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不要緊,順著君莫邪這一指,兄弟七人的眼睛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頓時眼睛再也移不開了!


    一個個心裏怒罵:“你這還叫不多?這麽大的壇子整整八個!一個裏麵就算少說也得有五十斤吧,加起來起碼也有好幾百斤了哇,可憐我們隻能聞味……連一滴也沒嚐到發,一滴千金,你怎麽不去搶?!……不過,就憑這香味,千金也值!”


    “哥幾個,咱們是不是這就走啊,嗬嗬,不是說要引我去拜見獨孤老大人麽。”君莫邪自顧自地走出了幾步,回頭一看,隻見七個人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背對著自己,看著那幾個大壇子,腳下如同生了根一般一動不動。


    難道地下有膠水把腳沾住了?!


    地下肯定是沒有膠水的,不過美酒的魔力卻是更大地!


    “哦,原來如此。七位兄台無聲的提醒,小弟多謝了。”君莫邪晃啊晃的又走了回來,沉聲喝道:“來人啊。”頓時幾個中年仆婦出現在身邊:“少爺有何吩咐?”


    “少爺粗心,你們怎地也如此粗心,你們把這幾壇酒封起來,若不是幾位獨孤大哥提醒,酒味還不全跑光了!然後給我搬一下……”君莫邪頓住。


    幾個中年仆婦有點傻眼,少爺不是懵懂了吧?不是您剛才囑咐我們一定不要封存起來嗎?這又整得那出啊?!


    獨孤家的七位猛男聞言同時滿臉喜色,自然是以為君莫邪要搬著送給自家老爺子做禮物,一想到稍後就能大快朵頤,當真忍不住喜形於色,抓耳撓腮。


    “……搬一下,搬到我私人的小倉庫裏麵。晚上我回來要跟老太爺和三爺舉行家宴!”君莫邪正色道:“順便還要多邀請幾位客人,這些酒恐怕不大夠……恩,你們再另外多準備點別的酒預備著,別怠慢了貴客。”


    幾位仆婦同時躬身應是。然後一個個走到酒壇前麵,蓋上酒壇蓋子,就要上泥封。


    “慢!”獨孤英的動作無比的快捷,一個箭步躥到了酒壇前麵,張開大手做懷抱天下式,直接將幾個仆婦攔在了外麵,將幾個酒壇子嚴嚴實實的保護在了自己身後。


    那架勢叫一個淵停嶽峙,不知道,還以為這位得是什麽樣的絕頂高手呢!


    其餘的六位猛男兄紛紛如夢初醒,不約而同的站了過去,頓時酒壇前麵七尊鐵塔矗立,嚴陣以待!


    原來這些酒是君家今天晚上宴客用的,而且還可能不夠……這豈不是說,今天晚上之後,這樣的酒就沒有了?他們也沒有想過,君莫邪的話實在是破綻百出,一會說自己要留著慢慢喝,一會卻又要大宴賓客全喝光了,前後矛盾到了極點。


    隻是聽說酒快沒了,就全部慌了神。


    “七位大哥這是何意?”君莫邪皺著眉頭,莫名其妙的問道。“我爺爺他老人家今天晚上還等著呢,我們不如快去快回。”


    這一句話,頓時打消了七個人強搶的念頭:原來君大元帥是知道這些酒的。


    “哈哈嗬嘿嘎嘎嘻嘻吼……”獨孤英已經不會笑了,莫名其妙的冒出了這等聲音,突然一使眼色。


    其餘六人頓時會意,如六條猛虎出山,瞬間將君莫邪製住,然後指東打西,指南打北,瞬間將四個仆婦打倒在地。獨孤英不住聲的吆喝:“輕點,千萬別打傷了人。”


    獨孤前一陣風一般掠進房中,半晌空手而出。獨孤雄恨聲大罵:“豬!要去廚房才有碗!”獨孤衝和獨孤上刷的一聲掠了出去,不多時,便一人捧著幾個大碗笑哈哈的回來了。


    “千萬別撒了酒。”獨孤英滿臉鄭重的叮囑:“千萬別從一個酒壇子裏麵倒酒,老規矩,就每個酒壇子都喝一點,千萬別喝太多,趕緊的喝幾碗過過癮,就得了,我們提了君莫邪趕緊走。千萬不能喝醉,老六,說你呢,你小子最是貪杯,記得少喝點。”看來這幾人平常在家裏沒少偷喝,經驗豐富得很。


    “那是自然。”其餘幾人早已急不可耐,一窩蜂的跑到酒壇前去舀酒,然後一個個小心翼翼的端著回來,就這麽蹲在石桌前圍成一圈,就像是一群軍中民工一般。


    獨孤英端起酒碗,先是留戀的聞了聞,這才張開大嘴大大的喝了一口,隻覺得一股冰涼的絲線順喉而下,緊接著從肚子裏麵轟的升騰起一股熾烈的火焰一般,霎時間燒的渾身輕飄飄的熏熏然如欲成仙。大聲讚道:“果然是好酒!極品啊,以前喝的那些禦酒貢酒什麽的,根本就是垃圾啊!稍後一定得找君小子打聽出那有這種好酒賣!”


    其餘六人動作整齊的同時喝一口,然後齊齊的哈出一口大氣,瞪著眼睛揚起頭顱朝著天空捂著肚子搖頭晃腦,不約而同的同時呻吟出聲——舒服的:“哦~~~哦~~~~~~”


    七個很是非常十分粗豪的大漢子這一刻呻吟出的聲音卻像是青樓中數十位職業者在同一時間接到了恩客;然後又同時開始動作,聲音旖旎婉轉之極,匯成了一股叫床的洪流……倒在地上的君莫邪渾身激靈靈打個冷顫,隻覺得全身汗毛孔齊齊炸開,如同午夜走過亂葬崗,毛骨悚然。


    緊接著,就見兔起鶻落,七個人爭先恐後的去舀酒,不時的響起爭執的聲音:


    “老大你兩碗了我才一碗!”……“老七你滾一邊去,別跟我搶!”……“真好喝……你,你幹什麽推我?”……“草!老三悶頭不響的居然三碗了,這家夥真無恥!”……“兄弟們上……就這一頓了。”


    ……………………這兄弟七人絲毫沒有想到,自己踢開大門闖進來,一直到現在也有老長時間了,堂堂的大元帥家裏的侍衛武士居然就沒有出來一個過問!這一點是何等的不正常!居然就這麽肆無忌憚的喝起酒來,神經之大條讓君莫邪都有些目瞪口呆了……這就像是一群強盜聲勢浩大的闖進主人家裏,安之若素的喝酒而且是朝著醉死喝,絲毫不顧主人家早已經報警了……無聲無息的出現的君無意笑著對君莫邪眨了眨眼,又無聲無息的消失了。門口上,數百君家侍衛靜悄悄的散去……這可是標準烈酒,且還沒有勾兌過的酒頭啊!就算是兌換成前世的酒精度起碼也得有七八十度,甚至還不止,說是純酒精都不過分!


    一大碗最少半斤啊!君莫邪很是憐憫的心中暗想。


    君莫邪貌似被製住玄氣扔在地上,幾位猛男兄壓根沒人理他了,惟恐自己比別人少喝一點。當然了,這點製約對君莫邪來說直接等於沒有,開始唯恐被發現這幾個小子醒過神來,到後來幹脆自己坐了起來愣愣的看著七兄弟你爭我奪,到最後幹脆站了起來,活動活動手腳,然後抱著膀子在一邊看——沒人有閑暇理他。


    隻得片刻,真的隻得片刻,……“砰!”獨孤前最年輕,酒量也最淺,發作也最早,率先支撐不住,一個倒栽蔥栽倒在地。呼呼的睡了過去。


    獨孤豪被他拌了一下,甚是不滿的飛起一腳,將獨孤前遠遠踢了出去,然後疾步去舀酒。


    “砰!”獨孤衝一個踉蹌倒在去舀酒的路上。


    “砰!”


    “砰!”


    “砰!”


    “砰!”


    “砰!”


    一地的橫七豎八!


    沒辦法,這酒的酒勁實在是太大了!估計蒙汗藥都沒這麽快的效力!


    雖說酒量有高有低,不過也得分什麽酒來著,這七位猛男兄,基本就是腳前腳後的醉倒塵埃!


    君大少爺這次釀得本就是烈酒,而這些還是酒頭,簡直比酒精還酒精;這七位雖然酒量不凡,但始終還是從來沒喝過酒勁這麽恐怖的烈酒,就像是一個從小喝慣啤酒的夥計突然喝了一杯二鍋頭,乍一入口,還不怎地,甚至還能一口氣地多灌幾碗,但一旦酒勁上來,這場醉夢,估計沒個幾天恐怕是不能清醒的。更何況這獨孤家的兄弟七人就算是最少的也喝了三四海碗?


    一時間,君莫邪的小院中鼾聲如雷,雖然順利地解決了這一場麻煩,但君莫邪卻是煩躁不已,隻因為這兄弟七人的緣故。


    睡覺就睡覺吧,還打鼾!打鼾也無所謂,我忍;可是有幾個人不僅打鼾,連磨牙、吹口哨,放屁一應俱全……可謂抑揚頓挫、置地有聲!“吱——”君莫邪正煩惱中,地上的獨孤英已經又開始了。


    飛起一腳踢在他屁股上,君莫邪恨恨的罵:“叫什麽叫!”


    口哨聲嘎然而止,獨孤英被踢的翻了個身,仰麵朝天,空中喃喃道:“好酒……”


    隔壁小院的高高的牆頭,管清寒借著一株花樹的遮擋,一身如雪的白色勁裝站在那裏,一雙冷若冰霜的大眼睛,射出極端的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接到可兒的告誡她不要來的通知!


    但她依舊來了!


    從獨孤家兄弟七人砸開大門進來,管清寒就已經仗劍站在了這裏了,隻要獨孤英兄弟幾人一旦有傷害君莫邪或者把君莫邪帶走的趨勢,管清寒立即就會出手,就算明知不敵,也要盡力一搏!


    雖然始終看君莫邪這小子不順眼,但他畢竟是君家第三代唯一的傳人,畢竟是自己的小叔子,說什麽也無法坐視他被傷害而不管,尤其是,這小子最近比較象個人了……但接下來的一幕一幕,卻讓管清寒的眼睛慢慢的瞪得大大的,甚至有幾分佩服之意。


    從一開始見這幾人進來,君莫邪不慌不忙的態度,就讓管清寒吃驚不小。記憶中的君莫邪,恐怕這時候已經嚇得成了一灘泥,嚇尿褲子也不是什麽稀罕事,但今曰居然迥然有異;然後一步一步,欲擒故縱的將獨孤家七兄弟引入自己的陷阱,讓他們心甘情願而且還象是占了莫大的便宜一般自己跳下去,然後自己迫不及待的喝的爛醉……雖然這七個人都是粗到不能再粗的粗人,但出現這樣的結果,還是讓管清寒驚詫不已——這,還是我那位紈絝不堪膽小如鼠的小叔子君莫邪嗎?


    幽幽的歎了口氣,管清寒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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