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瞪了我一眼,伸手拉住我的胳膊,“快起來了!”


    “唉呀,我再睡會兒。”


    我像死狗一樣賴在床上,晨星拉了幾下,沒拉動。


    “天呐,還睡,都下午了,我等到現在不見人影,過來一看,好家夥,還賴在床上。”


    我‘騰’一下坐了起來,詭秘的看著她,笑道:“你一直在等我呀?”


    晨星臉一紅,將頭扭向一邊,“誰等你呀,我是怕你像昨天一樣吃閉門羹,一直沒敢出去。”


    她的表情不言而喻,我心裏一甜,剛想調侃幾句,突然感覺肩膀猛的一痛,“唉喲!”


    “怎麽了?”晨星關切的問。


    我呲著牙,揉著肩膀。


    “你晚上做賊去啦?”晨星笑道。


    “沒,沒有,我去抬棺材了。”


    “抬棺材?”晨星滿臉驚訝。


    我便把昨晚的經曆告訴了她,晨星一雙鳳眼忽大忽小,聽完以後,愣愣的坐在床邊。


    我嘟囔道:“你說,也真是見了鬼了。棺材裏那女的如果變成僵屍跑了,倒也沒什麽,可那李大師明明跟我們在一起的,怎麽會鑽進棺材裏呢?”


    晨星幽幽的說:“這個世上,有很多事情是解釋不了的。”


    “張冬出事的地方正對著那道墳坡,而坡上那女子不隻死的蹊蹺,墳也埋的古怪,我總是覺得,張冬的死和她有某種聯係。那店老板陳木升說,是村裏一個愛喝酒的殯葬師讓他葬在那裏的。晨星,你小時候認不認識這樣一個人?”


    晨星告訴我說,她小時候,父親經常出去做生意,母親在家裏教她小學課程,準備大一點送她去廣州讀書,母女二人足不出戶,從不與村裏人來往,所以,不認識什麽人。


    我想了想,說,到時候我去跟陳木升要地址,會一會這個人。


    晨星點點頭。


    她忽然想到什麽,起身去了衛生間,不一會兒出來,手裏拿著一塊濕毛巾。


    “把衣服脫了。”


    “脫,衣服?”


    晨星眼睛一瞪,“上衣。”


    哦,我很聽話的脫去上衣,這才看到,右肩上殷紅一片,皮都掉了。


    “真是個笨蛋,不用幹活了你。”晨星雙眉微蹙,把毛巾敷在了我肩上。她的頭發拂在我臉上,癢癢的。


    “疼嗎?”


    “有點兒。”


    “敷一會兒就好了。”


    屋子裏,飄浮著淡淡的香氣。陽光從窗口透進來,把斜斜的樹影投射在地上。這時我才發現,天晴了。


    一,屋裏寂靜無聲,良久,我咳了一聲,問道:“還沒吃午飯吧你,餓了麽?”


    “你怎麽知道?有點兒。”


    我抽了抽鼻子,說:“我用鼻子嗅的。”


    晨星笑道:“你是小狗兒麽?”


    我一本正經的說:“你身上隻有香味兒,沒有煙火味兒。”


    “呸!”


    “走吧,我昨天得了兩張票子,請你吃午飯。”


    院子裏很是寧靜,看樣子,朱厚等人都去上工了。


    晨星斜了我一眼,說:“你看,就你一個人還在睡覺。”


    我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憊懶的揉了揉眼睛。


    “咦……真是個懶蛋。”晨星衝我吐了吐舌頭。


    “嘿嘿。”


    出了院子,陽光有些刺眼,空氣中,卻有些許的涼意,遠處的屋瓦泛著青光。一條大黃狗滿身汙泥,興奮的跑過,幾隻雞在爛泥裏打滾,腿蹬來蹬去,‘咯咯’的叫著。


    我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說:“真是個好地方。”


    “你喜歡這裏?”


    “我想到了自己的老家,某一天,我會回到生我的地方,種種菜,養養魚,過一輩子。”


    晨星捂嘴:“你板著臉的時候不隻像個老頭,連思想都夠古板。”


    我搖了搖頭,說:“那你不虧大了?”


    “我虧什麽?”


    “別人一看,喲,一個大姑娘跟著一老頭,說是父女吧,不像,老頭長這麽難看,生不出這麽漂亮的女兒。看這姑娘樂嗬嗬的樣子,也不像是拐賣,兄妹就更不像了,那肯定是情侶了。唉,何止是鮮花插牛糞上,簡直是插牛糞化石上了,這姑娘太沒眼光了!你說,是吧?”


    晨星撇了撇嘴說:“切,本姑娘就這眼光!”說完以後,見我正一臉壞笑的看著她,這才發覺中計了,在我胳膊上捶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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