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溫雅正在修剪花枝,一朵繡球花被她瞬間剪掉,她站起身來,看著眼前漂亮的花園,隻說了一句:“把所有的花都鏟了”,就轉身走了。


    那天,從來不發脾氣的溫雅不知道打碎了多少的東西,半夜,她躺在屋頂看著星星,而她的手中是一對漂亮的耳環。


    很尋常的定情信物,而且看上去也並不值錢,但作為擁有一切的公主的她,卻視之如珍寶,我不禁想問她,一年了,你可曾後悔?


    似乎是不甘心,當夜,溫雅懷揣著耳環,快馬加鞭朝著昆侖趕去,我想她應該是想去彌補自己的遺憾,可是誰知道,半路上,她卻得到一個消息,那就是屍兄受傷了。


    前方是滿載著她濃濃情意的昆侖山,後方是她受傷歸來,念著想要見她的哥哥,她再一次麵臨選擇。


    最終,她將懷中的耳環捏成粉末,調轉方向,朝著重重宮門駛去。


    宮中,屍兄昏迷不醒,溫雅收起所有的心思,衣不解帶,照顧了屍兄整整三天三夜,他蘇醒後,看到她疲憊的趴在床前睡著,說的第一句話卻是:“你總算沒負朕。”


    我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也許他根本就是故意受傷的,為的就是看看她會選擇宮裏的她,還是會選擇昆侖山上的君如玉。


    不得不說,屍兄真的挺卑鄙的,不過,如果是我,也許我也會這麽做。因為通過這一場夢,我清晰的知道,溫雅對他而言,就像毒.品對房東一樣,是不可或缺的,房東他們戒不戒得掉我不知道,但他這輩子是戒不掉溫雅的。


    換句話說,如果溫雅真的離開了他,可能他就之間帶著千軍萬馬去屠了昆侖山了。


    可怕的人,可怕的愛。


    關於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我已經弄明白了,但我知道最重要的是後麵的事情。可惜,想通過一場夢就猜透一切似乎是癡心妄想。


    睜開眼睛後,我呆呆的看著安靜跪坐在床上的溫雅,她緩緩轉動雙眸,望著我說:“你偷看我的夢?”


    額,偷看?我說我怎麽一直在那裏飄著呢,原來我真的是個偷窺的旁觀者。


    我說我不是故意的,我還以為我自己做夢了呢,沒想到自己不知不覺間就擁有了這麽牛逼的技能,可能是二十三顆功德石被我完全消化了吧,可是我的全身依舊很疼,也沒有好的跡象,估計是為了複活溫雅,閆珺碩那孫子抽了老子不少的血,我又不是真正的鋼鐵俠,沒血我還活個狗屎啊。


    溫雅起身下床,隨意的理了理衣服,淡淡的說:“就是看到了又如何?”


    是啊,看到了又如何,畢竟我隻是見證了一場“曠世奇戀”,隻不過這個奇是奇葩的奇。


    我忍不住問溫雅,聖靈是不是就是君如玉,誰知她竟然隨手把桌上的燭台丟到了我的頭上,我感覺頭暈暈的,有血順著額頭流到我的眼睛裏。


    閉上那隻眼睛,我鬱悶的瞪著她,卻發現她的胸前正起伏不定,沒想到一提到聖靈,她就變得這麽激動。看來,聖靈就是君如玉無疑了。


    可是就算君如玉真的背叛了她,麵對一生的摯愛,她怎麽會那麽恨他呢?


    我想起聖靈的那句話,你會為了所愛之人而成魔麽?至今,我仍然不知道這個答案,可我卻知道,溫雅也好,屍兄也好,君如玉也好,統統都是因為所愛之人而成了魔。如果聖靈再找我說話,我一定要問問他,看著溫雅那般淒慘的死去,他是不是有後悔過?


    溫雅看著我,目光緩緩地落在我的額頭上,然後拍了拍巴掌。


    小雨推門而入,身後還跟著一群丫鬟,看來溫雅是真的挺愛當公主的,排場真是有夠大的。我看到溫雅把身上的衣服褪到了肩膀處,我瞪大眼睛,目光從她的肩膀上往下滑,因為我想知道她的身上是不是真的千瘡百孔。


    這時,兩個丫鬟扯起一塊厚厚的布,把我的視線遮住了。而且從她們那鄙夷的表情中,我知道她們是把我當色狼了。


    我就嗬嗬了,傻逼丫頭,沒看到是你們的公主主動留宿在我的房間麽?


    我索性收回目光,閉上眼睛,並抬手,隨意的就把額頭上的血給擦了。


    溫雅的手勁真他媽的大,我感覺額頭都被砸穿了。艸,要不是老子的身體牛逼點,現在指不定就已經被砸成白癡了。


    “小雨,幫他把傷口清理一下,順便伺候他洗漱。”溫雅的聲音突然傳過來,我冷哼一聲,心說,裝什麽好人?


    小雨不情不願的應了下來,不一會兒,我就感覺到有人在清理我的傷口,隻不過她的手勁也不小,都要戳死老子了。我睜開眼,看到一臉泄憤表情的小雨,氣呼呼的問她是不是要搞死老子。想搞死我,就靠下麵,在上麵搞毛啊。


    她瞪大眼睛,怒氣衝衝的罵了我一句流氓。


    這時,溫雅從她的手中接過手帕,冷冷的說:“出去吧。”


    小雨有些吃驚的望著溫雅,但也不敢說什麽,隻好和其他人乖乖的出去了。


    溫雅為我處理起傷口來,這一次,她的動作溫柔極了,搞得我都想跟她說我沒事了,而且因為靠的近,她的嘴唇就在我的臉頰旁,感覺隨時我都可能被她吻上,在之前這是我想都不敢想的豔福,可在現在卻不然。


    血止住以後,溫雅竟然撕掉了自己的袖子,當做絹布給我包紮頭部。我看著她,見她目光溫潤似水,神情專注,不知不覺就想起了當初和她在陳優優的山上度過的那段時光。那時候,她為我熬湯就是這種表情,那時的她和現在的她,就像一個小妻子一樣。


    如果不是因為怕她再次砸我的腦袋,我就要問她一句,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你會重新選擇麽?這時,我想起昆侖鏡,她千方百計想得到昆侖鏡,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溫雅突然看向我,我有種偷看別人被抓到的感覺,她竟然輕輕笑了笑說:“害羞了?你以前也喜歡偷偷看我,這麽久了,你從來沒有變過。”


    我不知道她說的我,究竟是我李白,還是我身體裏的聖靈。當想到夢裏那句“我是你啊,你忘了我了麽”,我就感到心有餘悸,因為這句話好像就是在告訴我,我的確是他。就好像當初,溫雅告訴我無論怎麽掙紮,我都隻會變成屍兄一樣。


    現在,我又有種無論自己怎麽努力,不管是變成屍兄還是變成聖靈,反正我不會是李白。


    歎了口氣,我沒心情理會她,她說要扶我起來刷牙洗臉,雖然不想跟她有任何的接觸,但現在的我也隻能忍了,所以我就任由她扶我起來,刷完牙洗過臉後,外麵就傳來敲門聲,原來是小雨來送飯了。


    溫雅讓她把飯端到我的床邊,等到飯上來之後,她就端起來,看樣子是想喂我吃。昨天躺著,我沒辦法,今天我怎麽也不能讓她喂了,所以我就說:“我自己來吧。”


    她點了點頭,但也沒有離開,而是和我一起吃了起來。


    我努力不看她,但是在這種安靜的氛圍中,嗅著她身上那熟悉的味道,看著她那張熟悉的麵容,我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我們在一起的時光。我想知道,那時候的她,有沒有因為我而真正感到一絲一毫的快樂過?可是這種屌絲的問題,我注定是問不出口的,所以我壓下心事,一個勁的喝粥,吃糕點。


    可是祥和的氛圍很快就被打破了,因為有人過來稟告她說何歡和藍爭妍消失了。她立刻放下碗筷,走了出去,隻是剛走出幾步她就回頭看了我一眼,我早就做好了準備,臉上滿是驚訝之色,好像我壓根不知道這件事似的,她轉過身離開了,小雨也慌忙跟著離開了,房間內隻剩下我一個人,我頓時鬆了口氣。


    花娘得手了?不知道她離開了沒,不過我更關心的是她究竟在這裏給我留下了什麽,還有就是,我還沒有告訴她讓她去幫我找大師他們來呢。


    把桌子上的糕點一掃而空,吃飽喝足後,我摸著滾圓的肚子,感覺到上麵還有一道猙獰的傷疤,好像還沒愈合的樣子,因為我都摸到肉了,所以我不敢再動,用胳膊肘撐著床,平躺在那裏,我安靜的等待著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十幾分鍾後,房門像是被一陣劇烈的風刮開的。我睜開眼,就看到盛裝打扮的溫雅慍怒的走過來,我知道她現在就跟精神分裂症似的,可能又要揍我了,所以做好了挨揍的準備,還很高興的說:“看來何歡和藍前輩真的被人救走了,唉,看來你的惡行,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她卻冷聲問我:“昨晚誰來過?”


    我就知道她猜得到有人來,但是她既然猜不出花娘,就說明花娘還是安全的,我放下心來,跟個小流氓一樣,說:“我哪裏知道,也許是天上的神仙拿回屬於他們的東西呢,畢竟那個東西看起來很牛逼的樣子。”


    溫雅冷冷一笑,一雙水眸像是淬了毒一樣死死地盯著我,我感覺一股股涼意撲麵而來,我知道她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可我卻不像想象中的那麽高興,因為她的目光實在太嚇人了。


    “你不說,我也查得出來,到時候你和你的同黨隻會死的更慘!”壓抑了太久的怒氣,讓溫雅恨不能撕碎了我,說出這句話後,她就憤然離開了。


    而接下來的幾天,她都沒有再出現,還別說,見不到她,我心裏跟貓抓似的,因為我特別想知道那之後發生的事情,而我覺得,如果跟她再睡到一起的話,我肯定就能弄明白當時的事情了。


    “吃飯了!”小雨端著香噴噴的飯菜,臉色難看的走過來。


    自從何歡她們消失後,她對我就沒有一天好臉色,好在我早就習慣對著她那張逼臉了,不然我非瘋了不可。


    看了一眼床旁邊的飯菜,裏麵又有一道我要喝的大補湯,看來溫雅雖然生氣,卻一直沒有忘了要養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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