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叮叮當當的響聲傳來,雖然聲音很輕但卻能傳入每個人的耳朵聲音很清脆,這讓本就安靜的會場變得更加安靜。眾人回頭看時,卻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生得明眸皓齒,兩隻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粉麵中透著微微的紅嫣,像是一尊瓷雕的仙女一般。


    少女穿著花花綠綠的擺夷服侍,量身定做的衣服,穿在玲瓏別致的少女身上,多一分顯胖少一分顯瘦,端的是恰到好處。少女的身上掛滿了琳琅滿目的各種飾品,那叮叮當當的聲音,就是發自她身上的飾品。


    見眾人都看向自己,少女不由得臉上一陣緋紅,連忙微微低下頭,並向身後望去。


    “爺爺,爺爺,應該就是這裏了。”


    少女輕啟朱唇,聲音像是天籟般傳出,大珠小珠落玉盤,這聲音柔柔軟軟,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心裏酥酥軟軟的,說不出有多麽地清爽。


    “咳咳咳,”隨著一陣蒼老的咳嗽,一個年逾七旬的老者顫巍巍走了過來,路過少女之時,還輕輕地將少女護在自己的身後。


    “乖孩子,走了這麽遠,沒有累著吧,天上飛的小鳥兒都還需要落在枝頭休息呢,也就你,永遠都不知道累。”


    原來是祖孫倆,可見這老者滿臉的皺紋,像是枯樹皮一般。一雙枯瘦的大手,看起來毫無生氣,十指就像是十根樹枝一般,好像沒有肉一樣,讓人看得不禁有點駭然。


    雖然是祖孫倆,但老者的聲音沙啞而冰冷,絲毫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祖孫倆完完全全兩種不同的風格。少女聽到老者的嗔怪,不由得偷偷吐了吐舌頭,扮了一個鬼臉。


    一隻如蔥玉手,牽著一隻枯鬆般的大手,怯生生地躲在老者的身後,隨著老者蹣跚的步伐緩緩走入人群中。這兩人到底是誰,他們代表的是誰,沒有人知道,隻知道現場的氣氛突然之間變得很壓抑。


    但凡在江湖上行走,一般有幾種人不能惹:僧、道、老、少、殘。這些人看起來很弱,但能夠在江湖上立足,就一定有拿得出手的絕活兒。因此,一般行走江湖的人,見到這幾種人的時候,盡量的都是躲避,或者結交。


    老者步履蹣跚,看上去小心翼翼,像是生怕踩死了地上的螞蟻一樣,然而,眾人都知道,越是這樣的人越不能惹。


    祖孫倆走到就近的一張桌子上,少女扶著老者顫巍巍坐下,老者像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緩緩坐下。原本坐在這桌的江湖人士見狀,連忙起身,紛紛逃也似地離開。


    老者也不介意,夾起桌上的才遞給少女:“珊兒,這些個酒菜真是香啊,這可是輔成酒樓的大廚做的,你跟著爺爺成日裏清淡寡食,今兒就放開肚皮吃吧。”


    祖孫倆旁若無人的吃起來,不一會兒,便一陣大快朵頤,將半桌的酒菜一掃而光。坐在鄰桌的胡進見狀也心中大驚,他印象中沒有見過這個人,也不認識這祖孫倆,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黃山在戲台之上,將手中的盒子輕輕放下,連忙拱手見禮:“晚輩黃山,見過前輩,不知前輩大駕光臨鎮遠幫,有失遠迎,還請贖罪。今日天下英雄雲集,晚輩鬥膽,請問前輩高姓大名。”


    話音落,本以為老者會有所反應,哪知道老者連看都沒有看黃山一眼,這讓他覺得很是尷尬。倒是那少女,雙眸如皎潔的明月,數次有意無意看向黃山。


    “爺爺,這個哥哥生得好生俊俏,還頗有男子漢的乞丐哩。”


    少女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雖然不大,但因現場也十分安靜,因而人人都聽在耳裏。尤其是黃山,聽到少女如是說自己,也不禁微微低下了頭。


    老者輕咳幾句,半桌子酒菜下肚,臉上也生出了些許生氣,當他聽到自己的孫女這麽說黃山的時候,皺了皺眉,耷拉著的眼皮連動也沒動。


    “珊兒啊,銀樣鑞槍頭,有什麽好的?一個就要死的人了,能留下來的,也就這一層臭皮囊了,沒有什麽值得去看的。你呀,就是心地善良,又想阻止爺爺了是不是?這回爺爺可不能依你了,一會兒可不許搗蛋。”


    老者這話,分明就是說黃山就要死在今天,黃山本人耐著性子沒有說什麽,身邊的蔡阿六卻是早已怒不可遏。


    “哪裏來的糟老頭子,敢咒我幫主,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我倒想看……”


    啪的一聲脆響,眾人隻見一個身影晃動,蔡阿六的臉上便留下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再回頭看時,老者正悠然而坐,隻有那少女,站在老者的旁邊,臉色漸漸沉了下來,冷若冰霜的模樣讓人不寒而栗。


    蔡阿六話還沒說完,便隻覺得眼冒金星,少女這一巴掌可不輕,竟然直接將蔡阿六幾顆牙齒打飛,嘴角還兀自滲著鮮血。可問題是,眾人包括胡進黃山在內,都沒有看清楚這少女究竟怎麽出的手。


    蔡阿六正要發作,黃山連忙伸手阻止,既然前來參加武林大會,不管他們是什麽人,那就一定能夠在會上露出自己的目的。現在最主要的,就是繼續大會,否則自己的計劃就會被這祖孫倆破壞,得不償失。


    “各位,我知道今天來我鎮遠幫的人,大都又相同的目的,黃某也不遮遮掩掩,天下英雄群集,在下何德何能,也沒有能力保護這些東西。今天邀請大家前來,就是想告訴大家,想要得到我手中之物,就得讓天下英雄都心服口服。”


    黃山環視一周,見無人答話,便繼續道:“所以,今天不管是誰,隻要有人能夠技壓群雄,我手中之物便歸其所有。當然,還有先師留下的秋水劍。”


    秋水劍,這個名稱一從黃山的口中說出來,便讓現場出現了一陣騷動。當年席禎就是憑借這把秋水劍橫掃江湖,無人能敵。在江湖人眼中,這把劍要比《百戰奇謀》實用的多,因此當聽到秋水劍的時候,個個都露出了貪婪的神色。甚至是那個老者,當聽到秋水劍的時候,右手五指也不住地動了動。


    黃山將秋水劍和盒子一起,輕輕放在戲台的神龕上,緩緩站立一側。這時一個身影飄然飛到戲台之上,這輕身功夫,引得一陣嘖嘖稱奇。


    來人一拱手,高聲道:“在下渤海派周青,在下這點微末的功夫,自然是不配擁有秋水劍的。隻是在下既然不遠千裏而來,隻想看看這秋水劍,到底是什麽模樣,黃幫主該不會隨便找了一柄劍來冒充秋水劍吧,”


    周青一邊說,一邊伸手就朝秋水劍抓去,就在他就要接近秋水劍的時候,一枚鐵蒺藜應聲而至。適才台下躲躲閃閃的三人突然一躍而起,伸手就朝周青後背打去。


    “渤海派,哼,無名小卒,也敢在這裏自稱英雄,秋水劍,你也配。既然是老子想要的東西,任何人都休要打主意。”


    周青聽到暗器的聲音,不敢大意,連忙向後一揮手,同時不知什麽時候,周青的右手多了一柄寒光閃閃的短刀。


    鐺的一聲,短刀將鐵蒺藜打落,這時候那三人也飄然上了戲台。周青見到三人怒不可遏,但瞬間又臉色緩和了下來。


    “晉北三屠,難怪會隱世不出,原來都喜歡暗處下手,今天英雄大會,才知道你三人是這等人,當真是無恥地很嘛!”


    這三人正是晉北三屠,他們一直躲躲藏藏,為的就是避開賀雄。可眼見秋水劍展現在眼前,也就顧不得許多了,先奪下來再說。


    管老大尷尬了笑了兩聲:“渤海派周青,哼,現在什麽無名小輩都這麽狂妄麽?區區渤海派算什麽,也敢染指秋水劍?”


    周青自知不敵,但情勢所逼,也隻有放手一搏,或許自己還有生機,否則一旦讓著三個瘟神惦記上了,自己又該如何處置?


    周青大怒,也懶得進行口舌之爭,短刀一指便起身往管老大平步削去。管老大見狀,連忙一個縱身,跳到了戲台的一角,管老大怒了,他的眼神裏閃爍著陣陣殺機,仿佛隻有將周青除掉,才能挽回剛剛周青開口侮辱的人格。


    黃山見兩方都蓄勢待發,知道事情正在按照他所設計的方向走,不由得內心會意一笑,同時悄然緩緩退去。這時的眾人,眼神和注意力全部都在周青和管老大身上,誰都沒有注意到黃山的動作。


    管老大雙掌上下翻飛,帶著呼呼的掌風突然縱身朝周青打去。周青不敢馬虎,連忙收斂心神,全神貫注,驅使短刀順勢就朝管老大的手腕剜去。這是周青的成名絕技,無數人都架不住他毒辣的短刀,被其削斷手筋,最後命喪黃泉。


    周青對自己的短刀似乎也頗為自信,刀光一閃,臉上居然浮現出一陣得意的神色,今日就算是不能搶到秋水劍,隻要能把晉北三屠的管老大擊敗,便足以揚名江湖。


    管老大沒有那麽多的花花腸子,他心裏突然發狠,勢必要拿到秋水劍,因為隻有拿到秋水劍,他們三人才可以在麵對賀雄的時候增加勝算,管老大的招式也因此越來越淩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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