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大師這麽說,我的心就跟被一萬隻螞蟻爬似的,我忙跟他說別賣關子了,快點告訴我,我奶奶現在究竟怎麽樣了。


    他挑了挑眉,說了句:“不是我不告訴你,實在是天機不可泄露。”


    我強忍住想揍人的衝動,氣呼呼地說天機?天機是誰?我不想知道那貨的秘密,我就想知道我奶奶的秘密。


    大師聽了我的話後,狠狠的白了我一眼,說:“好吧,我告訴你,現在你奶奶在陰間具體是什麽身份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現在掌管著陰間大部分的權力,屍界雖然說已經漸漸浮出水麵,但是至少現在看來,他們還沒有打算公然對鬼,妖兩界發起挑戰,這也是鬼界一直袖手旁觀的原因,你奶奶在陰間,就要守陰間的規矩,但是,若她對付你爸媽,這規矩還守不守就不一定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同時也驚訝於奶奶的能力。這時,我想起當初在賓館使用中茅之術時,那個不請自來的女人,她給我的感覺很親切,可是聲音是陌生的,我不由在想,她會是奶奶麽?


    我把這事說給大師聽,他拍了一下大腿說:“肯定是你奶奶,隻不過她不能讓你知道她是誰,所以才變了聲音。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吟唱的應該是佛語。”


    我這就想不明白了。如果說她不讓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因為天機,所以才改變了一下聲音,那她為什麽會念佛語啊?


    “臭小子,笨死了,你忘了現在陰間的老大是誰了麽?”大師鄙夷的看了我一眼,給小騷夾了一塊肉,說道。


    我下意識的就要說閻羅王,但仔細一想,他說的應該是如今掌管著陰間和地獄的老大吧,我想了想說:“你是說地藏王菩薩?”


    他點了點頭,挑著眉頭說:“你總算聰明一回,他如今估計就是你奶奶的靠山,所以說,你奶奶,溫雅他們暫時還惹不得。”


    我皺著眉頭仔細想了想,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奶奶就是皈依佛門了,這也算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我尋思著會不會有一天,我還可以和她老人家見麵呢?心裏有了點期盼,我的心情也分外的好起來,不過,我還是有一點不太明白,那就是為什麽我請的是同道中人,她卻能上我的身呢?


    大師說這種情況也正常,因為她比我厲害很多倍,而她上我身時,我並沒有排斥,所以她才能成功。


    原來是這樣,可是一想到我原本想請的是師祖,我就忍不住想問大師,師祖沒來,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輪回了呢?可是見他正和小騷開心的說著什麽,我又不想掃他的興。我想師祖就算真走了也沒什麽,因為那是他的選擇。


    他生前已經為我們失去了一切,死後想要解脫,想要有一個新的人生,我覺得這樣很好。若他現在留下來,走了還要為我們操心,我才覺得難過。


    琉璃輕輕握著我的手,我衝她笑笑,夾了塊肉給她,然後問花娘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花娘淡淡挑眉說:“我本來不打算再管這些事情,不過我發現置身事外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所以我決定留下來,跟你們在一起,也好看著你,讓你別辜負了亮仙僧的犧牲。”


    我高興的說好啊,不過一旁的陳冠東卻額頭冒冷汗,把筷子一擱,說出去轉轉。


    花娘衝他拋了個媚眼,巧笑嫣然的說:“你早該走了,反正一隻鬼吃東西也沒味道。”


    陳冠東的身形一頓,轉過身衝她狠狠瞪了一眼,然後就掏出煙,飛快的離開了房間。


    我就納悶了,這倆之間的氣氛看起來明明很古怪吧,可是他們又分明不可能對對方不感興趣。我就問花娘為什麽要欺負陳冠東呀?


    沒想到哦有一天我會把“欺負”用到硬漢陳冠東的身上,說實話,我真想不厚道的去嘲笑他一頓。


    花娘風騷的理了理自己的發髻,淡淡的說:“那小子是擔心我太厲害,把他的鬼軍團給收入囊中。切……那種烏合之眾,我才不看在眼中呢。”


    我有些狐疑的望著她,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我覺得找個機會,我一定要好好問問陳冠東,他當初麵對溫雅,也從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膽怯,對花娘去如此忌憚,實在是太讓人難以理解了。


    正想著呢,身後突然傳來叩門聲,我一回頭,就看到一個金發妖嬈的女人站在那裏,身上穿著一件肉色的衣服,跟啥都沒穿似的。雖然第一眼看著這人有點眼生,但是一看她這操蛋的衣服我就知道她是誰。


    蘇蘇,現今的妖王,我們還真是好久沒見了。我望著她那張嫩白的俏臉,也許因為本身就很漂亮吧,金色的眼睛並沒有讓她看起來怪異,反而讓她有種王者的霸氣,那眼睛裏好像蘊藏了無限的力量一般。


    她走進來,笑著問我們,她沒有打擾到我們吧?


    小騷不冷不熱的哼了一聲,顯然對這個將妖界弄的一塌糊塗的罪魁禍首沒有一點好感。琉璃則是目光複雜的望著她,顯然還記得當初兩人合作時,她背叛自己的事情。


    蘇蘇這丫一直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臉皮厚,所以她直接無視了我們眼裏的不待見,來到桌前,還自來熟的坐了下來,望著琉璃,認真的說了句:“好久不見。”


    琉璃輕輕“嗯”了一聲,並沒有要和她說話的意思。我想琉璃當時就算救了她,但這並不代表就原諒了她的欺騙。


    蘇蘇歎了口氣,目光一直落在琉璃的身上,我都要懷疑這丫是不是喜歡上我家琉璃了。下意識的就把琉璃的手握在手中,結果蘇蘇“噗”的笑出聲來,說:“好久沒見了,小白你還是這副德行。”


    我就嗬嗬了,我說:“你應該不是來跟我們吹牛打屁的吧?畢竟我們的關係沒這麽好。”


    她輕笑一聲說:“我當然沒那麽無聊,隻是覺得既然要合作,那就要解開心結,我今天就是來跟你解開心結的。”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們之間的心結太多了,恐怕想解都解不開,不過我還是問她準備怎麽解開。


    她說:“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說實話,我做了那麽多惡事,我自己也很痛苦,隻不過當初我受製於溫雅,所以不得不對她唯命是從而已。”


    我想到曾經在白雲山後山勸她她棄惡從善時她說的那番話,我那時候就知道她是逼不得已,也很同情她的遭遇。


    但是之後她逃離了溫雅的掌控,並沒有過喜歡過的生活,而是開始摧殘和折磨無辜的妖怪們,這說明她的本性早就因為仇恨而泯滅,她根本不值得同情。


    我說:“溫雅曾經的確把你當成一顆棋子肆意玩弄,但是這不能成為你折磨別人的理由。更何況,溫雅沒有殺了你,已經算是對你最大的包容了。”說這話時,我就想起了千年以前的她,要知道,那時候是她和王八精把溫雅和屍兄害死的,我想如果不是因為還用得著他們,溫雅肯定在一見到他們時就把他們給宰了。


    蘇蘇冷著臉問我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沒有說話,她歎了口氣,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原來當時是溫雅的人把她從少婦的身邊給帶走了,原本她是要被用來養成小鬼,給屍兄和溫雅提供屍氣的,但是王八精突然出現了,當時溫雅還沒有醒來,卻能和閆珺碩溝通,所以閆珺碩沒有殺了王八精,而是利用他們一家的性命威脅他,讓他為屍界效力,她自然也不例外。


    於是,他們父女倆一直作為屍界的傀儡,為屍界做了許多的惡事。她原本以為溫雅看在他們盡忠的份上,會對她們一家手下留情,但沒想到自始至終,溫雅都把他們一家當成是走狗,而且用完就丟。


    現在,她的媽媽爸爸都已經死掉了,她也差點在古墓裏丟掉性命,所以她恨透了溫雅,也才想要瘋狂的報複。


    “你們是不會理解我的痛苦的。”蘇蘇說完這一切,皺著眉頭有些焦躁的說道,“但是我希望你們至少在知道這些事情之後,可以不那麽討厭我,因為我不希望因為這點小事兒而耽誤了我們的合作,我要殺了溫雅,一定要萬無一失的殺了她。”


    我忍不住唏噓,不是不理解,而是冤冤相報何時了?何況若以一己之力報仇也就算了,她卻利用那麽多無辜的生命來報仇。


    如果不知道千年以前的事情,也許我還能稍稍理解一下她的心情,但現在,我隻想說這是天道輪回,報應不爽。我估計王八精那麽怕溫雅,就是因為他記起了千年前的事情,可他的功力早已經大不如前,所以他每時每刻都在擔驚受怕,怕溫雅把他們一家給殺了。想到這裏,我覺得這貨也蠻慘的,活了那麽久,結果還那麽沒尿性。


    當然,我更好奇的是,王八精當初怎麽就會想著霸占一個人類呢?難道少婦就那麽有誘惑力?如果他不那麽色,蘇蘇不出生的話,也許他還可以躲在暗處,做一隻快樂的王八精。


    不過,事情既然發生了,就注定王八精和蘇蘇命裏有這一劫,他們和溫雅,就像君如玉和溫雅一樣,注定有一場解不開的孽緣。


    蘇蘇突然站起來,來到琉璃身邊,問她:“琉璃,你還生我的氣麽?當初除了你之外,沒有人能幫我,所以我才選擇欺騙你。老實說,你能救我,我真的很驚訝,也很感動,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生我的氣。我蘇蘇這輩子都沒什麽朋友,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我想交的朋友,你可以原諒我麽?”


    我看著一臉認真的蘇蘇,分不清她是真心還是假意。隻不過琉璃當初險些犧牲自己救了她,她如果還要繼續騙琉璃的話,那可真的是該遭雷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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