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問,為什麽在悲傷的時候需要重要之人旁邊在身邊?


    解答,因為需要有人來安慰,人並非可以毫無依靠就活下去的生物,說到底仍然是群居動物。


    疑問,既然人是安慰的群居動物,為什麽他在我需要的時候沒有出現。


    解答,每個人都有自己所追求的事物,之後根據優先等級考慮事情的解決順序。


    疑問,自己是否被他拋棄。


    解答,答案是——確實。


    ……


    人是脆弱的生物,一滴含有毒素的液體侵入軀體就足以致命,無回天之力,隻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死亡,嚐試什麽的,不是沒有做過,但是全部無效,像是在嘲笑自己一個人就什麽都做不成般,嚐試不過是重蹈覆轍,讓她苟延殘喘著,吊著一條命,徒勞無功,這是在增加病人的痛苦,安樂死的發明是因為人們需要安樂死來解決痛苦。


    看著友人日漸焦脆,握住的手是如此冰冷,昔日的約定還算數嗎?


    不,約定什麽的,要希望實現嗎?


    啊,這些疑問在她死去的時候,全部得到解開,自己(我們)被他拋棄了,像是將皮球踢開,約定隻不過是束縛自己的痛苦詛咒,選擇相信約定的友人延續著痛苦,早一點放棄的話,就好了。


    這樣的話,也隻能對她的屍體說,為什麽呢?人會死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對吧,為什麽如此傷心,因為她是自己的友人,因為她所堅信不疑的奇跡沒有發生?


    淚珠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多麽渴望溫暖,來自於人的體溫前所未有的溫暖,然而我感受不到她的體溫,十分冰冷。


    可以說句話嗎?為什麽死去之人無法與在世之人對話,通靈、轉生之類的非常理之事真的存在嗎?


    自己未曾相信過所謂的神明,此刻的自己卻隻能祈求神明給予自己一個機會。


    沒有,什麽都沒有,回答?這種東西不是顯然是謊言,是大腦告訴自己、安慰自己的話語。


    她即將下葬。


    自己萬分不舍,理性提醒自己,將屍體留在身邊隻會看見友人醜陋的一麵,腐爛的外貌,相信她一定不願意讓人見到,自己不能因為自私就剝奪她的權利。


    但是。


    然而。


    可是……那個家夥為什麽還不出現!!


    最後的機會,未見到生者最後一麵,即便如此,見她死去後最美的一瞬間好嗎?


    哪怕所有的一切經曆是謊言,哪怕是自作多情的誤會,哪怕是……不管是怎樣的理由,不出現的話,任何人都會職責他的所作所為。


    自己不會原諒他的,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刻,友人中毒痛苦的時候,他在哪裏?!


    哪裏都找不到,如同夢一場,醒來一場空。


    不小心哭出來了,在眾人麵前,像一個小女孩一樣哭泣著,眾人理解的默哀著,為一個小女孩的哭泣而動容,撇開眼神以免也被其悲傷感染而露出軟弱的一麵。


    混雜著對他的憤怒,對友人的愛意,眼淚落下,此地沒有下雨,也不存在下雨的可能性,抬起頭也不能阻止眼淚的滑落,所有為流淚準備的借口都不需要。


    可以盡情哭泣哦。


    誌同道合的、願意跟隨我的眾人露出這樣的表情。


    這種情況下的理解,為什麽怎麽溫柔,根本不需要啊,為什麽……到底為什麽淚水……止不住呢。


    離開了,友人徹底離開了自己,下葬結束,而不管如何祈求著奇跡發生,他依舊沒有出現。


    死心了。


    都準備遺忘他的存在,當做不知道夢一場的時候。


    出現了,在最糟糕的時間段,那個家夥恬不知恥的出現了。


    自己應該如何怎麽做?


    ……


    看見他了,過去的時間還不至於將他的外貌忘記,長相的話比之前成熟了許多,一步一步靠近他。


    舉起手,給那個家夥一巴掌。


    啪!


    清脆的回響,自己在見到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這個,情感無法抑製住。


    “……抱歉。”


    你為什麽要道歉?是不知道經曆就隨隨便便道歉,亦或是知道了她的死去,而道歉。


    不管哪一個都不能原諒,道歉如果有用的話,去向她說啊!在她即將離開人世之前,在她下葬之前。


    現在?!現在道歉怎麽說?!難道要拋開她的墳墓然後道歉?!即便是玩笑也不能說。


    啪!


    右臉被打了,之後就是左臉。


    扇他臉頰的手在隱隱作痛,對方的臉也出現紅腫的痕跡。


    “為什麽……要道歉……”


    眼淚模糊視線,又哭了,是最近第幾次流淚?抓住他的衣襟想要詢問他的話,到口中卻變成了這個。


    “……”


    “…………說啊……說話啊,那家夥到最後都相信你會出現在為什麽選擇現在,請永遠都消失在我們麵前好嗎?哪怕是當做你已經死去好了,最起碼她的等待看上去不是那麽愚蠢。”


    一言不發,那張與記憶中一模一樣的臉看上去是如此陌生,是同一個人?


    “夠了……滾!快點滾!”


    “……好的”


    這樣的回答是認真的?就直接轉身要走?!


    撲倒他,將他的身體轉過來,舉起拳頭,這一次不是巴掌,而是握緊拳頭,騎在他身上,向那副惡心的嘴臉揮拳。


    雨下了起來,泥土浸染雨水後變得粘稠,黏上他的黑色發絲,“雨”滴落在他的臉上,混雜著血水的拳頭不斷、機械式的擊打著。


    “晚了,出現的太晚了!”


    “……”


    “說理由啊,為什麽一言不發!就算是借口也可以,編一個說服我的借口出來!用你的花言巧語再騙我一次……師傅。”


    這大概是自己最後一次喊這個人為師傅。


    “沒有借口。”


    鼻梁斷裂,眼眶淤青,他那秀麗的臉現在看上去一團糟。


    ……


    “小心感冒了。”


    是什麽時候回到房間裏的,想不起來了,隻能依稀記得是無澗攙扶著自己回到這個房間裏的,接過無澗遞過來的熱水,少女喝著杯中溫暖的熱水。


    “那個家夥呢?”


    估計是走了吧,那到也好,眼不見為淨。


    “還在外麵躺著,現在外麵的雨勢有增大的跡象。”


    “是嘛……”


    喝著杯中熱水的少女撇了一眼窗外,又將視線移到房間裏。


    “贏悅……夕儀他。”


    “夠了,現在他的事情已經與我們無關。”


    現如今已是一國之主的少女——贏悅製止無澗接下來要為那個家夥辯解的話語。


    “他說不定也有苦衷。”


    “那說啊!為什麽不說?!連一個謊言都不願意與我述說!公孫彩已經死了,因為劇毒而在被痛苦折磨到遍體鱗傷後死去了,她剛剛下葬!然後他就出現在我眼前!”


    即便是巧合,也認了,友人的死去,自己如何冷靜?


    “他的出現說不定與最近的異變有關。”


    “……”


    不可否認。


    但是這無法彌補他的過錯,既然在最危難時沒有出現,現在就不要再出現了。


    “……可以嚐試著,再相信他一次嗎?”


    “不可能了,這個話題到此結束,師徒關係到此斷絕,他和我以後是形同陌路之人。”


    “希望這個選擇沒有錯。”


    擔心著贏悅的未來。


    ……


    “哎呀呀,出現的不是時候對吧?想這麽說嘛?夕儀道友?還是說應該稱呼為上一世的名字。”


    “名字之物已經舍棄。”


    “哦,不愧是夕儀道友,殺氣騰騰的,十分嚇人,我果然來的不是時候,那麽下一次再見吧。”


    白發赤瞳之人俯視著躺在地上的束發少年,做出揮手告別的姿態,在氣機被鎖定之前消失了。


    ……


    “你們的計劃已經被我所察覺,那麽下一步呢,說來聽聽可以嗎?”


    “係統所選中之人,即便在這裏出現不過是如同虛影、水中月的倒影,但是太過於囂張可是會得到教訓的。”


    對威脅的話語,坐在高樓邊緣的白發少年依舊擺動著雙腿,仿佛哼唱著愉快的歌曲。


    “你的存在十分有趣,說不定我們會有許多共同話語。”


    “呦~吸血鬼先生,我也同樣期待我們暢談一夜的機會到來之時。”


    “嘻嘻嘻,果然很有趣,不覺得嘛?同伴。”


    “連是否具備獨立思考能力的存在,他能夠做到的事情,究竟能否影響到世界?如同現在他所出現在我們麵前的虛影,他的存在也隻有這種程度而已。”


    “看來要毀滅世界的惡魔不待見我啊,無法勸說你回心轉意?看來是生出這個想法的我問出來愚蠢的問題了。”


    通過係統記錄,查看到想要毀滅世界之人的過往,確定了,不管時間線如何變動,這個家夥都大概率走上這條路,即便不是他,依舊會有其他人走上這條路,這是世界的缺陷,是必然的結果,隻要世界的漏洞一天沒有修複,想要摧毀世界之人就會源源不斷地出現。


    “回到原點,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非常好的問題……什麽都不做,看著人類自取滅亡,當然這是我的觀點,至於我的同伴?我並不清楚。”


    “靜觀其變?”


    “……”


    “回答一下吧,為了幫助我的好奇心。”


    “仿照神話。”


    “夕儀道友的故事?”


    “指的可不是那位在這個時代延伸出的神明,溯源,更早之前的神話,記述著世界末路的神話。”


    “我對這個話題非常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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