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佛笑便已經欺身到了眼前。話說這佛笑也是西藏密宗的一代高手,雖然功力再曇宗子之下,差距卻也不是甚遠,在西藏密宗一派也是佼佼者的存在。


    因此,佛笑多多少少還是不把眼前這個蒙麵人放在眼裏的。他認為,既然對手蒙麵,那肯定是不想被認出來,因為一旦被認出,就會讓對手第一時間知道他的弱點,而真正的高手是不怕這個的。


    “來得好,”黃山輕喝一聲,欺身往前跨了一小步,直抵屋簷的邊緣,同時左手單掌不急不緩一掌拍了出去。這一掌雖然看起來輕綿柔和,實則內藏無窮力量。


    佛笑自然知曉這一掌的力量,有些吃驚至於,連忙足底交替相蹬,身形再次拔高丈餘。佛笑露這一手,不僅僅是曇宗子讚歎,就連黃山在心裏也讚歎不止。


    “這人的身法,倒是很像我武當派的絕技梯雲縱,看來不可小覷。”


    就在黃山正暗自讚歎之時,佛笑臨空居高臨下雙掌蓄力平推而出。隨著一聲爆喝,掌風淩厲無比,猶如排山倒海一般撲麵而來。


    黃山沒有硬碰硬,而是退了幾步,避開了佛笑的鋒芒。饒是如此,佛笑的掌力將足下的瓦片打得飛起,隨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趁著黃山躲避之時,佛笑落在屋頂,同時一招排山倒海,雙掌沒有給黃山任何喘息的機會就攻了出來。


    黃山驚駭之餘,連忙身形一矮,雙腿一招鴛鴦踢,左手單掌迎著掌力而出,右手變掌為爪,抓向佛笑的腰間腎俞穴。這好家夥,佛笑一招出來,黃山居然同時手腳並出同時出三招攻擊三個不同的地方。


    江湖中兩人對招,往往都是一招一招你來我往,隻有那些絕頂的高手才會同時發出幾招。這樣用招,首先要分心使用,同時內力要十分強大能夠同時支持所出的招。


    所以,黃山這三招齊出,著實讓地麵的人看得目瞪口呆。曇宗子很想上去接替師弟,但仗著身份,隻能在下麵仰著頭幹著急。


    佛笑多多少少是有點後悔不該這麽衝動的,然而也正是這樣的狀況,反而燃起了佛笑昂揚的鬥誌。佛笑開始逐漸興奮起來,一邊和黃山擋拆著招式,一邊想要找到黃山的破綻。


    看著佛笑手忙腳亂拆招,黃山頓時信心倍增,嘴裏發出一聲長嘯貫徹雲霄。也就在自己的招式剛一接觸佛笑,黃山立馬變招,這時雙手都化為利爪,左手自上而下往佛笑天靈蓋抓下,右手從腰間忽而向上抓向佛笑肩井穴。


    這一來,把佛笑驚出了一身冷汗。對手在黑夜中出招辨認穴位如此精準,沒有強悍的實戰經驗和內力是做不到的。佛笑沒有辦法,隻得強提一口真氣,不敢有絲毫懈怠。縱然是這樣,短短幾招三次照麵,佛笑就已經開始處於下風。


    佛笑右手掌力朝天一舉,直接打向黃山的手腕,左肩往後一晃堪堪避開黃山右手爪力。佛笑出手之快,躲避之快,處在下風之中還能又如此的速度,讓黃山不禁產生欽佩。


    也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黃山再一次變招,左手化爪為掌迅速收回之後立馬平推往佛笑胸前擊去。同時右手利爪一橫,直接抓向佛笑的臉。幾乎在這時,右腳猛然一提,踢向佛笑小腹丹田處。


    胸前挨一掌問題倒不大,可丹田這一腳卻足可以使自己癱瘓,臉上的利爪也足可以將自己的臉給撕爛。


    佛笑再一次驚駭,自入中原來,極少遇到高手,今天卻實打實遇上了如此難纏的人物。於是連忙往後退了好幾步,這才避開了黃山的三招。


    兩人相鬥,一旦有人進擊而另一人後退,氣勢便已經削弱了大半。佛笑這一退,已經意味著在和黃山的比鬥中他幾乎已經失敗。


    黃山豈能容他後退?這鬥得興起之時,又豈能輕易讓他後退?黃山左足一蹬,如影隨形粘了上去。


    佛笑退地快,黃山出擊的速度更快,一眨眼的功夫便追上了佛笑。此時佛笑立足未穩,隻能雙掌平推以自保。


    豈料黃山以更加快的速度趕了上去,左手虛晃一招,架住了佛笑雙掌,右手再次變爪,再次抓向佛笑腰間的腎俞穴。


    曇宗子在下麵看得是膽戰心驚,正要提醒時,早已來不及了。佛笑隻覺得腰間一麻,頓時半個身子失去了直覺,直接癱軟了下去。


    黃山右手抓住佛笑的腰,左手趁機一帶,然後一掌輕輕擊在佛笑的後背。佛笑蹬蹬蹬幾步,一腳踩空,直接向地上墜去。


    這屋頂距離地麵約有兩丈高,這要是迎麵摔下去,不僅僅是狗啃泥,恐怕是連牙都找不到。曇宗子立馬一躍,探手接住了佛笑。佛笑站立後,猶自驚魂不定,滿臉羞愧地通紅,隻能不發一語站在旁邊。


    從佛笑一躍而上到從屋頂摔落,他一直在黃山的招數之下處於劣勢。也就僅僅這一盞茶的功夫,自己就完全敗落絲毫沒有還手餘地。


    黃山心裏其實更加清楚,他是打了佛笑一個出其不意,其後又趁他立足未穩加緊攻擊。這才使得佛笑敗的如此之快,若要使放在平時公平一對一,或許還要更加花費精力和時間。


    不過這並不要緊,最重要的是他真正再一次驗證了自己的實力,同時也震懾了對方。黃山現在心裏很有數,如果是單打獨鬥,他現在完全有能力在一百招之後擊敗王英臣。


    黃山此時居高臨下站在屋頂,臉上黑布蒙著麵,掩蓋了他臉上的興奮。山風吹來,吹起他的衣袂,仿佛若遺世獨立的高手,藐視天下群雄一般。


    “西藏密宗的高手,就這等功力嗎?就這樣的功力,也敢到中原來興風作浪?我看你們不如回去,省得在這裏丟人現眼還打擾我的清修。我今天心情很好,不想傷人,更不想殺人,你們速速離去,不要逼我大開殺戒。”


    黃山這一喝,除了曇宗子,其餘佛笑和活死人等,都心生畏懼。倒是哈魯,壯著膽子超前一步,插著腰擺出一副帝王的姿態。


    “這位高人好武功,本太子佩服得緊,隻是我等來此隻為訪友不為別的,還請先生高抬貴手,讓我們老友相見。”


    黃山暗自思忖道:“這哈魯,倒是有幾分膽色,可惜處事太過魯莽。若不是如此,他在吐蕃偏居一隅,也會是個有作為的君主。”


    “這裏就隻有我一個人,沒有你什麽老友,我也不認識你們。你們最好離去,不要打擾我,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黃山言語威嚴,已經下了逐客令,隻是哈魯似乎並沒有聽出來逐客的意思。


    “先生可不要哄我,日前我有一個朋友偶然路過此地,發現我的一個老友正在此處修習。也正是因為如此,本太子才星夜貿然前來,還請先生行個方便。”


    黃山知道,哈魯所說的這個人,肯定是王英臣。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王英臣居然沒有出現,也幸好他沒出現,否則就更加難搞了。


    佛笑被擊敗,曇宗子很是不滿,他一直想要為自己的師弟討回一個說法。隻可惜哈魯念茲在茲的是應文,並沒有給他諸多發揮的空間。


    曇宗子悄然對哈魯說道:“殿下,那人肯定是在這裏,玉麵郎君是不敢隱瞞的。且讓老衲與這人一戰,隻有將他擊敗拿下,那剩下的就隻能聽我們的了。”


    曇宗子躍躍欲試,哈魯則是突然之間很明白事理,連忙將曇宗子一把拉住。他知道,不管應文在不在這裏,他都不能太過於過分,他也沒忘此行的目的。


    曇宗子要的是江湖豪客之間的一時勝負,而自己要的是吐蕃複國。隻有將應文扶起來,參與和朱棣的競爭,這樣大明朝一亂,吐蕃才有機會從中取利。


    “國師,你還記得當初你給本太子的建議麽?正是因為你的建議,我們才不遠千裏來到中原。既然傳說中的建文帝被我們尋到了,那剩下的我們不應該再過於急躁。漢人有句話叫欲速則不達,我們如果太緊了,他也許會更加防範我們。”


    “目前的態勢對我們雙方都有利,隻要我們能堅守這個秘密,我們的希望就更大。目前,我們之間的合作大於對抗。”


    曇宗子頻頻點頭,最後才合十道:“殿下深謀遠慮,老衲一時失察,請殿下諒解。我們自然是可以保守秘密的,隻是那玉麵郎君……。”


    哈魯擺了擺手,不屑地道:“王英臣,斷了脊椎骨的狼而已,有我們在,他還是一條狼。沒有我們在,他連喪家之犬都不如,我量他也不敢泄露這裏的秘密。”


    曇宗子點頭,表示同意哈魯的說法,此時他也無話可說,又哈魯壓著,就算是有怒火也隻能吞在肚子裏。


    哈魯這時才高聲道:“既如此,煩請先生轉告本太子的朋友,他可以在此安心修習,我等絕不會打擾。至於之前所談的事情,依然有效,本太子靜候佳音。”


    話一說完,哈魯揮手率眾人退去,不多會兒,蘭若寺又恢複了平靜。然而此時此刻,黃山卻久久不能平靜。


    他們之前所商量的事情是什麽?應文曾說是帝王之術,黃山此刻卻產生了懷疑。還有,他每次都覺得這個應文每次在不同的場景出現,都會有不同的感覺,難道這僅僅是他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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