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冷峻又顯火熱,沉默又深邃的眼神盯著,饒是羅溪玉臉皮厚慣會看人眼色討好的,也不由的駐步,有點不敢往前使勁。


    聖主此時將手裏的薄冊放到桌下,然後盯著她道:“過來。”


    聲音一向的霸道簡潔。


    見羅溪玉猶豫的還站在那,他便恢複常態的拿眼瞪著她,似乎這樣便能將她瞪過來。


    本來是因為來到陌生的地方,又受了點驚嚇,加上看聖主又覺得不知哪裏不一樣了,她有些膽怯,但是此時見到熟悉的眼神模樣,頓時心裏一鬆,便抬腳向聖主坐的方向走去。


    聖主目光都不眨的看著眼前這個女子,那細細的腰肢微扭,那銀色流蘇晃著下,忽隱忽現有兩團銀帶攏不住顫顫,及那雙又小又漂亮的腳丫套著銀絲鞋慢慢小心的往這邊行著,每行一步都似踩在了他的心上。


    這剛剛小步走近,他便一伸手,將她拉到了自己身上。


    “聖主……”羅溪玉臉紅又無奈的推著他的肩膀。


    剛才還霸氣側漏的聖主,此時就像一個小毛頭一樣,好奇的掀著她身上的流蘇,看底下是什麽。


    羅溪玉雙手擋住胸前的,擋不住下麵的,兩條腿的蘇子都上他給掀開了,她隻得一手護上,一下擋下,拿著細腿直踢著聖主的腿,不滿道:“聖主,你不要這麽頑皮,這才穿好的,我剛穿上沒多久,唉唉,你別撕啊,別把衣裳給撕壞了,等等,這裏不是那麽解的,啊,你不能往那裏塞。


    好了好了,不管這個,聖主你餓不餓?咱們還是先吃飯吧,不不,是吃飯,不是讓你吃這裏,你是小孩子麽?哪有奶給你喝啊,什麽東西也沒有!你成熟一點好不好,我又不是奶牛,你能不能把眼晴放我臉上而不是這裏,哎呀,小心點,這衣服不好解,弄壞了怎麽辦,這麽貴上麵還有晶鑽呢……”


    聖主現在脾氣已經好多了,但顯然羅溪玉的期期艾艾,嘮嘮叨叨這也不讓碰,那也不讓摸,不斷反駁他的徹底的爆發了,他放開懷裏誘人的女子,臉就跟六月的天一樣,說變就變,此時陰的像要下雨一樣。


    這下他倒是不碰了,卻是陰沉沉露出森冷的樣子,看得人心肝顫兒,他不動羅溪玉,卻是道:“誰給你穿的這件衣服?要不要把她們都拖進蛇窟裏喂蛇?”


    羅溪玉看到聖主臉色時就知道不好,此時一聽要拖人喂蛇,還是剛才給她穿衣的兩個老嫗,不由急的拉著他:“聖主,這件衣服是我挑的,跟她們又沒有關係,你別拖她們喂蛇了,你要是不喜歡,我下次不穿就是了……”


    聖主不僅沒有緩和臉色,嘴角都緊了起來,就這麽陰沉的瞪著她,似要將她瞪出個窟窿出來。


    “好啦好啦,都隨你行不?你要吃就吃吧,這麽大了還沒斷奶,等等,讓我把這個解下來……”羅溪玉頂不住他那壓迫人的眼神,在這種瞪視下,她從來都隻有服軟的份,不由嘟著個嘴,伸手角著胸前的流蘇帶子,然後放出一對飽顫顫的玉兔子,晃花了人眼。


    聖主果然滿意了,握揉了一會兒,就湊上前……


    也絕口不提剛才拖人去喂蛇的事,羅溪玉抱著他腦袋有些無語,他其實就是這樣幼稚的一個人,外表的那些都是騙人噠,實際就是個孩子,得不到時就鬧,要不讓他得到,誰也不能好過,得到了就會得寸進尺……


    這才剛想到這裏,聖主吐出然後開口,“把腿露出來……”


    “聖主……”


    “你是要我撕開還是扯掉?”


    “唔……”羅溪玉忍無可忍的將嘴巴微微一癟,露出些委屈的樣子,但還是順從的把流蘇裙卷上來。


    聖主一把摟著她,扶著她彈性驚人的臀將她抱了起來,將她的腿盤在腰上,從後麵看他肩寬背闊,身形挺拔,抱著女子就像是正麵抱孩子一樣,一邊起身,一邊不耽誤的口中的乳食兒,抬腳向室裏的臥房走去……


    隻留下羅溪玉有些不甘心的埋怨細語:“聖主,你這次不能像早上一樣了,腿都站不直了,要是你還這樣,那晚上怎麽給你做飯了,你幾天沒吃我給你做的點心,你就不饞嗎?哎呀你吃那個有什麽用,怎麽吃也吃不飽肚子,我跟你說真事兒,你就憐惜我一會兒,這幾天你都沒有吃好呢,得注意身體,這事兒也不能太頻繁了,對男人不好……”


    可惡,她雖然這樣說,但是實際聖主越來越像吃了神仙大補丹,不吃都精力充沛,她反而精神不濟,被,操練的有些沒精打彩的。


    很快這些話在她就被堵住了嘴後,消失在了唔唔的掙紮抗議裏,之後更沒什麽精力絮絮叨叨了,咿咿呀呀都顯來不及。


    且這天晚上,她又一次沒做成飯,不僅沒做飯,還在那張寬大的不可思夷的豪華大床上,從下午到晚上,從晚上到第二日天亮,腳都沒有落過地。


    於是,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這兩日葛老取下了她腕子上的菩提珠,忙得是腳不沾地的又揀起他已經打算放棄的古方子,在城堡一處偌大的藥庫房中不斷的搜刮著材料琢磨搗估著。


    而那個尤霜兒,自從他們踏足東獄後,就仿佛消失了一般,羅溪玉再也沒有見著她,大概是葛老安排了地方安置吧,她也沒有問。


    羅溪玉回來這幾日,仿佛就從困苦中一下子掉入了蜜糖裏,終於懶懶散散的,什麽都不用做,聖主還安排了幾個有經驗的老嫗伺候她,簡直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隻過了幾日她就覺得不能這樣下去了,豬那不叫幸福,因為養肥了是要殺掉了,人麽,總要有點追求,不能像豬一樣生活,於是她開始讓自己時間豐富起來。


    畢竟她最重要的不是享受這些,而是要照顧好聖主,要讓她吃好睡好心情好,保證胎毒不複發,聖主每日也要不斷的打坐壓製胎毒練功,還有一幹東獄內外的消息事宜。


    所以,聖主忙的時候,她也不再賴在床上,恢複起以前的習慣,做飯菜之類現在有老嫗,已經輕鬆很多,隻需要將做法教於她們,然後倒入些露水即可,點心她仍是自己親手做的,還跟老嫗學了不少東獄的甜食,各種水果點心,做出來味道不要太好。


    又跟葛老要了不少醫書,她可是半個葛老的徒弟,以後還要長長久久陪伴聖主,自然要精通醫術與各種藥性藥膳,金針紮小人練習也不能斷,一樣樣的算來,她也好忙啊。


    更重要的是,她的白芒啊白芒。


    好在現在她一說心口疼,聖主就將大把銀子讓人賞去給東獄一河之隔的曠獄,那裏全是東獄帶罪之人或四獄奸細俘虜,因多少年過去,人數慢慢的繁育眾多,成了主要的勞動力,但終身隻能以挖曠為生,不得越進東獄一步,自然是窮苦,有的失去勞動力的人連飯都吃不上,在曠山中自生自滅的。


    不過自從羅溪玉來到祖隗,聖主的對曠獄越來越大方起來,不僅改善夥食,還有賞錢,甚至還讓人運送材料修整漏雨的房簷屋頂,整個被人所遺忘的曠獄人,幾乎都狂喜起來,不斷有朝著東獄跪拜的。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別人,正是羅溪玉。


    “聖主我心口又疼了,能不能送些米麵給那些人飽肚啊,這樣才有力氣幹活,幹起活來效率才高呢,如果大家都虛弱病怏怏的一天能挖幾塊曠呢,少挖的曠能換回多少米麵啊,損失的還不是聖主……”羅溪玉一邊給他用手指梳理著頭皮,讓他舒舒服服,緩解精神壓力,一邊說。


    聖主對她心口疼這個十分重視,隻要她一說,便應允,一些米麵便流入到了東獄,救了很多吃不上飯的老人孩子,而幾日後,羅溪玉就會陸續感覺到有一些白芒零零碎碎的朝她飄來,雖然大多熒火之光,但好在數量可觀,足以應付日子。


    令她高興的是,沒想到勸說聖主做些善事,她自己也能得點功德白芒,於是她更不遺餘力的打聽曠獄那邊的情況。


    這無論什麽地方都有貧富差,東獄也是,有人活在天堂有人活在地獄中,就如東獄與礦獄。


    聽說那邊人特別的苦,因都是罪人或者罪人奸細的子孫後代,過得生活與東獄比天差地別,吃得不如狗,穿得如乞丐,還要付出巨大的勞動力,連住的地方都連綿漏雨,有人連像樣的被鋪都沒有。


    於是羅溪玉便開始琢磨起來,今日哄著聖主讓他送些米麵去,明日再哄著他送些被褥,過幾再捂著胸口說有點疼了,能不能再送些木材修修房子。


    每次聖主都有求必應。


    他顯然知道羅溪玉某些時候是在跟自己絞盡腦汁,其實這點小手段對於五感明的聖主來說,隻不過是一眼拆穿的事,但一方麵他確實是擔心她再受痛心的痛苦,另一方麵,他也十分清楚,這個女人如果不做些善事,渾身都不舒服。


    而像這些米麵,木材和被褥相比之下不過都是芝麻綠豆大的小事。


    寧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換得她舒服。


    羅溪玉能感覺到自從送去東獄那些米麵後,第四朵玉蘭花就要開了,隨著玉蘭中每天都有像螢火蟲一樣的白芒飄過來,現在已經積了指甲大的一塊,這下她真是鬆了口氣,就算是第四朵玉蘭馬上開放,這些積存下來的白芒也足夠支撐了。


    隻可惜她想去曠獄的想法,聖主半分都不鬆口,隻得罷了。


    其實她現在反而想要多開一朵,因為再開一朵又能收集到露水,這露水可是好東西,聖主吃了不僅能多吃飯,還睡得好,別小看這兩點,精神狀態一好,壓製胎毒事半功倍。


    她用一隻玉瓶將露水收集起來,這可是聖主的精神食糧,每日都要摻進湯飯裏,甚至點心裏都要有,她一邊學著藥善藥性,一邊為聖主安排著營養均衡的膳食。


    此時的聖主在一直守在身邊的十二劍眼中,簡直可以說是最溫和最好的狀態,甚至也可以說是最舒心最幸福的時候,整個起居用食全部有人一手操辦,伺候他一人伺候的妥妥的。


    給他梳理什麽樣的頭,帶什麽樣的晶冠,穿什麽材質的衣物鞋襪,怎麽與頭飾搭配衣物腰帶,完全不用其它人操一點心,早早就給準備好。


    一日中,什麽時候該喝什麽茶水,吃什麽水果,該補充什麽營養,羅溪玉都例上了單子,再加上聖主親近羅姑娘,不出十幾日,不僅精神好,便是連肉都明顯的長了,整個人幾乎脫離了以前的骷髏容貌,便是連脾氣都好了很多,麵上似乎還偶而有幾分笑意。


    別說是近身十二劍發現了聖主明顯的變化,便是葛老偶而從藥庫裏出來,見聖主時都發現了聖主幾日不見幾乎換了人一樣的麵目。


    對羅溪玉都不住的讚口,以前這些都是他要操心的事,現在有了羅姑娘,葛老不知放了多少顆心在肚子裏。


    別說是葛老稱讚她,連羅溪玉自己都覺得特別有成就感,時常愛看著聖主的樣子與變化,這變化除去他身上有肉了些,麵容不再棱角突出,柔和了,更讓人眼前一亮的是她收拾的。


    要知道,再俊帥的男人也要七分打扮,以前聖主身邊圍著一群男人,誰會想到給聖主搭配衣服,吃的都忙不過來,根本不注意這些小事,女的又不能近身,所以平時不是黑即白,黑的居多,有時連發冠都不戴。


    本身人就瘦得脫相,加上黑衣更顯得陰沉沉的不給人好感。


    可是身邊有女人了就不同,羅溪玉每天自己收拾自己,挑著喜歡的衣服首飾,有這條件,自然打扮舒心舒意,順帶又替聖主琢磨衣物,給他搭配挑選著各種顏色的腰帶晶石。


    慢慢給他穿出適合的風格,人一有了適合的裝扮,那神采不止加成了一點兩點,有時羅溪玉都看得呆了。


    她記得當初誰說他是醜男來著,她不會承認是自己說的。


    因為這個醜男就跟醜小鴨變白天鵝一樣,長成了一個豐身如玉的俊男。


    羅溪玉的小心髒又開始怦怦跳,到濃時忍不住頭捧著他的臉不斷的親親,喜歡之情溢於言表。


    這種喜歡的心意是可以傳染的,聖主看她的眼神都似萬年的冰山要融化一般。


    別看聖主克製力好,表麵看著一股陰冷之氣,又帶著禁欲之風,不近一切美色,厭煩一切事物,冷冰冰的龜毛又難伺候。


    但是那隻是在別人眼裏罷了。


    如今的羅溪玉暗地裏想想不由止不住的笑,什麽克製力好啊,那隻是在他不懂或者不上心的方麵,如果一旦對心思的,狗屁自製力呢,一丁點逗弄都忍不住了。


    還有啊,禁欲之風完全扯蛋的,不禁欲的時候簡直不是人呢,表麵看著的事兒都不準啊。


    不近美色,龜毛潔癖冷冰冰……


    羅溪玉不由嘻嘻的笑,在那方麵他可熱情得很呢,一點也不冷冰冰,龜毛也沒有了,特別有耐心一遍一遍的,弄不夠似的,還有潔癖什麽的,在她身上真是一點都沒有了呢,昨夜還……咳咳,羅溪玉想想有點臉紅。


    此時她正端了盤子從聖主房間走出來,盤子裏是她做的點心,試著用提子幹與糖椰角,然後再合著香蕉泥與菊絲,加麵揉成的糖菊餅,個個炸得酥脆金黃,再配上幾顆鮮荔枝肉,一共做了五個,可了聖主的心,吃了三塊。


    剩下的兩塊羅溪玉本要拿到廚房,兩個老嫗正好一人一塊,正好半午的掂掂。


    結果這邊走著,迎麵風塵仆仆過來一個人,大馬金刀的,臉上還有一道猙獰的疤痕。


    這個人……


    啊,不正是在天險之地斷了金蠶絲,沒來得及過來的厲護衛麽,聽葛老說,厲護衛如果過不來,隻能自己一人從原路走水路繞圈回東獄。


    路上怎麽樣不說了,隻想他一人行路的苦逼之處,就讓人忍不住掬一把辛酸淚。


    “厲護衛……”羅溪玉不由展開笑顏走過去。


    明顯厲護衛看到羅溪玉時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與驚豔,那一身纖腰玉帶天紗,明珠生暈,美玉瑩光,真是疑是仙女下凡來,與當初苦逼兮兮整日身著不起眼的黑袍相比,他都有些不敢認了。


    他不由一時差點左腳絆右腳的停了下腳步,表情有些不自在的呐呐:“原來是羅姑娘,換了衣服有些認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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