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商農工賈(附豪仆,共六則,皆戒)


    商農工賈,當自念曰:吾等或靠經營,或靠手藝,披星戴月,冒暑衝寒,不過欲少積錙銖耳。人有妻女,我亦有妻女。人有姊妹,我亦有姊妹。他人若起惡念,我必切齒銜仇。我若稍有邪心,彼亦摩牙抱恨。現見某某為奸婬事,疾病死亡,官非破敗,甚至鬻女賣男,棄家蕩產。隻為一念之差,以致如此。吾今早自覺悟,便當斷此邪心。見女之老者當作母想,長者當作姊想,少者當作妹想,幼者當作女想。不談閨閫之事,不看婬邪之書。兼之步步積陰功,時時行方便。則福壽自然日增,子孫自然榮茂。世間便宜,孰過於此?


    木商某(《戒婬匯說》)


    嘉靖末,宜興節婦陳氏,有姿色。一木商見之,百端誘餌,知不可犯,乃夜擲木其家,聞官以盜,又賄胥吏窘辱,以冀其從。婦日夜禱玄壇,一日夢神曰:“已命黑虎矣。”未幾,木客入山,有黑虎躍出,越數人而食之。


    [按]此等惡人,投畀豺虎,固不足惜。獨惜其白發高堂、紅顏少婦 ,在千鄉萬裏外,哭望天涯,骸櫬俱無著耳。客居之士,所當痛心而鏤骨矣。


    王勤政(《感應篇圖說》)


    滁陽王勤政,與一婦通,有偕奔之約,而虞其夫追及。未幾,夫為婦所製而死。王駭,奔江 山縣,自謂可脫。饑投食店,業店者供二人食。王問故,曰:“頃有被發人隨汝,非二人乎?”王知為怨鬼,詣郡自首而伏辜焉。


    [按]怨鬼既隨,不能自主。其自首也,怨鬼有以使之也。


    麻村二人(《不可不可錄》)


    麻村甲乙二人,居止不遠。甲戀一孀婦,其妻懷恨。乙使己妻挑之,遂通焉。積久,乙妻亦恨。一夕甲在孀婦家,渴而趨歸,至門首,忽聞乙與妻語,大怒。還至孀婦家,取斧而往。道經乙門,欲先婬其妻以報焉。乙妻亦怨夫之不歸也,姑從甲意。時乙在甲家,度甲將歸,私欲殺之,持斧立自門首。聞門內男子聲,急叩門。甲持斧躍出,乙持斧砍入,暗中大叫。鄰裏執炬來勸。乙見奸夫即甲也,大驚,問甲曰:“汝何處得斧?”甲曰:“本欲斷奸夫頭,因汙汝妻,姑饒汝命。”乙曰:“吾何曾奸汝妻?”甲指其斧曰:“此非我廚下缺柄斧乎?”乙語塞。眾皆曰:“此天報也。”嘩然而散。


    [按]婬人妻 女,妻女人婬,與慶封之易內何異?〖慶封,春秋時齊國大夫,一度專權,嗜酒好獵,後被滅族。其易內事見於《左傳》。〗


    戈阿己(目擊其審單)


    康熙己酉,昆山戈阿己,婬一邱氏婦,時往焉。一日曰:“我殺汝夫,何如?”婦怒,止之。其夕竟操刀往,妻不覺。乘暗揮刃,適邱如廁,誤傷其女。邱聞之官,戈戮於市。


    [按]奸人之妻,反惡其夫,隻此一念,天網難逃。


    南京工某(餘成童時親聞)


    康熙辛亥冬,南京有工某,僦居昆山,通於賣麵之妻。夫覺之,遷避一村。未幾,工亦遷至。一夕夫自外歸,潛聞私語,密自開門,取麵刀暗中斫之,正中其腦,連被捆榻下。夫以為死,叩鄰取火,火至並殺其妻,而奸夫已失所在矣。明日有人報曰:“某處荻葦中有死人,血流遍體,但裹一濕棉被,冰結如膠。”視之,即工某也。相距裏許,隔一大河,蓋裹被渡河,冰水入腦而死者。


    [按]臨白刃,至痛也。渡冰河,至寒也。暴屍骸,至羞也。別妻子,至慘也。而皆於婬念致之。所以《楞嚴經》雲:“菩薩見欲,如避火坑。”


    張甫(萬人目擊)


    太倉張甫,素有婬掠之行,良家婦女亦間遭其汙。後投郡城顯宦家,勢益橫。康熙壬戌秋,被害者羅其惡事,控於軍門。當事鞫得其實,拷掠備至,枷示閶門,限其絕命而後釋。


    [按]餘閶門目睹後,適梓人進此板書樣,故並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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