶。


    九階巔峰玄丹,無疑的牽動了天下眾多玄者的心!


    唯有獨孤家族和君家始終紋絲不動,還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玄丹本來是唐家失竊的,但對於這突然散出的風聲,唐家的表現居然是各家族中最沉得住氣的一個,不僅沒有派人詳加打探,反而將在外的唐家人也都收攏了回去,更下了嚴令,任何人也不允許隨意外出。


    黑沉沉的夜色中,八個黑影如飛而來,麵對高高的城牆,八人如履平地,無聲無息的進入城中,一路潛形匿跡,進入了李家……天香城北方,一陣車輪咕嚕翻滾的聲音,碾碎了夜色。


    一隊人馬,在靜悄悄的向著天香城全速進發之中。這隊人馬中,居然有好幾輛豪華到奢華程度的馬車,拉車的健馬更是神駿無比,身高比一般的馬兒要高出一大截,而且額頭上居然還有兩根尖尖的犄角,四條腿上,隱隱有鱗片覆蓋。顯然並不是普通的馬兒,而是一種特殊的玄獸。


    這隊車隊的每一輛馬車,都有四匹這樣的玄獸拉著,速度快極,就算是戰場上疾馳的駿馬,隻怕也要瞠乎其後。如此飛速奔馳,居然隻發出輕微之極的聲音。


    第一輛馬車裏。


    “……六爺爺,這玄丹的事情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們就如此的不遠數千裏匆匆而來,是不是有些太過於小題大做了?再說,天香城裏不但有六叔和幕……幕叔叔在,更有九長老坐鎮,如此強大的實力,難道還有什麽東西會脫出他們的掌握不成?”說話的人聽聲音年紀不大,聲音中還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尖銳,明顯的充滿了不耐煩。


    “鳳梧,這次關乎到一顆九級巔峰玄丹,不得不慎重;這個,你閱曆尚淺,有所不知;前幾天九長老傳訊,說此地竟有神玄巔峰強者出,接著又傳出了九級玄丹的消息,就足以證明了這件事情的真確姓。相對於這個消息而言,現在我擔心的卻是縱然我們全部都到了,能不能夠得到玄丹,也還在兩可之間,那畢竟是神玄頂峰高手,委實是毫無把握的事情。”一個蒼老的聲音、“舉目世間,誰敢跟我們風雪銀城作對?更何況此次還有三長老隨行,加上六爺爺您,就算真是神玄頂峰又如何,還有九長老早在那裏布置,更有地利之便,相信玄丹到手,乃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六爺爺未免多慮了。”年輕的聲音中充滿了高高在上的高傲,似乎出身於風雪銀城,已經是了不得的事情。


    “小子,別怪爺爺說你井底之蛙,世間強者何其之多?縱然我們銀城實力足夠堅強,足以傲視天下,卻也不可大意。”年老的聲音歎了一聲,聲音中隱隱也有了一些自傲,道:“不過這世上值得我們三六九同時出手的事情,已經是很少了。記得上一次,還是在十年前……歲月催人老,這句話可真是不假啊。”


    “說來這次出來,也有一些讓小公主出來曆練曆練的意思,要不然,也未必會有這麽多閑雜人員隨行,銀城實力之強,又豈是尋常人可以招惹的。”老者微微歎息一聲,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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