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和她說起那天她的昏厥,她說她們宿舍所有人都失眠,做惡夢。


    我越來越覺得不正常,趕上要值夜班的時候,我便把瞎子的包也帶上了,雖然大部分的東西對我來說沒用,不知道為什麽,我背著這個包就感覺瞎子在一樣,莫名的增加了不少的膽氣。


    夜班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值班室,但是一晚上也會巡邏五次,上半夜兩次,下半夜三次。


    不知道為什麽,隨著夜裏寂靜了下來,我總覺得這不是一座大廠子,陰森的像是一片亂墳崗,一片荒涼和恐怖。


    可是我又感覺不出來這種邪怪的陰森來自何處,巡邏的時候更加小心。


    第三次巡邏的時候是淩晨一點,這時候正是所有人睡的最沉的時候,我深吸了一口,和三個保衛部的年輕人,圍著廠子繼續轉。


    本來是一起走的,後來走到一個四分道的岔路口的時候,張齊建議一人一條道,走過去集合,一起走要巡查到什麽時候,有點困了。


    我本來是不同意的,可他們三個都讚成,我也不好說什麽,大概十來分鍾後,他們三個迷迷糊糊的影子開始出現,低著頭,一臉無精打采的,當他們從暗影裏走出來的時候,我啊的一聲嚇了個半死,在他們三個的背上,都趴著東西,好像是滿臉血汙的死人!


    第九十五章:吸陽氣的鬼


    被我大喊了一聲,他們三個都詫異的望了望我,問我喊啥呢,一驚一乍的。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被冤魂給跟上了。尤其是張齊,現在背上的這個冤魂,抱他抱的緊緊的。像是他的小媳婦,從他的脖子後麵探出頭來盯著我,不做一聲。


    另外兩個巡夜的,叫餘勇和焦全全,在我大喊的時候,他們身後的兩個人影也爬上了他們的背,緊緊摟住了他們的脖子,我看見他們兩個哆嗦了一下。


    餘勇說,“這下半夜的天,就是轉涼了,以後得多穿點。”


    他不知道的是,現在他身上被一個臉色猙獰的惡鬼給死死地勒著。


    餘勇這個一說,他們兩個也都說是。張齊身上的東西趴上去的最早,現在還正緊緊地勒著他的脖子,他似乎也覺得有點不對勁,用手摸了一下,“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感覺都喘不過氣來。”


    麵對著這樣的情況,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按說他們三個都是熱血奔湧的男人,陽氣充足,兩肩之上有火炎,這是鬼魂所畏懼的業火,一般的鬼魂是不敢靠近的,他們選擇下手的目標,多是體製虛弱的小孩或者女人。


    可是剛才他們在廠子裏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就沾染上了這三個冤魂。實在有點怕人。


    而且這三個冤魂好像也注意到了我,趴在他們身上一動不動,隻用眼睛盯著我看。


    我心裏發毛,可是也想不出好的辦法。


    按說直接將打鬼鞭甩過去就行了,可是要是那樣的話。估計我第二天就會被當成神經病,說不定都可能影響到我的工作,這份工作來之不易,我想了想還是沒有那麽做,這三個鬼雖然凶厲,想來一時半會不能對他們纏身太大的影響。


    我決定先看看再說。


    張齊身上的是一個女鬼,臉色煞白,長發散亂,眼睛透過長發盯著我看了一會,也就不再理會我了。


    餘勇和焦全全身上都是男鬼,不知道是不是保留著死時的樣子,一身都腐爛了,整個臉上慘不忍睹,和女鬼一樣,直勾勾地盯人。


    我心中既害怕又納悶,按說我一身陰氣,是鬼魂的首選目標,且不說白紙門的冤魂,就是米疙瘩都知道來找我,這三個冤魂怎麽回事,好像更喜歡陽氣旺的人。


    著急之下,我知道不能在暗影裏呆著了,說道,“咱們先回值班室吧,那裏暖和一些。”


    他們三個同意,慢慢地從暗影裏走了出來,來到昏黃的路燈下麵,那三個鬼魂根本不怕燈光,也不下來,還是趴在他們身上一動不動。


    它們被一路背到了值班室。


    我有點著急了,這時候他們三個又喊冷,要知道現在雖然是秋天,夜風有點涼,三個大老爺們,也不至於冷成這樣啊,他們冷的想要發抖了。


    水壺裏麵有開水,張齊他們依次倒來喝掉,喝下去之後好像一點都不管用,張齊哆嗦的不行,把值班室的薄被子裹在了身上,不過那個女人還是趴在他後背,這時候用兩手捂住了張齊的肩頭,也就是有火炎的地方,並且將腦袋壓在了張齊的腦袋上,還張開了嘴。


    與此同時,餘勇和焦全全身後的兩個冤魂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一瞬間,他們三個幾乎同時打了一個寒蟬!


    我對著這三個冤魂怒視,不過一點作用都沒有,那三個冤魂好像對我感興趣,但是並不怕我。


    這時候張齊他們三個也感覺出自己冷的奇怪,餘勇問我,“小凡,你不冷麽?”


    我搖搖頭,心中在想究竟該怎麽辦?


    不能再任由它們這麽趴著,我佯裝出去小便,這時候將打鬼鞭抽了出來,輕聲地喚米疙瘩。


    空氣一陣晃動,米疙瘩懶洋洋地出來了,似乎在打鬼鞭中住的相當安逸,問我又喊他做啥,隔著窗戶,我指了指值班室裏麵的三個人。


    鬼魂的世界是相通的,我想先讓他去問問那三個冤魂想幹什麽,並且警告他們離去,要不然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米疙瘩看了一眼,臉色突然就變了,回頭跟我說,“它們三個在吸取陽氣!”


    我一聽頓時整個人都要跳起來,這三個鬼魂作死啊這是,沒了陽氣,除非像我這樣入死人閣,不然肯定過一段時間就沒命了,趕緊給米疙瘩做了一個手勢,讓他進去,警告這三個冤魂馬上離開。


    米疙瘩點了點頭,從窗戶那就飄了進去,我看見三個冤魂見到他齊刷刷地一愣,估計沒想到還有其他的鬼魂來分一杯羹。


    我看見米疙瘩衝它們指手畫腳。隻得在外麵焦急的等待,過了一陣,米疙瘩再次飄了出來,衝著我搖了搖頭,“它們根本不搭理我!”


    我說你警告它們沒有,再不離開的話就讓它們魂飛魄散。


    米疙瘩一臉苦相,說什麽都說了,它們就是不離開,好像聽都不聽。


    我一下火氣上來了,這鬼魂,敬酒不吃吃罰酒,立馬讓米疙瘩返回到打鬼鞭之中。


    我準備立馬回值班室裏,給他們三個一人一鞭子。


    雖然有可能會被他們三個按住打一頓,不過總算是救了他們的命。


    等我抓住打鬼鞭準備進去的時候,忽然覺得不妥,這個廠子裏麵現在有太多的神秘,我要是莽撞的話,可能會引來不可預測的禍患,想了一下,手往瞎子包裏麵一摸,摸到了我一直以來最常用的東西,朱砂!


    這東西是陰邪克星,幾乎所有的法師道士都最常用,瞎子包裏本來的朱砂已經用完了,我前幾天又去藥店買了一些,碾碎了一包,留做備用。買來的朱砂色澤暗紅,可能質量不是太好,不過對付這些冤魂應該夠了。


    我走了進去,他們三個人還在發抖,說這天真冷的邪門,後背像是有冰塊一樣。


    我拿出來朱砂,讓他們扒開肩膀,把這個東西抹一點在肩頭,立馬就不會那麽冷了。


    焦全全不願,說你懂不懂,那麽冷還脫衣服。


    其實我直接把朱砂拍上去也行,隻是想讓他們更相信一點,張齊實在是冷的哆嗦,見過我給耿君婉看失眠,就以為我真懂中醫,挺信我的,一下把肩膀扒開了。


    我將雙手的朱砂瞬間對著他的肩膀按了下去!


    那女鬼一聲慘叫,從張齊的身上跳起起了,雙手冒白氣,像是被朱砂灼傷了,怨毒的看了我一眼,從窗口一下縱了出去。


    就在這一瞬間,張齊突然冒出了一頭虛汗,不知道是不是雙肩的火炎被壓製住,陡然輕鬆導致的。


    他不哆嗦了。


    我眼看緊急,將剩餘的朱砂,再次拍向了餘勇和焦全全,誰知道這兩個鬼魂很是悍惡,被拍中之後慘叫一聲,不退返進,對著我就狂撲過來。


    我手中有朱砂,也不怕他們,將手往空中亂揮,他們惡狠狠地衝擊了一陣子,見不能奈何我,兩個鬼魂同時將手裏的一個白色氣團吞進了肚子,惡毒的眼睛再次看了看我,心有不甘地從窗戶飄走了。


    那是餘勇他們兩個的陽氣,被這個兩個冤魂取走了一些,看來今夜過後,他們兩個要虛弱一陣子了。


    真是大膽的惡鬼,我翻身出門,隻見這兩個惡鬼悠然地往廠子西北角而去,速度極快,差一點目光就沒有跟上。


    那兒好像是鍋爐房和兩座已經廢棄的大廠房。


    他們三個見我又是對著空中揮手,又是突然出門,問我怎麽回事,突然抽風一樣。


    我避開話題,問他們感覺好點沒有,他們這時腦門上都出汗了,餘勇用手摸了一下額頭,“我艸,這啥回事,還出汗了,跟中邪了似的!”


    他們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


    這一番折騰讓他們睡意全無,我就管它們打聽,從他們來之後廠子裏是不是死過人?他們搖頭說沒聽說過。我想了一下,又問這兒建廠之前是不是有墳地什麽的,他們更是不知道,說來了也沒兩年,保衛部幹不長,很多人幹了一陣就走了,哪能知道那麽多。


    餘勇就問我打聽這個幹啥,懷疑我們剛才撞鬼了?估巨序血。


    我點了點頭,他們臉色突然變化,可能有些信了,呆了沒一會,又要去巡夜了。


    我這次的重點,想放在西北角的那片廢廠房那裏。


    第九十六章:廢棄廠房


    我懷疑那些鬼魂就是隱藏在那個廠房裏麵,沒有人氣,必藏鬼魅。


    不過鬼魂隱藏在現代化的廠房裏麵幹什麽,我又點鬧不清楚。


    呆了一會我們就出去了再次巡夜。下半夜的巡查比較仔細。無論是安全隱患,還是偷竊行為,基本上都是發生在下半夜。


    終於走到了廢棄的廠房這。這一帶連個路燈都沒有,所以格外的黑漆,雖然我們手裏麵拿著手電,照出去也是昏黃的光,由於沒人管理,這一帶的草長的格外的茂盛,都又半人高,現在唯餘秋蟲苟延饞喘的叫聲。聽起來非常得淒清。


    那三個冤魂現在不知道躲去了哪裏,反正在廠子外麵是沒有見到,難道真在廢廠區裏?


    可能是剛才陽氣被吸取了一點,焦權權的膽氣也沒有那麽大了,手電照了一下沒見什麽異常,就要回去。


    可這個時候長草嘩啦啦的一動,一個影子快速竄出來,跳了一下,瞬間消失在廠房的後頭。


    我們頓時把電燈光照了過去,長草還在晃動。不過什麽都沒照到。


    “誰?”


    張齊大喊了一聲。


    這一片空曠的很。連回音都沒有。


    我們懷疑是小偷,這個舊廠房裏有一些老化的設備,電線,鋼鐵鋁皮,這些東西都能賣錢,以前也丟過,所以我們四個提著手電慢慢地就走了過去。


    那時候沒有電警棍,連個橡膠棒棍子都沒有,張齊巡夜都是提著一個木棍子,我們三個赤手空拳。


    圍著廢舊廠房照了一圈,什麽都沒找到,餘勇和焦權權都說算了,不知道是哪個兔崽子,見咱們來就跑了,應該沒什麽事情。


    張齊照了照廠房的大門,隻見鎖的嚴嚴實實的,心想就是有小偷也不能從裏麵偷走東西,窗戶是有,離地麵得有四米高左右,小偷來偷東西不可能搬著梯子。


    我卻有點懷疑那不是小偷,因為竄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從發現到消失,根本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這空氣中隱隱有一股煞氣,可這時候要說服他們留下來顯然是不行的,我覺得明天再過來好好看看,這廠房一帶肯定有古怪。


    就在我們轉身的時候,突然聽到廠房裏麵噗通一聲,好像有個大件的東西倒了。


    我們一愣,都對視了一下,難不成這大廠房裏真的有人?這麽大的聲音,不可能是耗子什麽弄出來的。


    這聲音響過之後,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我們趕緊來到門口,透過大鐵門的門縫,將燈光往裏麵照,裏麵似乎沒什麽異常。


    不過就在我們猶豫的時候,裏麵又是一聲,“嘭!”


    我們四個寒毛都要立了起來,就算覺得不可能,也不得不承認,廠區裏麵絕對有人!


    雖然怕,可是職責讓我們不能退縮,張齊腰間有一大把鑰匙,他和大個能打開廢舊廠房的門,他就把鑰匙拿了出來,找了老半天才找到那把鑰匙,鎖有有點鏽了,好不容易才打開。


    “吱~~~~”


    一股令人心肺發麻的推門聲傳來,兩扇大鐵門被艱難的推開,我們依次站了進去。


    可是這裏麵實在是太大了,擺著大件的廢舊的機器,有很多的大柱子,分割成一塊又一塊的單元。


    自從我們進來之後,那種奇怪的噗通聲就沒有了,可能是為了壯膽,張齊又喊了一聲,“誰!”


    我本來以為張齊這喊是瞎喊,能有作用才怪了,不料的是張齊剛喊過,我們又聽到了一聲噗通的聲音,沉悶的好像是一個大件的東西在撞擊另一個大件的東西。


    我們四個七唰唰地轉身,向著聲音的來源走去,現在裏麵確定是有人,不知道有幾個,至少一個,張齊拎著棒子,我們三個人也一人拎起來了一個廢棄的鐵棒。


    “噗通!”


    好像是為我們引路一般,前麵又傳來了一聲沉悶的聲音,在無比安靜的廠子裏突然響起的時候,回音一片。焦權權估計是真有點怕了,小聲的說,“齊哥,咱就這幾個人,先鎖上門,去通知正門大隊吧,小偷肯定跑不了,別在往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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