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出去以後,琉璃脫了鞋上床,我問她要做什麽,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吸了口氣說:“其實你不用這樣,我本來就沒打算害你。”說完,她突然抓起我的手就把我給拖了起來,這還沒完,隻見她的玉手不斷拍打在我的身上,我感覺自己瞬間變成了一床棉被,她則是曬被子的人。


    漸漸地,我感覺體內那股力量開始沉浸在丹田,緊接著,我感覺整個人像是泡在熱水裏一樣,渾身說不出的舒暢,漸漸地,我在這種舒暢的感覺中進入了夢鄉。等我醒過來後,體內那股暴躁的力量消失了,但是我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中充滿了力量,隻是這一次,這些力量是徹底屬於我的。


    睜開眼睛,我看到琉璃趴在床前,好像很疲憊一樣。想起她之前對我說的那句話,我在想,她是知道我在演戲,但依然選擇幫我麽?我越來越看不懂她了,但是我已經能肯定她就是溫雅,因為她上床以後,根本就是在用傳說中的武功在幫我轉化和吸收體內的力量,而這些,琉璃是不會的。


    她不畏懼被我發現,也許是因為琉璃的生死依然掌控在她的手中,但是我真的很不明白,為什麽她看著琉璃那麽糟蹋屍界的力量卻也無動於衷呢?還有,她這麽清高冷傲的一個人,卻要選擇色.誘我,究竟是出於什麽目的?


    我望著她,心裏突然有些矛盾,她這是棄惡從善的表現麽?如果有一天我們又要刀劍相向,到時候我應該怎麽辦?


    她的眉頭動了動,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用一雙水蒙蒙的眼睛望著我。


    不得不說,她睡眼惺忪的樣子還是很容易激起人的保護欲的,可誰會想到,白玉無瑕一般的她,其實是毒藥呢?我想,如果用一種花來形容她的話,那種花一定是曼珠沙華,開在黃泉路上的,絕望而又執著的花,美麗卻帶著可以讓人瘋狂的毒,讓人又愛又恨,不敢觸碰。


    “身體怎麽樣了?”她坐起來,語氣溫和的問道。


    我點點頭說:“好了很多,你呢?”


    她漫不經心的說了句還好,然後就站起來,去桌子前倒茶,看著她平靜的樣子,聽著我自己平靜的心跳,我心說還真是稀奇,明明知道了對方的身份,我們卻依然能夠如此坦然的麵對彼此。我現在才知道,不光她是完美的演員,我自己也是一個絕佳的演員。


    那麽,就讓我們平靜的相處到她計劃展露的那一天吧,我倒要看看究竟她能裝多久。而這期間,我唯一擔心的就是在屍兄身邊的琉璃,我迫切的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迫切的想問她為什麽不告訴我這些,可是我知道,現在看來,除了等,我什麽都做不了。


    接下來的日子似乎變得平靜而又忙碌。


    按照大師的話說,屍兄很快就會出關,而他練得魔功,很可能是能毀天滅地的一種功夫,而在這之前,如果我們不能消滅屍界的大部分力量的話,那麽到時候又要對付他,又要對付屍界,我們估計拚死都不會贏。


    所以這段時間,我們拚命的處理那些屍體,而融合了屍兄和聖靈力量的我,現在雖然沒有了聖劍,但是隻要用拂塵輕輕一掃,那些屍體就能瞬間化為齏粉,能者多勞,所以最近我都在馬不停蹄的奔往各個地方處理屍體,而琉璃,不,是溫雅依然跟在我的身邊。隻是令我意外的是,她出手比我還要狠辣決絕,我感覺她好像根本已經不在乎這些屍體的生死了。


    這一天,我們再次疲憊不堪的回到道觀,吃過飯後,大師說:“這樣下去不行啊,要想解決掉屍體,還是得找到操縱屍體背後的蠱婆和巫師。”說著,他偷偷的看了一眼溫雅,溫雅隻是安靜的煮茶,好像我們說的這一切與她無關似的。


    我也覺得大師說的有道理,我說他不是說修靈人負責尋找這些的麽?大師說是啊,可是那幾個家夥到現在都沒來消息,肯定沒找到。


    他剛說完,就有一個人慌慌張張的從外麵跑進來,氣喘籲籲的說:“掌門,有人來鬧事。”


    他說的掌門,自然就是我。我皺起眉頭,望向門口,然後就看到大木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其他的修靈人,其中杜甫走在第二個,他看起來情況不太好,一張臉寫滿了惶恐,一雙眼睛則四處轉動,感覺跟有人要害他似的。


    看到杜甫,我心中的怒火突然“蹭蹭蹭”的燒了起來,二話沒說,我直接衝了過去。


    大木怒瞪著我,抬手向我抓來,我知道他肯定是要質問我聖靈去哪裏了,我才懶得鳥他,直接一巴掌把他打到一旁,我抓著杜甫的衣領就把這貨給提了起來。


    杜甫瞪大眼睛驚恐的望著我,支支吾吾的說:“你……你做什麽?”


    羅夜這時走過來,皺眉沉聲說:“李白兄弟,有話好好說。”


    兄弟?我似笑非笑的望著羅夜,說:“我和你們修靈人可不是兄弟,我隻知道,我的爸媽被這畜生給害死了,你們卻處處袒護他,我可沒你們這樣的兄弟!”說完我就捏著杜甫的脖子,想把他給掐死。


    “別動!”這時,大木突然吼道,同時,羅夜的槍已經扣在了我的腦門上。


    我不緊不慢的偏過臉去,看到大木正拿著弓箭對準我的後心,而大師他們卻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子前繼續喝茶。不要以為大師他們是不在意我的生死,恰恰相反,以我現在的水平,這些人就算全上也白搭。


    溫雅的手突然一頓,然後她直接將手中的茶杯丟向大木,電光石火間,我一手抓住羅夜手中的槍,將他的槍口對準屋頂,同時,我手上用力,隻聽“哢嚓”一聲,杜甫的脖子就被我捏斷了。他不可置信的望著我,手中剛剛變出來的棒子“嘭”的一聲落在地上。


    羅夜手中的槍“嘭”的一聲朝天空打去,而大木射出的那支箭宇也擦著我的臉釘在了門框上。眼前突然多出三隻飛刀,我感覺身後被人拉了一把,緊接著我就看到溫雅的玉足踢在了那三隻飛刀上,就這樣,飛刀落地,可是羅夜的槍已經再次瞄準了我,大師則站起來,與大木鬥在了一起。


    我將杜甫丟到一旁,望著羅夜,看他怒不可遏的瞪著我,那憤怒是因為自己的好兄弟被人殺害,我搖搖頭,苦笑著說:“羅夜大哥,我尊稱你一句‘大哥’,是因為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我當然知道杜甫是你的兄弟,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不會弄死他的,但是殺人償命乃天經地義。何況,他殺的是我的父母。”說著,我把衣服扒開,指著自己的心髒說:“你知道麽?我的心髒被聖靈藏起來以後,我就沒有心了,但我爸媽去世以後,我就有了一顆心,你知道這心是誰給我的麽?”


    羅夜皺了皺眉,沉聲說:“我也聽說你爸媽去世的事情了,但是這件事和杜甫無關,你不要聽信別人的一麵之詞。”


    一麵之詞?我就嗬嗬了,我說:“就像是你選擇相信你的兄弟,我也相信我的朋友們。更何況,如果他真的沒做什麽,溫雅怎麽可能會下令殺他?”


    “那是……”


    “不用那是了,人反正我已經殺了,但是我隻殺該殺之人,如果你們再糾纏不清,就別怪我不客氣!”我看了一眼杜甫,老實說,這個男人還是死的太簡單了,我不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


    摸著心口,我的鼻尖一酸,低聲說:“爸媽,我終於給你們報仇了。”


    大木冷笑著說:“看來你已經吸收了聖靈大人的力量,所以現在變得猖狂無比。”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咬牙切齒的說:“這樣一來,我們今天就把新仇舊恨一起算一算。”


    “算一算,你是說在這種緊要關頭,你們修靈人要殺掉這天下的救世主?”大師冷笑一聲,語調嘲諷地說。


    我看到大木的麵皮抽了抽,顯然很不甘心就這麽放過我,卻又不願意因為他們而讓百姓繼續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看來大木這貨雖然衝動自大,剛愎自用,但是真的蠻看重自己的責任的。從某些方麵來講,他和大師其實很像。


    “聖靈已經消失了,但我傳承了他的力量,這不是很好麽?”我的語氣也平靜下來,說:“關於他的經曆,你們並不知道,今天我就告訴你們聖靈的故事,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都隻是想告訴你們,他離開也許才是最好的。”說著,我就把聖靈是君如玉,以及他和溫雅,屍兄之間的糾葛說了出來。說這些的時候,我特意看了一下溫雅,發現她怔怔出神,好像已經完全陷入了回憶。


    歎了口氣,我看著已經完全石化的大木他們,說:“這就是你們不知道的聖靈。他曾說過,如果被你們知道這些,也許你們會是第一個想除掉他的人,一直以來,他都活得很孤獨。”


    大木他們沉默了很久,也許心中的神突然成了一切禍端的始作俑者這件事讓他們難以接受吧,不過令我意外的是,一向衝動的大木竟然沒有說我是在說謊,難道他相信我的話?不過想想也是,其實是聖靈把所有人都想得太壞了,大木他們畢竟是追隨了他很久的部下,對他的崇拜,怎麽可能因為這些事情就減少呢?


    “我早知道聖靈大人的身份沒那麽簡單,隻是沒想到會是這樣。可是就算如此又如何?他已經在努力彌補了,知錯能改,大丈夫也!他無法完成的願望,我們會幫他完成的!”大木一臉認真的說道,說完,他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說:“隻是你記住,杜甫的仇,我不會不報的,隻是這一切都要在結束之後再說。”


    我點了點頭,說好。可是心裏卻有點想笑,這一戰之後,我們還能活著麽?老實說,我不知道答案。


    大師明顯鬆了口氣,說:“你們來這裏,應該不是來鬧事這麽簡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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