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婆婆,既然如此為什麽人們不能看到因果呢?那些聖賢也隻是叫人行善,卻從來不讓人看到因果最直接的顯示,如果能看到這一切的話,那麽世上怎麽還會有人作惡呢?一個人人向善的社會不是會更好嗎?”娑婆婆說的話,我是相信的,因為載地的關係我看到了很多因果流轉的事,也知道因果不空之理,但我還是很不解這一切是為什麽。


    “世間萬物,從成型到毀滅,變幻萬千無不依因緣起諸變幻,但這一切卻並沒有誰在操縱,僅僅是最自然的運化,善與惡,生與死都是一種最為自然的存在,人們依照自己的意願去進行選擇,最終有得有失,但是不論善惡,陽光都無所選擇的普照大眾,雨滴都不分好壞的恩澤眾生,行善有所得,作惡有所報,也是人們自己收獲的後果,人們無時不刻都在被因果顯示,但又從來不曾注意到,如此這般便是聖賢又能如何呢?”娑婆婆耐心的解釋道。


    聽完娑婆婆的話,我似懂非懂,不過此時也沒有時間多想,雖然不明白婆婆把我拉在這裏說這麽多有什麽用,但這時雷霆的轟鳴聲越來越響,距離那魔物誕生也越來越近,既然已經下定決心了,那我現在要盡快趕過去幫助蕭老師他們。


    大概那婆婆猜到了我的想法,把我拉住道:“孩子,你現在趕過去也對付不了那個魔物,你急忙趕去又有什麽作用呢?”


    被這婆婆說的,我卻是一喜,終於提到那魔物了,這婆婆這麽說卻是一件好事,想來她有辦法對付那魔物,我坐下來對那婆婆道:“婆婆,你這麽說是你要幫我一起去對付那個魔物嗎?那就太謝謝了。”


    沒想到那婆婆又是搖了搖頭道:“我並不是要和你一起去,我老了,走不動了,能對付那魔物的隻有你自己,這一切早就前緣注定了。”


    我被那婆婆說的更迷茫了,一會讓我不要放棄,一會又告訴我努力是未必有結果的,一會又跟我講我打不過那個魔物,現在又說我能對付那魔物,這真把我繞暈了。


    婆婆看出了我的意思,把我拉起來帶著我往外走,走到門口那西方三聖圖前,拿起供桌上的水道:“孩子,我說你對付不了他,是因為你的時機不到,我說你能對付他,是因為你有這段因果,這魔物是因為你的過去世而成魔的,所以你要去化解這段因緣。”


    我楞了一下,不明白這即將出世的妖魔和我有什麽幹係,也不知道怎麽去化解,茫然的看著那老婆婆,等她回複。


    那婆婆端起供佛的那碗清水道:“你要用這大悲水去化解那怨氣。”


    我接過那碗水,我在學校裏聽說過大悲水,那是佛教一種以大悲咒加持淨水的術法,據說能治病降魔,妙用萬千,我也見過大悲水,但那大悲水裏蘊藏了淨氣,而我眼前的水就是最普通的水,我甚至看不到一點和凡水所不同的地方。


    正疑惑間,那婆婆道:“大悲水是慈悲心的化現,若你以大慈悲心施灑你手裏的大悲水,則能妙用無窮,若你無慈悲心,此水與凡水無異。”


    被老婆婆說的有些無奈,我隻能婉拒道:“娑婆婆,您別跟我開玩笑了,我現在急急忙忙的上哪弄慈悲心去?我一直以來也隻是知道慈悲這個詞,慈悲的意思到底是什麽我都不清楚啊。”


    “慈者,能與眾生方便,使其歡喜,悲者,感眾生之難,而往拔除,慈悲心便是願與眾生,施樂拔苦,孩子,其實你一直這種心念,隻是你並未發現而已。”


    “嗬嗬,婆婆,我聽人說觀世音菩薩是大慈大悲的,這大慈大悲原來是這個意思這也是佛教說常與人方便的意思吧。”被人誇讚我心情也很不錯,而且娑婆婆這麽有自信的交給我這個,應該確實能化解那怨氣吧。


    “不,我與你說的隻是小慈悲,雖也難能可貴,卻不能解決根本問題,佛經有雲“若眾生度眾生,則眾生皆難得度,若以佛法度眾生,則眾生皆能得度。”大慈大悲並非眼前的與人方便,而是根本的拔出煩惱,度化眾生,好比一人做夢,夢裏有好有壞,若遇噩夢,旁觀的人不是想著如何去他的噩夢裏救他,而是將其叫醒,醒者即菩薩,夢者即凡夫,這種根本的與樂拔苦便是大慈大悲。”那老婆婆輕輕一笑解釋道。


    我點了點頭,也算弄明白了這之間的分別,恭敬的對那婆婆道:“多謝娑婆婆指點,我現在馬上去幫助他們。”


    我話未說完,突然之間,原本漆黑的夜,突然閃過一道亮光,天地間好像刹那間被映成了白晝,伴隨而來的是一陣轟鳴的滾雷,一聲炸響傳過天際,那天地間忽然傳來的莫大威勢,把我嚇了一跳,這威力遠超剛才那蛟龍渡劫時候的景象,突然出現的雷霆也預示著,那個魔頭現世了。


    這時我還沒有感覺到太多的邪氣,一切都還是那麽自然,應該是我眼前這位娑婆婆的力量所致了,剛才的雷霆劃過,我忍不住了,拿著娑婆婆給的大悲水,就要趕去幫助蕭老師他們,也希望我這一切還能來得及。


    我還沒出門又被娑婆婆拉住了,我不解的看著娑婆婆,娑婆婆還是對我搖了搖頭道:“光有水,還沒有用,你的慈悲心還沒生發出來,你現在還要辦一件事,才能化解那出世之魔的怨氣。”


    雷霆落下,那魔頭已經出來了,我現在哪還有時間去等待那慈悲心出現?無奈之下我隻能對娑婆婆道:“娑婆婆,我實在來不及了,您告訴我要怎麽激發慈悲心啊,我現在該怎麽去做,您倒是說啊,求您快一點吧,時間來不及了啊。”


    娑婆婆並不理我,而是雙手合十念誦道:“南無阿彌陀佛。”


    娑婆婆剛剛做出這舉動,我突然覺得我站的地方不對了,我定睛一看,發現這裏居然變成了一片柔和的白光之中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就像任人擺布的木偶那樣。


    然而這一片白光卻沒有給我帶來什麽不適之感,反而極其的柔和與溫暖,萬物一切都融入這白光之中,沒有一點分別,沒有上下左右,沒有過去未來,隻剩下柔和與溫暖,不經意間我居然發現就連我的四肢手腳都消失不見了,大驚之下,我發現我的手腳一瞬間又恢複了。


    再是一個眨眼,眼前那片白光也不見了,我踩在了結實的地麵上。


    我眨了眨雙眼,猛然發現,我現在所在之處,居然是在白天,我正站在一座宏偉的寺廟麵前,我的麵前站著幾個目瞪口呆的沙彌,大殿前有一位身著袈裟的老僧人正雙手合十,看到我後,躬身道:“這位施主,您從何而來?又有何事?”


    那老僧人說的我一愣,我還以為我又做夢了,沒有回答他,而是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發覺我還是穿著登山套裝,一點都沒變,我再看了看天,發現晴天白雲,一點都沒有之前的動靜,而且漫天祥瑞之氣,這幾乎是我未見過的,之前那位仙人雖然也生出種種微妙莊嚴法相,但因為天時所致,我也未曾能見到這種祥瑞妙相。


    我又看了看四周,莊嚴宏偉的寺廟,四周很空曠,沒有什麽人,隻有一位掃地的老婆婆,而那老婆婆我怎麽看,怎麽像娑婆婆,但是她隻是安靜的掃地,並沒有理會我,就像從來都不認識我一樣。


    我收回目光,無奈的搖搖頭,剛想問問那老僧人,這裏是哪,是什麽時候,那老僧人卻先我一步合十跪倒在地,周圍的沙彌一看也都如此效法,那老僧人對我道:“我佛慈悲,麵前這位菩薩法降此地,不言不語,先觀大地,再仰虛空,最後視左右八方,最後搖頭以示,便是告知弟子,您非從十方而來,然您又住於此地,這般神通變化是告知弟子,菩薩無所從來,亦無所去,弟子愚鈍,菩薩身著異服,剛才身批白光從天而落,又有如此祥瑞之氣,如何能以凡夫智慧測度?弟子嘴愚,錯問您從何來,去何處,實在是落在相中,望菩薩恕罪,且請菩薩能登法座,開壇布法,此是蒼生福澤啊。”


    這僧人說的我心裏一抖,我隻是凡夫俗子,有什麽資格承受高僧禮拜?這是要承受罪業的啊,雖然這位高僧好像弄錯了什麽,不過能看到那些祥瑞之氣也必是有所修為的法師了,我趕緊上前扶起老僧人一邊道:“法師慈悲,末學剛才隻是不知怎麽來了此地,好奇所看,沒有法師所想之深意,法師快快請起,如此這般實在是折煞了末學。”


    那法師卻執意不起,而且還拉著我的手,痛哭流涕道:“菩薩慈悲,弟子自皈依學佛以來,每日誦經禮佛,經意深邃,弟子愚鈍不解我佛妙法,弟子尊普賢菩薩十大願王教誨,日日禮佛,請佛住世,為弟子解答疑惑,為眾生解答疑惑,如今有此機緣,得見菩薩降臨,求菩薩慈悲,憐憫我等。”越說越是哽咽,一位白胡子的老僧人,竟然像嬰兒那樣嗚嗚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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