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和小劉對視一眼,趕緊跑去了主臥。


    一進去就看到了讓人膽戰心驚的畫麵,林圓圓癲狂的卡著小語白的脖子,把他整個身子提在半空中,她嘴裏還詛咒著什麽。


    小語白蒼白著臉,哭聲悽厲涕泗橫流,他被嚇壞了。


    林圓圓還又說又罵的:「你個小雜種……」


    「當初我就該弄死你……」


    「你別叫我媽媽。」


    李大上前一把控製住林圓圓,捂住她的嘴將她壓到地毯上,小劉配合著他將語白抱出臥室,看著哭的無助的孩子他也不知道怎麽安慰,隻能抱著他輕輕拍拍背。


    「哇哇,叔叔,我媽媽怎麽了?」


    小劉僵直著指頭從茶幾上抽了麵巾紙,給眼淚不止鼻涕都快要流進嘴裏的語白笨拙的擦拭幹淨。


    大手撫著孩子小小的背,安慰道:「語白,你要不要吃點什麽,或者喝個牛奶?」


    他沒有帶過孩子,隻能哄著語白從零嘴上找回開心,根本就不懂怎麽哄孩子。


    「叔叔,我不想,我媽媽怎麽了,哇,她為什麽要罵我啊,我真的很想她,她為什麽打我哇哇。」語白傷心難過的很,但是他還是條理清晰的回答了小劉的話。


    小劉不知道怎麽說,畢竟林圓圓的事兒和顧凡的事兒,一時半刻也說不清楚,而且他也不知道李大是怎麽想的,再一個是語白確實太小,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照實說。隻能等著李大出來。


    現在他也回答不了語白的問題,隻能用語言安撫他。


    「叔叔不知道怎麽告訴你,我們等著你爸爸出來吧,他會告訴你的。」小劉和他也隻能用對待大人的語氣交談著。


    「那我等,叔叔,我想喝個旺仔牛奶。」語白抽泣著,他不太明白小劉的意思,但是現在他哭的有點累了,也有點兒渴了。


    小劉抱著他從沙發上起來,問他:「你知道家裏的牛奶放在哪裏嗎?」


    語白又吸了吸鼻子,眼睛看著主臥的方向透著害怕和思念,然後用小小的手指指著廚房的方向說道:「在那個高高的櫃子裏。」


    小劉給他擦著鼻涕進了廚房,順著他的手走到靠窗的那個吊櫃旁邊,本來還想自己打開櫃門,但是看著懷裏悶悶不樂的小語白,他停了一下。


    說道:「語白,你來自己拿。」


    語白聞言放開圈著小劉脖子的手,伸長了手臂去開櫃門,像是無數次父親抱著他趁母親不注意偷偷拿牛奶一樣。


    他逐漸放鬆了心情,喉間的抽鳴也漸漸消失了,大眼睛被淚水洗的更加通透,黑黑的瞳仁看到熟悉的牛奶熠熠生輝,小劉也不由得放下心來。


    兩人拿了一板小小的牛奶,輕輕關好櫃門,又回到了客廳的沙發上,語白也不讓小劉再抱他了,自己尋了沙發上兩片墊子中間熟稔的坐好。


    也不用小劉幫忙,自己開了一盒牛奶將吸管放進自己的嘴巴裏,腮幫子用力一吸一吸的吞咽著,一邊還顫巍巍地舉著手裏剩下的要給小劉。


    詢問的眼神兒讓小劉軟軟的心像是淌出來了柔柔的水,很暖很潮濕。


    小劉拜拜手說:「叔叔不渴,謝謝語白。」


    這時候臥室的門開了,語白刷的一下從沙發上爬起來,站在那裏靠著靠背看向父親,李大自己出來的,他不是沒有看到語白那期盼又恐懼最後失望黯然的眼神,但是他能怎麽辦?


    總不能讓他進主臥看到那個癲狂的被他綁在床上的母親吧。


    李大快步走到客廳,從沙發上抱起來不安的兒子,將他緊緊摟在懷裏,努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壓抑了好一會兒,兒子的乖巧可愛和顧凡的精神失常,還有房間裏林圓圓的喪心病狂,不斷的撕扯著他的心。


    語白現在必須遠離林圓圓,他不能時時刻刻的看守著林圓圓,語白還什麽都不懂,他要見媽媽自己也不能阻止,要是有個萬一,林圓圓真的傷了語白,他後悔死了都沒地兒找去。


    「語白,媽媽現在不舒服,不是討厭你,她隻是生病了,」李大看著兒子的黑眸認真的說道:「她很愛你的,現在爸爸要帶媽媽去看病,家裏沒有人照顧你,你能跟著小劉叔叔一起去找叔叔嬸嬸嗎?」


    語白聽著父親的解釋馬上開心了,在他的觀念裏,父親說的都是真的,永遠不會騙他,至於為什麽母親病了就打罵自己,已經完全不願意再想起來了,他選擇性的聽自己喜歡的話。


    孩子總是會自己尋開心的。


    尤其是又說要帶他去玩兒,找漂亮嬸嬸一起,他就更開心了。


    「媽媽現在睡著了嗎?她什麽時候能好啊。」語白還是關心自己媽媽的病。


    「嗯。睡著了,明天我會帶她去醫院,阿姨家裏有事從明天開始請假了,你自己在家我們不放心的,現在乖乖去嬸嬸那裏好嗎。」李大溫和地回道。


    「那媽媽也同意我去嗎?」


    「同意啊,她覺得自己剛剛罵了你很愧疚,睡著之前還讓我和你說對不起呢。」李大心酸的撒了謊。


    語白聽到了這些才算徹底開心過來,他從父親的膝頭跳下來,一邊往自己臥室衝去一邊說話:「那我現在就走,我去收拾東西了,媽媽好了我就回來。」


    小劉和李大看著他的小身影消失在兒童房門口,對視一眼也跟了過去。


    「小劉,一會兒就帶他走,不要提到顧凡的事兒,讓阿延他們也不要說,以後有機會我再親自告訴他。」


    「是。」


    「保護好他的安全,」李大看著房間裏兒子忙碌的快活的小身子說道:「拜託了。」


    小劉也看著語白,輕輕的回答他:「一定。」


    小語白從自己的櫃子裏拿出來一個背包,將掛好的衣服選了一套裝進去,又從角落的玩具箱裏拿了一個校巴歌德,走到床前拿過抱著睡覺的小夥伴恐龍先生,都塞進去包裏了,他拉好拉鏈,試探著將鼓鼓的包背到背後。


    又登登登的跑到書桌旁,拿了自己的小黃鴨保溫杯掛在自己的脖子上,這才朝小劉和李大的方向跑去。


    李大看著他井井有條的收拾東西,眼睛酸了一下,卻又馬上掩飾了過去,蹲下身來將他抱到門口,放到玄關櫃上讓他坐著給他穿鞋子。


    「語白,要哪個?」


    「要鴨子那個。」語白指著那雙印著小黃鴨的白色板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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