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說,我先前差點自己把自己給掐死,可能就是遇到尋找替身的冤魂了。隻是不知道是自己出來的,還是被我踏罡步鬥給招出來的。由於我身上帶有各種法器,那冤魂不敢攻擊我,所以就依靠眼前這大雪紛飛的迷蒙景象製造幻覺,想讓我自己把自己掐死…


    我心說,這條路鬼裏鬼氣的,還是不要逗留的好。到時候回二丫頭那村上打聽打聽,如果這路出過事故,橫死過人,真的有冤魂,就到出事的位置想辦法超度一下…


    想到這裏,我把地上的法器一一撿起來裝進包裏,拿著七星劍,順著雪地裏的腳印走去。這雪地裏的動物腳印挺深,雖然雪下的挺大,但一時半時的掩蓋不住。我生怕再出什麽變故,一邊走,我一邊前後左右到處張望。一路上,根本就沒看到有什麽‘大雪堆’,墳包倒是有幾座,但都挺小。除此之外,那腳印也不是一直往南的。往南延伸了大概兩三百米,折而往西,來到一條南北走向的小水渠邊,順著水渠又折而往南。


    從這條水渠的走向來看,應該是通向我先前施法的那條水溝的。眼前這條水渠隻有一米多寬,兩邊內壁是由青磚壘就的,斜而往下。根據渠底雪光所映照的青磚顏色來分析,這條渠修築的年頭應該不小了,不少磚縫裏生著青苔或枯草,落滿了雪。


    沿著渠走了五六十米,隻見那腳印忽然一斜,下到了渠道裏,之後就順著渠道往前延伸。一直又走了兩三百米,渠道來到盡頭,出現一個小小的涵洞,那腳印消失在了涵洞裏…


    我踩在涵洞口部的頂上,隻見這條涵洞大概五六十米長,順著斜坡往下,通到一個黑黑的小屋。借著雪光看去,隻見那小屋後麵又有條渠,通向南麵遠處的河溝。


    看情形,這小屋是用來揚水的,把河溝裏的水引過來,順著涵洞流到我身後剛才所走的這條渠裏,然後再順著渠往北,流到我先前施法處的那條水溝,用於灌溉…


    不知道我剛才所看到的腳印,是不是邪煞留下的,如果是的話,難道它鑽進了下麵這小屋裏?…我心裏麵浮想聯翩,當初這邪煞,從小屋裏出來,順著渠溝一直走,走到北邊那條水溝,碰到了別人扔在溝裏麵的衣服,然後,就把楊老爺子的陽壽沾在了那衣服上…是這樣麽?


    師父曾說過,如果是人為養煞的話,首先要有水,然後要有密閉的空間。眼前這小屋是揚水用的,有水,然後,這小屋黑乎乎的,像是個骨灰盒子,屬於密閉的空間…綜合來看,這小屋符合養煞的條件,可是,眼下我要找到是個天然邪煞…


    雖然我所處身的位置,也就是這涵洞的頂部,地勢上挺高,可眼下大雪紛飛,目力所及的地方有限,再者,到處都被白雪覆蓋,沒有了原貌,因此,沒法辨別這裏風水的好壞。把羅盤取出來測,磁針的表現跟先前在那條水溝邊的表現差不多…


    思前想後,我決定去房子那裏看看。把羅盤收起來,我下了斜坡,小心翼翼來到這座房子跟前。從上麵看,房子不大,然而來到跟前看,也不是很小。這房子沒有窗,看起來像電影裏鬼子那種炮樓似的。上麵高處隱約有個小小的通風口。


    房子的底部有一道鐵門,已經被雪掩埋了一小截。借著雪光看去,門上有一個把手,被一根釘進地麵緊貼著牆的粗鋼筋給卡著。


    我試著抓住把手往下按了按,紋絲不動。站起身,力沉腳底,猛踩了幾下,‘咯呀’一聲響,把手似乎活動了。我心裏一喜,用手再試著一按,果然動了。‘咯咯呀呀’往下力推,當把手轉過鋼筋以後,那門‘騰’的一下往裏麵彈開一條縫,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裏麵一直拉著一樣…


    我吃了一嚇,往後一退,差點一屁股坐倒在雪地裏。等了兩三分鍾,屋裏沒任何動靜,也沒東西從裏麵躥出來。我定了定神,把門縫推的大些,朝裏麵看去,隻見屋子裏麵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當我的臉湊到門邊的時候,我隱隱約約覺得似乎有一種詭異的氣流從門裏麵吹出來…


    我定了定神,摸出手機照著,鑽了進去…屋子裏空氣悶悶的,有些汙濁,靜的嚇人。外麵的雪花落地聲,在屋裏聽起來‘沙踏踏’的,像是來自睡夢之中…我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以及粗重的鼻息。


    一點點站起身,用手機照去,隻見屋子正中是一台大型抽水機,鏽跡斑斑的,也不知還能不能用。此外,便是靠牆立著的一架木梯子,然後屋裏就什麽也沒有的。


    這屋子隻有一扇小門,然後就是小門上方高處那個磚洞大小的通風口。由於空氣無法對流,待的時間長了,那種憋悶感越發的強烈。


    在屋裏什麽也沒發現,我決定出去,當我一弓腰正準備鑽出去的時候,我突然看到,門外的雪地裏立著一個木頭一樣的東西…


    第一百零八章詭物現身


    我記得清清楚楚,先前我進來的時候,外麵空空蕩蕩的一片,根本就什麽也沒有,這怎麽突然多了一根木頭…


    眼前這根木頭,看起來就像是一根朽腐的粗樹枝,大概成人的胳膊粗細,顏色黑黑的,感覺輕輕一腳踢上去,就能把它給踢成兩截…這樹枝距離門口大概一米多的距離,直戳戳的立在雪地裏,往上不知有多長,門太小了,根本看不到上麵。從感覺上來看,這就是一根人為插在雪裏的樹枝…


    難道是有人悄悄跟在我後麵,在我進到屋裏以後,插了這麽根樹枝在門口的雪地裏?對方的目的是什麽?…


    雖然天很黑,沒有星,也沒有月,但是外麵滿地是雪,白花花的一片。借著雪光,我可以很清楚的分辨出,自己先前在外麵時留在雪上的腳印,已經被不斷落下的雪掩埋了一小半了。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人的腳印。照這麽來看,這根樹枝就不是人為插在雪裏的,那麽,它是天上掉下來的?…


    我腦子裏胡思亂想著,盯著外麵憑空冒出來的這樹枝,越看越覺得詭異,冷汗不由自主的從鼻尖冒了出來…就這樣,我蹲了足有五六分鍾,一動也不敢動,那根樹枝也不動。我實在忍不住了,心說,我這來抓邪煞的,被一根樹枝就給嚇住了,呆在這黑屋子裏出都不敢出去,還抓什麽邪煞?…想到這裏,我咬了咬嘴唇,安慰自己說,這不過就是一根樹枝,可能是以前被大風給吹到屋頂上的,我剛才開這門的時候,由於震動,把它從屋頂給震了下來,插在了雪裏…


    這麽一想,我感覺挺合情合理,膽子立馬壯了起來,心說,不管這到底是不是樹枝,我探身出去,狠狠一腳先把它給踢倒再說。我捏了捏拳頭,把全身的力氣都灌注在了右腿上。就在我打算大喝一聲探身踢出去時,我突然聽到‘骨碌’一聲響,身上的汗毛‘蹭’的一下子立了起來,緊接著,又是一聲。這一次,我聽清楚了,響聲是從這屋子裏發出的…


    我顧不得外麵這樹枝了,本能的扭過頭,目光在黑暗中掃來掃去,最後落在屋子正中這台黑乎乎的抽水機上…‘骨碌’又是一聲,沒錯,聲音是從抽水機裏麵發出來的,裏麵有東西…


    我壯起膽子,按亮手機照著,摸出一道孤虛神符,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的朝著抽水機走去…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我的到來,抽水機裏的東西沒了動靜。終於來到抽水機跟前,我把耳朵貼上去聽了聽,然後緩緩的蹲了下去,借助手機的熒光,我看向抽水機和地麵之間的縫隙。隻這麽一眼,我便看到一雙綠幽幽的眼睛。隨後,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奔著我臉就躥了過來。


    吃這麽一嚇,我猛的一退,手機‘啪’掉在了地上。那東西像閃電一樣從我兩腿間鑽過,躥到了門外。我顧不得撿手機,急忙奔到門口朝外麵看去,我看到一隻灰色的野兔子趴在門外的雪地裏。


    從抽水機底下躥出來的,應該就是這東西了,先前我所追蹤的那腳印看情形也是它留下來的。可是,它怎麽躥出去以後就趴在地上不動了?仔細去看,隻見這兔子趴在地上,兩條後腿在不停的發抖,它似乎在懼怕什麽…順著兔子往前一看,我這才注意到,在這兔子的正前方,是那根樹枝,它在懼怕這根樹枝麽?…我驚奇的看著這一幕,突然,一個念頭從我心裏閃了過去,這根樹枝是有生命的!…


    我被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大跳,就在這個時候,就聽‘吱’的一聲,然後,那隻野兔渾身的毛都炸了開來,體積膨脹的足有先前的一倍大。隻見它兩條後腿拚命蹬著身後的雪,身體劇烈的扭擺,似乎想要擺脫某種力量的控製,可是,無論它怎麽掙紮,身體卻像被定住了似的,根本移動不了分毫…


    我瞪大眼睛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這隻兔子身上根本就什麽也沒有,可它卻動不了,難道跟這樹枝有關?…我這個念頭剛落,就覺眼睛一花,那兔子倏地不見了,憑空消失了!就在我驚奇它去了哪裏時,‘啪嗒’,有東西落在了樹枝旁的雪裏,是一滴血,然後,‘啪嗒’,又是一滴…


    我霎時間明白了…老天爺…這樹枝上麵有東西,把這兔子給吃了!…看情形,這隻兔子之所以在大雪夜狂奔,然後躲在這黑屋子裏,應該就是由於這根樹枝,或者說樹枝上的東西,在追它…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白色的雪,映著鮮紅的血,看起來分外醒目,血滴落在雪裏,隱約還在冒著熱氣…


    我回過神,心說,看這東西古裏古怪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我要找的那邪煞,可是,我從沒聽師父說過邪煞吃活物,而且,我也感應不到外麵這東西身上有邪煞的氣場…血還在一點一滴的往下落,趁它還在進食,我把一道孤虛神符平攤在右手心,然後用左手蓋住,閉起眼睛,沉下心,默念孤虛神咒,三遍之後,那符在我手裏變得燙熱了起來,我爆喝一聲,將符打了出去。


    隨著‘轟’的一聲巨響,外麵雪沫亂飛。孤虛神符用咒語催發以後,遇到不幹淨的東西就會產生巨大的能量,由此可見,外麵這東西是個不幹淨的東西。


    待雪沫停止飛揚之後,我看出去,隻見雪地上空空蕩蕩的,那東西不見了。


    從屋子裏鑽出來以後,隻見大雪還在紛紛淋淋的下著,四處望去,迷迷蒙蒙的一片。雖然剛才那一下威力很大,但是直覺告訴我,那東西並沒有被除去。地麵上,它原本落腳的地方被孤虛神符炸出一個坑,此外就什麽也沒有了。


    我東張西望,目光穿透迷蒙的雪幕,落在屋子後麵的這條水渠裏。眼下這條渠,比上麵那條渠要寬一倍,渠壁斜坡也是由青磚修葺的。遠遠的渠道裏,隱約有個黑乎乎的東西。


    我順著斜坡往下一滑,便滑到了渠道裏。腳踩在軟綿綿的積雪上,像踩在厚厚的棉花上。一步一步來到那東西跟前,我蹲下身一看,是半隻野兔子,皮毛上全是血,腔子裏空空的,內髒什麽的都沒了。用手摸了摸,溫溫乎乎的,應該是剛才那東西沒吃完,逃走的時候遺棄在這裏的。這條水渠是通向河溝的,我感覺那東西應該是往河溝方向去了。


    我站起身,深一腳淺一腳的順著水渠一直走,很快便來到了河溝。這河溝很窄,河道很淺,河堤也不是很高,我登上河堤,舉目望去,看到斜對麵的堤上有一片林子,看著很密。這一帶光禿禿的,隻有那林子適於躲藏,不知那東西會不會躲進林子裏。


    這樣想著,我下了堤,跨過河溝,來到林前。這林子的每一棵樹上都落滿了積雪,看起來白花花一片。由於濃密的枝幹遮擋,林裏地麵上的積雪不是很多,不少地方都裸露著枯枝敗葉,看起來黑漆漆的。林深處望去,紛落的雪沫漂浮在林間,像是起了大霧。總之,這一片林子給人的感覺陰森森的,十分詭異。


    我不敢大意,把神符,七星劍,拿在手中,小心翼翼的跨進了林子裏。耳中聽到,到處都是林木被積雪壓迫所發出的‘咯呀咯呀’的聲響。雪花打在樹枝上,散成像米分塵一樣的那種雪沫子,吸進鼻子裏涼冰冰的,每吸一口,那種涼意便直往腦門兒上躥。腳踩在落葉上,發出一種‘嘶嘶’的聲音,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底下喘氣。我渾身每一根神經都繃的緊緊的,越過一棵樹,又一棵樹…


    突然間,我感覺腳下樹葉所發出的那種‘嘶嘶’聲似乎比先前響了許多,甚至我停腳不動,那種‘嘶嘶’聲也在繼續。直覺告訴我,好像有哪裏不對。終於,我聽清了,多出來的這種‘嘶嘶’聲,是來自上麵的…


    猛的一抬頭,我看到,在我正前大概三四米的斜上方,兩根樹幹之間,橫著一條黑乎乎的樹枝,那樹枝正在一下一下的抖動…我心底產生一個強烈的直覺,眼前這個樹枝,就是先前立在那屋子門外的那個東西。我急忙把孤虛神符猛的一攥,還沒等我念完一遍咒語,就聽‘咯呀’的一聲響,那樹枝朝我這方向而來,帶的樹上的雪嘩嘩啦啦往下掉。猝不及防之下,我吸了口雪進肺裏,嗆的差點沒暈過去。然後,眼睛裏也落了雪進去,一下子什麽也看不見了。


    緊接著,我感覺到一股陰風當頭襲來,駭然之下,我來不及思考,也顧不上揉眼睛。急切的往後退,‘砰’撞到了一棵樹上,摔倒在地,我連滾帶翻,撞到好幾棵樹,憑借感覺,終於出了樹林。先前進林的時候,我記得在我左手邊的遠處好像有個樹坑。此刻憑借感覺,我朝著那樹坑的方向而去,翻滾了四五下,我身下一空,跌進了樹坑裏。


    使勁揉了揉眼睛,終於能夠看到東西了,我發現這樹坑挺深。沿著坑壁往上爬,我小心探頭去看,眼前的景象嚇得我差點沒叫出來…


    我看到,離這樹坑大概四五米遠的地方,立著一個怪物,那分明就是條蛇,一條直立在雪地上,腐的快爛掉的蛇…


    第一百零九章鬥煞


    那蛇直直的立在雪地上,冷不丁一看像是一根木樁子,大約兩米多高,看不出尾巴,底下一截大概成人的胳膊粗細,越往上越粗,將到腦袋的位置,也就是說脖子那地方,突然又細了下來,像是被一個箍給套住了似的。‘箍’往上,是一個圓滾滾的大腦袋,嘴巴一張一合的,露出兩排像鋸齒一樣的,黑乎乎的牙齒…


    這蛇的身上,是一塊一塊的腐皮,顏色都已經發黑了,那些腐皮厚薄不一,像是用膠粘貼上的,隨著嘴巴的張合,一塊塊或大或小的腐皮也跟著上下運動,不時便擠撞在一起,看著就令人頭皮發麻,胃裏一陣陣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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