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猛烈至極的白光,粗暴地貫穿任務殿地麵,並由此直衝大地。短暫的沉寂後,任務殿下方的山巒,皆在劇烈的衝擊下,盡數被夷為平地。耀眼的光芒,竟然照亮了整個希望小鎮,雖然隻有一瞬間。


    望著空空如也的巨洞,星月整個人變得失魂落魄起來。“轟”的一聲,她直接雙膝跪地,似乎一下失去了所有的支撐。空洞的眼神,聚焦在吉祥物光屏裏的那始終鏈接不上的控製中心對話欄上。麻木的手指,不停地在上麵點著反饋按鈕。


    “控製中心呢?為什麽不把這該死的防禦機製停下來?為什麽不把這一切的錯誤完全糾正過來?”對著手中裏的吉祥物,星月近乎嘶吼道。


    可回應星月的,卻是一如既往的鏈接失敗。


    任務殿內的氛圍,沉重的使人喘不過氣來。一直以來,很少有魔法少女意外死亡。如此憋屈地死在己方對敵武器下的,更是絕無僅有。如今,莫名下起的黑色的雪,突然失聯的人工控製中心,如兩座大山,死死地壓在眾人的脊背上。


    “嗡嗡~”,無數震動聲,突兀地在四麵八方響起。


    “接通了?”在這瞬間,眾人的心裏一齊浮現出這個念頭。全部盯著自己吉祥物上麵的光屏,期待起控製中心的回複來。


    圖像始終不變,隱約可以看出是機器艙門的角落。背景音中,不時地夾雜著爆炸聲與轟鳴聲。


    “這……”


    魔法少女是經曆過戰爭的錘煉的,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麽。與此同時,先前不停反饋卻一直無人接聽的疑惑,也瞬間明了。


    “這裏竟然還藏著一隻老鼠,差點漏掉了。”在這句聲音後,從對麵傳來的,是匕首從血肉裏抽出來的聲音。雖然畫麵並未有任何的變化,但對麵發生的事情,這邊已經猜得基本差不到。


    “你到底是誰?襲擊控製中心的目的又是什麽?”對著光屏,星月出言質問道,聲音冷酷中夾雜著一絲暴虐。


    “果然信息已經泄露過去了嗎?但也不礙事,這邊已經結束了。至於那邊,按照時間來推算,應該已經收到我送的兩件禮物了吧?”話音一轉,對麵傳來的聲音的語氣轉為戲謔,詢問道,“我送的兩件禮物,各位滿意嗎?海量的積分,這可是多少魔法少女的願望。萬年無一的黑色雪景,更是美得醉人。”


    在聽到這聲戲謔的瞬間,在場的所有魔法少女,近乎要含恨出手。若非兩者間有著空間隔離,早已打起來了。


    “也是時候該走了,各位後會無期。看在你們對我這麽熱情的份上,臨走時,我順便提醒一下。”


    “第一,這個病毒可是無解的喔,現有的任何治愈手段,隻能起到壓製作用。第二,這個病毒是可以在魔法少女間,相互傳播的;隻要與感染者有一瞬間直接接觸,便會被傳染。第三,若是感染者能撐到這麽病毒的後期,便會發生特別有趣的事情……因此,我建議那些未感染的魔法少女們,趁著現在有人數優勢,一起聯手把感染了的魔法少女驅逐到角落裏,關押起來。”


    在這句聲音落下的瞬間,周圍的魔法少女們,下意識地後撤數步,遠離已被感染的夢希。隻有淩雲空與星月,依舊佇立在原地。雖然眾人明白這是對方故意在挑撥離間,但對未知病毒的恐懼,仍然暫時地戰勝了理智。


    “嗬嗬,是嗎?你個……玩弄人性的騙子!”


    突兀地,一句嘲笑聲打破了這凝重的氣氛。眾人聞聲望去,發現出聲的人,正是夢希身旁的淩雲空。


    “喔?”一聲驚疑聲自對麵傳來。


    麵色一凝,淩雲空向星月的吉祥物步步逼近。與此同時,他對著幕後黑手,發出一句句質問。


    “既然你有這麽好心,那能回答我一些疑惑嗎?”


    “第一條,為什麽這個病毒,可以直接穿過魔法防護罩,免疫那麽多魔法效果,卻不能穿透若藍製造出來的,那一層薄薄的物理隔離層?”


    “第二條,要否定一個事物的存在,隻能通過窮舉出所有的實例來證明。我不相信你嚐試過現有的全部治愈方法,可為什麽你敢斷定,這個病毒不存在治愈手段?”


    “第三條,為什麽你非要故意隱藏一些事實呢?比如說,病毒的傳播途徑。”


    每一句質問落下,周圍的氛圍,便變得奇妙一分。當第三句質問落下時,周圍所有的人,瞬間動容。要知道,前兩句,淩雲空隻是提出些質疑;而第三句,可是直接斷定對方在故意隱瞞;這說明,他是有非常確鑿的證據。


    突兀地,淩雲空直接欺進夢希的身旁,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一把撫摸起夢希肩頭的那個小黑點。片刻後,他把手完全平攤出來,向眾人展示。


    一片白皙!白皙的皮膚上,完全沒有任何汙點。


    “不會傳播?”盯著這個結果,眾人驚疑道。


    “按我的猜測,的確會相互傳播,隻是對方故意放大了途徑而已。”轉頭望向吉祥物上的光屏,淩雲空向對方詢問道,“我猜測得對不對?該死的混蛋。”


    “願意試的話,你們可以慢慢試。隻是請記住,每試出一條傳播途徑,便代表著多出一位被感染的魔法少女。”自光屏上,傳出這句明顯帶有戲弄意味的提示。


    “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被戳穿了,竟然還在死皮賴臉地抵抗。”冷哼一聲,淩雲空嘲笑道,“既然如此,我便直接戳破你最大的謊言。自接電話的那刻,你便在設計,在誤導大家的思維。這黑色的雪,真的與我們熟知的病毒是一類的嗎?也許,它隻是一類與病毒非常類似,卻隻能依靠魔能的特殊生命體。或許,‘魔法病毒’這個稱呼,會更加地合適。”


    在淩雲空點出這個問題後,周圍的魔法少女們,瞬間茅塞頓開。


    “因為它與魔能高度地契合性,所以能輕易地穿透各類魔法,可一層薄薄的物理隔離層,足以把它拒之門外。也正是如此,它才不能直接通過身體接觸傳播。至於為何夢希與若藍會感染,隻是單純地由於與吉祥物融為一體,使得身體變成一類特殊的魔能生命體。魔法病毒的傳播途徑,並非是魔法病毒接觸魔法少女本身,而是接觸吉祥物。”對著吉祥物上麵的通訊光屏,淩雲空道出事情的真相。


    “叮鈴”,通訊直接中斷,顯然是對方直接摧毀了通訊工具。


    在這場通訊結束後,任務殿的氛圍,逐步好轉起來。雖然最擔心的事情依舊發生了,人工控製中心被徹底摧毀了;整個小鎮的防禦體製,全部由各地的備用人工智能接手。但這個病毒傳播能力,並未有最初設想中的那麽可怕。畢竟,吉祥物是可以單獨離體存在的,隻是會導致自身戰鬥力下降而已。


    走到星月的旁邊,淩雲空拍著星月的肩頭,安慰道:“若是傷心的話,便哭出來吧,那樣會好受些。”


    “我是絕不會哭的。”強壓下眼眶裏打轉的淚水,星月走到夢希身邊,從背後環抱著夢希,發誓道,“不管未來發生什麽事,不管前麵有多少困難,我也一定要守護在夢希的身邊。現在夢希被病毒感染,我是絕不會把絲毫時間,浪費在哭泣上的。”


    星月的聲音,清澈而堅定。若不看眼睛裏的淚光,隻聽聲音,這完全可以充當騎士的宣言配音。


    看到眼前的這幕,淩雲空隻能無奈地在心裏歎氣。雖然憑借自己的瞳術,他看出這魔法病毒的些許特點,但對如何解決這個魔法病毒,卻完全束手無策。


    時間在持續地流逝著,很多人在作好充足的準備後,利用傳送陣離開這裏。畢竟,雖然事態嚴重,但日常生活卻不得不持續下去。淩雲空在安慰下夢希與星月後,也無奈地離開任務殿,頂著黑色的雪,裝著極其沉重的心事,慢步向家裏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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