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在錢的份上,司機答應了。那時候的士還沒有正規的行業規範,價格很離譜。從二馬路到殯儀館要50塊錢。在當時是個不小的數目。


    的士到了殯儀館,客人就付錢下了車,司機就納悶,這個人蠻奇怪的,這麽晚,還往殯儀館跑,看樣子也不是殯儀館的工作人員。


    司機想著反正也來了,觸黴頭也已經觸到,幹脆咬咬牙,再掙點錢。


    就問那個人:“你那時回去,我再把你拖回去。”


    那個司機是本地人,說的都是恩施那邊的方言,但是聽上去和普通話也差不多,四川,貴州這些地方的方言大部分外麵人都聽得懂,就是一些字意思不太一樣。


    當時因為殯儀館很偏,6路車那時候隻到南苑,而且晚上6點就收班。這麽晚了根本就沒得車到殯儀館這邊來,也沒有什麽麻木在那裏守生意。司機就想多掙這幾十塊錢。也算是為客人著想,怕客人沒得車回市內。


    那個客人已經往殯儀館大門走了好幾步,聽到司機問他,也沒回頭,就說了句:“那你等我撒。”


    當時司機就把車熄了火,停在路邊。看著客人慢悠悠的走進殯儀館。自己就點煙抽上。


    天已經黑定了,司機連續抽了好幾根煙,把身上的煙都抽完。


    心裏估算那人已經進去個把小時,可還是沒出來。司機就有點急,也有點怕,除了來的路,地勘的模模糊糊的幾棟房子隱約看得見一點燈光,其餘幾個方向都是黑壓壓的山,司機就開始有點心慌。


    畢竟一個人這麽晚,獨自呆在殯儀館的外麵,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當時那大媽說過,宜昌很多殯儀館都不太幹淨,我這裏不是說衛生,而是發生過一些事。


    那司機又等了10幾分鍾,決定不掙這點錢。也不管那個客人怎麽回市內。打算收工回家,開車就順著港窯路往市內開,車開到南苑,就是如今匯金超市對麵的地方,才有住戶。


    那時候南苑就是開發區這邊人口最密集的地方,已經住了幾千人,但還是不算熱鬧,居民平時消費其實都還是在市內,到了晚上人都窩在屋裏不出來。


    所以整個南苑就一家商店,靠運河旁邊。南苑小區和515的職工宿舍隔著運河,運河上有個小橋連著兩個居民區,那個商店就在橋頭南苑這邊,和橋很近,那個小商店現在還在。


    司機就到南苑買煙,拿了煙就用剛才客人給的50塊的大鈔付賬。


    小商店的老板就說:“師傅,你兒莫跟我開玩笑。拿個廢紙來跟我好玩是不。”


    司機把錢拿回來,看了看,雖然看的不怎麽仔細,但從手感上,的確紙質很脆,不是真錢的感覺。司機就開始罵了,“媽那個巴子滴,辛辛苦苦這麽晚,送個b人到殯儀館,擔驚受怕的,哈給老子假錢。”


    小商店的老板一聽司機這麽說話,就有點害怕。不敢說什麽。


    司機還是很氣憤,繼續罵,“那牛卵日滴,肯定算準了這麽晚,我在殯儀館門口不敢仔細的看錢真假。媽的個b的,現在的騙子真多。”


    司機還在憤憤不平,那個小商店的老板就輕輕的問司機:“師傅,你兒真的看不出來這個錢的毛病啊?”


    “假錢撒!我不是已經看出來了啊。”司機氣的要死。


    老板嚇的說話都不利索了,“不是真假的毛病,我看到的是紙錢列,我講你眼睛是不有問題?你在好好看哈。”


    司機認真的看了一遍,最後臉都綠了,當時他沒說什麽,匆匆上車就離開了,也沒跟小商店老板對話。


    要說那司機膽子也挺虎,換成別人估計也都嚇跑了,可是司機開了一路,心裏越想越覺得不順暢,後來還沒開兩公裏倒轉了車頭。


    司機也是一個無神論者,他要弄清楚,不然總覺得心裏膈應,於是返回去,在港窯殯儀館門口偷瞄,因為這裏殯儀館二十四小時有人看管的。


    裏麵的燈亮著,司機就下車顫巍巍的進門口,在門衛室打量,看到值班的小夥子就問剛開始有沒有人進去,大概一個多小時前。


    門衛的小夥愣了下,才說,沒人進,就剛剛才有幾個人進。期間他一直沒看到人。


    深更半夜,司機有點被嚇著了,蒼白著臉一笑,又轉身上車走了。


    當初那說這個事的大媽最後還說了,這件事在yc市穿的很開,那司機第二天白天進殯儀館找去了,別說,還真的就找到了。


    隻不過是一個死人,用白布單子已經放到了儲屍櫃裏頭了,聽說是前兩天跳江死的,具體原因不知道,水上派出所送到這裏來,孤苦伶仃,連個家長過來看的人都沒有。


    總之殯儀館和醫院,都是這些個不幹淨東西的高發地,按照人們說的,這些地方是死者最後的停留站,陰氣很濃鬱。


    我當時就杵在了原地,不明白為啥就跑這裏來了,現在殯儀館的大門口,我往裏麵看了看,空蕩蕩的,隻有門口有個門房老頭無力的坐著。


    這地方怨氣蠻重的,自古以來,中國人都講究死有全屍,在國外,一般都是那種招惹了髒東西,像是什麽傳說中吸血鬼之流才會被火燒,但現在流行火葬,衛生倒是衛生了,可有些東西,不是一把火就能燒沒的。


    不過這也是在發展中的城市,像我們那偏僻的地方,村民雖然知道青山縣也有火化場,但死的人從來不去哪裏,很多偏僻封閉的小山村,還是講究全屍入葬。


    蘇戰民穿的很體麵,進去的時候門房的老頭看到了,就問我們倆是幹什麽的,要做什麽,要進去的話是要登記的!


    蘇戰民從門房的玻璃窗,敲了敲櫃台,說進去找人。


    門房老頭問找誰,需要擔保人。


    蘇戰民不想多說,也沒為難這老頭子,就在旁邊打了個電話,我看準這個機會,連忙跑門房老頭麵前,問這港窯殯儀館以前是不是就在這裏。


    門房老頭看我是個女孩家家的,年紀又不太大,見到我跟他打招呼,就說:“女娃子,宜昌就一個港窯,這是剛搬到這裏來的,你一個閨女,跑這地方做啥?”


    我一聽臉色就不太好了,當初那大媽說事我還以為是胡扯,沒想到我也有親自來港窯的一天。


    我說:“大爺,這殯儀館裏麵,有沒有什麽忌諱啊!”


    門房老頭瞅了我一眼,估計聽我的口音知道我不是yc市本地,雖然方言老頭聽的懂,但是宜昌這邊說話老是會帶一個撒字。


    門房老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估計有些事都是被通知過,不能外傳的,想了想,他給我說:“女娃子,我跟你講,勒(這)地方邪門的很。你還是快走吧。”


    門房老頭說的很小聲,說完還四周的看了看,一臉的緊張,好像生怕別人聽到似的。


    “這這殯儀館發生過什麽事情嗎?”我大致也猜測到,奶奶當初用的古陰童子,應該就是來源這個殯儀館,但十幾年了,而且這殯儀館是搬過來的,還能找到嘛。


    “這個事上麵管事的人交代過,不讓我們說的,不過女娃子,你竟然想聽,我就跟你嘮嗑一下,但是這個事兒,你可不要跟其他人說啊。”門房老頭又四下看了看,一臉的謹慎,在看到沒有人在四周後,這才小聲對我說道:“女娃子,我告訴你!這個殯儀館,經常會死人哪。”


    這話說的沒譜,我沒明白意思,雖然我這麽大沒進去過殯儀館,但是我知道殯儀館就是儲放死人的地方。


    “您能不能具體說說看!”我問門房老頭,想讓他說的詳細點。


    老頭琢磨了下,然後想了想,對我說:“這殯儀館發生過三件詭異的事情,這三件事是絕對不能傳出去的,我隻能對你說兩件事!”


    門房老頭說的第一件事,其實就是說這殯儀館工作的人有些會莫名其妙的死了,這裏鬧凶的很,但凡是在裏麵工作住的人,都會多多少少遇到一些怪事。


    現在這裏麵已經沒多少人了,上頭的人不給工錢,大部分是沒辦法,而很多被嚇的連工錢都不要就嚇跑了。具體的事情,這裏麵怪事太多!


    門房老頭就曾聽說化妝美容的一個工作者,在工作的時候死者的眼睛突然睜開。


    有人半夜在殯儀館走路,經常會看到前麵有人影走,後麵又有聲音叫自己名字。


    半夜睡的好好的,突然窗戶莫名其妙的就打開了,有人在外麵敲門,可是透過貓眼卻看不見人。


    總之類似的事情越說詭異!


    “女娃子,我告訴你,門房裏本來是輪流值班,但是另外一個跑了,你知道他走的時候跟我說了啥?上次他值晚班,大半夜在門房裏快要睡著的時候,看到殯儀館裏出來一個女人,就朝著這邊走過來了。”


    “當時啊,迷糊的小夥子打著哈欠,準備出去問是什麽人,可是走到門口卻發現啥也沒有,他以為看花眼了呢,結果剛坐下,透過玻璃又看到了那個女人,但站在門口就看不到,後來反反複複好幾次,他盯著看出了名堂,那個從殯儀館裏出來的女人,穿著殯儀館死人才穿的白衣服啊,手臂上還纏著白紗布呢。”門房老頭吞了一口口水,膽戰心驚的說著這些話。


    門房老頭說話後,神情十分的不自然,我下意識往裏麵看,的確,整個殯儀館都顯得空蕩蕩的,偌大的場地空空如也。


    “大爺,您你不是說發生過三件事嗎?除了這個殯儀館經常出現一些怪事,第二件事又是什麽?”我盡管有點害怕,但好奇心害死貓。


    “第二件事,哎!”門房老頭長歎了一聲,說了句:“造孽,造孽啊。”


    我看到這門房老頭一臉惋惜,止不住的搖頭,心裏更加好奇了,湊過去一些,小聲問門房老頭到底是什麽事情。


    “這個事說出口太羞恥了,簡直就不是人做的啊。是”門房老頭麵露難色,瞅著我說道:“屍交!”


    屍交!?


    我當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下才恍然,一瞬間就讓我臉紅了,我知道這是什麽,就是和屍體發生那樣的關係,俗稱****這個世界真變態,誰麵對一具冷冰冰的屍體還能有反應的。


    門房老頭趁著緩神的功夫就對我說了這個事兒,雖然過去一個多月了,但是在殯儀館發生的事讓這裏的人都知道。


    殯儀館的老劉,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頭,在殯儀館做一些雜物活,膽子很大,平時半夜也會巡邏,因為殯儀館這地方經常發生怪事,人走光了,正缺少人手。


    留下來的人上麵領頭的都是在加工資,現在這裏麵的待著的人,要不就是舍不得高工資,要不就是實在走不掉的。


    門房老頭記得還很清楚,大約是在一個月前幾天的時候,開靈車的司機從外麵拖進來一個女的,聽說才剛剛讀高中,十六七歲的年齡,好像是因為失戀還是什麽緣故,總之就是吃了藥自殺了。


    “現在你們這些年輕的女娃子,就是脾氣倔,這才多大點年紀,走了讓父母知道了得多傷心哪。”話說一半,門房老頭自顧自對我說了句題外話。


    接著他繼續說了這個事情的經過,把屍體拖進去後,司機出來在門房裏坐了一會兒,因為沒業務,開靈車的司機一般拖死人都叫跑業務,做他們那行,有些話不能說白。


    司機在門房裏抽煙,和門房老頭磕巴磕巴就扯到這個事了,司機聽說了一些事兒,那吃藥自殺的高中女生,才十七八歲,剛剛高三。


    在學校談了個男朋友,兩個人開房給了第一次,結果男的上了過了沒多久女的發現肚子裏竟然有了孩子,那高中女生沒錢打胎,就隻能找那個男的了,結果人家根本不理,直接把那女的甩了。不止是這樣,那男的還在學校裏跟幾個玩的好的朋友炫耀,說自己把哪個班的班花肚子搞大了,這個事情的經過大概就是如此,具體細節說不清楚。


    但後來這個事就傳開了,鬧的學校都沸沸揚揚,很多學生都在背地裏嘲笑,女生麵子薄,忍受不住同學譏諷的目光,當時跑回家,但是家裏人知道這個事後,覺得臉都被丟光了,在家裏的老爹當場就扇了女兒兩耳光。


    結果那女生覺得人生昏暗,一時想不開就跑出去在一個工地的破樓裏吃藥死了,一屍兩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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