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早晨起來我才發現,我旁邊的那張床上還是幹淨如昔,一晚上胖子好像都沒有回來,心弦忽然的一緊,隨即又放鬆了下來,也是我在這學校思想就有點不正常了,什麽事都會想想是不是有危險,胖子回家就算住一晚夜也正常。


    我起床後看了眼手機,才早上七點多,在學校作息還算正常,加上昨晚睡得早,這麽早起來也是很正常的,起床後穿好衣服就打算去找墨窮薪他們,吃了早飯再給胖子打電話,劉易說我們今天就要開始任務了,不知道這任務到底要怎樣完成?難道是悄悄的躲在廠區外麵監視?但我又覺得不像,劉易好像準備了很多的黃符,那些東西就像是戰前準備武器一樣。


    我敲開墨窮薪的房門,開門的還是墨窮薪,他早已整整齊齊的穿戴好了,上麵一件白色套頭衫,身下穿了一條運動褲,一雙白色的運動鞋踩在腳下,臉上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搭配一張俊臉,看起來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年輕帥氣的大學生。


    “我正要去找你,我們先去吃早飯吧。”墨窮薪先開口道。


    “墨師兄,劉易老師呢?還有莫靜呢?隻有我們兩人去吃飯?”我有些不解。


    “他一晚沒回來,留了我一條短信,說他和莫靜逛街的時候發現了一點東西,先和莫靜去調查了,還有許灝呢?”墨窮薪揚起手機給我看。


    “胖子也一晚沒回來,等等我打他的電話。”


    我給胖子打電話之後,卻無論如何也打不通,過了一會胖子回了條短信來,上麵說自己在家有點事,不能接電話,這幾天都不能來參與任務了,要我們先去做,反正他也沒啥修為幫不上什麽忙。、


    雖然對這條短信很有疑惑,如果上麵隻是些很大眾的話我一定以為胖子被綁架了,但上麵的語言很符合胖子的性格,而且最重要的是,綁架的人怎麽會知道我們有什麽任務?即使知道我們有任務,也不可能知道什麽修為的事,應該是胖子發的無疑了。


    我隻能無奈的對墨窮薪道:“墨師兄,胖子家裏有點事,這幾天他都不能回來,反正他也沒啥修為,我們去完成任務也不少他一個,你看呢?”


    墨窮薪點頭應允了,然後關上門,和我一起去吃早飯,這裏有贈送的自助早餐,隻不過餐廳的地方並不是昨天的那裏,是另外一個餐廳,也是自助早餐,我們吃的還是很開心的,和昨晚的情場感覺不同,還是這樣更普羅大眾一些,不過墨窮薪隻是吃了點水果和清粥,吃的分量也不多。


    昨晚我就有些好奇了,現在看到忽然想起之前課上學的辟穀,難道這位墨師兄有如此修為?好奇之下就問:“墨師兄,我看你昨晚到現在都沒有吃什麽東西,中午我們可不一定能正常吃飯,現在不用吃飽嗎?還是墨師兄你已經能夠不食五穀雜糧,達到辟穀的境界?”


    “沒有,但是修行之人對於飲食的要求並不高,基本一點點清粥就足夠一天的消耗了,肉食吃不吃倒是無所謂,但辟穀還沒有,不過七天不吃東西僅靠服氣也沒有什麽問題,所以你不用擔心我,自己吃飽就行。”墨窮薪擺了擺手然後喝幹碗裏最後的粥起身離開。


    我看他有離開的趨勢,趕緊往嘴裏多塞了點食物,也跟著跟他一起出了餐廳,隻是走到大廳的時候他沒有急著出門而是低聲對我道:“稍等我一會。”也不解釋為什麽,而是走到總台去對那裏的服務人員說了幾句話,很快他就回來了,同時手裏還拿了一把車鑰匙。


    或許是看到我臉上的疑惑他解釋道:“我們兩個去郊外不方便,我找酒店租了車,我是洲際集團最頂級的會員,這些服務很方便快捷,最後離開的時候再一並結賬就可以了。”


    我一臉崇拜的讚歎道:“墨老大,以後我就跟你混了,小弟保證鞍前馬後伺候,老大心情好就給我點打賞,像昨晚那麽破費就算了,把那錢賞給我,我可以買幾十個全家桶了。”


    一邊跟著墨窮薪坐上酒店提供的黑色大眾,一邊講著白爛話。


    “抱歉,我沒有輕視你的意思,昨晚是酒店自己安排的,其實我隻是想請你吃一頓普通的自助餐。”或許是墨大公子的上流社會說什麽都是一板一眼的,他在開車前聽到我的話,愣了愣就向我道歉,隻是那滿臉的歉意讓人有點心驚肉跳,這是有多不懂玩笑?


    “額,師兄別這麽說,我還是挺感激的,其實你不用管我,我沒那麽多什麽自尊心之類的東西,我屬於那種沒臉沒皮的家夥,其實昨晚我挺感激的,師兄你出來吃個飯那肯定是包場,像我這種普通人平時吃點泡麵是常餐,一碗盒飯那就是改善夥食,能有點漢堡薯條是恩典,至於海鮮自助基本存在於想,師兄也算是扶持貧困了,師兄別找我要錢我就阿彌陀佛了。”一邊回答墨窮薪,一邊看著他放在方向盤上修長的手指。


    “沒有什麽不同的。”


    “額,墨師兄,你說什麽?什麽不同?”


    “我是說人與人之間沒有什麽不同的富裕的、貧窮的也好,富貴的也好,其實都一樣的,人人生來平等,我不會因為更有錢就比你煩惱少。”


    “墨師兄,你聽過一個故事嗎?我的語文一直學的不好,但有一段文言文背的很清楚“及天下荒亂,百姓餓死,帝曰:“何不食肉糜?”沒有經曆過貧困的人才會說錢不重要,沒有過飯都吃不飽的日子怎麽會體會到貧窮的苦楚?墨師兄您家族產業遍布全世界,在全世界任何一個高級酒店,無需吩咐僅需一個眼神,就會有人為你提供最好的服務,而你在全世界各地僅僅需要學習和修行的時候我卻要和我媽去菜市場撿人家不要的爛菜葉子過活,你隻需要思考是不是有煩惱怎麽能生活的更好,而我還要解決生存的問題,這就是你口中的平等嗎?”


    說到最後我差點吼起來,眼淚沒控製住居然掉了下來,故作無事的努力擦擦眼角,那種委屈感湧上心頭,不是因為自尊心什麽的被傷害了,我隻是覺得有種委屈感,這麽久了沒有人聽我發泄,諷刺的是我兩次發泄居然都是被一個人聽到了。


    發泄完我又後悔了,眼前這是我金主,現在坐的車還是人家租的,隻是沒錢也就算了,反正房前是學校出,一會的任務就連小命都得靠人家保護,我哪有咆哮的資格?認了個慫,道歉道:“墨師兄,對不起,我剛才沒控製住,那個其實我也不算說你,我是說我自己,為啥命不好。”


    墨窮薪一直沒回答沉默了很久,車裏氣氛很僵,隻有gps的女聲正在生冷的報著前方左轉,過了一會墨窮薪才道:“朱塵,其實我很羨慕你,不是安慰你,是真的羨慕你,至少你心裏不痛快可以有人發泄,至少你還有追求自由的權利,我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


    墨窮薪最後的話伴隨著車裏一聲“目的地已到達,祝您愉快。“的導航聲,和發動機的熄火聲,好像剛剛那句話墨窮薪用了一路來想,雖然他的話把我說的雲裏霧裏的,但我還是覺得墨師兄實在是傲嬌。


    為了不激怒他,我也不說話了,我們兩把車停在距離廠房還有一定距離的一個停車場,此時我們已經可以看到那個廢舊的舊廠房了,那個廠子裏曾經有我的童年,後來又有我的一些怨念,校長告訴我一切後我又覺得有些可悲。


    七年前如果我爸能堅強一點就不會成什麽魔,如果我媽能夠更堅持一下,就不會落到最後這個下場,七年前我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就被兩個大人的自私破壞了我原本應該有的幸福,雖然有怨,卻談不上恨,畢竟最後的結局裏,無論是我爸還是我媽,都沒有為自己的選擇而後悔,都在努力的生活,即使我爸走錯了路。


    又想起我媽叮囑我的那句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句話真的正確麽?


    陽光普照大地一片金色,無論是生機茂盛的灌木從還是那封閉多年的廠房之中,下車一段時間後,我基本就是在打醬油,墨窮薪仔細觀察了周圍地形後帶著我站到廠房不遠的一座小丘上,帶我鳥瞰整個廠子。


    “朱塵,現在你可能還不理解,再過一陣子你的必修課裏會講《道德經》,到時候你就會明白我為什麽說人與人是平等的了。”墨窮薪好像一定要說服我,搞得我覺得他是不是被羅家英附身了,原本冷酷寡言的一人現在居然變成了話癆。


    看了看山下的寂靜,我忽然笑道:“墨師兄,其實你說的也對,就像陽光照射在你的頭上,也照射在我的頭上,也會照在那些邪師的身上,無論是需要還是不需要,都是公正無私的對待,從這個角度來說,平等也是正常的。”


    我的話音落下,墨窮薪就轉過身看了看我道:“朱塵,相信我,將來你的成就一定很高,隻是你要有點自信,還要那麽一點自信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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