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良心中釋然,寒生同意枋長老入穀,說明大家已經站在同一陣營了。“長老,你說可以幫助我們一起奪回鬼壺,是吧?”他問。


    “沒錯。”枋長老應道。


    “既然如此,現在可以將‘魔像’內的人放出來了吧?”有良微笑著說。


    “那是自然。”枋長老嗬嗬一笑,雙手結印發功。


    螢石筍柱綠光漸漸的黯淡了下去,聽得“稀裏嘩啦”一陣響動,吸附其上的那些槍支彈藥以及手雷統統掉落在了地上。雇傭軍士兵上前拾起自己的武器,小建也忙不迭的撿起了那支67式手槍,還是這玩意兒管用。


    驀地,石廳內升騰起一陣旋轉著的黑霧,且越來越濃,最後伸手不見五指。眾人站立在原地絲毫不敢移動腳步,也不知過了多久,濃霧終於漸漸的散盡


    眾人但覺眼前突然一亮,刺眼的金色陽光,湛藍色的天空,浩瀚的大海,腳下踩著的則是一大片珊瑚礁,不遠處停泊著那兩艘漁船。


    “魔像”解除了,寒生等人終於脫困,他深深的呼吸了幾口略帶濕鹹的空氣,直接沁入肺腑,令人感到無比的舒暢。


    “墨墨!”沈才華跑過去與她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


    有良的臉上現出了一絲微笑,如今自己心中唯有二丫和庸兒,對妮子的印象隻剩下一絲童年時的回憶了。


    枋長老吩咐所有的黑衣僧登上原來的那艘漁船,各自遣散返回自己的家鄉,隻留下了十二頭陀和青兒,與寒生等人乘坐那艘“cm58329”香港籍漁船。


    “寒生叔叔,我是乃梭。”那位身材瘦小的緬甸小夥子來到寒生麵前,羞澀的自我介紹說。


    “他,他還從那個壞,壞蛋鼇老手裏救,救過我呢”嘟嘟也認出了乃梭,高興的用翅膀拍打著他。


    寒生微笑的詢問道:“乃梭都長這麽大了,你姐姐珊妮和雁城小子都好吧?”


    這一邊,沈才華拉著墨墨的手來到了目光呆滯的客家嬤嬤跟前,眼中閃動的晶瑩的淚花,拽著她的衣襟急切的說著:“嬤嬤,嬤嬤,你怎麽啦”


    客家嬤嬤迷茫的目光凝視著倆孩子,仿佛在極力回憶


    賈道長招呼著眾人趕緊上船:“海水正在漲潮,大家登船了。”


    寒生走至有良身邊,悄聲問道:“有良,嬤嬤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有良苦笑了一下:“俺也正迷惑不解呢,等到了船上以後,再去詳細的問清楚。”說罷把目光望向了小建,此刻她正拉著青兒的手,兩人說說笑笑的聊得甚是投機。


    海潮漲得很快,等所有人登上漁船後,方才的那片珊瑚礁便已被淹沒,“降頭島”永遠的不複存在了。


    “開船,返回香港。”盧太官命令道。


    漁船乘風破浪的向東駛去。


    船尾,阿嗬獨自一人倚靠在船舷上,嘴角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第二卷 完)


    注:尺子休息幾天,然後開始寫《蟲師》第三卷 《柯笛遺音》。


    第三卷 《柯笛遺音》  第95章 湮沒的謎案


    唐高宗顯慶二年(公元657年),原中書令褚遂良再次遭貶至愛州(今越南清化),臨行前接到太史令李淳風之邀請,遂前往四川都安縣崇德祠會麵。


    崇德祠位於岷江都江堰渠首東岸,原為紀念蜀王杜宇的望帝祠,後改祀李冰父子,宋以後,稱作“二王廟”。


    褚遂良乃初唐四大家之一,工於書畫,官居要職,因反對武後上位而屢遭謫貶,鬱鬱不得誌。


    在這裏,他見到了易學宗師李淳風、六皇子涪陵王李愔、時年116歲的藥王孫思邈以及一位侏儒老者,後得知此人是僰族的大巫師。


    應李淳風之請,他畫了一幅《水龍斬破局圖》後就離開川北遠赴愛州,兩年後淒涼的死去。


    李淳風等人來到了閬中,隨後大洛莫以及攜帶的三屍九蟲便失蹤了。十年後的乾封二年,李愔死,追贈蜀王,陪葬昭陵。總章三年(公元670年),辭官隱居的李淳風歿,而雲遊四海的藥王孫思邈浪跡天涯,則活到142歲才仙逝。


    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何事?千百年來,僰人巫師一直在苦苦的尋覓,但卻始終不得其解,歲月流逝,最終成為了一樁曆史迷案。


    (民國初年的二王廟)[jpg]


    月色清朗,藍色的雲霧籠罩在梅裏雪山卡瓦博格峰上,如夢幻一般。


    蠱人獨自站立在懸崖之上,默默的注視著高聳的十三太子峰,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千三百年前的一個深夜,當得知武後決意要毒殺皇六子時,李淳風啟動了事先設下的“水龍斬”風水迷局。於是自己詐死瞞名,並和那幅畫作偷偷的葬在了閬中蟠龍山的一處隱秘墓穴之中,陪伴自己的就是十年前已死去的僰族小侏儒。據李淳風所言,那具陰沉木棺材可以確保肉身千年不腐,李愔將以中陰之身在棺內蟄伏,冥冥中修煉僰族的巫蠱秘術,等待時機東山再起,奪回李氏王朝,重現鮮卑族昔日之榮光。


    豈知十三年後,李淳風突然去世,有傳言稱是被武後“鴆死”。總之,他再也沒有來過,而自己則禁製在了陰沉木棺槨內竟長達一千餘年,這才功成破墓而出。此時塵世間早已滄海桑田,多次改朝換代,大唐盛世的遙遠追憶也隻存在於曆史教科書中了。


    陰沉棺木之中的漫長中陰身修煉,令自己的功力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足以和塵世間的任何大魘相匹敵。如今已在朝廷裏身居高位,可以著手逐步開啟李淳風當年設下的那個風水迷局了。


    蠱人凝視著夜空下的梅裏雪山,傳說中的“藍月亮穀”究竟在哪兒呢?自己感應到阿嗬到這裏便突然消失不見了,她一定是進去了虛空。而有良的“魘使令”發出的磁場信息顯示,也是在這一帶戛然而止,再次出現後便直奔嶺南,也不知這小子在搞什麽名堂。


    他摸了摸口袋裏的那隻小小的風後骷髏頭,嘴角邊現出一絲冷笑,隻要鬼壺在手,這小子必定會自己送上門來的。


    目前始終感應不到阿嗬的存在,隻有三個可能,要麽留在了藍月亮穀虛空,亦或進入了那幅《敦煌夜魘圖》內,再者就是已經死了。


    “首長,夜風寒涼,您還是到車裏休息一下吧?”警衛手裏拿著軍用大衣走上前來,小聲的提醒他。


    “嗯,馬上返回京城。”蠱人轉身吩咐說道。


    安達曼海,夕陽西下,cm58329號漁船開足馬力,一直向著北麵的內格雷斯角駛去,那裏是伊諾瓦底江的入海口。


    船舷邊,雇傭軍士兵整齊的列隊站在甲板上,向陣亡的布萊爾上尉敬禮。馬丁少校點燃了一根雪茄煙,默默的丟進了海裏,一級軍士長羅德裏格斯和安德森中士開啟了兩聽啤酒,緩緩的傾入水中,深藍色的海麵上漂浮著一串白色的泡沫。


    盧太官站在艙門口靜靜的望著,然後走上前來問道:“布萊爾上尉有家麽?”


    馬丁少校點點頭:“上尉在曼穀娶了一個泰國女人,孩子六歲,已經快要上學了。”


    盧太官從懷裏掏出一張支票:“這是匯豐銀行兩千萬港幣,請轉交給他的家人。”


    “盧先生,這次行動的費用您已經支付過了,”馬丁少校伸手拒絕說,“雇傭軍本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大家都明白死神會隨時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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