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出乎我們意料的情況再次出現,當它們兩個手掌相接的時候,劉三叔竟然沒有被震退,他們兩個的手掌“噗”的一聲暗響。粘連在了一塊,好像是有什麽東西沾了上一般。


    我們猜想,剛才劉三叔手心裏寫的字,可能與這個有關。


    朱雲飛也沒想到對手的手掌會與自己突然粘在一塊,揮另一隻手去打的時候,劉三叔又抬起另一隻手去擋,朱雲飛另一隻手再次和劉三叔的手相遇,粘連。


    他們兩個的手掌緊緊合在了一塊,像是天生長在一起一般。


    朱雲飛奮力的想要拉開,可是兩個手掌之間水霧蒸騰,好像有一種道力在束縛著,任憑朱雲飛怎麽掙紮。就是掙紮不開。


    對我們來說,現在的情形就比之前好多了,任何一種力量的實施都是需要距離的,要是沒有了距離,也就不能產生力。


    朱雲飛的力量也一樣。他現在手掌動不了,全身揮動不了,就好像一頭被綁起來猛虎,徒有傷人的爪牙,現在劉三叔隻需要慢慢磨他的力量就行。


    不知道劉三叔的秘法是不是有這種效果,他們兩個的手掌之間,霧氣升騰的越來越厲害,朱雲飛好像也看出來了不對勁,腦袋和腳一齊對著劉三叔攻擊。


    這家夥現在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全身的東西都能用來攻擊。


    劉三叔的手掌一邊拉著他的手掌,一邊用腳擋住的他的踢腿,可這時候他的腦袋又像是銅錘一樣的撞來。


    在這種狂亂的攻擊之下,劉三叔的腦袋終於被他的腦袋崩的一聲撞到。


    劉三叔被撞的一個眩暈,朱雲飛下方的腳頓時又再次踢到。


    無奈之下,劉三叔口中念了一個類似解字的音,他和朱雲飛之間的束縛猛然開了。叉每找技。


    趕屍門門主朱雲飛此時像是一個猛然得到自由下山的猛虎,再次向著劉三叔撲去。


    劉三叔轉身躲開,在那一瞬間我看到他剛毅的臉色,麵對一個這樣的對手,臉上沒有露出一點懼色,我心中大安。


    朱雲飛剛才被劉三叔纏住,脫縛之後害怕劉三叔再來上這麽一招,拳腳變的如風似火,避開他的手掌,對著他的前胸後背猛打,讓劉三叔琢磨不定。


    現在劉三叔就是想故技重施,他也不會再給這個機會。


    而劉三叔似乎也沒想著再使用剛才一招。


    在朱雲飛躍起的時候他就轉身後退,和朱雲飛拉開一定的距離,終於在朱雲飛第三次躍起來的時候,他做出了一個奇怪的手勢,將兩手拇指和小指相對,口中念道,“天地無極,淨水受命,縛!”


    已經揮拳到空中的朱雲飛雙手突然被一股大力強行地合在了一塊,他直直地落在了地上,隻見在他的雙手上,有一個大的透明的水圈,將他的一雙手綁在了一起。


    劉三叔這個人心思縝密不在吳棄之下,他的攻擊可以看成是單獨的攻擊,也可以看成是相輔相成的攻擊。


    剛才的雙手粘連,肯定是將符水弄到了朱雲飛的手上,大概是想到堂堂一個趕屍門主不可能被這樣一個法術給製服,現在他才念咒語激發符水,形成了一個大水圈縛住了朱雲飛的手。


    朱雲飛左右掙紮都掙紮不動,他的眼睛都已經變的通紅。


    他沒有想到這個對手如此的厲害,之前有可能他也見到了劉三叔和小厲鬼在打,不過那時候的劉三叔揮舞著一個淨水筆,對小厲鬼可能有效,對他來說,連皮毛都傷不到,沒想到這才一交手,就被劉三叔層出不窮的水法能弄的狼狽異常。


    朱雲飛受縛,劉三叔趁機衝上去攻擊了幾下,可這人雖然雙手被縛,可是雙腳依然靈活,劉三叔幾次想要近身的時候,他雙腳狂踢,那威勢絲毫不在拳頭之下。


    可他畢竟不能再發揮出應有的威勢,劉三叔現在得了喘息之機,將葫蘆裏的水再次倒在了一些到手上。


    霧氣再次升騰了起來,劉三叔的手瞬間變的鬼手一般,在霧氣中看不見了影子,這時候他再跳上去擊打朱雲飛的時候,朱雲飛更加的難以抵擋,攻守易位,他倒是識相,不敢讓劉三叔靠近,瞬間奔跑了起來。


    這樣劉三叔就處於了一個不敗之地。


    本來我們是這樣以為的,可沒想到朱雲飛才跑了十幾步就停了下來,他嘴一張,像是反胃嘔吐一般,弓腰作嘔,從他嘴裏麵露出來了一個黑乎乎的,有小孩拳頭那麽大的一個珠子。


    他含了著那個珠子,對著手上的水圈吐了一口氣,那水圈一陣晃動,見有效果,他又接著吐了幾口氣,那個水圈晃動的越來越厲害,終於他將雙手猛然的一掙,一片水花亂濺,他的雙手恢複了自由。


    他再次將那個黑乎乎的東西吞到了肚子裏,臉上露出了獰笑。


    我看見本來看呆了的趕屍門眾又開始議論紛紛了。


    朱雲飛此時似乎特別在意門人的議論,對著那些趕屍門眾道,“剛才的是屍丹沒錯,一個跳屍有個屁用,它的屍丹被我吞下去才叫物盡其用!誰他媽不服!”


    他掙脫了束縛之後沒有急著去攻擊劉三叔,而是用眼神環顧了一下趕屍門眾,終於這些門人都不敢再說話了。


    雖然不太明白情形,想來應該是之前趕屍門出現了一隻跳屍,朱雲飛將這隻跳屍給弄死了,然後取出了它的屍丹,自己吞了下去,對外宣稱這個跳屍失蹤了之類。


    應該是如此,要不然這些趕屍門眾也不會見到屍丹之後臉上出現這麽大的反應。


    所謂屍丹,是僵屍在修行到一定程度之後,一般都是跳屍,在僵屍體內出現的一顆極汙穢的東西,體內出現了屍丹的跳屍,一般都能修行至飛僵。


    可是跳屍要想到飛僵境界的話,需要等百年的時間,朱雲飛實在是等不了這個時間,於是將屍丹取出,自己吞了下去。


    這個屍丹是僵屍吸食的陰氣陰血在體內凝成,因此是汙穢的極致,對一切的道法都有影響,他對著符水形成的束縛噴了幾口,那束縛當然就失去了效力。


    見朱雲飛再次脫困,劉三叔長籲了一口氣,瞬間把脖子裏套著的一個小銅葫蘆拿了下來,二話不說拔下了銅葫蘆的塞子,望手心裏倒下了一股水。


    這次卻不是白蒙蒙的淨水,而是一股血水!


    難道是?他的本命龜的血水?


    劉根當初之所以沒用,是因為要現放靈龜之血,因為是本命龜,對他自己身體也有極大的影響,劉根說弄不好會喪命。


    而劉三叔的血水是提前裝進了葫蘆裏,不會影響到他的性命,要不然他早沒命了,那還能帶在脖子裏四處遊蕩,他將血水接到了手裏,用雙手牢牢地捧住。


    難道,他要用劉根想用終究沒有用的靈龜血咒?


    第一百七十七章:異心


    那血水不多,接到手心裏之後他閉著眼睛念叨了一陣,用手指蘸了,將那血水寫在了臂膀之上。他寫的是猩紅的符文,有點像是符篆裏麵的東西,不過沒有符頭和殺傷力比較大的符膽。


    在兩個胳膊上都寫上符文之後,他看也不看朱雲飛,如老僧入定一般,眼觀鼻。鼻觀心。嘴不停地再動,他手臂上寫的那些血符文像是活了過來。上前起了一層霧,慢慢地融入了他的肉裏。


    這時候整個劉三叔身上都散發著一種詭異的味道,他手臂上消失的血字,他的身上也開始浮現出淡淡的血霧,他身上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這一點,甚至有點像是穿著血衣的姚婆婆。


    三叔再睜開的眼睛的時候。整個的人的氣息都為之一變,氣勢強大了一倍。


    按說三叔的水法是道法的正途,講究光明正大,溫和又不失威力,就如同道法的包容和無為。


    可三叔的這個靈龜血咒,給我們的感覺卻是狂暴,好像是入了魔道一般,雖然三叔的眼睛依然清澈如水。向我們證明他頭腦依舊清醒,我們仍然感覺到和道法沾不上邊。


    可能這也就是水法沒有歸入正統道法的原因。


    朱雲飛沒想到眼前的這人這般難纏,不知道劉三叔做什麽,他想中途阻止,瞬間又再次撲了上來。


    可這時候已經晚了,劉三叔一手按住自己的心髒位置,另一隻手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對著撲擊而來的朱雲飛,我們似乎都感覺空氣猛的一緊,場像是突然走過了一陣穿堂風,可除此之外也沒有異樣的情況出現。


    劉三叔閃開了朱雲飛剛猛的一擊,而朱雲飛又再次撲上。


    這就是所謂的靈龜血咒麽?沒什麽異常啊?


    瘋道士也瞪大了雙眼看,他似乎也沒看到此中有什麽不同尋常來。


    但是慢慢地我們就發現了,朱雲飛的動作開始變的越來越慢,已經失去了之前剛猛的味道,拳頭打過去完全沒有了那種威懾力,在他的周圍好像有無數根無形的線,在密密麻麻的捆綁著他。


    難道劉三叔的靈龜血咒,就像是姚婆婆那次使用的血腐屍的詛咒一樣,現在已經種到了朱雲飛的身上。


    所有人都看出來朱雲飛的動作出了問題,他雖然咬牙怒目,可這時候劉三叔已經能輕鬆躲開他所有的攻擊,並且劉三叔一雙手上出現了血色的光圈,這次的咒法好像也耗去了他很大的力量,他一邊躲開攻擊,一邊在慢慢地調勻呼吸。


    朱雲飛的動作開始變的更慢,慢的已經離譜,像是一隻慢慢爬行的龜。


    原來所謂的靈龜血咒,並不是用這個咒來激發自己的潛能,而是用這個咒限製對手的動作,或者說,靈龜的詛咒附到了對手的身上。


    當朱雲飛的動作慢到一定程度之時,劉三叔出手了,他將帶著血色光圈的手對著朱雲飛斬去!


    劉三叔的動作依舊輕靈,可是對手卻變的緩慢的十倍也不止,帶著血色光圈的刀手瞬間劃破了朱雲飛衣服,露出他的大片胸膛來。


    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片詭異的胸膛,一塊一塊的皮膚幹裂著,中間是深深的溝,如同長年不雨的土地,他之所以往自己身上塗屍油,或許是要阻止這皮膚繼續幹裂下去,不知道是不是那枚屍丹的原因,他的體內像是有一股邪火,在不停地吸收他體內的水分。


    如果這樣下去的話,恐怕不久他也會變成一具活僵屍,因為現在看來,他已經變成了半僵之體。


    雖然他露出來的胸膛恐怖,劉三叔並沒有停止攻擊,這靈龜血咒好像是有時間限製的,一定要在這個時間內把他打倒,不然等這個咒法的時間失效,就再沒有機會了。


    看見劉三叔占了優勢,我的心中已經不像之前那麽緊張了,轉頭看吳棄那邊的時候,剛好看見白臉老者在搖頭,似乎是不同意和我們一起此時攻擊姚婆婆。


    之所以耗了這麽長時間,是因為吳棄一直都在反複地勸說。


    吳棄見朱雲飛被完全的壓製住,勸說那連個老頭也無效,也從黑白臉老頭身邊走了回來,我問他怎麽回事。


    他哼了一聲,“兩個老狐狸,他們不想得罪趕屍門,不同意和我們合作。”


    我哦了一下,現在黑白臉老者看到劉三叔得手,更是不願意出手,等朱雲飛倒下之後,沒有人庇護姚婆婆,她不可能是我們這麽多人對手,那時候找她報仇更容易。


    朱雲飛的身體雖然無比的結實,畢竟不是僵屍的身體,劉三叔帶著血氣的手刀不停的劃過去,在他的肩頭沒有皴裂的一處皮膚那,立馬冒出了血。


    隨著劉三叔砍過去的手刀越來越多,他上身的衣服已經一片一片的碎裂掉,這時候出現我們眼前的他的身體,完全是一塊塊石頭拚接起來的一樣,凡是這樣的地方,劉三叔附上靈龜血氣的手砍過去,絲毫效果都沒有,隻有在尚未完全變成石狀的肌膚上,才能砍出一道血痕。


    劉雲飛由於被血咒束縛著,想還手擊打劉三叔的時候根本打不到,在脖子處中了劉三叔的手刀之後,他終於慢慢地單腿蹲了下來。


    劉三叔的力氣也用到了極致,靈龜血咒應該是極耗他的體力,好在我們贏了。


    現在就算是他反悔我們也不怕,朱雲飛受傷,其他的人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黑白紙魔又在,無論是誰我們都能將其拿下。


    可這時候朱雲飛突然抬起了頭,盯著劉三叔,“沒想到草莽間也有英雄,你是除了朱朝東之外我遇到的最厲害的對手,要是十年前的我,說不定今天真載在你的手裏了!”


    他說完反手從懷裏拿出來了一塊石頭,惡狠狠地笑著,啪的一聲砸在了自己的額頭正中,並且死死按著不再拿開!


    他的手在用力,等那個石頭移開之後,我們發現那是一塊印,他的額頭留著印記,好像是朱砂的印,是大篆,也不知道上麵寫的是什麽字。


    雖然不知道他印到額頭正中的是什麽字,可他蓋上了這個印之後,隨即慢慢地站了起來。


    很多道家有用印做法器的,就是因為印四四方方,沾上朱砂,代表著一種特殊的個人修行和氣息,道家的符,最後也是需要落印的,持印人的道行高深,很多時候也就決定了這枚符的品質。


    可是他將印砍在自己的額頭正中,這是要鎮壓自己麽?


    道士鎮壓僵屍的時候,就用符貼在僵屍的額頭,就是因為這裏是人的天庭,將此處鎮住,僵屍的魄就被鎖住,就沒有辦法活動。


    用符紙封住僵屍的行動是非常有限的,白僵還可行,一旦僵屍變成了黑僵,符紙基本也就失去了效用。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朱雲飛頭上蓋了印之後,我看見他露出的牙齒,感覺比之間長了好多,眼睛變的通紅,他再次穩穩站在了劉三叔的對麵。


    之前有說過,魂主精神,魄主身體,劉三叔的血咒應該是封住了他的魄,要不然他也不會變的行動如此的緩慢,可他的印往腦門上蓋一下,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有思想的僵屍。


    他跳了起來,瞬間朝著劉三叔抓去。


    比起之前的速度,他現在的速度和力量已經可以用變態來形容,劉三叔帶著血氣的手刀雖然厲害,可是每和他相交一下,就要退上好幾步,況且在他這種狂暴的力量之下,根本就找不準沒有硬化的皮膚進行攻擊。


    他們兩個翻翻騰騰又打了十幾招,劉三叔的靈龜血咒的效力已經失去,身上的血氣也開始消散,被劉雲飛一腳踢中,一下摔了老遠。


    他半天沒有再起來。


    我跑過去扶住了劉三叔,他掙紮著還要起來打,我拉住他道,“算了,我們輸了。”


    吳棄和瘋道士也趕過來扶住了劉三叔,劉三叔用過靈龜血咒,又被朱雲飛踹了一腳,現在氣息變的很弱,歎了口氣衝著我道,“對不住,米凡。”


    我搖了搖頭,“別說這樣的話三叔,您盡力了!”


    朱雲飛猙獰著臉色,“你們輸了,白紙門的朋友,請便吧!”


    黑白老者互相望了一眼,知道這次是沒有辦法把叛徒帶走了,他們又不想得罪趕屍門,朱雲飛的招數似乎正是他們紙人的克星,他們沒有多說話,轉身就向著通道走去。


    朱霜哎了一聲,“我們走了,他們怎麽辦?”


    黑白臉老者連頭都沒抬,沒有回應朱霜的話,他們走入了狹窄的通道,朱霜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她現在的實力太弱,還控製不了白紙門,對著我看了兩眼,隻得也慢慢地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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