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大為驚訝,也就是短短的幾句話的功夫,劉風雲竟然已經將自己的地盤推進到了離他最近的巷道了,要知道這可是足足推進了二十多米啊!


    而這條看不見盡頭的路卻是左右都有八條這樣的小巷道。


    “未免太快了吧?”眾人實在無法相信,但是事實卻是在眼前,因為劉風雲身後最起碼已經伏屍百具以上了,這是什麽情況?


    “快?真的快嗎?到那時你們沒有看見他身上的傷痕?他身後的人?”劉老大看著劉風雲那邊說道。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劉風雲身後隻剩下三個人,一個沒有任何戰鬥力的洛夜,兩個同樣傷痕累累的保鏢,這樣能夠走多遠呢?


    “為了理想要犧牲,但是我不知道我們的理想是什麽。”安藍有些無力的說道。


    但是周圍的人都同樣神情的看著劉老大,因為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麽,但是他們都知道自己跟著劉老大走就沒有錯了。


    隻是他們不知道,劉老大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理想是什麽,因為劉老大現在也是一臉迷茫的看著劉風雲那裏,緩緩陷入回憶之中。


    劉老大本來在軍中前途無量,但是十多年前的一天,首長看著身邊的劉老大問道:“報國,你是想要平步青雲,還是想要帶著屈辱為國捐軀呢?不用先給我回答,無論哪一種選擇,我都不會怪你,更不會有人打壓你,因為這是你的自由,雖然軍人以保家衛國為天職,但是讓你帶著屈辱死去,那是任何一個人軍人的恥辱。”


    “首長,您問了多少個人?”劉老大沒有說話而是皺著眉頭看著首長。


    “你是第三個人。”首長神色複雜的說道。


    “第一個是誰?”劉老大繼續問道,似乎他想要知道的太多了,不過首長沒有怪他,因為首長已經明白了劉老大的選擇了。


    “第一個就是上次我們見的那個小孩。”首長神色有些嚴肅的說道。


    “劉雷?劉山河首長的孫子?”劉老大有些驚訝了,他可是知道劉雷是一個軍區的大佬的孫子,被兩個家族給寄予厚望,甚至有可能登峰絕頂,但是就是如此的人,竟然被首長看上?


    “你想要知道他的答案嗎?”首長突然笑著對劉老大說道。


    “不是拒絕了嗎?”劉老大理所當然的想到,隻要腦子沒有壞掉的人都明白該做出什麽答案了,因為這是一個不需要考慮的問題,身後有著兩個龐大的家族,自己更是天縱奇才,難道真的會傻到去做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


    況且,要不是拒絕了,現在也不會找自己了吧?劉老大當時如此想到,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首長給了他一個怎麽也想不到的答案。


    “當時他沒有立刻給我答案,而是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拿出一個工具在屋子裏查探了一下,之後更是走出去看著周圍的衛兵,竟然讓我將他們都調到十米之外的地方,你能夠猜到他想幹什麽嗎?”首長看著劉老大笑道。


    “不知道。”劉老大雖然隱隱約約猜到了,但是他還是沒有說出來,畢竟知道太多的人可不是那麽長命的。


    “說實話,我當時也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麽,要是他答應了,根本沒有什麽必要這樣做,要是他不答應,憑著他爺爺的資曆,我也不會動他,況且我也沒有動他的意思,因為這是人之常情,即使是現在的我都不一定能做到。”首長擺了擺手阻止劉老大想要說出什麽勸慰的話。


    “首長,那他是什麽意思?”劉老大實在好奇,因為他知道那個被人稱為千年難得一遇的神童做出的事情往往會出人意料的,他更知道,那個劉家的小子是為了軍隊而生存的,他的存在在不就的將來便是軍人的標杆。


    “他是這樣說的,首長,第一件事情就是,您的目標是什麽?請原諒我的大不敬,我就想問一句,您既然已經打開了國門,那您是需要我做什麽呢?我做的事情能不能在您百年之前做完呢?”首長當時的神情,劉老大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即使多年他知道柏林牆倒塌之後也沒有那樣驚訝。


    “當時他怎麽能夠說那樣的話?首長這樣的人留不得……”劉老大還記得當時自己聽見那樣的話之後便有些氣急的說道。


    “養氣功夫不夠啊!”首長看著劉老大說道。


    “首長,這不是什麽養氣的問題,而是他對您不敬啊!怎麽能夠問出那樣的話。”劉老大當時才二十多歲,根本沒有現在的養氣功夫。


    “鎮靜。”歲月在那張不算英俊的臉上留下了濃厚的痕跡,但是他的話卻是擁有無窮的魔力,首長看著劉老大說道:“一個真正可怕的年輕人,他能夠為了自己信仰而奮不顧身,但是他卻是在自己認為可以的時候舍棄一切。”


    劉老大至今還無法忘記那一天首長給了他多少不一樣的表情,那無盡的讚歎讓劉老大對於那個隻有一麵之緣的小孩產生了濃厚的好奇。


    “報國,當時我很直白的告訴他,我頂多再能夠撐住十年,因為我已經九十多了,真正的長命百歲我是沒有見到多少個,況且我也知道我的身體已經無法再撐多少年了,新一代都成長起來了,我也了無牽掛了。”首長搖了搖頭示意劉老大別插話。


    “他聽了我的話之後,沒有急著拒絕,而是看著我說道,既然如此,為了家族的傳承,我不能去。不知道可以問您第二件事情嗎?我熬過了多少歲月,但是都沒有多少讓我錯愕的事情,但是今天我卻見到了,一個敢於在我麵前將事情講的那麽明白的人,要不就是一個傻子,要不就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


    “我那麽多年可是沒有聽說過誰敢在我們這樣的人將家族利益放在首位,但是他卻做了這樣的事情。不過當時我也沒有責怪他,不過在心裏我卻怪責劉山河那個小子了,竟然連孫子都不會教導,即使你想要他以家族利益為重,但是你也不用如此明目張膽的吧?”


    “也許是劉雷那個小子猜到了我心中在想什麽,他不慌不忙的說了一句:首長,您想要對我劉家有什麽意見,也要聽我的全部話再下定論可以嗎?”


    “我不得不再次高看他一眼,因為我知道能夠說出這樣的話的人,他也傻不到哪裏,於是我很耐心的聽著他接下來的話,我看著他,等待他下麵的話。”


    首長一下子說出了一大段的話,讓劉老大一臉愕然,這是他跟在首長身邊聽見首長最多話的一天,也是他看見首長最多表情的一天,一般首長要麽笑嗬嗬的,要麽是一臉嚴肅,但是卻沒有像今天這樣多表情。


    “要是我去做,您有多少把握可以保證我能夠成功呢?劉家小子的話讓我再度驚訝了,他已經明確拒絕了,那他為什麽還問出這樣的問題?難道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首長當時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而一旁的劉老大也在冥思苦想,因為他根本沒有辦法猜到十多歲的劉風雲當時的想法。


    “我猶豫了很長時間,就對他說了一句:就隻三成的把握。他點了點頭說道:要是我做成了,那這件事對國家有什麽影響?”


    “不知道。是我的回答,他再度沉默了,於是他竟然說出了第三個問題:那我留在軍隊的作用更大,還是去那裏的作用更大。”


    “去那裏……”首長的神情有些激動,讓當時的劉老大有些不解,但是現在的劉老大明白了,首長的眼光比他看的遠,知道劉風雲的前途會有多好,但是劉風雲的答案也幾乎是呼之欲出了。


    “他最後的選擇是去那裏……”首長說了一個在劉老大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話,劉老大沒有問第二個人是誰,更沒有問為什麽劉風雲會沒有去,而是直接對著首長說道:“首長,我去。”


    收回思緒,劉老大愕然發現自己已經在這個不歸之路混了十多個年頭了,但是自己卻一直不知道自己在混什麽,更不知道路的盡頭在哪裏。


    “大哥,他似乎堅持不住了。”就在這個時候,孟龍指著劉風雲的那個方向。


    現在的劉風雲用皮開肉綻來形容已經不對了,反正他整個人渾身都是血,根本沒有辦法看清他的表情,他的身上更是一片紅色,而劉風雲身後就隻有一個拿刀都顫抖的保鏢和完好無損的洛夜兩個人。


    “兄弟們,殺啊!勝利在望了。”也不知道是哪一個大喊起來的,士氣再度被鼓舞起來了,即使地上已經躺下了差不多三百人。


    “大哥,難道真的要讓他死在我們這裏?”安藍看著劉風雲他們也神色複雜的說道。


    “我們的路在哪裏?”劉老大沒有給安藍他們答案,而是喃喃自語道,但是他的眼神卻瞄向了那個又被人砍中了一刀的劉風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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