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三節 花老道出馬


    次日上午,中組部部長韓波,率領考察組一行十三人,浩浩蕩蕩奔赴蘇省南城。韓波一行沒有乘坐飛機,而是帶了三部改裝後的考斯特,低調的直奔南城而去。與此同時,李龍與韓成兵卻是後發先至,乘坐飛機先一步到達了南城。


    舒適的考斯特二號車中,除了韓波隻有沈斌一人陪同。包括他的大秘書劉封,都被趕到了第三輛車中。


    “沈斌,我聽說南城那邊出了點狀況?”韓波收回目光,轉頭看向沈斌。


    沈斌鬱悶的苦笑道,“沒什麽,我都想開了,有些事總不能躲避一輩子。美國人真敢在南城動手,我會讓他們知道什麽是膽寒。對了領導,我專門帶了部新手機,便於外埠聯係。這事您可得給我作證明,萬一有泄密情況可不能往我頭上賴。”


    韓波嗬嗬一笑,“臭小子,根本不用賴,隻要有泄密,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你幹的。”


    “您要這麽說,那我隻掛個名什麽都不參與,這總行了吧。”沈斌不滿的看了韓波一眼。


    韓波不在意的敲打著身前的工作台,“沒什麽,我相信你的覺悟,不該泄的你絕對不會泄。”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後悔。”沈斌待理不搭的說道。


    韓波眉頭一皺,“瞧你那德性,咱倆誰是領導。”


    沈斌一怔,尷尬的笑了笑,“部長,您別介意,我滿腦子心事,愁啊。你說烏蘭這檔子事,想想也真是生氣。不管這孩子有什麽特殊能力,她畢竟是個人,不是實驗鼠。要我說,還是自己不夠強大,不然美國人也不敢這麽囂張。”


    韓波靠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輕聲說道,“沈斌,這不是強大的問題,而是這種異類生命會打亂這個世界的規則。不要說烏蘭,即便美國有這類人,也會馬上送往五十一區隱匿起來。我不知道你在國安的知情權限有多大,這世界還有很多未知的秘密,根本不能向社會公開。所以說,各國之間都把這些未知項列為最高機密。另外,不知你考慮過沒有,就算度過這一關,那丫頭以後的路該怎麽走。”


    沈斌輕微的歎息了一聲,“如果能徹底擺脫別人的關注,就讓她和桑格做個普通人。”


    韓波搖了搖頭,“你錯了,那姑娘注定不會成為普通人。她跟桑格不一樣,桑格是通過修行傳承了師門功法,所以桑格有自己的選擇權。那個烏蘭~她的選擇項太少了。”


    沈斌不得不承認韓波說的沒錯,即便是美國情報局不糾纏,國安這邊總有一天會提出烏蘭的安排。


    韓波瞟了沈斌一眼,看到沈斌有點出神,接著說道,“沈斌,三年後那姑娘進入成年,如果你相信我,就讓她來做我的英語翻譯吧。”


    沈斌一愣,“韓頭,就你那英文水平跟八國聯軍罵街都不輸陣,這不是開玩笑嗎。”


    “跟我裝糊塗是吧,那行,你別後悔。”韓波白了一眼,哼聲看向窗外。


    沈斌當然明白韓波的意思,三年後這一屆領導班子進入了尾聲,韓波也將為最後的五年做衝刺準備。他把烏蘭要到身邊,一來可以成為烏蘭的擋箭牌,二來烏蘭的特殊能力對韓波的幫助確實很大。最起碼,韓波可以知道他的影子內閣成員之中,誰才是最信任的人。


    沈斌想了想,探身問道,“部長,您說這一屆之後,領導層的格局會是什麽樣?”


    韓波微微一怔,看了司機一眼,在操作台下按了一個按鈕,一道隔音玻璃從壁頂橫著落下,垂直後隔絕了前後聲音。


    “沈斌,咱哥倆也是閑聊一下,那你說,這一屆之後我和浩然會是個什麽位置?”韓波帶著一絲微笑問道。


    “這還用問嗎,肯定進入常委。”


    “廢話,我是問職務。”


    “這個~您應該接任總理吧。”


    韓波眼球一番,“總理肯定是瞿輝的。”


    沈斌聳了聳肩,“那你們還爭什麽。”


    韓波看了看窗外,非常認真的說道,“沈斌,三年後,我與老方爭奪的是~國家和軍委副主席的職位。自從安主席以來,國家副主席幾乎是人大副委員長兼任。至於軍委副主席,一直是軍方人士擔任。這幾屆領導班子按部就班,安主席一直沒有釋放軍權,所以副職並不重要。但是下一屆,中央裏的老人走的走退的退,安主席也無力再把持軍權了。在這種局麵下,副主席一職的重要性必然會成為焦點。”


    沈斌眼珠轉了轉,謹慎的問道,“部長,剛才您說下一屆總理是瞿輝?真要是那樣的話,你還怎麽跟老方爭。”


    韓波不屑的一笑,“過度班子而已,實際權力依然掌控在安田二人手裏。除非出現異變,他倆走掉一個。”


    沈斌苦笑了一下,“要這麽說,我嶽父也是個空架子了。”


    “那不一樣,到時候援朝總理接掌國印,他的支持,恐怕將會成為最重的一票。”韓波認真的看了沈斌一眼。


    沈斌得意的翹起二郎腿,囂張的說道,“所以說,小韓同誌現在得對我好一點,不然以後我可天天說你壞話。”


    “去你奶奶的,還小韓?信不信我踢死你。”韓波抓起杯墊砸向沈斌。


    兩個人這一鬧騰,沈斌的心情好了不少。這些年從政,沈斌在韓波麵前確實比方浩然那裏放得開。不管韓波什麽地位,他身上的那股邪性沈斌很受用,私下裏對著罵街都成。方浩然卻不一樣,雖說是生死之交,但方浩然身上那種憂國憂民的正氣,讓沈斌總有一種當學生的感覺。


    中組部的車隊一路南行,沈斌與韓波聊得不亦樂乎。就在沈斌等人到達的兩個小時前,李龍韓成兵與金鳳匆匆奔向省城第三監獄。


    李龍二人一下飛機就被丁薇接到了觀察大廈,為了盡快了解那位花道長的情況,李龍沒做停留,帶著司法部的特別簽署令直接去了監獄。


    省第三監獄設立在夏東市與南城之間,在這裏服刑的大都是異地關押的重刑犯。在去的路途中,李龍給孫靜航打了電話,讓他聯係一下省司法廳。當李龍三人到達後,第三監獄大開綠燈一路暢行。


    監獄長得知李龍要單獨會見花老道,還以為是哪裏又冒出花門邪教,趕緊讓獄警把花老道帶到他的辦公室。


    花老道確實姓花,俗家名字叫花澤喜。這些年因為年齡的原因,獄方早已不安排他工作。平時除了在牢裏打坐,就是去廚房幫忙摘摘菜。


    花老道是宗教人士,獄方按照宗教信仰規定沒有讓他剃發。看著花老道顫巍巍的走了進來,監獄長與李龍握了握手,把辦公室讓給了李龍等人。


    監獄長一走,金鳳趕緊走了過去,“花叔,還認識我嗎,我是金鳳。”


    花老道抬頭看著金鳳,渾濁的眼神忽然一亮,一把握住金鳳的手,“是小鳳啊,這麽多年你還是那個樣子。”


    金鳳尷尬的趕緊把手抽了回來,這花老道名聲太齷齪,金鳳想起來都覺得惡心。


    “花叔,這兩位是國家安全局的人,他們想和您談談。”金鳳尊敬的說道。


    花老道目光掃了李龍韓成兵一眼,眼神立馬黯淡下來,“請問政府有什麽指教,我都這把年紀了,槍不槍斃都無所謂了。”


    就在花老道眼神黯淡的一瞬間,韓成兵敏銳的發現他的雙目居然是罕見的隱性陰陽眼。韓成兵雜學博聞,對這方麵多少有所了解。在師門留下的記載中,這種陰陽眼平時看不出來,一旦精力集中時則是一黑一白。據說具有這種陰陽眼的人,可以看透鬼界,過去大都出現在高明的風水師身上。


    李龍走了過去,表情盡量顯得慈善一些,“老人家,請坐。”


    “不敢,政府有什麽話盡管問。”花老道習慣性的弓著身。


    “花叔,坐吧,他們不是來問案子的。”金鳳說完,扶著花老道坐在了沙發上。


    看著花老道坐下,李龍這才輕聲說道,“老人家,我們想請您幫個忙。如果成功的話,或許能讓您提前大赦。”


    花老道波瀾不驚的看著李龍,“老道都是快入土的人了,還能幫什麽忙。”


    李龍暗示了金鳳一眼,金鳳趕緊說道,“花叔,其實是小鳳請您老幫忙。我有一個侄女被人追殺,想找個替身,讓您老幫著更換一下記憶,讓追殺方認為是真身就行。”


    花老道眉毛微微一動,奇怪的看著李龍。金鳳馬上明白了他的疑惑,趕緊解釋道。


    “花叔,我那侄女也是政府的人,身份有點特殊。所以,這是國家允許的機密行為,您就放心吧。”


    花老道微微點了點頭,卻看向李龍說道,“這種外門邪術老道早已經忘記了,恐怕幫不了你。”


    李龍眉頭一皺,剛要說話,韓成兵突然插話說道,“老家夥,這事你可騙不了我。有些東西一旦上身,永遠也不會忘記。就好比這個,我要是紮在你天突穴上,或許能讓你想起什麽。”


    韓成兵手裏拿著銀針,說完之後一伸手刺向花老道的天突穴。就在距離還有不到一厘米的時候,韓成兵停了下來。


    花老道淡定的看著韓成兵,目光卻集中在韓成兵左手的針包上。這個針包是獸皮做的,上麵還有一個道符。


    “你師傅是誰?”花老道突然問道。


    韓成兵微微冷笑一聲,“在下所學頗雜,師傅有好幾個。這位傳授銀針的師傅,我隻能說是他的記名弟子。終南山~風道長。”


    花老道滿臉皺紋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嗯,那上麵是終南山門派的道印。風師兄的針法,不知道你學了幾成?”


    韓成兵心中頓時一陣激動。來之前韓成兵就覺得這花老道的邪術,跟他的銀針搜魂有點相似。現在看來,根本就是同出一門。


    “前輩,我隻是整理家師遺物之時,發現了幾頁殘缺用針之法。不過每次用針之後,總會把人弄成白癡。”韓成兵在師門前輩麵前不敢撒謊,老老實實說出自己的缺陷。


    花老道一聽,滄桑的麵孔頓時一臉的悲憤,“人神共憤,簡直是人神共憤啊。這麽邪惡的東西,你居然也學。”


    韓成兵恭敬的點著頭,“前輩說的是,晚輩隻是學了皮毛而已。如果能全部傳承下來,相信不會是現在的樣子。聽您老這麽說,前輩肯定會這中針法,我應該叫你師叔才對。”


    花老道一愣,“你又不是道門中人,叫我師叔幹嘛?再說我和風道兄又不是同門,他的針法我怎麽會。”


    “啊~!”韓成兵一愣,“您~不是跟我師父同門嗎?”韓成兵吃驚的看著花老道。


    “誰說過和你師傅同門?”


    “可是~剛才您稱呼先師為師兄啊?”韓成兵不解的看著花老道。


    “道門中除了道宗之外都稱呼師兄道兄,這很平常,你們師門獨特的針法我怎麽可能學得到。”花老道嘲諷的白了一眼。


    “那您~真不認識家師?”


    “不認識。”


    “不認識?那你又是怎麽知道家師是風道長,還問學了幾成針法。”韓成兵都懵了。


    “廢話,這不都是你自己告訴我的嗎。再說你拿枚針在老道麵前瞎比劃,我能問你學了幾成棍法嗎。”


    “呃~!”


    韓成兵差點沒背過氣去,合著這老鬼‘人神共憤’了半天,就他媽認識終南山的道符,根本不認識自己的師傅。


    李龍這才看出來花老道根本就是在戲耍韓成兵,不過從這方麵也能看出花老道沒有在獄中的歲月裏頹廢。最起碼在思維上,沒有那種老年癡呆的現象。


    李龍攔住韓成兵,開口說道,“老人家,時間緊迫,咱不開玩笑了。說實話,您要是真沒能力幫忙,那就算了。”李龍說著,給金鳳遞了個眼神。


    “花叔,這件事就算我們堂口請您老幫忙。當然,您老要是真失去了那種能力,小鳳也不勉強。”金鳳歎息著說道。


    花老道眼神從三人身上掃過,不緊不慢的說道,“小鳳啊,這麽多年董德山對我照顧有佳,按說我不能不幫忙。隻是~!”


    說到這,花老道目光再次落到韓成兵身上,“隻是我這一雙眼不行了,這位小老弟應該明白我說的意思。”


    韓成兵哼了一聲,“剛才我就看出你是陰陽眼,一黑一白也叫日月光,據說有迷惑人的作用。怎麽,退化了。”


    花老道苦澀的笑了笑,“不是退化,而是日光眼動用的時候已經完全失明。這種迷惑思維的道術,陰陽眼缺一不可。”


    金鳳心中一緊,沒想到花老道真的失去了這種能力。金鳳剛要說話,忽聽花老道說道,“不過,雖然缺失了日光眼,這個忙也不是不能幫,但是需要這位小老弟施針配合。”花老道說著一指韓成兵。


    李龍三人一愣,金鳳頓時露出驚喜之色。韓成兵趕緊點了點頭,“這個沒問題,或許咱們能在施法當中交流一下心得。”


    韓成兵心說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沒準在聯手之中,還能根據師門的記載偷學一下。


    花老道一抬手,“你們別急,這個忙也不能白幫。總不能老道出完力,還回到這個大宅子裏來吧。”花老道說著看向了李龍。


    李龍點點頭,“提前假釋沒問題,隻要成功,可以讓你在外麵頤養天年。”


    “花叔,隻要您能幫忙,以後的生活小鳳來安排。”金鳳欣喜的說道。


    花老道渾濁的雙目看了看三人,忽然提高了嗓門,“那還等什麽,趕緊把我弄出去好好吃一頓。”


    當日下午,李龍很快辦理完假釋手續。臨行前花老道在獄中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嶄新的道袍。


    蘇省南城,韓波一行下午就到了市委接待中心。在省市領導的恭迎之下,當晚為眾人舉辦了接風宴會。沈斌沒有參加接待宴會,給韓波私自告了個假,悄悄來到了觀察大廈。


    觀察大廈貴賓接待室裏,沈斌等人一同會見了這位花老道。根據花老道的說法,他必須要先見一見那個要抹去記憶的女孩。根據女孩的體質特征,心理承受的壓力大小,才能掌握行功時的力度。


    沈斌當即讓大牙秘密的把那女孩帶過來,由韓成兵全程陪同,接受花老道的測試。


    大牙一見到沈斌,趕緊苦著臉給沈斌陪著不是。沈斌到沒追究他的魯莽行為,隻是警告大牙這兩天務必照顧好這位花老道。因為花老道說這種暫時更換記憶的邪術,需要兩天才能完成。而且持續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月,對方就會漸漸恢複記憶。這兩天內丁薇陳嘯東等還要保護烏蘭的真身,沈斌更是要被那些官員纏著,所以照顧花老道的任務隻能交給大牙。


    沈斌無心插柳,卻製造了一場大牙與花老道之間的師徒緣分。隻不過,這場師徒之情,是大牙用十個小姐交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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