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間屋子是姓李的那財主的祖屋,不知道那風水先生是不是跟他家有仇。那趙財主聽信了風水先生的話,便去找到李財主,說他家的祖屋隔斷了自己家的風水,要求拆除。李財主當然不幹,於是兩家便吵了起來,越鬧越大,由吵變成了打。


    屋子自然沒拆,倒是打傷了不少人。最後,那趙財主想了個極為陰毒的報複方法。李財主家對麵有一座土山,正對著大門。趙財主命人用石膏做了一隻白虎,趁夜深時悄悄埋在了那座土山上,白虎的眼睛正對著李家大門。這種格局民間多有流傳,很多人都知道,不用請什麽先生。這就是赫赫嚇人的‘白虎鎮明堂’,屬於風水局裏邪煞局的一種。


    俗語說:‘白虎鎮明堂,全家都死光’,果然沒多久,一場莫名的大火,燒死了李家七口人,其中有一個是孕婦,算起來八口…


    故事講完以後,師父歎道,風水騙子誤人啊…(所以,在此敬告大家,很多所謂大師都是騙子,如果你想要算命,我告訴你一個地方‘中華命理風水網’,電腦算命測字,袁天罡稱骨,測姻緣…我懷疑,很多網上所謂大師都是要了你的八字在那裏算的…)


    當時我問師父,‘白虎鎮明堂’真的有那麽邪麽?師父說,這種局很難設,沒有人會任由別人放一隻白虎對著自己家大門口。事有湊巧,李財主家對麵剛好是一座土山。至於那火究竟是天火還是人放的,那就不得而知了,事後也沒有查出失火的原因。不過,白虎這種東西的確屬於陰宅之物,主要埋在一些風水不吉的地方,防止出僵屍的…


    想到這個故事,我仔細回想那張紙上的圖案,越發覺得像是一隻虎,在那虎的四周還有四個八卦。雖然我不知道那紙是做什麽用的,但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覺得還是趁早將那張紙毀去才可以,於是我便下了床,拿起手電,出屋而去…


    第九十七章江邊之夜


    走到大門口,我突然想到了什麽,於是又返回了屋裏,在床底下一翻,隻見師父裝法器的那個包裹果然還在,便挎在了肩上。


    來到外麵,我心裏隱隱有些後悔,臨江村裏一片漆黑,蒙蒙的凍雨飄在臉上,我不禁打了個冷顫,心裏有些打退堂鼓,到底去還是不去?…此時的我,已經有了師父的功力,一般的邪物不敢近身,況且,我還有法器在手。猶豫了片刻,我一咬牙,鑽進了黑暗裏…


    臨江村裏已經沒有多少住戶了,袁靜花家的位置本來就偏,附近都是些空棄的老房子,刮台風時塌了一部分,租客都已經搬走了。所以,晚上的這裏寂靜的嚇人,老樹在淒風苦雨中搖擺著葉子,發出動物啃咬東西般的‘沙沙’聲。


    望著黑沉而又空茫的巷子,我的心‘嗵嗵’跳得厲害。


    來到袁靜花家門口,不知怎的倒不怎麽緊張了。借著手電光,仔細打量門上這張紙,感覺很新,應該是不久前貼的。上麵有被雨水浸潤的痕跡,所以中間的圖案有些模糊,這麽一看,的確很像一隻虎。


    我伸手去摳,剛摳開一個角,忽然停了下來。因為我想到,師父曾對我說,白虎這種東西雖然不吉利,卻也是風水中不可或缺的,隻是,它用於陰宅風水布局。古時候,在一些窮山惡水,陰氣阻塞的地方,白虎通常是用來鎮僵屍的,防止陰物出世,據說,陰曹地府守門的就是白虎,目的是怕鬼魂逃出來。


    如果白虎用於陽宅,絕對會有人死。可是現在,袁靜花家的人已經死了,目前無人居住,對麵是空宅,也沒有人住。那麽,這裏的白虎就不是用來害人的,那是做什麽的呢?…


    經曆了這麽多事,我已經沒有原來那麽莽撞了,遇事會考慮一下,之前在住處剛睡醒,反應有些遲鈍,隻想到白虎不吉,忘了袁靜花家是空宅了。


    我細細探查了一番,包括對麵和附近的房子,不見有什麽異狀,莫非宅子裏麵有什麽古怪?…


    我望了望黑黑的牆頭,伸手在旁邊的樹上一按,腳猛力一蹬地,整個人便飄飄的升了起來,穩穩的落在了牆頭上。


    我暗自心喜,心裏又穩定了幾分,連續幾天以來的深修苦練,已經有了成效。


    袁靜花家院子裏的草長到了小腿那麽高,大多都已枯死。幾棵老樹,枝葉倒是繁茂了不少,把整個院子遮住了一大半,晚上更顯陰森,我不禁想到電影中的‘蘭若寺’,青磚灰瓦,掩映在老樹亂草之中,倒還真有幾分相像…


    我來到屋門口,隻見屋門沒有上鎖,用手一推就開了。


    撲鼻一股潮悶陰濕的氣息,屋子裏結了不少蜘蛛網,家具早已開始腐敗了,一隻斷了腿的櫃子倒在門口,衣服散落一地。


    看著眼前這副景象,我心裏一陣酸楚,所謂家破人亡,不過如此,怎一個潦倒破敗可以形容…


    突然,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屋子裏飄浮著一股難以察覺的味道。它沾上我的皮膚,令我頓時又緊張起來。


    我瞪大眼睛,四處一照,我看到右手邊隔間的門是虛掩著的。於是取出桃木劍,來到近前,定一定神,推開了門。


    這一間,便是袁靜花的靈堂,供桌上積滿了灰塵,那張流過血的遺像,歪歪斜斜的掛在牆上。手電光下,袁靜花空茫的眼神令我後背一陣發涼。說實話,這個女人確實不漂亮,不知道那羅立德為什麽會對她如此神魂顛倒,如果日記本上的東西屬實的話。


    我搖了搖頭,掏出打火機,點著供桌上的蠟燭,開始查看屋子的每一個角落,並沒有發現什麽。就在我準備出去的時候,突然間,我感覺背後有一個人!


    我猛一回頭,空空的,什麽也沒有。可是,那種有人的感覺卻沒有消失!我慌亂的到處看,最後把目光定格在了袁靜花那張遺像上,我駭然發現,袁靜花原本無神的眼睛,竟然變得透亮了起來…更為恐怖的是,她正盯著我看…


    我全身的毛孔都炸開了,剛要叫喊,我忽然聽到大門‘嘩啦’一聲,瞬間清醒了過來,手心裏全是冷汗!


    緊接著,我聽到院子裏‘嗵’一聲悶響,有人來了…


    我已經顧不得遺像上的袁靜花,而是飛快的一閃身,鑽進了牆角的一張木床底下。


    片刻,我聽到外麵的門‘砰’的一下子開了,似乎是被一陣風給吹開的,因為我感覺到一股氣流衝了進來。緊接著,‘嗵嗵’的聲音來到了屋裏。


    我暗暗有些心驚,如果是腳步聲的話,這個人最少有幾百斤重。


    那聲音越來越近,漸漸的,透過床底的縫隙,我已經可以看到來人的腳了。待我看清以後,頓時嚇得張大了嘴巴,因為,這個‘人’竟然是雙腳並攏,跳著進來的!!…


    片刻,來‘人’便進了靈堂裏,一股陰冷的氣流撲麵而來,鑽進床底,我差點沒忍住打了個噴嚏。就這麽一愣神間,竟然沒有了動靜,那一雙腳也不見了蹤影…


    屋子裏安靜得嚇人,陰森冷寂的氛圍足以令人崩潰。等了片刻,我再也忍不住了,悄悄探頭出去,隻這麽一看,瞬間就像被定住了一樣。


    我看到,在那靈桌前,直直的站著一個人,我看不到他的臉,從身材來看,有點像陳阿旺,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皺,全是泥土,就像從墳地裏鑽出來的,我鼻子裏聞到一股土腥味兒,急忙縮回身子,屏住了呼吸。


    直覺告訴我,這個絕對不是‘人’,難道是陳阿旺的屍體變成的僵屍?!我的念頭飛快的旋轉著,仔細回想著師父教我的對付僵屍的方法,悄悄的從包裹裏抽出兩道符…


    管它是什麽東西,如果不製住,一定會害人,師父不在,隻有靠我了!


    就在我準備衝出去的時候,突然有兩個人從外麵衝了進來。


    “快點製住它!”來人喊道。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覺得說話的這人聲音有些耳熟。緊接著,便是一陣打鬥聲和粗重的喘息聲,足足持續了有五六分鍾。


    隨後‘砰’的一聲,一個人五花大綁的倒在了地上,看身材和衣著,正是剛才站在靈桌前那個。這時候,我可以看到他的臉了,這個人不是陳阿旺,而是失蹤了許久的袁本興!他的臉上沒有半點生氣,一抖一抖的掙著繩子。


    就聽一人‘哈哈’大笑,彎腰‘啪’的一下子,將一張白色的符紙貼在了袁本興的額頭上。在這個人彎腰的一瞬間,我看到了他的側臉,竟然是老七!而之前說話的那人我也想了起來,卻是李淳一…


    我頓時懵了。


    這時候,袁本興已經停止了掙紮,就聽李淳一陰陰一笑,拍了拍手:“沒想到,還真難對付。”


    老七笑道:“如果不是那張白虎鎮陰符,使他有進無出困在這裏,憑我們兩個是對付不了的,這還要多虧了我師父…”說完,老七朝外麵喊道:“師父,我們製住它了。”


    一個人‘嗯’了一聲,走了進來,隻這一聲,我就已經聽了出來,來人正是佘義…


    “這人對他的妻子果然情深義重,就是這個念頭的支撐,那陰屍的陰魂竟然蠶食不了他,二者並存在了身體裏…”佘義淡淡的說。


    李淳一冷笑道:“隻可惜,他的妻子卻背著他偷漢子,懷了別人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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