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可以提醒你一點,你還可以你在鬼火村,那個古井下麵看到的那具屍體麽?”


    北冥夜開口提醒。


    我回憶起自己去鬼火村時候,鬼麵佛帶我到古井老樹,那口古井下麵有一具和阿香一模一樣的屍體,那個時候鬼麵佛斷言屍體是阿香的娘。


    “你是說,有倆個阿香?鬼火村古井下麵鬼麵佛說是阿香娘的那具屍體,是她自己!?”


    我當時就有點蒙了,不敢置信的問:“那我手機裏看到過的,還有我回來死的那個阿香是誰?”


    “你還記得,天上飛的女人麽?”


    北冥夜語氣相當冷靜,但是一針見血。


    我渾身一顫,宛如雷劈,瞬間就從夢中驚醒了過來,對啊,我一直把這件事忘記了,爺爺他們這一係列的事情,十八年前的糾葛,跟那個飛在天上的女人沒關係。


    第一次我所看到的是從我們村子高空飛過,很高,那時候我以為是老鷹,或者風箏,因為在太陽底下我看的不是很清楚,第二次北冥夜在我房間的窗戶看到的。


    當時在大北山的上空盤旋,他曾說像一個女人,我仔細看的時候,從大北山旁邊的山穀飛走了。


    第三次是我跟王小帥去鬼火村,下盤龍山的時候,林山林後王小帥說看到馬家溝的嶺子上站著一個女人,然後一直跟著我們,那會兒說完就從盤龍坡,我們頭頂上飛過了鬼火村。


    那天晚上月光很好,我看清楚了,王小帥也說,飛在天上的是一個女人,而且就是阿香。


    真正的林香兒或許沒瘋,或許發現了什麽,去了鬼火村,但是死了,說不定是鬼麵佛,閻老太,又或者遭遇到了其他的東西,但


    我回來開始,村子裏就多了一個阿香!一個裝作瘋癲而給我設下圈套的阿香,我或許沒事的原因,多半因為北冥夜的緣故。


    那麽她會是誰?


    我想到了沙子雕成的花,我突然有了一個很可怕的想法,那女人隻是變成了阿香的模樣,而我媽生我的那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境。


    夢到一片幽暗的大海上站著一個素裙白衣的女子,蒙著輕紗,臉上有婆落花盛開的圖案。


    難道,是千百年前,跳入地獄冥海的那位化為婆落花的女子,還是和我一樣,也是婆落花的宿主!?


    這個事情目前沒辦法解釋清楚,如果真正的阿香真的早就死了,那視頻裏的,就很有可能和我身上的婆落花有關係。


    我連續忙碌了兩天,一直到夏雅琳下葬後我才鬆懈,我心裏挺愧疚的,有些自責,我應該在他發信息那天就過去看看的。


    如果我看了一定不會是那個樣子,這天晚上我靠在北冥夜的手臂上,我哭了!一想到夏雅琳心裏很難受,也很後悔。


    北冥夜沒安慰我一句話,就任由我這樣哭,我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但睡得正香甜的時候,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攪醒了。我睜開惺忪的睡眼一看,放在頭的手機有了來電,正兀自響著。


    我睜開迷糊的眼睛,半揉著眼。


    我抓起手機剛想接聽,但一看手機上的來電顯示,不僅“啊”地尖叫一聲,把手機遠遠地扔到了地方。


    北冥夜閉目養神的目光睜開,問怎麽回事!


    我把燈打開了,但我仍不知道如去闡述剛才那可怕的事件,便用手指了指方才被我扔在地上的手機。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被扔在地上。那隻手機雖然已經斷了來電,但屏幕仍然亮著,我一眼就看清了那個未接號碼。在看清那個未接號碼後,感到一陣頭皮發麻,渾身無力地癱坐在了上。


    這個未接電話竟然是今天早晨才剛剛被下葬的夏雅琳打來的。


    男人的恢複能力確實要高於女人,當然,北冥夜也不會被這個嚇到,他皺眉:“那手機不是你摔的麽,興許摔壞了。”


    估計也是看出這兩天我連番受到驚嚇,因此北冥夜用不太會勸慰的口氣說了句。


    我想了想,的確還是有這種可能的,手機這東西不經摔,而且一旦出問題什麽都有可能發生,有些時候閃屏,自己亂打號碼都有可能的。


    這樣想了下,我心裏稍微平緩了一些,顫巍巍的我從地上把手機揀起來,但我又試探性撥了回撥鍵。


    手機裏傳來“嘟嘟”的呼叫聲,果然沒人接聽。


    我心情漸漸恢複了平靜,可就在這個時候,“嘟嘟”聲突然停止下來,從手機中傳出了“您播的電話正在通話中”的聲音。很顯然,是對方掛斷了手機。


    我的臉色又霎時變得蒼白如紙。一個死人,怎麽會掛斷自己的手機呢?


    我臉上的驚恐神色變得更加深刻,看了看手機正午夜十二點,顫聲說:“人們都傳說鬼魂在午夜十二點就會複活,去幹自己生前沒有幹完的事。雅琳一定是在生前有什麽事沒有了斷,所以才打電話讓咱們幫他?”


    北冥夜冷眉鎖起:“女人,你這兩天太累了,該好好休息了。”


    “或許吧!”


    我露出一絲自己都覺得很難看的笑,然後重新躺在他的手上。


    “我有點害怕。”


    我感覺自己神經質了,有點睡不著,目光有意無意的往窗戶看,外麵黑黢黢的,讓人畏懼。


    “有我在。”


    他回答的相當簡潔。


    “為什麽不抱緊點?”


    “我身體冷。”


    他冷靜的回應這句話,我卻身體顫抖了下,心就好像被什麽紮到了似的。


    他忘記了,他即使在厲害,也不能見太陽,有太陽的時候,他隻能在幽冥戒指裏,他的身體,也從未有過一絲溫度。


    我的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胳膊,正準備安然入睡的時候,突然電話發出了滴滴滴滴的聲音,這聲音對於我來說在熟悉不過了,是來信息提示的聲兒。


    條件反射似的,我驚醒了過來!


    我急躁又害怕的拿起手機。


    果然地


    我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看著手機,因為信息是夏雅琳發來的。


    我當時驚顫顫的劃過屏幕點開了未讀信息,上麵隻有夏雅琳發過來的三個字。


    “我好冷!”


    當時給我嚇得,我看了手機的信號,山村的信號時好時壞,現在沒有信號了。


    我當時真的有點害怕了,我指著手機準備給北冥夜,可揚手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差點讓我再次把手機給扔下了。


    鬼來電,這是鬼來電啊!


    我看著手機上的來電提醒,悠長的鈴聲在這個房間響徹不停,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整個手都在不停的顫抖著,我驚慌失措而又茫然的盯著手機屏幕。


    北冥夜在一旁沉吟不語,皺著眉頭盯著我的手機,我看到他心裏略微安心了些。


    那鈴聲傳遍在這個房間裏,午夜時分更加顯眼刺耳,沒有掛掉,就好像是知道我拿著手機,如果不接聽就會一直打下去。


    這是夏雅琳打過來的,絕對不會出現第二種情況,她死後手機我拿過,最後是我親眼看到她奶奶把手機放在她的口袋裏的。


    她生前喜歡玩手機,她奶奶說要把手機留給她!


    那麽手機應該是在棺材裏,而夏雅琳現在已經下葬了,在土裏麵的棺材裏。


    你們能想象出我此時的腦袋裏思考著什麽嗎?


    沒錯


    我想到一個場景。


    夏雅琳睜著眼睛,躺在棺材裏動了,拿出手機再給我打電話?


    我的腦袋天生想象力就豐富,尤其是對於這種詭異而恐怖的事情,哪怕是讓我一個人走夜路,明明沒什麽,我滿腦袋也都會冒出很多想法。


    比如身後跟著一個猙獰可怖的怪物,或者在陰暗的角落有雙眼睛盯著自己。


    地上躺著一具屍體!


    我不敢在想下去了,如果北冥夜沒在這裏,我一定會把這該死的電話砸了,但是現在我多少還是感覺到安心。


    我有些毛骨悚然,顫巍巍的食指滑動屏幕,接聽了。


    我把手機貼著耳朵邊,嘴巴不利索,哆哆嗦嗦的吐出了一個字:“喂。”


    奇怪的,電話裏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就好像是在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又或者是處於極度寂靜的夜色中。


    但是我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神經緊張到極致的聆聽著電話裏的動靜。


    一會兒之後,電話裏突然有了一點聲音。


    傳出了輕微呼呼呼的聲音。


    好像是微風吹動荒草發出來的!


    更像是


    我的心裏不自覺打了一個寒顫,更像是有一張嘴對著手機在吹氣,或者說是呼吸。


    這冷氣好像直接從電話裏麵傳了出來,直往我的耳朵根子裏鑽,讓我整個後背都涼颼颼的,我回頭看,幸好北冥夜沉默皺眉的依然那般看著我。


    “喂,你是誰。”


    我顫抖哆嗦的小聲問了一句,我不敢大聲,本能的我好像是害怕驚醒什麽東西一樣。


    這真的不能怪我膽子小,如果說是直麵的麵對恐怖,麵對老妖婆那些東西,甚至嫁衣女,變成僵屍的淑琴嬸子,最起碼在那一刻你能看得到。


    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就是有一種潛藏在你身邊,你沒辦法捕捉,就好像你明知道房間裏有一個人,但你卻找不到他的影子。


    或者說你租的房間裏,你住的房間裏,甚至在你家以前還沒修建的時候,說在這地方死了一個很恐怖的人,很淒慘。


    即使他不出現,但是你的大腦會自動腦補各種恐怖的場麵,這種心理上的恐懼,會比能夠直接麵對的可怕,要嚇人的多。


    而我現在就是這個樣子!


    電話裏沒有傳出聲音。


    我的腦袋裏就會不停的閃現腦補出各種恐怖的畫麵,還有不斷地回憶自己和夏雅琳以前,她喜歡做的動作,她的樣子,她的表情。


    這些在我腦袋裏不停的放映,然後又不斷聯想如今她死了的場景,她躺在棺材裏,她死了,但是卻拿出手機給我打電話,對著手機她做出陰森的笑,或者說她在對手機屏幕吹冷氣


    如果北冥夜沒在場,我可能真的會嚇的失聲尖叫。


    但麵對這種心理上的壓抑和傳染出來的恐懼蔓延的氣氛,我精神上真的有些堅持不住了,我不打算就這樣傻傻的等,或者就這樣聽電話裏呼呼的吹氣或呼吸聲。


    這隻會讓我大腦更加浮現出各種恐怖的場景和畫麵,會讓我更加恐懼。


    我試著放下僵硬而在顫抖的手,但就在這個時候,電話裏的呼呼聲音,戛然而止了。


    一瞬間,電話變的死寂!


    我以為真的就會這樣安靜下來,不過我想的太天真了,因為電話裏突然出來了咯咯咯的笑聲。


    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去形容描述那樣的笑,笑的很可怕,很陰森,很邪,我腦袋裏第一聯想到的畫麵就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站在陰暗的樓道,在陰暗的角落,露出那枯瘦皺巴巴的老臉,然後咧著嘴,已經快要掉光的牙齒,就好像幹渴的黑洞,就那樣邪邪的笑著。


    “婷婷,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夏雅琳呀!我是夏雅琳呀。”幽幽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幽怨哀傷,說完後又是一陣咯咯咯的陰笑。


    “雅琳,你是雅琳,你”我的呼吸都不太順暢了,心口就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心髒跳動一次都感覺撕心裂肺的疼痛。


    “婷婷!嘿嘿嘿”


    電話裏叫了我的名字,然後又笑了,但還沒反應過來,就好像是一張笑臉突然變得歹毒起來,然後電話裏傳出了怨恨而陰沉的聲音。


    “我給你發信息了,為什麽,你不來看我,你不來看看我!”


    電話裏的聲音淒厲而惡毒,讓我的頭皮一陣發麻,我的腦袋裏一片空白,支吾的說道:“不,不是的,我沒有。我”


    我說不出去了,任何多餘的解釋都顯得蒼白,即使夏雅琳發信息那個晚上,我的確在過陰,我自己也在經曆生死,也差點就回不來了。


    我看到是在第二天深夜,我以為沒事了,那天太晚也就沒去,後麵又被馬小月的屍體耽擱鬧騰了,加上我遇到了爺爺和柯雲海。


    我原本是想去的,可最終卻因為種種原因耽擱,即使這些的確發生過,可我依然不知道作何解釋。


    我應該去看看的,這用不了我多少時間,我如果真的記在心裏,就不會忘記,我就會去,夏雅琳就不會死了。


    我我他媽到底在幹什麽啊。


    “婷婷,你來陪我吧。我一個人好冷啊!”


    電話裏,夏雅琳的聲音幽幽的,帶著蠱惑和陰險的笑容,在說完這話後,我聽到電話裏呼呼呼的聲音又響起來了,我的耳邊吹來了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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