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紅豆骰呢?明明剛才還在手上的。”陳芸希突然開口。


    翻了翻自己的手腕,就是沒有找到紅豆骰。


    “停車,停車,我要回去找一樣東西。”陳芸希撩開馬車的簾子探出頭來對趕車的車夫說。“希兒,你這是做什麽啊,我們好不容易才出來,你回去做什麽啊,什麽東西這麽重要?”陳夫人拉住陳芸希疑惑地問。


    “娘,這個東西對我很重要,我必須找到它。”陳芸希堅定地回答道。


    “那便回去找吧。車夫,麻煩你調頭回去一趟。”坐在馬車上的陳員外看著女兒著急的樣子,著實不忍心開口對車夫說。


    “好嘞,您們坐好嘞,我這就調頭了。”車夫說著就揚起馬鞭,拉起馬繩將馬車調了頭往陳府趕去。


    馬車還沒往回趕多久,路上就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在夜晚的籠罩下讓人看不真切他的臉。


    直到他開口說話:“陳員外一家這是要去哪兒啊?走的這麽匆忙?”這不就是之前去陳家提親的莫衡嘛。


    陳員外似乎聽出了他的聲音,示意車夫停車,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交給車夫,並對車夫說:“車夫,這事跟你沒關係,趕路辛苦了,這輛馬車我們要了,你先離開吧。”


    車夫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收了銀子道了聲謝就匆匆忙忙的跳下馬車跌跌撞撞地向黑暗中跑去。而此刻莫衡正在慢慢地向他們靠近。


    車裏的陳員外將陳芸希拉到身邊說:“孩子,等會我跟你娘下去與他周旋,你待在馬車裏不要出聲。”陳員外說完作勢要跳下馬車,卻將身邊還來不及說話的陳芸希推下了馬車,自己駕著馬車飛快地跑向黑暗之中。


    被推下馬車的陳芸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緩過神來的時候馬車已經漸漸地遠去,和馬車一同離去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莫衡。


    “爹,娘。”陳芸希跌跌撞撞地從雪地裏爬了起來大喊了一聲爹娘,然而回答她的卻是夜裏刮著寒風的聲音,淩冽的風割著陳芸希的臉,也割著她的心。


    “爹,娘,你們不要丟下我。”陳芸希一邊喊著一邊在雪地裏跑著,大風吹幹了她的眼淚,隻露出一張蒼白的臉。


    “駕,駕,駕……”陳員外駕著馬車拚命地跑著,似乎跑慢了後麵的人就要追上來了一般,馬兒也像是受驚了一般脫了韁似地跑著,顛地車裏的陳夫人一陣頭暈目眩。


    而身後的莫衡卻不緊不慢地追著,輕功一向不錯的他追了半天也沒有追上一輛馬車。


    “老爺,小心。”隻聽見車裏的陳夫人大喊了一聲。因為跑得太急加上夜裏昏暗,駕車的陳員外並沒有注意到前麵已經沒有了路,等待著他們的是一處斷崖。


    陳員外趕緊停車,奈何受了驚的馬根本不聽人使喚,向著懸崖衝去。


    此時的莫衡似乎也察覺到不對勁,趕緊跟上去卻還是晚了一步,隻聽到空中傳來一聲尖叫馬車已經墜入了懸崖。


    莫衡大呼一聲:“不好。”等莫衡趕到的時候懸崖邊隻剩下了兩行不整齊的車印。莫衡往懸崖下看了看搖了搖頭歎息道:“可惜了。”


    此時的陳芸希繼續在雪地裏奔跑著,不知道跑了有多久,冬夜的雪下的越來越大,掩埋了車輪的印子,陳芸希不知道該往何處走,寒冷和孤獨讓她感到絕望。可能是因為跑不動了,也可能是因為太過寒冷,她忍不住蹲下來雙手抱住自己,無聲的哭泣,那模樣像極了一隻受傷的小獸。


    另一邊穆如海正從兵部尚書府的後院翻牆出來就遇到了一臉衰樣的莫衡,穆如海以為他是大王爺派來監督自己的,並沒有太在意,望了他一眼就打算離去。


    “那個,穆大人。”莫衡開口叫住他。


    “何事,毒我已經下了,你可以回去複命了。”穆如海冷冷地開口。


    莫衡有些為難但也不得不說:“出了點意外,陳員外夫婦的馬車不小心掉入了懸崖。我……”莫衡的話還沒說完就吃了穆如海一記拳頭,穆如海雙手揪著莫衡的衣領說:“大王爺說過會把人完完整整的交給我,你們食言了。”此刻的穆如海周圍都冒著冷氣,異常陰森恐怖,揪著莫衡衣領的手漸漸地收緊,勒得莫衡有些透不過氣。


    莫衡抓住他的手有些氣息不穩地說;“此事是我的疏忽,我隻會去向王爺請罪,好在陳姑娘沒在馬車上。”


    莫衡的最後一句話讓穆如海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問:“她在哪裏?”“你沿著城南破廟的方向去找她,估計就能找到她了。”莫衡給他指了一個方向。


    穆如海放開莫衡向著城南方向跑去。


    “我該怎麽辦,爹,娘,阿心。”陳芸希此時已經凍得雙手通紅,雙腳麻木,突然想起今天傍晚時分與無心說的話,“你們在城南的破廟等我,我送你們離開。”陳芸希仿佛看到了光亮,她拖著疲憊的身心步履蹣跚地向著城南破廟走去。


    雪還在不停的下,周圍沒有一個人,陳芸希走在雪地裏,厚厚的雪讓她的腳步變得越來越慢,突然她被地上的一根破樹枝絆倒,摔在了雪地裏。


    凍紅的雙手接觸到地麵的雪,刺骨的寒冰浸透到她的全身,陳芸希抬頭望著天空上皎潔的月亮,用手背擦去臉上的眼淚告訴自己:“陳芸希,你要堅強,你要見到阿心,你要離開這裏。”陳芸希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從雪地裏爬起來繼續往前走。


    大王爺府


    “郡主,郡主,郡主用力啊,您不用力這孩子生不出來啊。”給暮雲接生的穩婆此時滿頭大汗。


    暮雲因為劇烈的奔跑又加上在雪地裏凍了一段時間,大王爺發現她的時候就已經見了紅,穩婆到的時候暮雲還在昏迷,活活灌了兩大碗醒神湯才將暮雲從昏迷中叫醒,一旁的蓮兒哭的梨花帶雨抓著暮雲的手說:“小姐,小姐,小姐你不是說過孩子是你的希望嗎?為了孩子,小姐你要振作。”暮雲迷迷糊糊地聽見蓮兒的哭聲,穩婆們的叫喊聲,周圍的一切是那麽的“熱鬧”,可是她卻好累,她好想睡。其中一個穩婆看見暮雲根本沒有力氣生孩子趕緊叫人送來參湯給她服下,自己則退出產房向站在產房外麵的大王爺稟明情況:“大王爺,郡主她沒有力氣生孩子啊,這可如何是好啊,若是郡主一直沒有力氣生孩子,這孩子便會憋死在肚子裏,胎死腹中啊。”


    “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兒和她的孩子,來人啊,去取最好的藥來,救救我的孩子。”大王爺顫抖地手不知道該往何處放,聲音沙啞的對著穩婆說。此時的大王爺那還要平時威嚴的樣子,隻是一個求人救命的弱者。


    “王爺放心,我們一定盡力而為。”穩婆說完便繼續回到產房,喝下參湯的暮雲漸漸恢複了一些力氣,抓住旁邊蓮兒地手嘴裏微弱地喊著夫君。“在呢,在呢,小姐,都在呢,老爺和姑爺都在外麵等著呢,小姐,你用力啊,為了孩子。”蓮兒哭喊著,似乎想要喚回暮雲的意識。暮雲聽到蓮兒說的孩子,瞬間清醒過來:“孩子,我的孩子。”


    穩婆見暮雲來了力氣,趕緊喊道:“快,快,快,郡主有力氣了,快去換熱水。”


    城南破廟


    陳芸希趕到破廟的時候,破廟裏空無一人。


    “阿心?”陳芸希試探性的喊了一聲,破廟空蕩蕩的,芸希聽見的隻有自己的回聲。


    “阿心是不是還沒有到啊?對,肯定是有事耽擱了。”陳芸希在心裏這樣告訴自己,眼淚卻不爭氣地從眼眶中冒了出來。


    她雙手環抱著自己蜷縮在牆角,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陳芸希覺得自己好冷,她似乎等不到那個她心心念念的人了,漸漸地陳芸希的意識被寒冷吞沒,她倒在了牆角裏。


    穆如海趕到破廟的時候,陳芸希已經凍死了過去,一臉蒼白的小臉沒有絲毫血色,穆如海脫下衣服蓋在陳芸希的身上,將她整個人緊緊的抱在懷裏,朝著將軍府走去。


    穆府


    “將軍,你可回來了。”管家已經在將軍府門口等了好久,眼巴巴地盼著自家主子回來。


    “怎麽了?”因為趕回來的時候穆如海走的急出氣不勻的問。


    “是夫人,夫人不知怎麽在雪地裏暈倒了,現在正在大王爺府生產呢,看起來情況不太好,老夫人已經趕過去了,將軍你也趕緊去看看吧。”


    管家說完這才注意到穆如海懷裏還抱著一個女子。


    “這是?”管家有些不解,自己的妻子現在正在鬼門關前,生死未卜,可將軍懷中卻抱著別的女人忍不住開口問。“這是我在大街上遇到的一位姑娘,全身都凍壞了,我看著可憐就帶回來了。”穆如海說的急說完就將陳芸希抱回了自己的房間。


    “管家,我先去大王爺府,你替我照顧一下這位姑娘,給她請個大夫,最好是先找幾個丫鬟將她放在熱水裏泡一會兒。”穆如海此刻又急又躁地開口,一邊是自己心愛的女子,一邊是懷有自己孩子的妻子。


    “將軍快去吧,這裏交給老奴了,老奴一定將這位姑娘照顧好。”管家說著就拉著穆如海往房間外麵走。


    “哇哇哇,哇哇哇……”穆如海剛趕到產房門外,就聽到了嬰兒的啼哭。


    “恭喜穆將軍,恭喜大王爺,郡主生了一對龍鳳胎,真是大喜啊。”穩婆抱著其中的一個孩子出來說道。


    “哈哈哈,賞,賞,賞,都有賞。”大王爺喜極而泣。


    “不好了,不好了,暮雲郡主血崩了。”產房裏麵亂成了一團。大王爺再也顧不得什麽產房血腥之類的衝進產房抱住自己的女兒,哽咽的說不出話。


    “夫君。”暮雲有氣無力的叫了聲夫君。


    穆如海跟著大王爺一起進了產房,聽到暮雲喚自己趕緊抓住她的手:“雲兒,我在。”這是穆如海第一次這麽溫柔的叫著她雲兒。可惜她知道她可能再也聽不到了。


    “夫君,夫君,你,你不要……”暮雲伸出手去想要撫摸穆如海的臉卻始終沒能摸到。“雲兒。”穆如海和大王爺同時喊了一聲雲兒,奈何暮雲再也聽不到了。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此時的鈿秋看著穆如海的回憶,不敢相信他就是下毒的人,不敢相信他既然騙了自己那麽久,怎麽會是他,竟然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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