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今墨和老祖跳下車衝進了人群裏,擠到了警戒線旁。


    “退後,退後。”消防隊人員叫嚷著阻止前擁的人們。


    老祖抬頭望見了燈箱上皺皮女嬰,淚水如開閘般湧出,她不顧一切的想要衝進去,被劉今墨一把拽住。


    “我去。”劉今墨含淚道。


    沈才華突然鼻子嗅嗅,腦袋轉向了劉今墨所在的方向,瞳孔急劇的收縮調焦,口中疑惑的輕聲叫著:“媽媽。”


    劉今墨再也忍不住了,一步跨進了拉起的黃色警戒線內。


    “出去!”消防隊頭頭急忙上前攔阻。


    劉今墨恍若不聞,一手在那頭頭的肩膀上一按,身子騰空躍起約有四五米高,一隻手搭在了燈柱的頂端,整個身子懸掛在半空中……


    “才華。”他熱淚盈眶的輕輕呼喚著,向嬰兒緩緩的伸出了手……


    人群開始愣了一下,隨即嘈雜的喧鬧聲停止了,每個人都憑息靜氣,緊張的盯住了那個飛身救嬰兒的身影。


    麗的電視台的主持人興奮的大聲播報著:“這裏是麗的電視台在九龍城寨的現場直播,看啊,一個瘦高的男人上去了!天哪,四五米高,他竟然是直接躍上去的,根本就沒用梯子!難道說,這就是武俠小說中的輕功?市民們,我們今天終於有幸見識到了現實版的輕功,他是那麽的飄逸,那麽的不可思議……”


    沈才華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玻璃片,黑黑的眼睛望著劉今墨,“媽媽……”輕輕叫了一聲,裂開了嘴巴委曲的哇哇大哭起來。


    劉今墨一隻手輕柔的將兩個嬰兒攬進了懷裏……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歡呼經久不息……


    荊太極悄悄地溜出了人群,朝客家寮走去,嬰兒到了劉今墨這個高手之手,他自忖是難以奪回來的,算了,還是去監視寒生吧,等待著合適的機會。


    客家寮的大鐵門竟然是虛掩著,奇怪,這可是反常的現象,通過這兩天來的觀察,那兩扇大門從來都是緊閉著的,即使有人進出,也是隨即緊鎖。


    他悄悄貼近大門,自門縫中望進去,看見了一名身著香港皇家警察製服的人,手裏拎著一隻手槍在院子裏溜達。


    壞了,出事了,荊太極的頭腦飛快的轉動起來,寒生他們偷渡來的事情暴露了?還是客家寮本身出了問題,這棟房子神神秘秘的,一定有貓膩,不行,無論如何寒生不能出事,他若有事,《青囊經》就得不到了。


    荊太極悄悄從口袋裏摸出一枚硬幣,回頭望望四下裏沒人,便用手輕輕將鐵門推開,同時手指一彈,硬幣疾射而出,直奔那名皇家警察的太陽穴而去……


    “噗”,那名皇家警察應聲倒下。


    荊太極閃身進了院子,隨手關上了鐵門,躡手躡腳走入了正房內,手中重新握住兩枚硬幣,以備不測。


    房間內空無一人,他眼睛一掃,來到了屏風後,發現了暗道,於是悄無聲息的沿著暗道樓梯而下,最下麵一階的牆壁上有一個按鈕,他輕輕的按了一下,然後閃身貼在了牆上。


    一個小門開啟了,裏麵透出燈光,聽得有人說道:“咦,門怎麽開了,我去看看。”隨即傳來腳步聲,一名警員從門內探出頭來向外張望著。


    荊太極單掌劈下,斬在了那人的後頸上,隨著輕微的骨裂聲,警員一聲沒吭的倒下,橫臥在門檻上。


    荊太極邁步進了地下室。


    “什麽人!”餐桌旁進行照相取證的警員抬起頭來,吃驚的望著他。


    荊太極手指一彈,一枚硬幣飛出,那名警員甚是機靈,忙舉起手中的蔡斯相機一擋,“啪”的一聲響,相機的鏡頭被擊得粉碎,舉起相機的同時,警員的顫抖的手指觸動了快門,閃光燈“刷”的一亮。緊接著,荊太極的第二枚硬幣已經飛出,正打在那人的眉中,警員大叫一聲仰麵倒下,滾落在餐桌底下。


    “砰”的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一顆子彈緊貼著荊太極的左臉頰擦了過去,火辣辣的一疼,荊太極驚出了了一身冷汗。


    “不準動!”兩名警員雙手各握著柯爾特左輪手槍站在幾米遠的牆邊瞄著他。


    荊太極慢慢轉身,他知道完了,手中已經沒有硬幣暗器,相距一丈開外,無法近身格鬥,望著兩隻烏黑的槍口,他無奈的慢慢舉起了雙手。


    “轉身靠牆,雙手交叉腦後,岔開雙腿!”警員命令道。


    一名警員上前,冰涼的阿爾特左輪槍口緊抵住他的後頸上,另一名警員上前銬住了他的雙手。


    大意失荊州啊,荊太極歎了口氣,都怪自己太大意,哪知道這下麵還有這麽多的警察呢?


    一名警員倒轉槍口,槍把照著荊太極腰間猛地一擊,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彎下了腰,一陣痙攣。


    “這家夥從哪兒冒出來的?傷了咱們弟兄。”那警員說道。


    “是‘大圈仔’來的吧。”另一名警員說道。


    “趕緊呼叫總部,派人增援,有傷員。”警員道。


    “6748呼叫總部,九龍城寨客家寮,緊急支援,派救護車,對,有傷員,再重複一遍……”一名警員通過肩上的無線通話器與總部取得了聯係。


    “增援馬上就到。”他說,鬆了一口氣。


    “不,他們來不及了。”警員的身後麵傳來了冷冰冰的聲音。


    兩名警員突聞身後有人說話,大吃一驚,急忙回身,麵前站著一個滿臉皺紋的瘦老太婆,正在笑眯眯的看著他們……


    “你是誰?”警員忙不迭的問道,一麵轉過槍口。


    老太婆冷冷笑道:“你們沒必要知道。”說罷,手掌一晃,兩名警員不明就裏的身子軟綿綿的倒了下去,瞬間失去了知覺。


    老太婆解下警員腰間的鑰匙,打開了荊太極銬在腦後的手銬,荊太極詫異的緩緩轉過身來。


    “師父!怎麽是你?”荊太極驚訝的嘴都合不攏了。


    老太婆正是鄱陽湖畔山穀中的王婆婆,荊太極的師父,中原祝由科的傳人。


    “太極,你怎麽也像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徒兒一般衝動?我在人群裏發現了你,就一直跟在了你的後麵。”王婆婆嗔道。


    “您的兩個徒兒?難道我不是您老人家唯一的徒弟麽?”荊太極瞪大了眼睛,不解的問道。


    “嗯,就是客家寮裏的陰婆陽公師兄妹倆,走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王婆婆說道。


    兩人走出了暗道和客家寮,沿著一條小巷子,轉了幾個彎兒,來到了一間破舊的平房前。王婆婆掏出鑰匙開了門,讓荊太極進了屋。


    這是一間極其簡陋的鬥室,一個小小的廁所,連廚房都沒有,房間裏隻擺了一張床。


    “租的房子,簡陋點,反正已經習慣了,你就坐床上吧,太極,你怎麽到香港來了?”王婆婆問道。


    荊太極把有關寒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


    “《青囊經》?嗯,寒生這孩子頗有些奇遇呢,難怪我第一次看見他就覺得與眾不同呢。”王婆婆回憶著說道。


    “師父,您老人家認得他?”荊太極吃驚的問道。


    “自然認得,這孩子根性不錯,倒是個可造之材啊。”王婆婆若有所悟道。


    “師父,我配置了一包祝由散,準備找機會下手,從他嘴裏掏出《青囊經》的秘密。”荊太極充滿信心的說道。


    王婆婆瞥了他一眼,半晌未言語。


    “師父,您老人家怎麽來香港了呢?我去穀中找過你。”荊太極問道。


    王婆婆幽幽說道:“我的一個朋友已經故去三十年了,師父每隔十年都會來香港看看他,過兩天就是他的忌日了,祭掃完墓我們就回江西去吧。”


    “師父,那寒生的事怎麽辦?”荊太極急著問道。


    王婆婆看著他,緩緩道:“人有奇遇都是天注定的,你怎麽可以妄動腦筋設計盜取呢?即使一時僥幸得逞,也未必就是件好事,師父已經活了逾百年,看到的因果報應實在是太多了,記住,一切順其自然。”


    “是,師父。那陰婆陽公,我的同門師姐師兄,他們可能已經被香港警察抓走了,我們要救他們出來麽?”荊太極問道。


    王婆婆歎了口氣,道:“他們也是罪有應得,多少年了,竟然還在食人腦,傷天害理,隨他們去自生自滅吧。”


    荊太極心中尋思道,師父你還能活多少年?《青囊經》你是無所謂了,可我荊太極卻在乎的很呢,不管怎麽說,《青囊經》我是要定了,任何人都不可以阻擋我。


    正文第一百六十九章


    入夜,婺源縣國營養豬場。


    夜已經深了,單身宿舍內,孟紅兵仍在燈下,邊喝著牛奶,一麵孜孜不倦的苦讀有關種豬配種方麵的書籍,時而抓耳撓腮,興奮莫名,時而掩卷長歎,唏噓不已。他為老母豬們鳴不平,?們一年生育三次,每次十幾頭小豬,一年後被宰殺送上了人類的餐桌,平均每頭老母豬每年損失有三十多名子女,而且毫無怨言,依舊吃得香睡得著,這絕對不是一般的思想覺悟,他想。


    老母豬的一生,是不平凡的一生,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他合上了書本,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孟紅兵拉開了抽屜,取出在街上買的一隻氣球,放在口裏麵吹了吹,沒有漏氣,然後拿著氣球,出門來到了豬舍前。


    月光下,他望著豬舍裏橫七豎八打著呼嚕的老母豬,憨態可掬的睡姿,一種強烈的愛意充斥著全身,胯下漸漸腫脹充盈起來。


    孟紅兵輕輕的趴在了取精器的木架上,鼻子裏嗅到了公種豬的那種強烈的雄性荷爾蒙氣息,一股豪情油然而生,他毅然決然的將氣球套在自己勃起的陽具上,狂叫一聲,隨即一陣狂瀉……


    完事後,他舉起氣球掂了掂,估計裏麵的精液隻有一兩多點,遂提上了褲子,然後步履蹣跚的回到了宿舍。


    他將氣球裏麵的乳白色液體倒進了茶缸裏,太少了,想了想,便又倒了些牛奶摻進去,這樣一來,大概就有200多毫升了。


    孟紅兵滿意的連連打了幾個哈欠,困意襲來,遂脫了衣服鑽進了被窩裏,愉悅的進入了夢鄉。


    夢中,他來到了豬舍,公豬們對他的態度也轉變了,不再是凶巴巴的,而是臉上充滿了一種敬佩、羨慕的神色。老母豬們圍著他歡呼跳躍,他謙虛的對?們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清晨醒來時,已經到了上班的時間了。孟紅兵匆匆穿好衣服,手裏端起了茶缸聞了聞,有點餿味了,大概是屋裏點了煤爐,溫度高牛奶有些變質的原因。


    “李師傅。”他喊住了恰巧經過門口的那位配種員。


    “孟場長有什麽事?”李師傅恭敬的問道。


    孟紅兵把茶缸遞了過去,說道,這些精液是我昨晚在豬舍裏弄來的,你立刻去為母豬們進行授精。”


    “哎呀,孟場長夜裏也加班工作,真是辛苦了。咦,這精液好像顏色有些不同呢?”李師傅詫異的說道。


    “放心好了,我親自搞的不會有錯,快去工作吧。”孟紅兵說著擺擺手。


    “是,孟場長,我現在就去。”李師傅認為場長的指示,自己必須不折不扣地完成好。


    望著李師傅遠去的背影,孟紅兵鬆了一口氣,心想,我這是考慮到大多數母豬的利益,服務麵盡可能的廣一點。


    此刻,肚子裏饑腸轆轆,早餐吃點什麽呢?他突然感到豬舍食槽裏的飼料應該不太難吃……


    南山鎮革委會辦公室。


    “你說什麽!小兵精神失常了?”孟祝祺放下了電話,匆匆坐上那輛吉普車,趕去縣養豬場。


    豬舍前,圍著一大群工人,議論紛紛,見到孟祝祺來了,都閉上了嘴,自動讓開一條通路。


    孟祝祺疑惑的看了看大家,然後走進了豬舍內。


    孟紅兵坐在豬舍裏麵的水泥地麵上,四周圍著一圈聚精會神的母豬,有趴著的,也有坐著的,後排的幾頭都直挺挺的站立著。


    “母豬同胞們,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你們子女身上的肉都被外麵的那些人吃掉了,皮被那些人做成了皮鞋穿在了腳上,而你們,一旦過了生育年齡後,也會被殺了吃掉,落得同樣下場,難道你們就不寒心麽?你們願意就這樣生活一輩子麽?”孟紅兵一麵語重心長的啟發著,一麵伸手進了豬槽,抓了一小團飼料塞入口中,並接著說道,“再看看給你們吃的這些食物,摻進去了多少糠啊……我們要吃米飯!”


    那些母豬們附和著不住地點頭。


    “孩子,你這是怎麽啦?”孟祝祺驚愕萬分,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瘋癲到這般地步?


    他跨過了欄杆,進入豬舍,來到了兒子的麵前。


    “爸爸,你來了,我正在給婦女們上課。”孟紅兵認出來父親,歡快的說道。


    孟祝祺一聽,熱淚奪眶而出,上前拉住兒子的胳膊將他拖起來,說道:“走,我們去醫院。”


    “再見,廣大的婦女同胞們,你們再好好琢磨體會一下我說的話。”孟紅兵戀戀不舍的離開了豬舍,坐上了吉普車,頓時,車內充滿了一股酸臊氣。


    他們來到了縣人民醫院。


    “荊院長回四川老家探親去了。”院辦的秘書告訴孟祝祺道。


    孟祝祺父子隨即又上了吉普車,直奔南山村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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