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大師的身體漸漸的癱軟了下去,雙眼如死魚般的凝視著,一點點塌陷進了眼窩裏,最後氣絕身亡,到了也沒弄明白對方到底是什麽人。


    有良氣憤的甩開了手,沒有再理睬他,轉身回到水牢內查看嬤嬤的傷勢,一探之下,才發現她已經死了。


    有良悲痛欲絕,目光默默的掃過去,小活師以及地上的青花瓷瓶竟然都不見了


    他心中大驚,急忙縱身躍出水牢,沿著斑駁陸離的石階追了出去。


    夜空靜寂,星辰寥寥,涼風拂頸,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淡淡的月光下,南宮煙的屍體靜靜的倒臥在灌木叢中。


    第一卷 《天師畫軸》  第47章 警花隕落


    有良呆愣住了


    南宮煙竟然也死了,當今世上能夠悄無聲息的殺死南宮煙,又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盜走小活師和青花瓷瓶,這得是何等高手啊?


    他蹲在屍首旁,默默的望著她,南宮煙的臉上似乎顯得很安詳,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看來她是被人偷襲一擊致命。


    唉,嬤嬤死了,孩子丟了,汗青沒了,自己雖然吸幹了凶手白卦子老者,為客家嬤嬤報了仇,但是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有良默默的站起身來,心中暗自發誓道:嬤嬤請放心,俺就是拚了這條命也要找回小活師,並將其撫養成人。


    就在這時,警鈴突然淒厲的尖叫起來,警衛們手裏端著槍衝出了值班室。


    月光下,徐華聲老遠瞥見禁區內的灌木叢邊上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立即認出那是有良,隨即一招手,指揮著警衛們迅速的圍捕過來。


    唉,罷了,有良一跺腳繞道至灌木叢後,掌中向下噴出一股老陰之氣,身子倏的越過高高的監獄圍牆,消失在了黑暗中。


    “是南宮監獄長!”有人發現了倒臥在灌木叢下的南宮煙,不由得失聲叫喊了起來。


    張局長隨即趕來,身後跟著楊剛副監獄長。


    “南宮監獄長已經死了。”警衛上前悲痛的報告說。


    張局長麵色鐵青,來到屍體旁,目光嚴厲的望著楊剛副監獄長,質問道:“怎麽會這樣?”


    楊剛渾身發抖:“不,不知道。”


    這時,灌木叢後麵傳來警衛的聲音:“封閉的地下防空設施被打開了”


    “派人下去看看。”張局長命令道。


    “局長,這是七十年代修建的防空設施,已經封閉快二十年了。”楊剛解釋說。


    警衛們亮著手電,手中握槍警惕的走下台階,穿過防空洞最後進入到了水牢,驚訝的發現裏麵有三男一女總共四具屍首。


    徐華聲此刻心中恍然大悟,原來修建地下防空設施時聯通了水牢,難怪當年遺留下來的老圖紙沒有標注。


    他先找回失落的手槍,目光望著漂浮在水麵上犬伏師白胖的巨型屍體,自己的腳下躺著一條僵硬的白森森長蟲,於是伸手抓起來細瞧。這是白姑,但不知被什麽野獸咬去了半拉腦袋,身上隱約散發出臭哄哄的屎味兒。


    突然,自己的腹部劇烈的蠕動起來,青姑與血姑感應到了死去的白姑,正欲撐開括約肌鑽出來。他趕緊默念“屍蠱術”咒語,硬是將它倆變為冬眠狀態,若是讓警衛們看見就麻煩了。


    逃匿的犬伏師終於找到了,可惜已經死了,警員們合數人之力,累得滿頭大汗,這才將其從水牢裏弄了出來,


    客家嬤嬤、東方大師以及水中已腐爛的無名男屍接連的抬出,並排撂在了草地上。


    “徐華聲,這個老太婆是你擊斃的?”張局長發問。


    “是的,此人武功極高,一出手就殺死了東方大師,我也是受傷後迫不得已才開槍的。”徐華聲朗聲答道,月光下,他的手上和一側臉頰還沾染著不少的血漬。


    “那麽南宮監獄長怎麽會突然死去呢?”張局長皺起了眉頭。


    “一定是這個老太婆先擊殺了南宮監獄長,然後進入水牢與我們相遇”徐華聲說道。


    “局長、楊副監獄長,水牢裏發現了奶粉以及一些生活用品。”有警衛上前報告說。


    “這應該是犬伏師療傷時補充營養所需之物。”徐華聲說,他刻意隱瞞了有良這個人,否則以徐警官的身份來說,很多事兒就解釋不清了。


    張局長點點頭,沉痛的說道:“同誌們,南宮監獄長在與犬伏師的同黨搏鬥中光榮的犧牲了,這不單是秦城監獄,同時也是我們整個公安隊伍的重大損失。”


    眾警員慢慢的摘下警帽,圍在南宮煙的遺體周圍,神情肅然的默默行注目禮


    張局長歎息一聲,自言自語道:“唉,可惜了,公安部的一朵警花,曾經有多少人追求啊”


    秦城監獄外的後山,大樹下,一個渾身一絲不掛,麵色蒼白、容貌俊朗的中年男人懷中抱著小活師,手心裏攥著青花瓷瓶,默默的眺望著月色下清冷的監獄。


    “心溶溶其不可量兮,情澹澹其若淵。回邪辟而不能入兮,誠原藏而不可遷。叢林之下無怨士兮,江河之畔無隱夫。今反表以為裏兮,顛裳以為衣”他口中輕聲吟道,望著自己隱匿了三十餘年的地方,禁不住落下了兩滴冰冷的淚水,方才那令人心碎的一幕又仿佛呈現在了眼前


    南宮煙靜靜的守衛在灌木叢後,突然聽到水牢內轉來一聲沉悶的槍聲,便知道出事兒了,於是趕緊縱身躍下石階,衝入地下防空設施。


    水牢內,客家嬤嬤倒在了血泊中,雙手還緊緊的攥著小活師的雙腿。犬伏師則漂浮在水麵上,有良正在黑暗的地溝內與人對掌,看似占了上風。


    南宮煙伸手探了探,嬤嬤麵上露出一絲慘然的微笑,已然氣絕。她默默的接過孩子,伸手闔上嬤嬤的眼皮,然後拾起地上的青花瓷瓶,悄無聲息的退出了水牢。


    來到灌木叢旁,目光望著暫時一片靜寂的監獄,南宮煙明白事情既然敗露,大批的警員以及武警頃刻之間便會將這裏圍得水泄不通,如今唯有“金蟬脫殼”溜之大吉了。


    當年在八寶山殯儀館奪舍那具女屍的時候,乃是采用陰間的“屍變奪舍”。但凡陽世間的修道者奪舍需要元神出竅,吞噬宿主元神以達到更換新肉身的目的。而身為行屍的鋼炳,則無需拋棄原身,可以直接的附體上去,噬骨化肉,隱匿於宿主的軀殼之內,這便是陰陽兩界“奪舍”的不同之處。


    隨著南宮煙渾身骨骼“咯咯”一陣亂響,行屍鋼鐵光著身子從宿主的軀殼內緩緩逸出,赤裸裸的站在了月光下。這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軀體,肌肉結實健壯,皮膚白皙,渾身上下可見多處刀痕槍疤,那是常年征戰時所留下來的。


    他抱著小活師縱身飛越過了院牆,施展輕功上了後山,最後凝眸望了會兒秦城監獄,然後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消失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


    從此南宮煙不存在了,司禮大太監鋼炳重出江湖。


    他走下後山,來到了一處居民小區。站在陰暗處抬眼望去,發現三樓的一戶人家窗戶是敞開的,於是便縱身躍了上去,貓腰鑽進了屋內。


    戶主夫婦以及小孩子正在床上酣睡,鋼炳先出手點了這對男女的穴道,然後翻箱倒櫃的找出了一套毛料西裝以及內衣內褲,套在身上尺碼還算合適。嬰兒的衣服也拿了兩件,雖然稍微大一些,但也將就著給小活師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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