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潛伏在岩石構建的小型洞穴中,架在石板上的狙擊槍,槍口冒著熱氣,從槍口開始,槍械漸漸化作光粒子消散於空中,趴在石板上白發少年,結束這一次超遠程狙擊後,沒有多餘的氣力去幫助夕儀。


    而且,這一擊,不僅僅是依靠白發少年自身,還有同伴的力量,將手掌搭在槍械上,輸送靈氣粒子的金發少女——秩姬。


    “我們所能做的隻有這些了,接下來就要考慮你一個人了,夕儀。”


    “我相信夕儀道友,這裏可是聚集了叢林區域的首領和副首領,上一次你們可以逆大勢,阻擋我們的聯手攻擊,再一次,肯定也可以創造奇跡。”


    “想不到秩姬道友也相信奇跡,不妨一起祈禱一下,等一下火山爆發時,岩漿不會蔓延到這裏。”


    “那還不如祈禱夕儀道友的獲勝。”


    “這還用祈禱?他肯定會獲勝,所有條件都已經籌齊的我們,根本不可能輸。”


    趴在石板上的兩人,進行的對話實在是沒有多少說服力就是了。


    ……


    展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已經來到火山口,頭發仿佛要被烤幹一般,暈暈乎乎搖搖晃晃的束發少年,站起來,回憶著席卷一切的暴風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環顧四周,那位蜥蜴小男孩就在不遠處,隻剩下一點點路程而已,再堅持一下,事件就能夠結束。


    夕儀看了看手中的寶器之劍,已經支離破碎,無法作為武器,大概是因為作為封印法陣的核心使用,現在封印法陣被衝擊波摧毀,作為核心的寶器之劍,也不能幸免於難。


    不好受的不隻是夕儀,還有那些軍隊,如同岩漿流淌過的、具有赤紅紋路的地麵上,七零八落的士兵,帶著痛苦的哀嚎,但是即便如此,他們也會站起來,攙扶著自己的武器,在沒有耗盡最後一絲氣力之前,不會放棄。


    他們作為戰士是無可挑剔的存在,是值得尊敬的存在,但也僅僅如此,發動侵略之戰的家夥,從根本上就已經錯誤了。


    鞋底因為地麵的溫度,發出燒焦的氣味,帶著輕煙,這是對水屬、冰屬修士極為不利的場地,之前也是極力避免使用這兩種術法,但是現在不一樣,溫度的急劇變化,會成為少年的武器。


    “咳……咳咳,這就是最後的難關,獲勝的永遠隻有堅持下來的一方。”


    位於火山口附近的少年處於上方,下方是躺著的戰士,俯瞰著他們,慢慢爬起來,少年單方麵宣布戰鬥的繼續。


    躍下由石塊堆砌融成的高台,在下降的途中,冰屬術法啟動,一瞬間四周溫度下降,抽離水分,製成冰之長劍,握住製成的冰晶之劍。


    藍色的流星墜落,激起大片塵埃,還有液體被熱氣蒸發產生的霧氣,藍色流光衝出水霧,穿透一位剛剛站起來的持劍戰士的額頭。


    將他們注意力轉移到流光中時,少年早已經來到接近水霧區域的戰士身後,劍刃從其脖頸刺入,以手掌捂住其臨死之前的慘叫。


    在第三位戰士以同樣手法解決時,他們才察覺到少年真正的蹤跡,因第三位戰士的掙紮,流露出臨死之前的哀嚎,讓他們發現悄無聲息的暗殺者。


    在他們看向少年的時候,凝聚的水分再一次被高溫蒸騰,形成水蒸氣,這一次少年不再遮遮掩掩。


    聽到背後傳來風聲的士兵,回頭想要確認目標,但是迎接他的是,淩空的飛踢,正中臉頰,產生的扭轉巨力,將其脖頸彎曲向不可能的角度。


    因這一擊,四周的士兵發現少年,瞬間火焰箭矢和光束集中在聲源處,還沒有來得及倒下的士兵屍體瞬間被友軍的能量攻擊蒸發,衝出爆炸的少年,捂住右臂,那裏出現嚴重的燒傷,那是水蒸氣爆發時產生的熱量造成,大腿處出現焦黑的傷口,那是爆炸的緣故。


    攻擊還沒有結束,爆炸產生之後,士兵們盯著任何移動,衝出爆炸的少年瞬間被他們集火。


    以長劍的斜斬將一記能量炮彈擊落,但是下一發正中少年的胸腔,衝擊力讓為下一擊的劍斬積累的力量消失,連攜的防禦劍式被衝擊力破壞。


    又一擊,銳利的刀刃穿透少年的左臂,之後是接近士兵的蹴擊,瞄準腹部,仿佛要將軀體踢穿般,髒器在這一擊下被擠壓變形。


    嘭!


    被踢飛的束發少年在流淌岩漿的地表翻滾,臉頰被焚燒,裸露在空氣中的肌膚被石片劃破。


    “咳——!!”


    從口腔中噴湧出夾雜內髒碎片的血液,液體一接觸地麵就被迅速蒸發,以左掌撐地,仿若血肉與炙熱的鐵板接觸,發出烤肉時的嗞嗞聲。


    弓起身體,正打算起身的少年,被粗暴的踢開,又是腹部,撞擊到岩石的板塊才停止下來,而承受衝擊力的岩石出現龜裂的痕跡。


    而士兵們對一旁半死不活的少年,並沒有過多在意,現在最重要的是六角晶體,目標物品在蜥蜴人小男孩手中,而不是那個半死不活的少年。


    “——可惡……我可還沒有放棄,不許離開!”


    攙扶著岩石的牆麵,臉頰燒傷,嘴角開裂,牙齒被血液染成紅色,左掌血肉模糊,大腿的血洞還在汨出鮮血,可以說少年此時此刻能夠站著就已經是奇跡。


    準備離開的蜥蜴人戰士,將視線集中在還不願意放棄的束發少年身上,眼神略有敬佩之情,他們會以對手的身份接受少年的挑戰,他們將少年視為一個對等的存在。


    對待值得敬佩的對手,所能做的就是將其徹徹底底殺死,不是擊敗,而是讓他的軀體消失。


    ……


    看著眼前的岩漿,還沒有接近,光是產生的熱浪,就已經讓自己的鱗片脫落,如果自己理解的傳說部分存在誤差,那麽自己就隻有死路一條。


    “鼓起勇氣,這是生死的賭博,這時候膽怯的話,一切都會結束,幫助過自己的人,父親的舍身相救,夕儀殿下的鼓勵,這一切……都會白費。”


    下定決心的梅紮爾,拿著六角晶體,踏出第一步,身體仿佛被灼燒一般,因為熱浪的緣故眼睛已經無法睜開。


    第二步,體內的血液仿若被點燃,再過數十秒就會脫水而死,不,在那之前,自己的身體就會高溫烤熟。


    第三步,再也無法忍受痛苦,隻能慘叫的方式來抒發自己的悲痛,全身起火,就像是發生自燃現象者,亦或是烈陽下的吸血鬼,感受著來自於身體每一個部位,每一個細胞被灼燒的痛苦。


    眼睛早已經無法視物,在烈焰的灼燒下,眼眶早已經變成漆黑的空洞。


    第四步、第五步、第六步,男孩奔跑了起來,聲帶被燒毀的他無法通過慘叫來宣泄痛苦,退路消失,現在隻能憑借勇氣大膽邁出步伐。


    最終腳下踩空,男孩飛了起來,向著火山中岩漿飛去,或者是說成墜落更加合適。


    血肉被燒成焦炭,看上去就像是往岩漿中投入一支被點燃的木炭,沒有任何水聲,激起的波浪也小的可以被忽視,梅紮爾落入炙熱的岩漿之中。


    數秒過去,奇跡似乎並沒有發生,難道說,是他理解錯傳說的真正意義?


    ……


    抓住對手的手臂,哪怕是軀體被利劍刺穿,也不願意放開,將對方拖拽過來,咬牙切齒的用頭部撞擊,已經失去其他攻擊手段的少年,還不打算放棄。


    兩人(?)的額頭碰撞在一起,鱗片碎裂紛飛,血液混雜在一起,衝擊力讓兩個人(?)後仰,不過抓住對方手臂的少年,並沒有徹底倒地。


    站著不動,殘餘的士兵量已經不足原來的十分之一,一個軍隊在失去百分之五十戰力時就應該崩潰投降,但是他們並沒有這樣的打算。


    隻剩下數十人的軍隊向山頂前進,至於阻礙他們的少年,已經無法再構成威脅,夾雜硫磺氣息的微風吹過,已經失去意識的束發少年,終究還是倒下了。


    突然襲來的地動山搖,抬頭看見的是濃濃的漆黑煙霧,還有照耀黑夜的赤紅之光,如同星河的流布熒幕,產生大量煙塵,火山灰布滿的天空中,電漿滋生。


    巨大的炙熱石塊拖拽處暗紅的煙火,劃出拋物線向地表墜落,與森林接觸,燃燒樹木,與土壤接觸,土層結晶,與平地接觸,產生爆炸的碎屑。


    令人聯想到流星降落,隕石的墜擊。


    岩漿從火山口溢出,淹沒一切,將沿途的樹木、岩石納入熾熱的熔岩之下。


    烏黑的雲籠罩一切,從中泄露出的硫磺之雨,降臨人間,恍惚之間聽到神明憤怒的咆哮,帶著滅世的號角聲,奏起的是天使帶領世界走向滅亡的旋律。


    毀滅了,所有事物在天地異變的災難麵前,都如同螻蟻般,沒有任何作用,毀滅的赤色洪流會摧毀所能觸及的事物。


    空氣也變得越來越糟糕,靈氣粒子紊亂,難以控製的能量在火山噴發的增幅下,帶著虹色的光芒鋪灑在大地上。


    每一個生物都抬起頭,慢慢接受天罰,看著落下的硫磺之雨,感受著逐漸接近的死亡,岩漿將空氣灼燒的聲音不斷傳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三個人笑了出來,他們已經肯定接下來要發生的勝利,逆轉一切,賦予災滅之地,創生的火焰,席卷而來的熱浪也不過是春雨來臨前的解凍之時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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