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見他們一個個衣衫不整,傷痕累累的樣子,反倒偷偷嬉笑起來。


    其中一個起身,嘴裏叼著一根草莖,大大咧咧過來,打量著苗飛羽道:


    “哎呀,老爺子,您這是怎麽了?你們燈花穀那麽厲害,難道攻打一個小小的碼頭,還會受傷的嗎?”


    何道正要發怒,被苗飛羽攔阻,望著郝大青雙目沉沉道:


    “郝大青,我來問你,我們攻打碼頭,遭遇埋伏,我派何道來找你求助,你們為什麽見死不救?”


    郝大青看著他,已然滿不在乎,嘻哈道:


    “老爺子,何道確實來和我說了,不過,我以為你們燈花穀個個都是了不起的人物,怎麽可能連一個小小碼頭都攻打不下來呢?更不至於要我們救援了!所以,我就沒去!


    沒成想,嗬嗬,你們真得就是紙糊的燈籠,一戳就破!那麽不禁打!竟然傷成這樣!嗬嗬,看來燈花穀也不過如此!”


    苗飛羽氣得胡須亂抖,罵道:


    “郝大青,我們燈花穀是為了你們出戰全真教,而你反倒見死不救!而我乃是你師父的師兄,你師父見了我也需尊重三分,你小子竟敢和我這樣說話!沒大沒小,我今天斷不能饒你!”


    說罷,上前扯住他的衣襟,凝眉喝道:“走!隨我去見駱興波,我倒要看看他如何處置於你!”


    郝大青獨眼一翻,將他扒拉開,道:


    “曾經你們燈花穀輝煌的時候,也沒見過你這個師伯,如今,落魄了,跑來我們這裏,不過是混口飯吃,還充什麽長輩!誰稀罕呢!就你們這個樣子,你們也不必回天波水苑了!幹脆自生自滅算了!”


    說罷,嬉笑著轉身,帶著眾手下準備上船。


    這時,隻聽的身後牛吼般的聲音傳來,隨著人影晃動,七孔催風撬掛著疾風往郝大青背後襲來。


    郝大青這些日子,奚落燈花穀的人也習慣了,根本不曾想到對方會對自己下狠手。


    因此毫無防備,又加上何道的輕身功夫極其了得,聽得催風撬的聲音,已經到了跟前,郝大青躲閃不及,正被砸在背上,他悶哼一聲,翻身倒地。


    旁邊的眾手下,都鬆鬆垮垮,往救不及。


    郝大青已經被何道縱身按住,揮著七孔催風撬狠狠道:“你們立即放下武器,否則我即刻將他打死!”


    郝大青也被嚇住,忍著背部劇痛,叫道:


    “你們都別過來!別過來!這是一場誤會!誤會!”


    說罷,又勾頭去找苗飛羽急道:


    “大師伯,大師伯,剛才我隻是玩笑的!大師伯別見怪!你老人家趕緊讓何道放了我啊!”


    苗飛羽掃一眼郝大青,知道事已至此,無可挽回,吩咐手下將那些天波水苑的弟子的武器都收了,又將郝大青捆綁了個結實。


    這才押解著他們上船,往天波水苑方向而去。


    眾船隻趁著迷茫的夜色,在水波暗湧,迷霧蒸騰的水麵上穿行,苗飛羽所乘的船隻行駛在最前麵。


    何道所乘的船,起初與苗飛羽相隔不遠,待路途行到一半,眾船隻來到一片極為寬闊的水域時,他故意讓手下人放慢了速度,與苗飛羽的船隻拉開了一段距離。


    他周圍的船隻也都不約而同地放慢了速度。


    何道見師父的船已經竄入遠方的霧氣裏,沒了蹤跡。


    這才示意其餘的船隻,緩緩停下。


    他起身來到被捆綁住,扔在船艙裏的郝大青身邊,在他身上踹了一腳,暗夜裏雙眼放射出犀利的光芒,瞅著他道:“郝大青,快醒醒,到家了,現在我就送你上路!”


    說罷,拽著他身上的繩索,把他拖拽到船頭。


    郝大青蜷縮在艙裏,一直擔心何道會收拾自己,聽說到家了,以為真的到了天波水苑,心裏剛剛放心,可是等他到了船頭,向四處望望,到處大水漫漫,霧氣迷蒙,哪裏有天波水苑的影子?


    忙道:“何道,這……這不是天波水苑!這……這是哪兒啊?”


    何道冷笑道:“這裏當然不是天波水苑!這裏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郝大青這才明白,掙紮叫道:“何道,你想幹什麽?我是天波水苑的人!你想害我,我師父不會放過你的!快,快把我放了!”


    何道嘴角已然掛著一絲冷笑道:


    “你師父不會放過我,我也不會放過他!我們來到你們天波水苑可是沒少受氣,今天先拿你做個了斷,天一亮,我們再去找你們的師父!要不多久,你們就可以在陰間相見了!哼哼”


    郝大青嚇得大叫著自己的手下,想讓他們來救自己,隻是他的那些手下也已經被捆住,無法應聲。


    他又急忙喊叫大師伯苗飛羽,想指望他救自己,而此時,苗飛羽的船隻早已走遠,根本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麽。


    郝大青喊了一圈,實在無奈,隻得又可憐兮兮地哀求何道。


    何道立在他旁邊,看著他聲嘶力竭地掙紮,感覺甚是快意。


    當郝大青又來求自己時,何道陰沉沉的臉上現出一絲猙獰的笑意。


    也不說話,抬起一腳,將郝大青從船頭踹了下去,“撲通”一聲,水花四濺,那哀求的聲音瞬間停住。


    隨之,另外數艘船周圍也是“撲通,撲通”連聲響起,一時間激起無數晶亮的水花在幽暗的水麵上紛紛開放。


    眾人處理完天波水苑的人,這才迅疾撐船,一隻隻如利箭一般,刺破迷霧向前方駛去。


    眾人趕到天波水苑的時候,晨曦初現,天光已經亮了。


    眾人下船登上石台,何道上前敲門。


    不多久,大門“吱扭扭”打開,眾人簇擁著一人走出,正是翻江泥龍駱興波。


    他看看對麵的眾人,心裏有些異樣,隨即衝著苗飛羽抱拳道:


    “師兄,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回來了!隻是不知戰況如何?一切可順利嗎?”


    苗飛羽也抱拳道:“多謝師弟掛念,此次攻打碼頭,沒曾想竟然遭遇全真教的埋伏!最後,被迫無奈隻得突圍,不但沒有驅趕走全真教的人,還損失我不少弟子!實在令為兄羞慚汗顏!”


    駱興波忙安慰道:“雙方爭鬥有勝就會有負,這個倒也沒什麽!師兄不必放在心上!隻是師兄回來了,不知郝大青他們在哪裏?為何沒有隨你一起返回?”


    何道已經把處理掉郝大青他們的事情稟明了苗飛羽。


    不等苗飛羽說話,何道上前道:“啟稟師叔,我們攻打碼頭時,遭遇埋伏,直到衝出包圍圈也不曾見到郝大青師兄他們!我們還以為他們已經返回天波水苑了呢!至於他們在哪裏,我們也不知道!”


    駱興波瞅著何道片刻,才點點頭道:


    “估計是你們走岔了!我們暫且不去管他!你們一路勞乏,還是趕緊進來,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一下吧!”


    說罷,側身示意苗飛羽進門。


    就在苗飛羽剛剛來到駱興波身旁不遠之時,緊緊跟隨在他旁邊的何道,突然抽出背後的七孔催風撬往駱興波劈頭打去。


    他原以為對駱興波打一個猝不及防。


    誰知駱興波早有防備,已經悄悄從身邊的弟子手裏抓過鐵槳,“當啷啷”一聲響,將襲來的催風撬架開,嘴裏罵道:


    “何道,你這個小賊!我早就看你不是個好東西!沒想到你竟然偷襲於我!”


    說罷,又瞅著苗飛羽道:”苗飛羽,你實話告訴我,到底把郝大青他們怎麽樣了?”


    苗飛羽不說話,何道冷冷道:


    “郝大青對我們見死不救,對我師父不敬,還對我們百般嘲諷,已經被我將他們都沉入水底了!”


    翻江泥龍大怒,罵道:“何道,你們燈花穀遭遇滅頂之災,是我收留了你們!你們不但不感恩,反倒私自處置我的手下,還要暗算我,你們真是豬狗不如!駱某今日斷不能容你等!”


    說罷,舉起手中鐵槳,帶領手下與燈花穀的人廝殺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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