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我到幻境裏怎麽沒有見過他呀?”肅羽道。蘊兒笑道:“他一直都住在後山,你自然沒有見過他了!你見過我玲瓏姑姑的,她就是我金剛大伯的老婆!你看我姑姑特別美,我大伯胡子拉碴地卻是個粗人,不過他們都是最疼我的人!”說罷,抬頭仰望天空,隻見繁星點點,蘊兒喃喃自語道:“這個世上有他們倆個最疼我,寵我了!還有我爹爹,其次就是……你了!嘿嘿,就你四個人對我最好了!”肅羽不由得輕輕用雙臂將她環在懷裏,低聲道:“還有……你母親呢!應該是五個人呢!”蘊兒聽說微微撅嘴道:“她……從小就喜歡凶我,逼我練功,逼我做事,不準我這樣,不準我那樣,我淘氣了她還會罰我不準吃飯!不過每次金剛大伯和玲瓏姑姑都會偷著給我弄好吃的!嘿嘿,所以我真的怕她,我覺得她一點都不喜歡我!”說到這裏,突然話鋒一轉,笑道:“不過你說的對,疼我的人的確應該是五個,那個就是大白!”肅羽道:“大白是誰呀?你可從來沒說過”蘊兒笑道:“就是那頭千年白熊了!它特別有靈性的!小時候都是它陪著我玩呢!我對它撒嬌,發火,它卻從來都不生氣,對我特別溫順,每一次我不高興了它都會跑過來用舌頭舔我的臉,安慰我!嘿嘿,小時候,到了晚上,我還喜歡躺在它懷裏看星星,看著看著,就睡著了!你說,它是不是也應該算最疼我的一個人呢?”肅羽點點頭道:“你說的對,白熊已經有了靈性,它也就是你的家人了!”剛說到這裏,蘊兒又指著下麵笑道:“嘿嘿,肅羽哥哥,看見沒,那個剛剛從花牆邊上出來的是他們的少堡主項宏!你看他的腰都直不起來啦!嘿嘿,不虧,讓你背後暗害我!今天讓你好好拉一拉,把肚子裏的壞水兒都拉出來!嘿嘿”肅羽看去,果見項宏高瘦挺拔的身姿佝僂著,正與那個虛空可胖和尚低頭私語著什麽,可是沒說上幾句,兩個人又各自捂著肚子往暗處跑去。


    蘊兒看著,笑得前仰後合,隨著一陣風吹過,裏麵夾裹著刺鼻的惡臭,蘊兒皺眉掩口,起身拉著肅羽就往遠處走,跳轉了幾處房脊,到了前院,已經聽不清後院茅廁的喧鬧聲,然而,蘊兒用鼻子嗅嗅,空氣裏仿佛還有一股子惡臭,她拉著肅羽道:“看來這個寺廟已經成了大糞坑了!我們呆不了啦!還是到他們明天離開的必經之地休息一夜,等著他們吧!嘿嘿”二人隨跳出寺廟,摸黑往遠處的路口走去。


    初晨的陽光剛剛灑滿淒清的山林,幾聲有氣無力的晨鍾響過,隻聽


    “吱呀呀”一聲,古寺厚重的山門打開,裏麵走出幾十個人來,為首的兩人各騎著一匹駿馬,一個身材修長,一身白衣,另一個甚是肥胖,僧衣麻鞋,手裏提著一串金剛菩提的紫紅佛珠,卻是一個和尚。


    二人身後,有幾個亦是一身白衣之人,左右護衛著兩頂軟轎,抬轎子的也是幾個和尚,個個步履蹣跚,滿臉倦容。


    他們身後還跟隨著三二十個和尚,手裏提著棍棒,也都是一副無精打采哈欠連天的模樣。


    眾人走不過三二裏,幾個抬轎子的和尚便揮汗如雨,雙腿發軟,放下轎子,依在轎杆上,大口喘息著要求換人。


    第二批人上去,又走不了二裏路也是再也抬不動,要求換人。這樣,在山間野徑上走了不到二十裏,三十幾個和尚已經輪番換了一遍,此時,已經個個筋疲力竭,再也抬不動了,不等前麵二人發話,一個個幹脆扔了轎子,在野徑兩邊一屁股坐下。


    前麵的胖和尚有些懊惱,翻身下馬,來到眾僧身邊,訓斥道:“今天我們隨少堡主回項家堡有要事,需要盡快趕到,你們這樣拖拖拉拉,耽誤正事,那還了得!還不趕快起來抬轎子繼續前行,再若磨蹭偷懶,本主持必嚴懲不貸!”他說過,那些和尚卻一個個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其中一個依在路邊,滿臉愁苦道:“主持,若是往常我們幾人抬這兩頂軟轎,走上幾十裏不用換人,也不覺得累,可是主持你也知道,經過昨天一晚上折騰,大家都骨軟筋麻,渾身沒有四兩力氣,別說抬著轎子,就是單人行走,也走不了幾裏路!現在都走了近二十裏了,已經是硬撐了!主持你老人家就開開恩讓我們就地休息一會兒,再走吧!”他說罷,其餘的和尚也是紛紛訴苦哀求,胖和尚雖然騎在馬上,但他昨晚拉了一夜,此時也是又困又乏,渾身無力,但他在少堡主麵前,還隻能硬撐著,便繃臉又要訓斥眾僧,身後少堡主也已經下馬過來,道:“虛空滅禪師,他們所言也是,並非刻意偷懶,你就別責備他們了!要不我們就都在這裏暫時歇息片刻,再走不遲!”虛空滅聽罷,歎口氣道:“老衲何嚐不知他們昨晚折騰了一夜,今日渾身無力呢!就是我與少堡主不也是如此嗎!隻是我擔心昨天是有人故意下毒所致,因此怕節外生枝,所以一心想早些到達九裏渡,既然少堡主發話,老衲依從就是!”說罷,轉臉吩咐眾人稍息,自己也陪同少堡主到旁邊的樹林邊上,倚樹而坐。


    那些和尚如同大赦一般,一個個幹脆往後一仰,橫七豎八,四腳拉叉地躺倒了一大片,不多時便鼾聲雷動。


    少堡主靠在樹上,本來隻是閉目養神,心中警覺,時不時還睜眼瞅瞅兩頂軟轎的地方,可是必定一夜沒睡,身體又拉肚子拉的疲乏無力,不久竟然不知不覺就沉睡過去,而虛空滅盤腿在樹下打坐,也如少堡主一樣,不久也睡熟了。


    正在眾人昏睡正香之時,卻見日光之下,一個人影幾個閃身,已經穿過了地上躺著的人群,來到一頂軟轎跟前,他回頭看看周圍,見眾人還都沉浸在夢鄉,並沒有人發現他,他這才抬手打開轎簾,隻見裏麵緊閉雙眼,側臥著一個人正是淩九天,他心中甚喜,忙彎腰將他背在背上,幾個急閃已經脫離了眾人,然後急急奔入一片茂密的灌木林裏去。


    林邊還有一個白裙少女正守在那裏,探頭張望,見他來了,甚是高興,也急忙跟著他進入灌木叢中,幫他將背後的淩九天放下。


    嘴裏笑道:“嘿嘿,就憑我們倆個若硬拚,就是累死估計也救不出他們,說不定還有把自己搭上呢,這樣多省事,神不知鬼不覺的,等他們都睡醒了,我們也回到大船上去了!”肅羽也點頭喜道:“蘊兒此法果然好,要不然我們實難救出他們的!你在這裏守著淩幫主,我再去把猗猗背回來!”說罷,扭身就要走,陸蘊兒卻臉色更變,上前拉著他,撅嘴道:“肅羽哥哥,我不要你去背她!還是我去吧!”肅羽一愣,莫名其妙道:“蘊兒,你的身體必定柔弱一些,你背著猗猗還要在那些和尚中穿過,萬一弄出響動來可就麻煩了!還是我去吧!”陸蘊兒賭氣道:“就是不讓你去!除了我,就是不讓你背別的女孩兒!”肅羽這才明白,心中甚是無奈,隻得道:“那你可千萬小心些!若吃力,就別逞強,趕緊回來換我!”陸蘊兒這才釋然,點頭笑道:“沒事的,等我把她背回來,救了她,看她以後還敢在我麵前逞能,說硬話!嘿嘿”一陣輕笑,身影已經奔出了叢林。


    陸蘊兒身形雖不如肅羽移位變化得迅速,卻輕盈無比,在一群橫七豎八的和尚中間,左右躲閃,輕飛曼舞間已經到了淩猗猗坐的軟轎旁。


    她見周圍依然是鼾聲一片,心中暗笑,


    “嗤”的一聲,撩開轎簾,隻見裏麵淩猗猗正蜷縮在軟轎底上,粉嫩如雪的小臉依在手臂上,睡得正香,微張著粉紅的小嘴嘴角還掛著一串兒晶瑩的香津。


    陸蘊兒看她那副嬌憨乖覺的模樣,心道:不讓肅羽哥哥來真是對極,否則看她這副樣子,不知道會多招人疼呢!


    哼!想罷,抬手將淩猗猗揪起,反身把她背在自己身上,隻感覺沉甸甸壓人,心道:這個臭丫頭沒想到這麽重!


    天天吃飽了睡,睡飽了吃,沒有腦子的家夥,果然是好長膘!到時候吃得膘肥體壯的,像一頭豬一樣,那就好玩了!


    我也可以放心了!嘿嘿她一邊想著,一邊走,正想得得意,誰知稍不注意,腳下一絆,重心不穩,一個趔趄自己摔倒在地上,淩猗猗從她身上飛出,


    “噗”的一聲正砸在一個和尚露出的肚皮上。那和尚睡得正香,突然被重物砸中,嚇得他


    “嗷!”的一聲,急推開猗猗,跳了起來。這時,陸蘊兒也已經爬起,趕到旁邊,顧不得和尚,拚力扛起淩猗猗就跑。


    眾人都被那和尚一嗓子驚醒,還沒反應過來,陸蘊兒卻已經跑出了人群,直往叢林方向飛竄。


    肅羽遠遠眺望,看見陸蘊兒後麵已經是喊殺聲雷動,幾十人飛也似直追上來。


    他情知不妙,急忙竄出林子,幾個閃身來到蘊兒近前,蘊兒此時也顧不得計較了,急忙把淩猗猗遞在肅羽背上,就往回跑。


    二人剛剛來到叢林邊上,隻聽得耳邊風起,一個胖大的身影已經擋在他們二人的前麵。


    事情緊急,肅羽不及答話,左手扶住背後的猗猗,右手一掌拍出,他本意是一掌打出,對方必然閃躲,然後他正好借機竄入叢林。


    哪知胖和尚身形雖略略閃開,卻不待肅羽撤掌,手裏抓著金剛菩提的念珠


    “嘩啦啦”極速抖出,


    “嘭!”的一聲已經將肅羽的右臂套住,肅羽急欲撤回,那胖和尚單手翻攪念珠,將肅羽手臂死死纏住,往自己懷中一帶,肅羽一個趔趄往和尚懷裏栽倒。


    肅羽心中大驚,急縮身形使了一招龜縮功,手臂瞬間變細,自念珠纏繞裏滑了出來。


    趁機側身就往林子裏鑽。那胖和尚本以為勢在必得,卻被他轉瞬脫身,驚得他目瞪口呆,正要追趕,刀鋒閃處,兩道淩厲的寒光分作左右兩式,同時劈來。


    他隻得收住腳步,側身躲開左側劈來的一刀,同時揮出念珠砸在右側劈來的刀上,


    “當啷”一聲響亮,陸蘊兒隻覺得虎口發麻,險險單刀脫手。她心中駭然,忙身隨刀去,泄去力道,急轉身,雙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圓弧,又直奔胖和尚的腰際,和尚依然側身躲開其中一刀,然後急揮手中念珠,隻聽得


    “嘩啦啦”一聲,念珠正將單刀套住,蘊兒急撤刀,胖和尚擰動念珠瞬間將陸蘊兒的一把柳葉彎刀緊緊纏住,蘊兒一時竟然拔不出,老和尚口中念了一聲:“無良佛!”手上用力,陸蘊兒被他拽得身體傾倒過去,情急之下,她幹脆腳下點地,身體加力疾馳,同時另一口刀斜斜刺出,直奔胖和尚麵門,胖和尚把她帶到跟前,本意乘機探手擒拿,見她一刀刺來,他隻得右手用力拉拽念珠,引得蘊兒身體飛往一邊,同時化掌為指,奮力在來刀上狠狠彈出,


    “當”的一聲,正彈在刀身上,一股勁力瞬間把單刀逼開。一拉一彈之間,陸蘊兒身形晃動,險些摔倒。


    不得以之下,她隻得撒手丟棄那口被胖和尚纏住的單刀,身形前翻,跳出一丈開外,剛剛站穩腳步,胖和尚隨後跨步而來,陸蘊兒心中惱怒,又懼他念珠纏繞,探手自兜囊裏摸出一粒棋子,旋即擲出。


    胖和尚隻顧撲過來欲擒拿蘊兒,突見她抬手之間,一樣小東西旋轉著翩飛而來,他見那棋子翩翩然速度甚緩,隻以為暗器力道太弱,心中很是輕視,腳底並不減速,直迎到跟前,才輕揮手中念珠欲將棋子打落,誰知念珠將將擊中棋子的一霎那間,那枚棋子突得加速,如流星一般憑空劃出一道直線,


    “嘭!”的一聲悶響正砸在胖和尚鋥亮的光頭上,胖和尚大叫一聲,痛得險些摔倒,陸蘊兒抓住時機揮刀凝眉就要飛身去砍。


    身後”呼啦啦”撲過來十幾個和尚各揮棍棒立時將她圍在正中。胖和尚稍緩一步,抬手摸頭,腦袋上腫起一個肉包足有拳頭般大小,疼痛非常,胖和尚哪裏吃過如此大虧,心裏恨極,依然提著念珠又衝殺過來,他看見陸蘊兒被眾僧圍住,近處揮單刀招架還擊,遠些便取出棋子頻頻發出,不多時,十幾個和尚已經被她用棋子打倒了五六個,胖和尚見她棋子太過厲害,也不敢冒然出手,便躲在眾人身後伺機而發。


    正在此時,隻見陸蘊兒揮舞單刀殺退幾個和尚,一個急轉身,身形轉過來的瞬間,手裏的三枚棋子已經分作左右並排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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