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九公主似乎不怕死,在拜天地拜我和鬱壘的神像的時候,鬱壘彎下腰去,但是她就是不彎腰,挺著個腰,看著我和鬱壘的神像,眼神裏滿是怒火。


    我不知道她這是哪裏來這麽大的火氣,難道是因為鬱壘想娶她,就沒有控製她思維?這鬱壘真是糊塗,自己大婚的時候,又知道那些天神都不自願跟著我們的,怎麽能在這個時候給這九公主解了控製呢。


    我在一旁看著生氣,白錦繡站在我的身邊,臉上笑意盈盈的,一臉的開心模樣,而鬱壘直起腰來的時候看見九公主還沒彎腰,也不生氣。而是笑著對她說:“怎麽了?”


    原本剛才還冷著一張臉的九公主,鬱壘現在和她說話的時候,她忽然對著鬱壘笑了一下:“我在看神荼和夫君你呢,可真是霸氣非凡。”


    霸氣非凡,我心裏這會頓時就湧起在地上時所學的所有髒話,就想罵這九公主真是婊子,剛看著我們畫像還如此仇視的眼神,鬱壘一看她,就立即不要臉的誇讚。


    我在旁邊看的清清楚楚,但是鬱壘不知道。九公主一誇,頓時笑了一下,當之無愧的說:“我和神荼,是這個世界上最值得做君主的人。”


    九公主就附和著鬱壘笑,和鬱壘拜堂成親。


    這個儀式是很快的,在鬱壘和九公主拜完堂後,九公主被送進洞房,而我哥鬱壘就在大殿陪眾人喝酒,熱鬧非凡,這地府這麽喜慶。就連我們自己府上的小鬼都無比的開心,和著組諸位神仙一起飲酒作樂,這個世界上,在這裏,在此時此時。似乎沒了等級,也沒有了尊卑之分,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看著這個眾神與小鬼一起同歡樂的樣子,我心裏十分的開心。仿佛從前的願望已經實現了,從前那種被壓迫,那種尊卑,壓得我喘不過氣,如果不是那些所謂等級已經在我心裏埋下深根,恐怕我當初看見白錦繡的時候,就不會以為他是因為的我的身份而看不起我,也不會產生那種對他占有的自私心理,這對一個人再沒感情,因為某件事情而堅持久了。這感情就根深蒂固,想拔都拔不掉,假的也就變成了真的。


    在宴席上,我端著酒去找鬱壘,想對他說一聲謝謝他滿足了我的夢想,我的夢想就是這天地都平等,不管是神還是鬼,都如此時一樣,能好好的相聚在一起。


    找到鬱壘敬酒倒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鬱壘也喜歡這一片繁華。看見我也非常開心,給他自己滿滿的倒了一大杯酒,送到我的麵前,對我說:“來,神荼,為了我們的今天,和哥哥一起,幹了這一杯!”


    我也將我杯子裏的酒全都加滿了,和鬱壘碰了個杯,正想仰頭一口全喝下。不過我手中的杯子忽然被幾隻纖長白皙的手指給端了過去,白錦繡出現在了我的身後,將我的酒杯牢牢的端著,對著鬱壘笑了一下:“瑤瑤今生是個女子,不善飲酒。我幫瑤瑤喝吧。”白錦繡說著的時候,抱著我的肩膀,推著酒杯放在了他的唇邊,揚起下巴一口氣將杯子裏的酒全都喝了。然後,再將杯子拿了下來給鬱壘看,表示已經喝完。


    原本鬱壘臉上高興的表情立即僵在了臉上,十分不情願的將的將酒杯裏的酒全部喝完了,再也沒看我一眼,轉頭對著大家笑著說叫他們先喝,喝到盡興,他還有點事情,就不奉陪了,說著頭也不回的就轉身走了。


    鬱壘這肯定是生氣了,我轉頭對白錦繡說為什麽要替我喝這酒,難道不知道鬱壘不喜歡他嗎?


    “那你喜歡我嗎?”白錦繡問的光明正大。


    鬱壘走後。所有人的焦點就到了我和白錦繡的身上,他們看著我和白錦繡,全在起哄,有的在笑,這種笑我十分不喜歡,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跟是在嘲弄我一般。


    “我們先走吧。”我並沒有回答白錦繡的這個問題,想走,但是被周圍的人給攔住了,起哄說問我喜不喜歡白錦繡,該不會是因為現在白錦繡廢了所有的修為,權利又沒有我大,所以我看不上白錦繡吧。


    這種場景,頓時讓我想到從前的時候,從前我和白錦繡的身份是對立的。從前的我是今天的他,而從前的他是今天的我,可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我就是不想承認,並不是因為我心裏沒有白錦繡,而是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向這麽一群無所謂的人去承認我和白錦繡的關係,我們兩人的事情關他們什麽事情,況且如果我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把這件事情鬧大的話,鬱壘會生氣的,鬱壘是不喜歡白錦繡的。


    我想躲避。想拉著白錦繡走,但是現在鬱壘走了我不能控製場麵,我總不能在鬱壘大婚的時候和這些人廝殺一場,把好好的一門大喜的日子變成喪禮,可是這些人實在是纏的厲害。不斷的問我是不是因為嫌棄白錦繡,所以不願意承認我和他的關係,然後就是各種挑撥離間。


    最後我被逼的實在是沒有了辦法,冷眼掃了我周圍的人一眼,也不再逃避,之前白錦繡也當著所有人的麵承認我和他的關係,所以現在,我也承認我和他的關係。


    “我很愛白錦繡,並不在乎他什麽身份,如果他的修為廢盡,以後我願意保護他!”


    這是我心裏下的最大的一次決定,就如同當初白錦繡願意在眾神麵前接納我一般,當是白錦繡的行為轟動了所有的天兵,但是此時,我沒有,在我說完了之後,眾人的熱情下去了,就像是玩弄完了一個小醜,新鮮勁沒了,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我站在原地,看著周圍繼續吃吃嗬嗬的人,白錦繡看著我,對我笑了一下:“怎麽了,不開心了嗎?”


    我抬頭看白錦繡,白錦繡此時看我的眼神裏,全是心疼,但是也全是笑意,他給我的感覺,他對我的目的,肯定不是隻有愛我這麽簡單。


    第五百三十六章


    “沒有,好了我們走吧。”這種類似被玩弄的感覺,讓我一點都不想在這裏呆下去了。


    這下倒是也沒有人再拖著我們,我拉著白錦繡,像是逃難般的逃離大殿,這明明就是我和鬱壘的地盤,可是現在,也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麽,在大殿裏聚集的這些神仙,他們還是當初的那些神仙。並不是被鬱壘控製的傀儡。


    這種想法,對我和鬱壘來說是可怕的,但也絕對是不可能的,我相信鬱壘,完全有能力控製住那些神明。


    我們跑到一個偏僻的地方之後,我停了下來,因為在鬱壘的婚禮上發生了不爽,我現在肚子裏也一肚子的憋屈,於是伸手把我身上和頭上的發飾全都拿下來,丟在了地上,也沒和白錦繡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遠處的黑暗,冥界是在是太黑了,黑的總讓人感覺到絕望的氣息,我和鬱壘,在當初還沒有正式分神的時候就存在著,神的存在,是因為人的信仰所形成,那時候還沒有什麽天神或者是什麽冥司之分,所有的神明,都和人一樣生活在大地上,我和鬱壘還是門神,是當時僅有的那十幾位的主要神明其中之二,那時候的門神,保護著千家萬戶。受到人們極大的尊敬,後來神界要分三等,為百姓守護,本以為我和鬱壘,會分到天神的那一邊,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我們卻被貶入地府,從榮耀到屈辱,換成是誰誰心裏都不服,而我們甚至是不能去找女媧大神理論,因為女媧大神在將我們分完之後,就再也找不到她的本尊。


    所以我和鬱壘,隻能在這黑暗的冥界,一呆就是幾千年。這種苦,我們從痛苦到習慣,再到麻木。


    “你喜歡這裏嗎?”白錦繡看著我看著遠處沉思的樣子,問我說。


    “喜歡又不喜歡,--在哪裏都是一樣的。”我回答白錦繡。


    “這麽多年了,委屈你和鬱壘了。”


    白錦繡說這話的時候,我莫名的有點兒想笑。什麽是委屈?這麽多年的痛苦,怎麽會是一句委屈就能說的明白的?不過白錦繡畢竟不是女媧,我和他抱怨太多也沒用的。


    “還好,習慣了。”


    白錦繡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走到我身邊來,側頭看了我一會,對我說:“其實你和鬱壘,是三界的大功臣。”


    這話讓我聽得有點兒搞笑,頓時轉頭問白錦繡說:“你這是在開玩笑嗎?還是在嘲諷我和鬱壘?”


    白錦繡抬起了頭來,將手背在了身後。對我說:“幾千年前,女媧大神開始將所有的神明歸位,其中一大部分上了天界,其中一小部分留在了凡間,剩下你和鬱壘,被留在了冥界。”


    雖然我愛白錦繡,但是現在又將這件往事提起來,我心裏還是有些不痛快,對白錦繡說:“這件事情不用你提醒了。”


    “你們一直都以為你們受了巨大的委屈,因為你們的法力不亞於其他的主神明。可是卻隻留你和鬱壘,守住這在地位最低的冥界,這要是換誰,誰心裏都不舒服,當初講究眾人平等。而這分隔線,讓你們心裏產生了不解和怨恨,你和鬱壘,都想要個公道,但是女媧大神已經走了。你們就算是有冤屈,也不能說,也隻能守在地獄,做著你們自己的工作。”


    “你說錯了,一直不滿的是我。這不關鬱壘的事情,鬱壘從沒有半點忤逆的想法,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知道現在我和鬱壘逆反了所有的規定,我是害怕的,害怕我和鬱壘早晚有一天會遭到報應,所以在這個時候,就算是我知道我和白錦繡隻是私人的聊天,但是還想為鬱壘背負所有的責任,到時候就算是有天譴,讓我來就好了。


    白錦繡聽我在維護鬱壘。沉默了一會,並沒有和我辯解什麽,過了一會,才開口對我們說:“其實你們都沒有明白女媧大神為什麽讓你們來守護冥界的原因。”


    “那你說說什麽原因,她這麽坑害我們兄弟兩。我還想聽聽你能幫她說什麽話。”


    本來我心情算是平淡的,但是白錦繡一說起這件事情,我心裏就不開心了,轉頭看向白錦繡,倒是想聽聽他的有什麽見解。


    “冥界從有人的時候就開始存在著,從前的冥界,隻收納人的魂魄,並不吐出來,因為冥界裏有個東西在吸食這人的魂魄,女媧大神是人之母,她不可能永遠也重複著她造人的工作,新生的孩子因為沒有魂魄的進入,人死後不能轉世投胎,人間六界也無法輪回,所以她想改變這件事情。而讓人間的人有生死輪回,就必須要鎮壓住冥界裏吃人魂魄的東西,而當初所有的神明裏麵,就隻有你和鬱壘的神力加起來最大,你們同根生,同時成神,心心相通,想要讓這個世界得到平衡,隻有讓你們兄弟倆下入冥界,鎮壓那個東西。為人家帶來和平安樂,歌舞升平。”


    白錦繡和我說這個的時候,我有點懵,這個我確實不知道,不是白錦繡說的話,我還一直都以為我和鬱壘是被平白無故的貶下來的。


    “那我們鎮壓的那個東西是什麽?”我問白錦繡。


    “是地藏。”


    “地藏?”我頓時就笑了起來:“地藏是我和鬱壘掌管冥界幾千年後他才下來的地府,我們兄弟兩怎麽可能是為了鎮壓他而下來的。”


    “我所說的並不是佛僧地藏,而是一隻與盤古一齊孕育在這個世界上的地藏,大地之神。盤古開天後,一半浮升為天,一半為地,而地藏就在這地裏麵,它一直都在土地裏麵睡著,但是有一天他睡醒了,醒來之後。以人迫為食,是個上古巨獸,而你和鬱壘,是唯一能壓住它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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