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節 求助
淩晨一點，國家安全部機密會議室裏燈火輝煌，潘瑞李龍韓成兵等人都聚集到會議室中。十分鍾前總參軍情部正式向國安下達了協查令，要求國安把沈斌押送軍情部，配合軍情部門的調查。
潘瑞等人當然不相信沈斌會是雙料間諜，但此事牽扯到了軍情部門，讓事情變得複雜起來。
李龍眉頭緊鎖，他在南城這麽多年，對金鳳相當熟悉。李龍也覺得詫異，一個黑道叱吒風雲的俠女怎麽突然變成了美國中情局外圍情報人員。
“沈斌，你與金鳳接觸這些年裏，就沒發現什麽蛛絲馬跡？”李龍抬頭問道。
“金鳳為人仗義，一直靠著軍方起步。我覺得這裏麵有問題，以我對金鳳的了解，就算她是中情局的人，也不會故意把我出賣。哦，不是出賣，是陷害。”沈斌鬱悶的說道。
韓成兵看了看潘瑞，疑惑的說道，“潘部長，你看會不會是這種情況。上回沈斌打了軍情的吳偉，還把白讚晨的女婿黃玉奇趕出了乘風，他們會不會以這個為借口，故意潑一瓢髒水。”
潘瑞陰沉著臉，微微點了點頭，“也不排除這個可能。這些年來軍情部門一直搞小動作，以前有安主席壓著還好點。現在安主席移交了黨政大權，白讚晨拉著軍情獨樹一幟跟隨了田主席，他們確實有點肆無忌憚了。”
韓成兵冷笑了一聲，“這種局麵，到讓我想起國民黨時期的中統與軍統。”
“跟他們比什麽，你怎麽不比美國聯邦調查局和中央情報局。”李龍白了一眼。
沈斌煩悶的看著眾人，“那我怎麽辦？總不能就這麽糊裏糊塗成了雙料間諜吧。萬一他們把協查令發到單位，以後我還怎麽從政壇上混。”
李龍看了看潘瑞，對沈斌安慰著說道，“沈斌，這一點不用擔心。軍情下發的隻是協查令，不是通緝令。你現在隻是嫌疑人，不是犯罪份子。這種情況，他們絕對不會鬧的滿城風雨。”
潘瑞點了點頭，“李龍說的不錯，情報部門的調查與司法係統不一樣，屬於貓捉老鼠，悄悄來悄悄的去。在沒有完全的證據之前，他們不會向外界透露任何信息。”
“那怎麽辦，我就等著當他們要捉的老鼠？上下班還要跟防賊似的放著軍情。再說了，萬一動起手來，有死傷算誰的。”沈斌不滿的說道。
潘瑞想了想，“要不然先這樣，李龍，天一亮你就去一趟軍情，詳細查一下案卷資料，看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潘部長，要想洗清沈斌，最好的辦法就是見一見金鳳。估計軍情不會同意讓咱們見麵，您看是不是請示一下上麵。”李龍說道。
潘瑞的眉頭都擰成了一朵麻花，心說這點小事去請示安致遠，那不是找罵嗎。潘瑞剛想怒斥幾句，忽然心中一動，他想到了一個人。
“沈斌，我覺得你可以通過私人關係，去找一找瞿輝部長。瞿輝部長與軍情的關係還算不錯，或許可以擺平此事。當然，如果你不想這麽做，那就先等等。不管怎麽說，我與羅部長都會為你做主。”
“得了，我可等不下去。天一亮我就去找瞿輝，最好能讓我親自與金鳳見見麵。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這裏麵有事。”
沈斌撓著頭，回憶著與金鳳的點點滴滴，他不相信金鳳是那樣出賣朋友的人。金鳳指認他是同夥，很可能有什麽苦衷。
當天上午，沈斌本該與謝穎返回南城。由於這件事的牽連，沈斌讓謝穎推遲一下行程，獨自一人去了中宣部。
在中國情報係統中，瞿輝管轄的輿情局屬於和稀泥的角色。不管是國安還是軍情，他都不得罪。這樣一來，有時候也能起到一個緩衝的作用。
瞿輝的辦公室裏，得知沈斌成了被軍情調查的嫌疑犯，瞿輝差點沒笑出聲來。
“我說沈斌，你要真是中情局的人，那就幫我也立個檔案，回頭讓他們發我點美金。實話告訴你，我現在真缺錢。”瞿輝帶著調侃的口吻看著沈斌。
“昨晚我都差點被人家弄進去，你還有心思開玩笑。說吧，這個忙到底幫不幫。”
“怎麽，你還想威脅我？”
“不幫我的話，我馬上通知陳雨斷了你的資金。反正我是清白的，他們愛怎麽調查就怎麽調查。”沈斌擺出一副無賴架勢。
“吆喝，你這是求人還是勒索？我是被嚇大的嗎。”瞿輝瞪著眼，心說這話要是別人敢對他說，老子讓他活不過三天。
沈斌苦笑了一下，“好好，不開玩笑了，這事您真得幫我一下，我必須見一見金鳳。”
瞿輝看著沈斌著急的樣子，點了點頭，“你先等一下，我問問啥情況。”
瞿輝說著站起身，走進裏麵的套間。不管他與沈斌關係再好，有些事該保密的還是要保密。瞿輝直接向總參軍情二部王朝文部長進行了詢問，問明情況之後，瞿輝憑借著私人關係，請求王部長暫緩對沈斌的隔離調查。
王朝文不敢不給瞿輝這個麵子，答應給沈斌留出半個月的時間來證明自己。如果半個月還無法證明自己是清白之身，那就請瞿輝部長親自把沈斌送來。不過對於瞿輝所說讓沈斌與金鳳見麵，王朝文斷然拒絕。讓疑犯與交待出來的同夥見麵，這可不符合情報界的規矩。
看著瞿輝走了出來，沈斌期待的問道，“怎麽樣，您瞿大部長出馬，應該沒問題吧？”
“少給我戴高帽，事關國家安危的大事，誰出馬都沒用。不過軍情方麵已經答應我，給你留出半個月的時間。沈斌，半個月如果你無法證明自己，那你幹脆就去美國中情局報道吧。”
“半個月？沒問題，不過我必須見到金鳳才行。”
瞿輝搖了搖頭，“這個我無法辦到。”
“不見到金鳳，我怎麽知道前因後果。再說了，他們說我是同夥，總的有個根據吧。”沈斌為難的攤開雙手。
瞿輝冷靜的看著沈斌，身在情報界這麽多年，瞿輝知道這樣的事可大可小，一步走錯就會身敗名裂。
“沈斌，金鳳現在還在嶺西關押。我覺得，你還是從根源上查起。她在鶴山的那個長江重工，是不是你牽的線？”
“我這也是為了當地的工人，不能說給她牽線就是為了打進軍工內部。再說了，這還是韓波親自辦理的呢，要這麽說韓波嫌疑最大。”
瞿輝陰險的一笑，“這句話算你說對了，既然韓波的嫌疑最大，那你就把他牽扯進來。我還告訴你，你能不能見到金鳳，關鍵就在韓波身上。”
沈斌愣了半天，不明白瞿輝這話什麽意思，“我說瞿大哥，這種事我可做不出來。韓波跟這事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讓我誣陷他？這不是要遭雷劈嗎。”
“你小子亂說什麽，誰讓你誣陷了。用用腦子好不好，韓波是什麽人？人家可是田振文主席欽點的接班人。現在整個軍情都在白讚晨掌控之中，而白讚晨唯一聽命的就是田振文。即便是安主席沒卸任之前，白讚晨就與田振文勾勾搭搭，這事我匯報過多次，安主席就是不聽。其實中央高層這點事一目了然，國安那邊支持方浩然，軍情當然要力挺韓波了。隻要韓波向軍情方麵開口，別說二部的王朝文，就是白讚晨也得大開綠燈。”瞿輝伸著脖子壓低聲音說道。
沈斌傻愣愣的看著瞿輝，他還真沒考慮這麽多。如果真像瞿輝說的那樣，看來這事還真要把韓波拉進渾水。以目前的形勢，國安那邊不便出麵，就算最後關頭羅部長親自力保，沈斌也會落得一個不清不白的下場。要想弄清楚前因後果，也隻有走韓波這條路了。
沈斌離開中宣部，馬上給李龍打了個電話。與他想象的完全一樣，李龍那邊也遭到軍情的拒絕。沈斌把瞿輝這邊的情況給李龍簡單匯報了一遍，沈斌讓總部這邊暫時不要插手，隻需嶺西賈喜成配合自己就行。
與國安這邊商定完畢，沈斌接著給謝穎掛了一個電話。他已經沒時間再去南城，隻好讓謝穎帶著桑格先回去。這一次去南城主要辦理謝穎的停薪留職，辦理完畢謝穎將去嶺西當一個全職夫人。謝援朝夫婦也沒反對女兒的作法，反正隻要沈斌官途順暢，他們女兒就會幸福一生。
當晚十點，沈斌乘坐西去的高鐵，奔向了嶺西寶城。一路上沈斌越想越鬱悶，好不容易想清閑幾天，沒想到遇上這麽一樁棘手的事。沈斌還沒到寶城，何林那邊就打來了電話，說是陳嘯東憑空失蹤了。沈斌不用猜也知道肯定與金鳳的案子有關。沈斌沒有解釋什麽，金鳳的事情還不能外泄，沈斌讓何林暫時接管三義集團，等待他的消息。
沈斌靜下心仔細捋了捋頭緒，現在連陳嘯東都被牽扯進來，沈斌覺得身上的擔子又加重了一成。他現在不但要證明自己的清白，還要盡全力把陳嘯東拉出水麵。不管陳嘯東是不是間諜，憑著這麽多年生死交情，沈斌不能眼巴巴看著他進大獄。
嶺西省政府辦公大樓，韓波吃驚的看著沈斌，他沒想到沈斌這麽快就回到嶺西。
“怎麽，一夜沒睡？瞧你雙眼熬得跟兔子似的。”韓波說著，給沈斌倒了杯咖啡。
沈斌坐了一夜的高鐵，心事重重根本無法入睡。看著韓波輕鬆的樣子，沈斌知道這段日子韓波過的挺舒坦。嶽佳山剛入主嶺西，很多事情都摸不清路數。省長王佳才趁機拉攏自己的勢力，韓波當然也不會閑著。在嶽佳山沒有站穩腳跟之前，韓波正好左右逢源，成了一股重要的力量。特別是在常委會上，韓波倒向誰，誰就能勝出。
沈斌回頭看了下房門，走過去從裏麵銷上。看著沈斌神秘兮兮的樣子，韓波忍不住問道。
“怎麽，又惹禍了？”
“老大，這次是你惹禍了。我這麽急匆匆趕回來，就是為了你。”沈斌壓低聲音說道。
韓波上下打量著沈斌，“你小子沒發燒吧，我怎麽聽著跟說胡話似的。”
“老大，還記得給你送過咖啡的金鳳嗎，她出事了。”
“她出事關我什麽事，送的是咖啡又不是毒品，這能有多大~不對，你說什麽？長江重工的金總~出事了？”韓波這才反應過來，吃驚的看著沈斌。
沈斌點了點頭，“被抓了，據說是涉嫌泄露軍方的圖紙。”
“不對啊，這麽大的事省裏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你小子不會騙我吧。”
韓波心說鶴山的長江重工已經是知名企業，董事長被抓的話，省裏肯定第一時間知道。
“頭，她是被軍情部門秘密緝捕的，估計連廠子裏的高層都不知道。我在北京得到消息之後，馬上趕了回來。”
韓波吃驚的看著沈斌，微微愣了一下，抬手指著沈斌說道，“不對，你等會。就算她被抓，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怎麽沒關係，關係大了。”沈斌瞪著眼，一副誇張的表情。
“少來這套，你小子到底想幹什麽，說！”韓波本著臉看著沈斌，這樣的小把戲可瞞不過韓波。
沈斌歎息了一聲，“實話告訴你吧，金鳳是個間諜，她說我和你是她的同夥。這次去北京，軍情部的差點把我抓了。咱們倆的疑點，就是上次轉手鶴山二拖的事。可能您韓大省長級別高，人家不敢動你，所以就拿我這個小嘍囉撒氣。”
“我說你小子到底是編故事還是真事，我聽著有點玄乎？”韓波不相信的看著沈斌。
“軍情那邊你肯定有熟人，不信的話您就問問。”沈斌說著拉過椅子坐在了韓波對麵。
韓波仔細的盯著沈斌，兩個人四目相對，沈斌沒有一絲回避的意思。
“行，你小子要敢騙我，看我怎麽收拾你。”
韓波說著拿出手機，調出了一個號碼。韓波剛要撥出，想了想，站起身向套間走去。
不大一會兒，韓波氣衝衝的走了出來，對著沈斌的椅子就是一腳。
“你小子放什麽屁，這事跟我有關係嗎。”
“頭，跟我可有關係。”沈斌訕笑著說道。
“活該，你小子要是賣國賊，我都的斃了你。”
“開玩笑，怎麽可能。我要是國外間諜，人家嶺西國安早把我抓起來了，還等你來槍斃。”沈斌撇著嘴說道。
韓波瞪著沈斌看了一會，怒火漸漸平息下來。韓波背著手坐在了椅子上，“沈斌，那個女人你對她有多少了解？”
“雖然了解的不多，但卻是過命的交情。頭，我想請你幫個忙，跟她私下裏見個麵。”沈斌認真的看著韓波。
韓波狠狠的指了指沈斌，“我就知道你小子沒按好心。抓她的又不是省廳，我有什麽辦法。”
“頭，咱都是爽快人，這樣說就沒意思了。田主席把您安排在嶺西這種軍方勢力混雜的地方，軍情方麵您肯定有人。您要是不想幫就直說，我無所謂，大不了當麵去對質。反正這消息一旦爆出去，我也無法在政壇上混了，您的麵子也不好看。”沈斌攤開雙手說道。
韓波抱著雙臂冷眼瞅著沈斌，“你小子少跟我玩這套，沒用。我在中央幹了這麽多年團書記，軍界當然認識幾個朋友。不過這種事我可沒能力，你還是去找方浩然吧，讓他求助於安主席。”
“就這麽絕情？”
韓波微微搖了搖頭，“不是絕情，是真有難度。再說了，你小子手眼通天，可以找你嶽父啊。就算你嶽父不便出麵，不是還有國安嗎。”
“國安和軍情不對付，他們要是能辦我還找你幹什麽。”沈斌憤怒的說了一句，但是話一出口，沈斌馬上發現這是韓波在套他的話。
韓波顫著腿，一副得意的樣子看著沈斌，“你小子不是說被國安開出來了嗎，編啊，繼續編。”
沈斌一抬手，“好好，我實話實說行了吧。我沒被開除，隻是我這身份有點特殊，但是你放心，我不參與國安的情報搜集。”
“切，騙鬼呢你，還不參與情報搜集？給我說說吧，是不是老子的吃喝拉撒，你都得像上麵匯報。”
沈斌咬了咬牙，“我就是怕你多心，才不便說出身份。其實~其實我就是個國安的高級打手。特勤組你聽說過嗎？我就是特勤組的人。”
“吆吆吆~就你~還特勤組？”韓波撇著嘴，特勤組這三個字他還是早些年通過軍情裏一個朋友知道的。這個組織在軍情傳的很邪乎，據說能上天能入地的。以韓波目前的級別，還真不夠資格知道特勤組。
沈斌歎息了一聲，他知道不證明一下，自己還真說不清。在高官大員的眼裏，國安也好軍情也罷，都不是什麽好鳥。對他們來說，這些人就是身邊的臥底。
沈斌看了看眼前的紅木板桌，一抬手，銀光一閃，哢嚓一聲抓了個窟窿。
韓波嚇了一跳，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你他媽瘋了，還想動手？”
“不是~我是證明一下，我就是個~執行者。”沈斌指了指桌上的洞，無奈的看著韓波。
這一下，韓波被沈斌的功夫震驚了。不管他懂不懂功夫，但是幾公分厚的紅木板材被輕易抓出個洞，傻子也能看出深淺。
“你小子真不是搜集情報的國安？”韓波認真的看著沈斌。
“我用我爹發誓行了吧，我要搜集過你的情報，就把我爹送給你，你愛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
“我要你爹幹什麽，神經。”韓波說著，再次看了一眼桌上的破洞。
“我給你說，這個桌子修補的錢從你工資裏扣。”韓波翻了翻白眼，重新坐了下來。
沈斌苦笑了一下，“怎麽樣，這回能幫我與金鳳見麵了吧。”
韓波陰沉著臉看著沈斌，“你想證明什麽，難道就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如果是的話，不用見麵也行，我可以為你作保。”
“我還有一個朋友被軍情抓了，我想證明大家的清白。另外，我也很想知道金鳳為何要陷害我。”沈斌挺直了腰杆，嚴肅的看著韓波。
房間裏陷入暫時的沉默，韓波咬著嘴唇臉色陰沉不定。這個忙對他來說很輕鬆，即便沈斌真是美國中情局的外圍探子，韓波也有能力從軍情手裏把他保出來。正如沈斌說的那樣，田振文把他放在了嶺西，軍情方便也做了詳細安排。不過韓波也在琢磨，沈斌到底值不值得他這樣做。就算值得，韓波也要把利益發揮到最大值。
“沈斌，我可以托人讓你們見麵。不過，我有個條件。”韓波終於開了金口。
“什麽條件？”
“很簡單，我在嶺西工作的這幾年，讓國安的人完全服從我的調遣。”
沈斌眉頭一皺，剛要拒絕，但是又一想，賈喜成那家夥鬼頭蛤蟆眼的，根本不會完全服從。就算答應下來，對於國安也沒什麽損失。
“行，我可以向上麵請示，應該沒問題。”
“還有~！”
“我說你能不能一下子說完，合著我答應一個你增加一條，沒完了。”沈斌有點急了，心說大不了不找你幫忙。
“最後一條，你小子急什麽急。聽著，不管以後我和方浩然怎麽樣，觀察集團和乘風集團不許幫著他。你小子先別瞪眼，我知道輿論的力量有多大。我相信方浩然但不相信你，萬一你小子給我使點壞，我他媽找誰哭去。”韓波指著沈斌認真的說道。
沈斌苦笑著點了點頭，“行，我答應。隻要你還是我現在所認識的韓波，就算幫著你也沒問題。”
韓波長長的出了口氣，身為省委領導跟自己的主任秘書談交易，恐怕有史以來也找不出第二個。
“沈斌，去把劉封叫來。”韓波靠在椅子上吩咐道。
“叫他幹什麽，你趕緊打電話好不好。這事不能拖，萬一再弄出什麽事來，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韓波冷笑一聲，“劉封的身份跟你小子一樣，他是軍情的人。”
沈斌一怔，吃驚的看著韓波。他沒想到那個看似老實巴交的劉封，居然是總參軍情部的人。看來田振文為了扶持韓波還真下了本錢，居然直接安排軍情人員當他的秘書。
劉封得知韓波把自己的身份賣給了沈斌，心中頗感意外。但是上麵讓他絕對服從韓波的命令，劉封也不便說什麽。
沈斌把金鳳的情況一說，劉封看了看韓波，點頭說道，“我也是剛剛知道這事，正準備找機會給韓省長匯報呢。”
韓波臉色一沉，“不必了，雖然你是我的秘書，但有些事該保密的還是要保密。”
劉封尷尬的點了點頭，沈斌看出韓波有點不滿，看樣子劉封也不是全身心的投靠韓波。
“瘋子，金鳳現在關在什麽地方，我要盡快見到她。”沈斌心急的說道。
“她~她現在就在寶城，這樣吧，我來請示一下，看看能不能安排見麵。”
韓波臉色一沉，“還請示什麽，你不是有權調動嶺西軍情人員嗎。”
劉封一怔，尷尬的看著韓波，心說當著外人的麵你怎麽什麽話都往外摟。既然韓波把話挑明了，劉封再推辭也說不過去。
“那~那好吧，我來安排一下。”劉封訕笑著說道。
“既然金鳳在寶城，咱們現在過去行不行？”沈斌追問道。
劉封剛要說話，韓波擺了擺手，“去吧去吧，這種事不要拖泥帶水。”
有了韓波的吩咐，劉封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看著兩個手下走了出去，韓波靠在椅子上微微皺起了眉頭。別看劉封與沈斌同是情報人員，但是韓波卻不怎麽喜歡劉封。這幾年裏，韓波總覺得劉封心裏藏著很多東西。韓波本身就喜歡搞陰謀，越是這種類型的人，越不喜歡別人在他麵前耍手段。雖然沈斌有著國安身份，韓波覺得沈斌做事磊落，不像劉封藏的這麽深。
韓波故意曝出劉封的秘密，也是要給他一種壓力。韓波可不想自己做什麽事，田振文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嶺西寶城郊外一處軍方科研所裏，此時金鳳正被秘密關押在後院的一間封閉房間中。別看帶著手銬，金鳳的情緒卻很穩定。這兩天軍方人士對她進行了三次問話，金鳳非常配合。不管對方想要什麽，她都會順著話題交代問題。
表麵平靜的金鳳，內心裏卻翻江倒海。金鳳仔細回憶著被捕前的一些事，一些殘餘碎片漸漸清晰起來。
正當金鳳沉浸在回憶之時，房門一響，一名女軍官打開了厚重的鐵門。
“金鳳，跟我走，有人要見你。你聽著，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許亂說。你的一切都在我們掌控之中，不要抱有什麽幻想。”女軍官嚴肅的交代著金鳳。
金鳳一愣，漠然的點了點頭，站起身跟著女軍官走了出去。當女軍官背對著金鳳那一刹那間，金鳳臉上不經意的露出一絲喜色。她知道沈斌終於來了，這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淩晨一點，國家安全部機密會議室裏燈火輝煌，潘瑞李龍韓成兵等人都聚集到會議室中。十分鍾前總參軍情部正式向國安下達了協查令，要求國安把沈斌押送軍情部，配合軍情部門的調查。
潘瑞等人當然不相信沈斌會是雙料間諜，但此事牽扯到了軍情部門，讓事情變得複雜起來。
李龍眉頭緊鎖，他在南城這麽多年，對金鳳相當熟悉。李龍也覺得詫異，一個黑道叱吒風雲的俠女怎麽突然變成了美國中情局外圍情報人員。
“沈斌，你與金鳳接觸這些年裏，就沒發現什麽蛛絲馬跡？”李龍抬頭問道。
“金鳳為人仗義，一直靠著軍方起步。我覺得這裏麵有問題，以我對金鳳的了解，就算她是中情局的人，也不會故意把我出賣。哦，不是出賣，是陷害。”沈斌鬱悶的說道。
韓成兵看了看潘瑞，疑惑的說道，“潘部長，你看會不會是這種情況。上回沈斌打了軍情的吳偉，還把白讚晨的女婿黃玉奇趕出了乘風，他們會不會以這個為借口，故意潑一瓢髒水。”
潘瑞陰沉著臉，微微點了點頭，“也不排除這個可能。這些年來軍情部門一直搞小動作，以前有安主席壓著還好點。現在安主席移交了黨政大權，白讚晨拉著軍情獨樹一幟跟隨了田主席，他們確實有點肆無忌憚了。”
韓成兵冷笑了一聲，“這種局麵，到讓我想起國民黨時期的中統與軍統。”
“跟他們比什麽，你怎麽不比美國聯邦調查局和中央情報局。”李龍白了一眼。
沈斌煩悶的看著眾人，“那我怎麽辦？總不能就這麽糊裏糊塗成了雙料間諜吧。萬一他們把協查令發到單位，以後我還怎麽從政壇上混。”
李龍看了看潘瑞，對沈斌安慰著說道，“沈斌，這一點不用擔心。軍情下發的隻是協查令，不是通緝令。你現在隻是嫌疑人，不是犯罪份子。這種情況，他們絕對不會鬧的滿城風雨。”
潘瑞點了點頭，“李龍說的不錯，情報部門的調查與司法係統不一樣，屬於貓捉老鼠，悄悄來悄悄的去。在沒有完全的證據之前，他們不會向外界透露任何信息。”
“那怎麽辦，我就等著當他們要捉的老鼠？上下班還要跟防賊似的放著軍情。再說了，萬一動起手來，有死傷算誰的。”沈斌不滿的說道。
潘瑞想了想，“要不然先這樣，李龍，天一亮你就去一趟軍情，詳細查一下案卷資料，看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潘部長，要想洗清沈斌，最好的辦法就是見一見金鳳。估計軍情不會同意讓咱們見麵，您看是不是請示一下上麵。”李龍說道。
潘瑞的眉頭都擰成了一朵麻花，心說這點小事去請示安致遠，那不是找罵嗎。潘瑞剛想怒斥幾句，忽然心中一動，他想到了一個人。
“沈斌，我覺得你可以通過私人關係，去找一找瞿輝部長。瞿輝部長與軍情的關係還算不錯，或許可以擺平此事。當然，如果你不想這麽做，那就先等等。不管怎麽說，我與羅部長都會為你做主。”
“得了，我可等不下去。天一亮我就去找瞿輝，最好能讓我親自與金鳳見見麵。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這裏麵有事。”
沈斌撓著頭，回憶著與金鳳的點點滴滴，他不相信金鳳是那樣出賣朋友的人。金鳳指認他是同夥，很可能有什麽苦衷。
當天上午，沈斌本該與謝穎返回南城。由於這件事的牽連，沈斌讓謝穎推遲一下行程，獨自一人去了中宣部。
在中國情報係統中，瞿輝管轄的輿情局屬於和稀泥的角色。不管是國安還是軍情，他都不得罪。這樣一來，有時候也能起到一個緩衝的作用。
瞿輝的辦公室裏，得知沈斌成了被軍情調查的嫌疑犯，瞿輝差點沒笑出聲來。
“我說沈斌，你要真是中情局的人，那就幫我也立個檔案，回頭讓他們發我點美金。實話告訴你，我現在真缺錢。”瞿輝帶著調侃的口吻看著沈斌。
“昨晚我都差點被人家弄進去，你還有心思開玩笑。說吧，這個忙到底幫不幫。”
“怎麽，你還想威脅我？”
“不幫我的話，我馬上通知陳雨斷了你的資金。反正我是清白的，他們愛怎麽調查就怎麽調查。”沈斌擺出一副無賴架勢。
“吆喝，你這是求人還是勒索？我是被嚇大的嗎。”瞿輝瞪著眼，心說這話要是別人敢對他說，老子讓他活不過三天。
沈斌苦笑了一下，“好好，不開玩笑了，這事您真得幫我一下，我必須見一見金鳳。”
瞿輝看著沈斌著急的樣子，點了點頭，“你先等一下，我問問啥情況。”
瞿輝說著站起身，走進裏麵的套間。不管他與沈斌關係再好，有些事該保密的還是要保密。瞿輝直接向總參軍情二部王朝文部長進行了詢問，問明情況之後，瞿輝憑借著私人關係，請求王部長暫緩對沈斌的隔離調查。
王朝文不敢不給瞿輝這個麵子，答應給沈斌留出半個月的時間來證明自己。如果半個月還無法證明自己是清白之身，那就請瞿輝部長親自把沈斌送來。不過對於瞿輝所說讓沈斌與金鳳見麵，王朝文斷然拒絕。讓疑犯與交待出來的同夥見麵，這可不符合情報界的規矩。
看著瞿輝走了出來，沈斌期待的問道，“怎麽樣，您瞿大部長出馬，應該沒問題吧？”
“少給我戴高帽，事關國家安危的大事，誰出馬都沒用。不過軍情方麵已經答應我，給你留出半個月的時間。沈斌，半個月如果你無法證明自己，那你幹脆就去美國中情局報道吧。”
“半個月？沒問題，不過我必須見到金鳳才行。”
瞿輝搖了搖頭，“這個我無法辦到。”
“不見到金鳳，我怎麽知道前因後果。再說了，他們說我是同夥，總的有個根據吧。”沈斌為難的攤開雙手。
瞿輝冷靜的看著沈斌，身在情報界這麽多年，瞿輝知道這樣的事可大可小，一步走錯就會身敗名裂。
“沈斌，金鳳現在還在嶺西關押。我覺得，你還是從根源上查起。她在鶴山的那個長江重工，是不是你牽的線？”
“我這也是為了當地的工人，不能說給她牽線就是為了打進軍工內部。再說了，這還是韓波親自辦理的呢，要這麽說韓波嫌疑最大。”
瞿輝陰險的一笑，“這句話算你說對了，既然韓波的嫌疑最大，那你就把他牽扯進來。我還告訴你，你能不能見到金鳳，關鍵就在韓波身上。”
沈斌愣了半天，不明白瞿輝這話什麽意思，“我說瞿大哥，這種事我可做不出來。韓波跟這事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讓我誣陷他？這不是要遭雷劈嗎。”
“你小子亂說什麽，誰讓你誣陷了。用用腦子好不好，韓波是什麽人？人家可是田振文主席欽點的接班人。現在整個軍情都在白讚晨掌控之中，而白讚晨唯一聽命的就是田振文。即便是安主席沒卸任之前，白讚晨就與田振文勾勾搭搭，這事我匯報過多次，安主席就是不聽。其實中央高層這點事一目了然，國安那邊支持方浩然，軍情當然要力挺韓波了。隻要韓波向軍情方麵開口，別說二部的王朝文，就是白讚晨也得大開綠燈。”瞿輝伸著脖子壓低聲音說道。
沈斌傻愣愣的看著瞿輝，他還真沒考慮這麽多。如果真像瞿輝說的那樣，看來這事還真要把韓波拉進渾水。以目前的形勢，國安那邊不便出麵，就算最後關頭羅部長親自力保，沈斌也會落得一個不清不白的下場。要想弄清楚前因後果，也隻有走韓波這條路了。
沈斌離開中宣部，馬上給李龍打了個電話。與他想象的完全一樣，李龍那邊也遭到軍情的拒絕。沈斌把瞿輝這邊的情況給李龍簡單匯報了一遍，沈斌讓總部這邊暫時不要插手，隻需嶺西賈喜成配合自己就行。
與國安這邊商定完畢，沈斌接著給謝穎掛了一個電話。他已經沒時間再去南城，隻好讓謝穎帶著桑格先回去。這一次去南城主要辦理謝穎的停薪留職，辦理完畢謝穎將去嶺西當一個全職夫人。謝援朝夫婦也沒反對女兒的作法，反正隻要沈斌官途順暢，他們女兒就會幸福一生。
當晚十點，沈斌乘坐西去的高鐵，奔向了嶺西寶城。一路上沈斌越想越鬱悶，好不容易想清閑幾天，沒想到遇上這麽一樁棘手的事。沈斌還沒到寶城，何林那邊就打來了電話，說是陳嘯東憑空失蹤了。沈斌不用猜也知道肯定與金鳳的案子有關。沈斌沒有解釋什麽，金鳳的事情還不能外泄，沈斌讓何林暫時接管三義集團，等待他的消息。
沈斌靜下心仔細捋了捋頭緒，現在連陳嘯東都被牽扯進來，沈斌覺得身上的擔子又加重了一成。他現在不但要證明自己的清白，還要盡全力把陳嘯東拉出水麵。不管陳嘯東是不是間諜，憑著這麽多年生死交情，沈斌不能眼巴巴看著他進大獄。
嶺西省政府辦公大樓，韓波吃驚的看著沈斌，他沒想到沈斌這麽快就回到嶺西。
“怎麽，一夜沒睡？瞧你雙眼熬得跟兔子似的。”韓波說著，給沈斌倒了杯咖啡。
沈斌坐了一夜的高鐵，心事重重根本無法入睡。看著韓波輕鬆的樣子，沈斌知道這段日子韓波過的挺舒坦。嶽佳山剛入主嶺西，很多事情都摸不清路數。省長王佳才趁機拉攏自己的勢力，韓波當然也不會閑著。在嶽佳山沒有站穩腳跟之前，韓波正好左右逢源，成了一股重要的力量。特別是在常委會上，韓波倒向誰，誰就能勝出。
沈斌回頭看了下房門，走過去從裏麵銷上。看著沈斌神秘兮兮的樣子，韓波忍不住問道。
“怎麽，又惹禍了？”
“老大，這次是你惹禍了。我這麽急匆匆趕回來，就是為了你。”沈斌壓低聲音說道。
韓波上下打量著沈斌，“你小子沒發燒吧，我怎麽聽著跟說胡話似的。”
“老大，還記得給你送過咖啡的金鳳嗎，她出事了。”
“她出事關我什麽事，送的是咖啡又不是毒品，這能有多大~不對，你說什麽？長江重工的金總~出事了？”韓波這才反應過來，吃驚的看著沈斌。
沈斌點了點頭，“被抓了，據說是涉嫌泄露軍方的圖紙。”
“不對啊，這麽大的事省裏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你小子不會騙我吧。”
韓波心說鶴山的長江重工已經是知名企業，董事長被抓的話，省裏肯定第一時間知道。
“頭，她是被軍情部門秘密緝捕的，估計連廠子裏的高層都不知道。我在北京得到消息之後，馬上趕了回來。”
韓波吃驚的看著沈斌，微微愣了一下，抬手指著沈斌說道，“不對，你等會。就算她被抓，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怎麽沒關係，關係大了。”沈斌瞪著眼，一副誇張的表情。
“少來這套，你小子到底想幹什麽，說！”韓波本著臉看著沈斌，這樣的小把戲可瞞不過韓波。
沈斌歎息了一聲，“實話告訴你吧，金鳳是個間諜，她說我和你是她的同夥。這次去北京，軍情部的差點把我抓了。咱們倆的疑點，就是上次轉手鶴山二拖的事。可能您韓大省長級別高，人家不敢動你，所以就拿我這個小嘍囉撒氣。”
“我說你小子到底是編故事還是真事，我聽著有點玄乎？”韓波不相信的看著沈斌。
“軍情那邊你肯定有熟人，不信的話您就問問。”沈斌說著拉過椅子坐在了韓波對麵。
韓波仔細的盯著沈斌，兩個人四目相對，沈斌沒有一絲回避的意思。
“行，你小子要敢騙我，看我怎麽收拾你。”
韓波說著拿出手機，調出了一個號碼。韓波剛要撥出，想了想，站起身向套間走去。
不大一會兒，韓波氣衝衝的走了出來，對著沈斌的椅子就是一腳。
“你小子放什麽屁，這事跟我有關係嗎。”
“頭，跟我可有關係。”沈斌訕笑著說道。
“活該，你小子要是賣國賊，我都的斃了你。”
“開玩笑，怎麽可能。我要是國外間諜，人家嶺西國安早把我抓起來了，還等你來槍斃。”沈斌撇著嘴說道。
韓波瞪著沈斌看了一會，怒火漸漸平息下來。韓波背著手坐在了椅子上，“沈斌，那個女人你對她有多少了解？”
“雖然了解的不多，但卻是過命的交情。頭，我想請你幫個忙，跟她私下裏見個麵。”沈斌認真的看著韓波。
韓波狠狠的指了指沈斌，“我就知道你小子沒按好心。抓她的又不是省廳，我有什麽辦法。”
“頭，咱都是爽快人，這樣說就沒意思了。田主席把您安排在嶺西這種軍方勢力混雜的地方，軍情方麵您肯定有人。您要是不想幫就直說，我無所謂，大不了當麵去對質。反正這消息一旦爆出去，我也無法在政壇上混了，您的麵子也不好看。”沈斌攤開雙手說道。
韓波抱著雙臂冷眼瞅著沈斌，“你小子少跟我玩這套，沒用。我在中央幹了這麽多年團書記，軍界當然認識幾個朋友。不過這種事我可沒能力，你還是去找方浩然吧，讓他求助於安主席。”
“就這麽絕情？”
韓波微微搖了搖頭，“不是絕情，是真有難度。再說了，你小子手眼通天，可以找你嶽父啊。就算你嶽父不便出麵，不是還有國安嗎。”
“國安和軍情不對付，他們要是能辦我還找你幹什麽。”沈斌憤怒的說了一句，但是話一出口，沈斌馬上發現這是韓波在套他的話。
韓波顫著腿，一副得意的樣子看著沈斌，“你小子不是說被國安開出來了嗎，編啊，繼續編。”
沈斌一抬手，“好好，我實話實說行了吧。我沒被開除，隻是我這身份有點特殊，但是你放心，我不參與國安的情報搜集。”
“切，騙鬼呢你，還不參與情報搜集？給我說說吧，是不是老子的吃喝拉撒，你都得像上麵匯報。”
沈斌咬了咬牙，“我就是怕你多心，才不便說出身份。其實~其實我就是個國安的高級打手。特勤組你聽說過嗎？我就是特勤組的人。”
“吆吆吆~就你~還特勤組？”韓波撇著嘴，特勤組這三個字他還是早些年通過軍情裏一個朋友知道的。這個組織在軍情傳的很邪乎，據說能上天能入地的。以韓波目前的級別，還真不夠資格知道特勤組。
沈斌歎息了一聲，他知道不證明一下，自己還真說不清。在高官大員的眼裏，國安也好軍情也罷，都不是什麽好鳥。對他們來說，這些人就是身邊的臥底。
沈斌看了看眼前的紅木板桌，一抬手，銀光一閃，哢嚓一聲抓了個窟窿。
韓波嚇了一跳，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你他媽瘋了，還想動手？”
“不是~我是證明一下，我就是個~執行者。”沈斌指了指桌上的洞，無奈的看著韓波。
這一下，韓波被沈斌的功夫震驚了。不管他懂不懂功夫，但是幾公分厚的紅木板材被輕易抓出個洞，傻子也能看出深淺。
“你小子真不是搜集情報的國安？”韓波認真的看著沈斌。
“我用我爹發誓行了吧，我要搜集過你的情報，就把我爹送給你，你愛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
“我要你爹幹什麽，神經。”韓波說著，再次看了一眼桌上的破洞。
“我給你說，這個桌子修補的錢從你工資裏扣。”韓波翻了翻白眼，重新坐了下來。
沈斌苦笑了一下，“怎麽樣，這回能幫我與金鳳見麵了吧。”
韓波陰沉著臉看著沈斌，“你想證明什麽，難道就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如果是的話，不用見麵也行，我可以為你作保。”
“我還有一個朋友被軍情抓了，我想證明大家的清白。另外，我也很想知道金鳳為何要陷害我。”沈斌挺直了腰杆，嚴肅的看著韓波。
房間裏陷入暫時的沉默，韓波咬著嘴唇臉色陰沉不定。這個忙對他來說很輕鬆，即便沈斌真是美國中情局的外圍探子，韓波也有能力從軍情手裏把他保出來。正如沈斌說的那樣，田振文把他放在了嶺西，軍情方便也做了詳細安排。不過韓波也在琢磨，沈斌到底值不值得他這樣做。就算值得，韓波也要把利益發揮到最大值。
“沈斌，我可以托人讓你們見麵。不過，我有個條件。”韓波終於開了金口。
“什麽條件？”
“很簡單，我在嶺西工作的這幾年，讓國安的人完全服從我的調遣。”
沈斌眉頭一皺，剛要拒絕，但是又一想，賈喜成那家夥鬼頭蛤蟆眼的，根本不會完全服從。就算答應下來，對於國安也沒什麽損失。
“行，我可以向上麵請示，應該沒問題。”
“還有~！”
“我說你能不能一下子說完，合著我答應一個你增加一條，沒完了。”沈斌有點急了，心說大不了不找你幫忙。
“最後一條，你小子急什麽急。聽著，不管以後我和方浩然怎麽樣，觀察集團和乘風集團不許幫著他。你小子先別瞪眼，我知道輿論的力量有多大。我相信方浩然但不相信你，萬一你小子給我使點壞，我他媽找誰哭去。”韓波指著沈斌認真的說道。
沈斌苦笑著點了點頭，“行，我答應。隻要你還是我現在所認識的韓波，就算幫著你也沒問題。”
韓波長長的出了口氣，身為省委領導跟自己的主任秘書談交易，恐怕有史以來也找不出第二個。
“沈斌，去把劉封叫來。”韓波靠在椅子上吩咐道。
“叫他幹什麽，你趕緊打電話好不好。這事不能拖，萬一再弄出什麽事來，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韓波冷笑一聲，“劉封的身份跟你小子一樣，他是軍情的人。”
沈斌一怔，吃驚的看著韓波。他沒想到那個看似老實巴交的劉封，居然是總參軍情部的人。看來田振文為了扶持韓波還真下了本錢，居然直接安排軍情人員當他的秘書。
劉封得知韓波把自己的身份賣給了沈斌，心中頗感意外。但是上麵讓他絕對服從韓波的命令，劉封也不便說什麽。
沈斌把金鳳的情況一說，劉封看了看韓波，點頭說道，“我也是剛剛知道這事，正準備找機會給韓省長匯報呢。”
韓波臉色一沉，“不必了，雖然你是我的秘書，但有些事該保密的還是要保密。”
劉封尷尬的點了點頭，沈斌看出韓波有點不滿，看樣子劉封也不是全身心的投靠韓波。
“瘋子，金鳳現在關在什麽地方，我要盡快見到她。”沈斌心急的說道。
“她~她現在就在寶城，這樣吧，我來請示一下，看看能不能安排見麵。”
韓波臉色一沉，“還請示什麽，你不是有權調動嶺西軍情人員嗎。”
劉封一怔，尷尬的看著韓波，心說當著外人的麵你怎麽什麽話都往外摟。既然韓波把話挑明了，劉封再推辭也說不過去。
“那~那好吧，我來安排一下。”劉封訕笑著說道。
“既然金鳳在寶城，咱們現在過去行不行？”沈斌追問道。
劉封剛要說話，韓波擺了擺手，“去吧去吧，這種事不要拖泥帶水。”
有了韓波的吩咐，劉封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看著兩個手下走了出去，韓波靠在椅子上微微皺起了眉頭。別看劉封與沈斌同是情報人員，但是韓波卻不怎麽喜歡劉封。這幾年裏，韓波總覺得劉封心裏藏著很多東西。韓波本身就喜歡搞陰謀，越是這種類型的人，越不喜歡別人在他麵前耍手段。雖然沈斌有著國安身份，韓波覺得沈斌做事磊落，不像劉封藏的這麽深。
韓波故意曝出劉封的秘密，也是要給他一種壓力。韓波可不想自己做什麽事，田振文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嶺西寶城郊外一處軍方科研所裏，此時金鳳正被秘密關押在後院的一間封閉房間中。別看帶著手銬，金鳳的情緒卻很穩定。這兩天軍方人士對她進行了三次問話，金鳳非常配合。不管對方想要什麽，她都會順著話題交代問題。
表麵平靜的金鳳，內心裏卻翻江倒海。金鳳仔細回憶著被捕前的一些事，一些殘餘碎片漸漸清晰起來。
正當金鳳沉浸在回憶之時，房門一響，一名女軍官打開了厚重的鐵門。
“金鳳，跟我走，有人要見你。你聽著，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許亂說。你的一切都在我們掌控之中，不要抱有什麽幻想。”女軍官嚴肅的交代著金鳳。
金鳳一愣，漠然的點了點頭，站起身跟著女軍官走了出去。當女軍官背對著金鳳那一刹那間，金鳳臉上不經意的露出一絲喜色。她知道沈斌終於來了，這是自己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