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會的。”師父說,“都去休息一下吧,不管將會遇到什麽,先要養足精神再說。”


    剛要睡著,我就被院子裏的人聲給吵醒了。出來一看,隻見向風正站在門口和鍾老板的老爸說話。老頭子哆哩哆嗦,連說加比劃,向風不斷的撓著頭,他看起來風塵仆仆的,身上到處都是泥點子。


    “阿風!”


    “阿冷!”看到我,向風臉上一喜,“你們果然在這裏!”


    這時候,師父也走了出來,“阿風,你怎麽來了?”


    “師父,出事了!”


    “別急,屋裏說。”


    來到屋裏,向風一口氣喝了一茶壺的水,這才娓娓道來。


    向風告訴我們,一大早天沒亮時,他就聽到外麵吵吵鬧鬧的,從旅館裏出來一看,隻見一大幫人圍著一個中年男人,也不知道在做什麽。上前一問,原來,那男人是一個紙紮店的老板,一夜之間,他店裏紙人,紙電視…所有紙活兒,全部都不翼而飛了。那老板急的都快哭了,他說那些東西雖然都是紙的,沒多少成本,可是,那是別人家裏過事訂做的,兩口子起早貪黑忙了一個禮拜才全部做好,訂金都拿了,明天別人就要派車來拉,現在突然不見了,說出去誰會信?交不了差,耽誤了別人家裏過事,不是用金錢能衡量的…


    “就這事兒?”我問。


    向風又喝了一口水,“當時我也沒太往深處想,頭一次聽說有偷紙活兒的,隻是感覺很新奇。就在這個時候,淩誌飛走了過來,那老板看到他,眼睛頓時便直了,從人群裏衝出來,一把扯住了淩誌飛的衣領子,硬說那些紙活兒是被他給偷走的!”


    “怎麽跟誌飛扯上關係了?”師父眉頭一皺。


    “那老板說,淩誌飛昨晚半夜裏敲開他的店門,走進來一句話也不說,圍著那些紙活兒轉了一圈就走了,然後一覺醒過來,紙活兒就不見了…”


    “你不是和他住在一起的麽,他昨晚有沒出去過?”


    “不知道啊。”向風兩手一攤,“我昨晚睡的很死。”


    “淩誌飛呢,什麽反應?”我問道。


    “他就像傻了一樣,不停的嘟囔,難道那是真的,難道那是真的…說著說著,他一掏口袋,抓出一把紙錢,經那老板辨認,正是他店裏丟失的!”


    “那現在呢,誌飛人呢?”師父問。


    “被人家給扣住了,說隻要到晚上還交不出那些紙活兒,就要打斷他一條腿…”


    “怎麽啦?”袁師父揉著惺忪的睡眼走了出來。


    師父沉思道:“這裏麵一定有蹊蹺,走,我們過去看看。袁師父,古嶺鎮這裏就先交給你了。”


    我們趕到那紙紮店時,已經是九點多鍾了。


    “怎麽,以為有幫手來我就怕了?”那老板怒道,“我老舅是***所長,他說即然人贓並獲,隻要別弄出人命,讓我看著處理就可以。”


    “老板,這裏麵一定有誤會…”


    “誤會…”老板‘嗤’的一笑,斜眼看著師父,“那紙錢就是從他口袋裏翻出來的,什麽誤會?”


    “先帶我去看看人吧。”


    淩誌飛被關在一間黑屋子裏,門口兩個大漢守著。


    “誌飛,到底怎麽回事?”


    淩誌飛茫然的抬起頭,看了我們一眼,“那是真的…”


    “真的,什麽真的?”


    “那個村女,昨晚她來找過我…”


    看著淩誌飛直勾勾的眼神,我心裏一陣發毛。


    “怎麽找你,說說。”師父道。


    “昨晚迷迷糊糊的,我看到那村女走了進來。”淩誌飛說,“她哭哭啼啼的對我說,明天她就要嫁人了,可是,她實在舍不得我,因為,我是她的第一個男人。看著她那樣子,我心裏也挺難受,決定買些東西送給她做嫁妝。


    “就這樣,我帶著她走了出來,在街上閑逛了一圈,來到一家店麵,裏麵家用電器,梳妝台…應有盡用,那店裏的售貨員個子都不是很高,有男有女。我帶著那村女在店裏轉了兩圈,看著她依依不舍,楚楚可憐的樣子,我一咬牙,買下了店裏的所有東西送給她。然後,我就狠下心腸,獨自從店裏走了出來,那些售貨員說,他們會把東西給那村女送過去…”


    “送到哪裏去?”


    淩誌飛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編,繼續編。”那老板說,“反正我不管,天黑之前如果你們不把那些紙活兒交出來,讓我交不了差,生意倒閉,我就打斷這小子一條腿!”


    “那些紙活兒,總共有哪些東西?”師父問。


    “多啦,那是人家給去世的女兒過事訂做的,十大件,十小件,桌椅板凳,還有十六個紙人。”


    “列個清單給我吧,我紮給你。”師父緩緩說道。


    那老板一雙小眼睛瞪的溜圓,“你紮,怎麽紮?我和我老婆紮了整整一個禮拜,別人明天就要來拉了,神仙也紮不出來!”


    “讓你列單子就列!”向風怒道。


    那老板不情不願的想了好一會兒,才寫了一張單子出來,漫不經心的遞給了我。


    “請問一下,你做紙活兒都是在哪兒做的?”師父問。


    “我帶你們去…”那老板嘟囔道,“紮,紮,我看你們怎麽紮…”


    來到後院,隻見一捆捆的竹篾,整整齊齊的碼在那裏。老板拿來顏料盒,還有各種裱紙。


    師父脫下外套,深吸一口氣說:“冷兒,我紮,你糊。”


    “好嘞!”


    師父迅速抽出一把竹篾,左彎右折,上穿下插,五分鍾不到,一個紙人架子便紮了出來,那老板已經完全看傻了,嘴上的煙‘叭嗒’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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