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城外。


    這似曾相識的一幕,曾經在肅國都城外上演,如今,卻是燕都。


    曾經的燕國,乃是花泫境第一強國,不可一世;何曾想到會有今日!從戰敖軍第一次敗下陣後,就注定了結局。


    當蕭羽隨著花想容,一步一步踏進燕國象征著權力的皇宮大殿乾和殿中;就看到燕國的文武百官,皇太子,包括身著黃袍的燕皇。


    在眾人的注視下,花想容緩緩朝那張龍椅上坐下,蕭羽則站在一旁。


    環視一圈,花想容冷漠道:“從今往後,燕國不存,燕國之地盡歸我肅國之疆域,諸位,可有異議!”


    “豈有此理,肅國一個彈丸之地的小國,竟敢...”


    花想容剛說完,就見立在百官最前端的一位老者怒罵出聲。


    蕭羽可不想聽他廢話,都破城了,還看不清局勢。


    念力一起,無形中一隻巨手徑直將他捏成了血霧。


    老者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已經死於非命;如此駭人的一幕,哪是大殿中這些安逸久了的官老爺見識過的。立時被嚇得腿腳發軟,紛紛跪倒下來,甚至有些膽小的大臣直接嚇破了膽,步了老者的後塵。


    不用說,這肯定就是眼前這個傳聞中的先生下的手。


    蕭羽目光掃向了燕皇,淡淡道:“可願歸降?”


    燕皇麵露死灰,緩緩跪了下來,道:“朕,我願降!”


    花想容終於鬆了口氣,拿起桌上燕國的象征玉璽開始把玩。


    誰也不曾想到第一強國燕國,緊緊不到三個月時間,便降了肅國。


    等處理完所有的事,接下來便是班師回朝。


    肅國都城


    肅滅燕,這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肅國,乃至天下。然而在肅國皇宮裏,丞相卻高興不起來,因為正是他力諫陛下和親。如今三公主大勝歸來,勢必要拿他開刀,為今之計,隻有先下手為強了。


    “陛下,三公主罔顧法度,不聽聖言,決意出兵,今雖然得勝而歸;但其反心已然昭然若揭,加上她有盤龍軍和那位先生輔佐,不得不防啊!”


    想不到盤龍軍竟然能戰勝戰敖軍,這本該是好事;雖燕國已經歸順肅國,但每每想起自己這個女兒不將他這個父親的話放在眼裏,拒絕和親,拒絕議和,他連下數道聖旨都沒用,其心可誅也。


    這一定是受了那位先生的蠱惑!像盤龍軍這種無敵之師,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最安全。


    .......


    都城之外,夾道歡迎的百姓在兩邊排成了一條長龍,靜等得勝歸來的盤龍軍將士。


    如今,五萬盤龍軍經過三個多月的戰場殺伐,其氣勢之磅礴,比之戰敖軍猶有過之。


    當整齊劃一的隊伍緩緩出現在盡頭後,兩邊的百姓已經熱鬧了起來!


    這是他們肅國至建國以來,最值得驕傲,揚眉吐氣的一天,如何能不讓他們激動!被欺壓久了,如今終於可以抬頭挺胸,如何不讓他們熱淚盈眶。


    隊伍之中,蕭羽和花想容騎著高頭大馬,並肩而行,看著那些歡騰慶祝的百姓,蕭羽道:“雖是大勝而歸,你可知接下來等待你的將是什麽嗎?”


    目視著前方,花想容的眼神越發堅定,聽到蕭羽的提醒,緩緩回道:“我知道先生,在做出選擇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想到了今日。”


    蕭羽點頭,很是欣賞花想容的魄力。


    “那可想好了對策?”


    “佞臣當道,魅惑聖聽;我,要清君側,待會還請先生助我。”


    蕭羽笑道:“這是自然。”


    兩人達成一致,在兩邊歡呼的百姓夾道歡迎下,緩緩帶著盤龍軍直指皇宮。


    當初組建盤龍軍時,抽調了大部分禁衛軍,如今守衛皇宮的,都是些老弱病殘,看到盤龍軍的到來,哪敢阻攔。


    平民百姓不知道將要變天,還以為盤龍軍進皇宮是為了接受皇帝陛下的嘉獎。待宮門一關,便隔絕了皇宮中亂成一團的景象。


    昭和二十三年,現任皇帝陛下以三公主建下曠世奇功,堪當大任為由,禪位於三公主花想容。


    女子當政,千古奇聞。


    花想容將肅國和燕國合改成為肅朝,稱花泫帝,年號花泫元年。


    封神秘白發男子先生為國師,賜乾庭宮為國師府;要知道乾庭宮離花泫帝的寢宮昭華宮不過一牆之隔。


    “陛下萬萬不可,國師乃是男子之身,名不正言不順,豈能安住皇宮,如此必遭天下詬病;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朝堂之上,眾大臣紛紛勸諫,然花泫帝端坐龍椅俯視著他們,作為一國之尊,如今的她盡顯帝王威儀。


    見有人反對,也不生氣,而道:“國師助朕建下曠世奇功,沒有國師,就沒有如今的肅朝;莫說區區一座宮殿,就算是把整個皇宮讓給國師又有何妨!”


    這這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勸諫無果,眾大臣隻得認命。


    一下朝,花想容就怒氣衝衝踏入乾庭宮,不料卻看到蕭羽正在小酌,於是想也不想拿起酒杯就往自己嘴裏灌入。


    待她重重放下酒杯,蕭羽笑道:“又是何人惹惱了陛下?”


    “還不是那班大臣,氣死我了!說我將乾庭宮送給你於理不合,會被天下人詬病。”


    豈料蕭羽認真地點點頭,道:“確實,我一男子住在皇宮,名不正言不順...”


    聽到蕭羽說名不正言不順,花想容想也不想,就將藏在心裏許久的話脫口而出:“那我和先生成婚,不就...”


    此話一出,蕭羽震驚當場,呆愣地看著對方;自己這是被現場求親了?


    還是說,我把你當朋友,你卻想泡我!


    一開始花想容也意識到了自己在說什麽,礙於女人的矜持,心中難免有些忐忑不安;然而當看到蕭羽的表情,她又開始有種莫名的不安,但話已出口,作為一國之君,她覺得蕭羽應該給她一個答複。


    “先生?”


    蕭羽回神,注視著眼前這張有情月初三分相似的臉,搖頭道:“謝陛下抬愛,不過我已成婚。”


    什麽?成婚?不可能!


    就像平地一聲雷劈在了她腦海中,腦中一片空白,立時呆愣當場。


    不可能,怎麽可以!先生不是說自己是方外之人嗎?一定是先生故意騙自己的,一定是。


    “我不信!先生,我不信。”


    哪知蕭羽將念力慢慢凝聚,漸漸的,一副畫像出現在半空之中,畫中人正是情月初。


    亭亭玉立,仙姿卓卓,風華綽綽;佳人如斯,令天下盡失顏色。


    就算被譽為天下第一美人的花想容,如今貴為一國帝尊,在畫中人麵前,都自慚形愧。


    忘了自己是怎麽出的乾庭宮,花想容將自己關在昭華宮三天,也不上朝;這下可把那群大臣急得火燒眉毛,最後求到了蕭羽這裏。


    蕭羽無奈,隻好親自推開昭華宮大門,入眼的是一副美人醉臥圖。


    喝醉了的花想容不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帝皇,媚眼如絲,微醺的小臉上媚態百出。


    蕭羽又氣又無奈,抬手將她那有些淩亂的衣服理了理,剛要起身,不料卻被花想容一把抱住了腰身。


    埋在他懷裏的小腦袋輕輕拱了又拱,待尋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這才呢喃細語道:“先生,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世上哪有比我還好看的女子?先生若不喜歡我,也莫要這般欺我。”


    說到此,已然泣不成聲。


    “陛下,你該上朝了。”


    “.....”


    自花泫帝一醉三天,便再沒踏進過蕭羽的乾庭宮。


    花泫二年,肅朝休整才不到兩年,如今正是百廢待興之際,不料花泫帝意要出兵敖國,且還是禦駕親征。


    敖國和陳國以前都是燕國鄰邦,現在自然成了肅朝的鄰邦。


    花泫三年,熬國都城告破,國土並入肅朝。


    回朝之後,花想容又將自己關在昭華宮三天;眾大臣駕輕就熟來到乾庭宮,請國師大人出山勸諫陛下上朝。


    踏進昭華宮後,倒沒有再看到美人醉臥圖,隻是睡著罷了。


    剛要叫醒花想容,瞥見她手裏正拿著一張畫像,好奇之下拿起一看。


    黑子白發,風神俊郎,雙手負於身後,端是一副睥睨眾生之姿。


    旁邊還有句話:花作淚,寄相思。人茫茫,樹蒼蒼。何時歸,不思量。


    看來這畫是她出征後所畫,想不到對自己還真是一往情深,可惜自己和她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將畫像放下,蕭羽這次沒再叫醒她,轉身就出了昭華宮。


    關門的一刹那,原本還睡著了的花想容,眼角倏地流下一行淚;睜開雙眸愣愣地看著上方神遊物外。


    花泫五年,肅朝出征陳國,盤龍軍所到之處,陳國城池不戰而降。至此,燕國,熬國,陳國盡皆歸屬肅朝。


    五年未和蕭羽再說過一句話的花想容,今日突然氣悶煩躁不安;總感覺自己心裏好像要失去一樣東西那般難受。


    左思右想都摸不著頭緒,驀然一道身影印入腦海,先生!


    還在朝堂上聽著大臣們廢話的花想容,突然丟下一眾大臣,匆匆跑進了乾庭宮。


    當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時,花想容終於鬆了口氣。隻要他還在,自己便心安。


    看到花想容匆匆忙忙跑來,蕭羽微笑著朝她招手,道:“過來!”


    若是別人這般無禮對她,花想容必定誅他九族;但這人是先生,花想容帶著期盼,乖乖來到蕭羽跟前,千言萬語,終究說不出口。


    “你可知,我為何要幫你?還讓你將國號定為花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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