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仙朱侗見他來去如風,快速驚人,心頭暗暗嘀咕,口中卻是笑聲不絕,道:“老鬼報上名來,大仙掌下不殺無名小卒。”


    葛天都厲聲笑道:“本座司理堂主葛天都。”


    逍遙仙朱侗暗暗忖道:原來是個老不死,怎麽投在九陰教下了?心中在想,口中卻放聲笑道:“死裏堂主,無名小卒,本大仙饒你不死。”蒲扇一晃,霍地交到了左手,右掌一揮,一招“量尤七解”中的“襲而死”,摹地擊了過去。


    這一掌古裏古怪,陰損之餘,明明是安著壞心,想取葛天都性命,大雨滂論中,耳目之力大減,葛天都差一點著了道兒,虧得“亂五行迷仙遁法”出神入化,千鉤一發之際,躲過了這一掌。


    白君儀一旁觀戰,看得吃吃發笑,華天虹也為之蕪爾,九寬大。


    白君儀星眸一橫,叫道:“人家還沒有講,你就講這麽多。”


    華天虹道:“哦!你講吧!”


    白君儀抿嘴一笑,道:“這套步法五行錯雜,陰陽倒禮鋪有神鬼莫測之妙。練好這套步法,上陣臨敵,先已立於不敵之地。”


    華天虹暗暗想道:這不是與我講的完全一樣、想著口齒一張,要待講話,隻是眾目睽睽之下,怕她撒嬌撤癡,忙又將口閉住。


    忽聽逍遙仙朱侗道:“葛老鬼,你是幾時投入九陰教的?”


    葛天都冷冷說道:“老夫是上代教主座前舊屬,老匹夫有何屁放?”


    白君儀伸手在鼻端煽動幾下,道:“嗯!什麽氣味,好難聞。”


    華天虹微微一笑,低聲道:“別搗亂,九陰教主眼珠亂轉,不時看到你的身上,你防著她突然向你下手。”


    白君儀大為得意,攀住華天虹的肩頭,墊起腳跟,附耳說道:“她想我拜她為師,哼!


    你再要撇下我,我就投入九陰教下,殺人放火,專幹壞事。”


    華天虹堯爾一笑,靜聽朱侗講話,那知朱侗問了一句,白君儀一打岔,也懶得開口了。


    九陰教本是一個秘密教會,三十年前,也曾在江湖上興風作浪,但因行蹤隱秘,從不公開行事,教中人物的底細,一般人都不清楚,這一次重出江湖,九陰教主估定可以一鳴驚人,登上武林盟主的寶座,這才大張旗鼓,公然在建酪大會上出現,原隻望一舉懾服整個武林,不料華天虹脫穎而出,將江湖局麵鎮住。這是誰也料不到的事,九陰教主騎虎難下。也隻好與華天虹周旋到底了。


    逍遙仙朱侗昔年聞過葛天都之名,隻是不甚了了,對其武功門派更是毫無所知,久戰不下,忍不住想出言撩撥,摸一摸葛天都的底子,卻因打得正緊,講話甚力吃力,再則也知道問不出什麽,因之也就作罷。


    葛天都久戰不勝,心頭也是惱怒異常,突然欺身進擊,連、走險招,掌落如雨,一連攻了八招。這八掌如電激風揚,淩厲無比,逍遙仙朱侗身法沒有敵人快捷,出手落後一步,這時身居下風,勉強拆解了這八招,身手愈趨遲滯,蚩尤三招雖然威力大極,卻是無法出手。


    葛天都睹狀大喜,鼻中冷冷一哼,霍地轉到了朱侗背後,掄手一掌,喝一聲:“著!”


    逍遙仙朱侗心神暗凜,情知躲閃不掉,迫得腰肢一擰,一式“犀牛望月”,揮掌迎了過去。


    如此硬接硬架,朱侗出手倉促,架式不穩,五成功力也難以用足。葛天都若是一掌擊下,朱侗非吃大虧不可,但葛天都自恃身法快捷,勝券在握,且因對方尚有四人未曾動手,己方人少,不願多耗真力,因之一見朱侗翻身迎擊,頓時身形一晃,轉到朱侗背後,仍是一掌拍下。


    朱侗驚怒交迸,但卻不及細想,本能地回過身來,一掌迎擊上去。


    這一招朱侗迫得以左掌迎敵,力道更是削弱,但葛天都立意炫耀身法,哈哈一陣狂笑,瞬眼之間,三度轉到了朱侗背後。


    這等身法,正如附骨之蛆,驅之不去。華天虹、許紅攻和白君儀三人在一旁看著,臉上都變了顏色。華天虹幾度想上前解救,但九陰教主早料到這點,這時滿麵獰笑,鬼頭杖擺好了姿式,隻等華天虹一動,她便一杖擊去、


    許紅攻見勢不佳,想起女兒與華天虹那般親呢,好事必然能諧,神旗幫眼看是作了女兒的嫁妝,陪嫁給俠義道了。當下顧不得被人訕笑,飄身上前道:“葛堂主好身法,貧道請教了。”


    九陰教主怒喝道:“許紅攻!江湖規矩何在?”


    白君儀佯裝不懂,道:“什麽江湖規矩?”


    許紅攻本來因為朱、葛二人是單打獨門,自己中途插手,有點不好意思,九陰教主再一指責,不禁臉上一紅,身形一頓,裹足不前。但葛夭都正當激戰之下,無暇分辨身外之事,一覺許紅攻躍了過來,隻怕已經到手的勝利溜去,急忙化虛為實,掌勢一沉。霍然拍下。


    他隨在朱侗背後轉動,雙掌回環下擊,這一招恰是使的左掌,力道難免稍弱,饒是如此,這一掌若是擊上朱侗後心,朱侗仍舊得心脈碎裂而死。


    逍遙仙朱侗輸的隻是輕功身法,其餘的卻是未必不如,耳聽腦後生風,知道這一掌無論如何逃避不了,危急中,咬緊牙根,身子猛地一轉,避開要害,硬挺這一掌。


    隻聽“噗”的一響,葛天都這一掌結結實實地擊在朱侗左肩之上,打得朱侗肩骨碎作十餘小塊,腳步踉蹌,一連竄出六步,始才穩住身子。


    阿不都勒急忙躍了過去,伸手攙住,逍遙仙朱侗微微一笑,將頭搖了一搖,暗提真氣,壓下衝到喉間的血氣,雙目一翻,朝著葛天都道:“葛老兒,老夫敗得不冤,改日再行領教。”


    葛天都傲然一笑,道:“本座隨時奉陪。”


    建蘸大會上逍遙仙朱侗惡鬥數日,斃敵無數,但卻毛發未傷,在場之人有目共睹,今日敗在葛天都手下,左肩骨碎裂,一條手臂是廢定了,難怪葛天都感到驕傲。不過,似朱侗這般認敗服輸,光明磊落的態度,近數十年來,江湖上已是難得見到,眾人心間,也不禁暗暗欽服。


    隻聽葛天都哈哈一笑,道:“白夫人不是有興賜教麽?老朽不才,這廂領教了。”


    許紅玫人已上前,對方公然挑戰,自然不能退縮,當下朝著葛天都的右腿一瞥,淡然說道:“尊駕請用兵刃。”


    葛天都掀眉笑道:“夫人好眼力。”撩起褲腳,抽出了一根金晃晃的點穴撅來。


    白君儀暗暗忖道:這廝的步法難以捉摸,母親出陣,若有失誤,豈非大力不值。


    心念一轉,頓時掣出軟劍,飄身上前,但卻暗暗將華天虹拉了一把。


    許紅玫雙眉一皺,道:“君儀退下,葛堂主武功高強,非你所能抵敵。”


    白君儀擋在母親身前,道:“娘是何等身份,區區一名堂主,值不得你親自出手。”


    目光一轉,朝著葛天都冷冰冰說道:“你那步法不錯,我與你走幾回合。”軟劍一揮,刷地一劍削去。


    葛天都睹狀,不禁暗暗心喜,心想這是天賜良機,讓自己擒住白君儀。擒住了白君儀,何愁華天虹不交出金劍?但見許紅玫立在一旁,非但不退,反而抽出了肩後的寶劍,顯然的,白君儀若是遇險,許紅攻一定會出手搶救。


    他心念電轉,知道一擊不中,就無第二擊的機會,當下身形一晃,避過軟劍來勢,非但不出手還擊,反而倒執著點穴撅,將右手背負在身後,僅以左手應敵,許紅玫見了,果然朝後退去。


    但聽白君儀冷冷說道:“我就不信,你單憑一隻左手,就能勝過我軟劍。”


    葛天都放聲笑道:“老夫就憑這隻左手,罩十招內勝不了你,立即將左手剁下。”身形一側,不退反進,伸手朝白君儀的右腕扣去。


    白君儀冷冷一哼,皓腕一翻,刷刷刷連攻三劍。


    這三劍是她壓箱底的本領,傾囊倒了出來,葛天都有心轉向她的背後,但見她劍勢如孔雀開屏,封住了兩側的去路,無可奈何,隻得朝後閃退。


    他連退三步,但卻一氣嗬成,看去就不過飄然一退,而且不疾不徐,不近不遠,間過三劍,身子依舊是在自君儀麵前,舉止從容,如行雲流水,華大虹的輕功雖已登峰造極,論到清雅飄逸,卻也自愧弗如。


    葛天都閃開三劍,倏地哈哈一笑,舉喬一揮,輕飄飄拍出一掌。


    這一掌輕描淡寫,看似無甚威力,其實後著連綿,隱藏著無窮的變化,葛天都料想白君儀必墮自己毅中,一掌擊出,自己也忍不注得意。


    白君儀果然看不出這一掌的奧妙,軟劍一翻,徑削敵人手腕。


    葛天都做然自得,隻見他左顧右盼,漫不經心地屈臂沉肘,餅起食中二指,倏地朝白君儀腕脈點去。


    這一招變化奇快,白君儀駭得縮手,仿佛遇上毒蛇噬腕一般。


    隻聽許紅攻峻聲道:“君儀退下。”


    華天虹早知葛天都懷意不善,睹狀之下,頓時踏上了一步。


    九陰教主同時邁出一步,詭笑道:“你若技癢,老身奉陪。”


    這些都是同時間的事,葛天都前招未盡,後招又至,隻見他手腕一翻,變點為拂,依舊是朝著白君儀右手腕脈襲去,疾若電掣,愈來愈為淩厲。


    白君儀心神大凜,雙足猛蹬,抽身疾退,那知葛天都胸有成竹,他右手金撅擺在背後,隨時準備著對付許紅攻,左手卻似靈蛇飛舞,攻襲不歇,仗著輕功卓絕,如影附形,緊迫白君儀不舍。


    倏地,阿不都勒伏身一竄,霍地撲到了葛天都背後,手挺短劍,猛地刺去。


    九陰教主驚喝道:“葛堂主留神。”


    阿不都勒蓄勢已久,這一擊跡近暗算,猛烈之處,仿佛搏浪一錐,葛天都聞得教主呼喝,心頭方自一凜,一股尖厲的劍風業已襲到背上,間不容發之際,急展“亂五行迷仙遁法”,閃電般地朝一旁掠去。


    隻聽當的一聲,葛天都的點穴金撅、阿不都勒的短劍,同時掉落在地上。


    葛大部閃避得不謂不快,但阿不都勒不是泛泛之輩,短劍門的武功更有其獨特的詭異之處,阿不都勒眼看一劍刺空,頓時掌心一挺,脫手擲出短劍,這一劍雖然未能貫入葛天都背心,卻刺著了他的手腕,那傷口深達一寸,再偏一點就切斷了腕脈。


    葛天都一掠兩丈,左手抓著右腕,咬牙切齒道:“小狗!老夫若不取你的性命,誓不為人。”


    阿不都勒年紀雖幼,卻天生有維吾爾人那股膘悍,聞言之下,但然無懼,俯身拾起短劍,隨即一腳,將葛天都的點穴鍁踢得激射過去。


    華天虹目光一轉,朝著九陰教主道:“教主是否有意認真一搏,與在下分判一個高下?”


    九陰教主嘿然笑道:“老身倒有這個意思,不過有一個條件。”


    華天虹微微一笑,道:“什麽條件?”


    九陰教主漠然道:“你是明知故問。”


    頓了一頓,接道:“若是老身勝了,你須交出金劍,這條件寬大得很。”


    白君儀接口道:“若是咱們勝了呢?”


    九陰教主冷冷一笑,依舊朝著華天虹道:“你若得勝了,老身開籠放雀,顧駕音叛教之事,就此作罷,永不追究。”


    白君儀叫道:“不行!顧騖音的死活,咱們不管。”


    許紅攻怒叱道:“丫頭閉嘴!華公子的事,不用你亂作主張。”


    華天虹暗暗忖道:我若說明並未尋到金劍,九陰教主定然不信,丙靈子又已身死,如果金劍不在那小樓中,這黑鍋就背定了。當下一揚手中的鐵劍,肅然道:“教主得勝,在下奉贈此劍,在下若是僥幸獲勝,就請教主剔除顧騖音的教籍。”


    白君儀叫道:“不公道。”


    華天虹微微一笑,道:“縱然不公道,那也無可奈何。”


    白君儀奇道:“為什麽?”


    華天虹笑道:“我若敗了,別說兵器保不住,性命也未必能保,若是僥幸得勝,除了顧駕音的事,還能要求些什麽?”


    白君儀伸手一指九陰教主,道:“咱們勝了,叫她自刎以謝天下。”


    華天虹啞然失笑,道:“你不懂,這位教主隻能守小信小義,教她以性命打賭,那可是白講了。”


    九陰教主雙眉一掀,怒道:“小子!你憑著什麽,敢下這樣的斷言。”


    華天虹含笑道:“那一株靈芝明明是顧駕音私有,教主竟能欺騙咱們,說是教主所有之物。就憑這一點,在下看透了教主的為人。”


    九陰教主冷冷一笑,道:“九陰教的弟子連性命也是老身的,更何況身外之物!這種規矩並非自老身開始,我看你是孤陋寡聞吧?”


    華天虹暗暗想道:這種解釋雖嫌牽強,倒也能夠自圓其說。


    當下臉色一整,道:“條件如尊意,在下勉力一戰,教主將中證人請出來吧!”


    白君儀既感賭注不公平,又知華天虹毫無把握,心中極不願意有此一戰,但徒自急煞,卻恨沒有左右大局的力量,這時聽說請中證,不禁暗喜,挺身而出,道:“我算一個。”


    九陰教主朝白君儀凝視一眼,突然轉麵喝道:“是哪幾位?該出來了。”


    原來有人躲在暗中,隻是除了華天虹和九陰教主,別人都未發覺,這時順著九陰教主的目光望去,才見左方一條窄巷中,魚貫走出了四人。


    這四人都是頭挽道譬,身著杏黃色的及膝大褂,大袖才到腕寸,看似僧袍,卻是圓領當胸開岔,腳上穿的都是薄底皂靴,高腰白襪,腰上都勒著一條腰帶。


    這四人穿著打扮一模一樣,唯一的差別是腰帶,當先一人是個醬紅臉色的老者,腰帶是一條紫金打造的蒼龍,那條金龍長約九尺,頭尾大如酒杯,身子僅有小指粗細,那龍首鐫摟得栩栩如生,身子雖然細長如繩,卻是鱗甲密布,爪指分明,而且每一片鱗甲都能活動,具體而微,奇巧之極。


    這前麵三人都是獅鼻掀唇,五嶽朝天,長相奇醜無比,最後那青年卻是唇紅齒白,臉色如玉,隻是雙眉斜飛入鬢,兩眼煞氣甚濃,令人見了不太舒服、此時,四人魚貫而行,緩步走了過來。當先那老者空著雙手,第二人雙手捧著一座血光做舵的寶鼎,鼎中升起一股輕煙,雖在走動之際,那股輕煙仍舊是筆直地上升,令人一見即生詭異之感,同時,那鼎中異聲不絕,好似有不少毒蟲在爬動。


    四人徐徐走來,白君儀雙眼先是盯著前麵老者腰上的紫金龍發怔,突然望見了最後那白臉少年,不禁“哦!”地驚呼了一聲。


    華天虹也是心頭一怔,原來那少年乃是無量神君的弟子穀世表,眾人一看這批黃衫人的穿著打扮,已知乃是星宿海魔教中的人,隻不知穀世表何時投入了魔教。


    走在前麵的老者來至場中,眼珠轉動,飛快地將每人掃視了一眼,倏地怪笑一聲,道:


    “這裏不是有人較量武功嗎?老夫做個中證人,不偏不倚,保證公允。”


    說話中,那個捧血鼎之人已走到場中,將鼎放在九陰教主與華天虹之間,隨即匍伏跪拜,口中念念有詞,穀世表和另外那個中年男子也隨同跪拜,神色之間,一片虔誠惶恐之色。


    華天虹暗暗忖道:久聞星宿派有許多詭異的手段害人,來者不善,我且莫要著了人家的道兒。


    忖念中,發覺九陰教主目視血鼎,臉上布滿了戒懼之色,當下暗暗警惕,朝那紅臉老者道:“這一位高姓大名,毛遂自薦,莫非也有目的?”


    那黃衫老者道:“貧道東郭壽,來得魯莽,倒叫公子見笑了。”


    說罷之後,哈哈大笑。


    阿不都勒朝華天虹低聲說道:“他是星宿派的掌門人,也就是魔教的老祖。”


    原來星宿派的根據地在星宿海,武功詭異,自成一家,嫡傳的弟子並不大多,隻是每個弟子都廣招生徒,那徒子徒孫遍布於青、疆、蒙、藏和西域各地,深入民間,數目多得無法數計,非僧非道,一般稱為魔教,星宿派的掌門祖師也就是魔教的老祖。


    華天虹因其曾至客棧中侵襲過一次,本來不願假以同色,轉念一想,對方終是一派武學宗師的身份,於是將手一拱,道:“原來是東郭教主,在下一時眼拙,多有得罪。”


    東郭壽仰天哈哈道:“今番東來,聽得江湖人士言道,中原武林高手雖然不少,卻以華公子和九陰教主為翹楚……”


    九陰教主見他將自己的名字安在華天虹之後,心中佛然不悅,不待他將話講完,頓時冷然一笑,道:“道聽途說,作不了準,要不道友也算上一腳。”


    隻聽白君儀亮聲叫道:“好啊!你們兩位教主先較量一下,看看哪個教主是真,那個教主是假?”


    東郭壽掀眉大笑,道:“這位姑娘美豔如仙,不可方物,想必就是中原第一美人白君儀了。”


    白君儀臉上一紅,忖道:這人長相雖是難看,講話卻不難聽。當下暗暗一扯華天虹的衣袖,悄聲說道:“我瞧這人並不很壞,如若動起手來,你劍下留一點情。”


    華天虹笑道:“不打岔,到伯母身邊去。”


    白君儀撲啼一笑,轉到華天虹背後藏起,卻是不到母親身邊去。


    那穀世表一到此處,就顯得神不守舍,兩道直勾勾的目光,一直侈在自君儀身上。


    早在華天虹出道之前,穀世表就已拜倒在白君儀裙下,百般追求,不遺餘力。他原也知道白君儀傾心於華天虹,隻是兩人始終未曾融洽,他雖然妒嫉,卻還能夠忍受,心中也還存著萬一之想,如今突然見著兩人這親密之狀,顯然好事已諧,自己的一片癡情是付諸流水了。霎時間,隻覺得萬念俱灰,天地間除了仇恨再無別的。


    隻見他臉色如同死灰,兩目一翻,惡毒無比地瞪了華天虹一眼,一言不發,大步走到那血鼎之前,盤膝坐下,伸出雙手,插入鼎口之內。


    人時大雨初停,地上積水盈寸。穀世表視若無睹,席地坐在水中,雙手剛一插入血鼎,鼎中頓時傳出一陣沙沙聲響,似有千萬隻毒物爭搶美食。


    隻聽穀世表咬牙一哼,臉上肌肉痙孿不已,神情痛苦,看去極為猙獰。


    眾人睹狀,齊齊一怔,不知他鬧的什麽把戲。但聽東郭壽哈哈一笑,道:“這是小徒穀世表,他入門日淺,急於練成絕藝,諸位請勿見笑。”


    白君儀一聽那血鼎的聲響,身上就感到發毛,這時躲在華天虹身後,怒聲喝道:“穀世表,要練功夫走遠一點練,別在此地惹厭。”


    穀世表聞言雙目一翻,朝華天虹冷冷望了一眼,隨即垂下眼皮,閉目打坐,提氣運功起來。東郭壽甚為得意,鷹目轉動,一顧華天虹、九陰教主,道:“兩位既然要一較高下,何妨施展幾招絕學,也讓我等開一開眼界。”


    此人來意不善,華天虹與九陰教主拚鬥,他多少能收漁人之利。這點道理,華天虹與九陰教主同都明白,隻是兩人都不出言點破。


    九陰教主沉吟半晌,倏地朝著華天虹淡淡說道:“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武學之道淵納海藏,隻有庸材下駟,才會熱中於前人的遺澤,那金劍是種禍之源,亂人心意,依我良言相勸,你當眾毀去,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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