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有點疼……”林夕儀按著額頭,難受地閉上眼睛,感受那份痛處。


    看到命運是一件需要付出代價的事情。


    “師傅你沒事吧,要不然我們回去休息,今天就不玩了。”徒弟擔心地看著自己的師傅,明明那麽期待想與師傅逛街,可是放棄了,選擇師傅優先。


    ——真是長大了,有點欣慰。


    “沒事,隻是天空的那輪烈陽看著有點刺眼而已,可不是舊傷複發。”不在意的笑了笑,晃了晃手示意沒有什麽大礙,可以接著陪著贏悅玩。


    “真的嗎……那就好。”笑容重新回到小女孩的臉上,林夕儀覺得頭腦裏那根刺被拔出,窺視命運的懲罰漸漸消去。


    回頭看了看跟在後麵的小姑娘,林夕儀還注意到一些其他的東西,並不想讓徒弟知道的東西。


    這一切都是為了唯一一個的徒弟,修煉最重要的對,不管是救人的正還是屠殺眾人的邪,都必須堅信自己是對的,自己是自己的絕對主宰,要不然就過不了心魔之關。


    但是修煉很困難,要問心無愧難度太大,自己這個做師傅的,也隻能在她年輕時為其鋪路,未來的事情就不得而知。


    一想到徒弟的未來,林夕儀的頭又開始痛了起來,疼得隻能用一隻手扶著額頭,向靈台輸送靈氣。


    三人不知不覺間走到了較為偏僻的地方,小巷子裏麵黑黝黝的,充滿黑暗的壓迫力,是一個殺人越貨的好地方,是一個埋葬屍體的風水寶地,此地濃鬱的煞氣就算是林夕儀都能感知到,更何況靈覺很好的兩位女孩,瞬間背後涼涼的,仿佛鬼怪在身後飄浮而過。


    “真是選了一個好安葬的地方。”是陌生的聲音,從三人的身後走出五人堵住三人逃跑的路線。


    有男有女,打扮顯得貧窮,要不然也不會為了世俗的錢財去做殺人奪錢財的事情,加上這裏是大秦的中立之地,最混亂的、無人管的地方,殺人放火的事時常發生,城市之間經常會因利益摩擦碰撞,每天在這個中立之地喪命的人占大秦每天死亡人數的三分之二,而中立之地的範圍隻有大秦的五分之一。


    “嘿嘿,好一個細皮嫩肉的劍客,這個劍客姐姐我要了!”


    “上次那個呢?”


    “已經賣到賞秋閣去了。”


    臉上有一個刀疤的女子露出下賤的表情,旁邊的臂膀粗壯的光頭大漢掏出一把虎頭刀,闊大的刀身很適合他這個體形的人使用。


    至於賞秋閣,林夕儀也有一點了解,類似於男般的怡紅院,是一個跟他們搭配的下賤的地方。


    林夕儀仿佛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牽著贏悅和公孫彩的手,贏悅的手有點顫抖,但是和林夕儀握在一起後安心得停止顫抖,公孫彩手隻是略顯冰涼,顫抖的幅度也小,林夕儀覺得這個小姑娘的身份可能不一般,見到遇到這種事情還能控製住恐懼的情緒,在她這個年紀,大概十三歲左右,已經很了不起。


    公孫彩經過家族的巨變後,心靈也堅強起來,不能像以前一樣懦弱,能守護她的人早就不在了。


    “老大那小子居然無視我們!小弟先給他一個教訓!”為了討好老大的歡心,頭發淩亂的小弟一馬當先衝了上去擋在林夕儀三人的身前,拿出金屬的鉤子,上麵泛著幽光,鉤子這類武器屬陰冷,拿此武器者大多心術不正,精於謀略,而眼前的小人物也有一點此類特征。


    可能決定埋伏自己一行人的就是他,也是他設定埋伏的方法與地點。


    林夕儀的猜測沒有錯,手持金屬倒鉤的瘦小男子就是在發現林夕儀多次扶額,並且身邊帶著十二歲左右的孩子,戰鬥力一定不強,就算是林夕儀的實力超出預料也不要緊,能通過挾持小女孩威脅他。


    瘦小男子一馬當先,看似毫無頭腦的行動,卻占據了主導地位,試一試林夕儀的實力,要是打不過可以叫大哥大姐幫忙,要是打得過就能斬獲頭功,如果雙方實力差距不大但是林夕儀絕對會勝利,瘦小男子可以乘大哥大姐幫忙時逃跑。


    還有一種結局,那就是與林夕儀的實力差距懸殊,根本連逃跑都做不到,那麽先死與後死的區別,那種情況是瘦小男子最希望避免的。


    “為什麽要擋在我們前麵。”林夕儀做出無奈的表情,瘦小男子認為是虛張聲勢的可能性比較大。


    “我們最近手裏有點空,想要向你借幾兩黃金來玩玩。”此地天地靈氣稀薄,達不到靈石成型的條件,這時候凡俗的金銀就顯得隻要起來,而且林夕儀為了一個不相關的乞丐輕而易舉付出一兩銀子,想來應該很有錢,一兩銀子占據擁有財產總數量千分之一左右的數量,也可能更低。


    總之眼前這個人是一個肥羊,實力絕對不會太低,瘦小男子這樣想著衝了上去,第一步靈氣快速運轉進入狀態,第二步散發出靈氣場,掌控周圍數米的具體情況。


    以二十幾歲勉強進入聞道境基本無希望再進一層,瘦小男子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加大修煉靈氣的力度,達到修煉出靈氣場的程度。


    倒鉤向著林夕儀旁邊的小女孩頭顱勾去,不能確定對方實力,先以此試探,並且還能獲得一個人質。


    倒鉤在靈氣場中迅速穿梭,沿著既定的武學路線刺出,作為師傅,林夕儀當然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徒弟受傷,瘦小男子很有小聰明,沒有選擇攻擊小乞丐,怕林夕儀不夠在乎,還會趁機給他一下,可是沒有大智慧,這一舉動惹到林夕儀,冰藍靈氣運轉至指尖,宛如冰藍微風纏繞在手指上,化作繞指柔。


    極寒的靈氣席卷而來,瘦小男子的手臂被冰凍,蘊含在手臂內部靈氣也被凍結,倒鉤早已經被凍結,但是瘦小男子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倒鉤溫度的巨變,仿佛對寒冷的感知也被凍結一樣。


    “怎麽會!?”不敢相信自己手臂被凍結,卻沒有任何異樣感知,手臂在神識下宛如原來一樣,那極寒如同不存在。


    冰塊在手臂上蔓延,眼看快要達到臂膀,瘦小男子當機立斷將手臂連根斬斷,噴灑的血液也逃脫不了被冰凍的命運,手臂在極寒下龜裂,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什麽好猶豫的,瘦小男子理解到眼前之人不可力敵,轉身向著前方,舍棄大哥大姐。


    “你以為跑得掉嗎?”林夕儀腳下迅速延伸出冰線連接到瘦小男子的身下,菱形的冰塊爬上血肉之軀,血液以非同尋常的速度轉換成寒冰結晶,以此為基點再一次延伸。


    光頭大漢眼看著小弟被寒冰凍結也沒有出手,隻是將手按在刀柄上,刀氣在刀鞘內瘋狂轉動,恨不得馬上就將眼前一切摧毀,靈氣場將林夕儀裹住,在這刀圈裏沒有人可以躲過這一擊,光頭大漢有這樣的自信。


    刀疤臉女子手指上纏繞著駁雜的淡紅色靈氣,手上不知何時帶上了尖銳的金屬指套,招數形似林夕儀的繞指柔。


    嘭!


    空氣被劃破,光頭大漢出刀了,積蓄到極限的刀氣溢出,組成這一擊最重要的攻擊部分。


    叮!


    一指抵住,林夕儀用一隻手指將抵消了大漢積累的刀氣,寒冰靈氣化為蛇形極速攀爬,噴湧寒冰的血口咬住大漢脖上的動脈,咬破之後成群靈蛇裝入其中,在他體內大肆破壞。


    表麵根本看不出來,大漢的痛苦,因為臉已經凍結,靈台直接被寒蛇吞噬殆盡。


    “還要在來嗎?”


    林夕儀扭頭看向還在準備出手的刀疤女子,細看之下還是有點姿色的。


    刀疤女子立刻停止靈氣運轉,露出討好的笑臉,她可不像那五大三粗的男子,是一個體態婀娜多姿的女子,大漢是明知道逃不了才拚的,她不一樣,她可以以色誘之,房中術她也略知一二。


    “這位少爺還缺暖被窩的侍女嗎?”以最低賤的姿態下腰,將胸部露出,兩峰之間的溝壑一覽無遺,甚至可以看到一點紫紅。


    林夕儀用手憐愛地撫摸著她的脖子,以異樣的眼神注視著她,仿佛在看待完全不同的東西,反正就是不是人類之類的事物。


    “師傅……”


    徒弟用可憐小動物的眼神看著林夕儀。


    無奈地搖了搖頭,林夕儀向著大道邁步,兩位小女孩跟著他的步伐。


    刀疤女子全身無力的坐在地上,兩股之間溢出淡黃色液體,慶幸著自己依靠美貌獲救的女子,沒有注意到地上的液體在凍結,保持著流著洗心革麵的眼淚在臉上凍結的姿態。


    一條條的寒蛇出沒於小巷子裏麵,冰淩花毫無征兆的出現,冰淩從花中伸展出,將小巷子裏麵的一切碾壓粉碎,在冰之中龜裂。


    ……


    林夕儀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一滴鮮紅色的血液從指尖流下,硬接同境界的修士的攻擊,林夕儀怎麽可能無傷。


    不過比起身體所受的傷,這一次實驗的結果很讓他滿意,實驗新得到的冰晶意境,想要完全掌握意境,比試是必不可少的。


    ——他們在中招後沒有立刻反應過來,說明具有隱蔽性,可以作為一個殺手鐧存在,但是正麵交鋒不太適合,隻有在一擊致命的時候使用才最合適。


    通過觸摸刀疤女子的軀體,林夕儀明白了很多,自己的意境並非那麽簡單的東西。


    ——多虧了鮮血類的意境,使得軀體的感知出現錯誤,用生機製造出平安無事的假象。


    通過一戰之後,林夕儀理解到一些有關於冰晶意境的特點,那特殊的隱蔽性決定了林夕儀使用冰晶意境的方式。


    “說實話,感覺這意境有點歪門邪道。”


    “師傅你說什麽?”


    “沒有什麽大不了的,隻是在想怎麽渡過你的天啟。”


    “師傅你不是說天啟是不可測的嗎?”


    揉了揉贏悅的頭,林夕儀笑著回到,“反正想一想不會有壞處的,而且天啟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當然對每一個想要成為修士的人都是很重要的事情。”


    ……


    三人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買糖葫蘆,買桂花糕,看街邊的衣裳不整的女子揮舞手中的手帕,兩位小女孩不是很懂,林夕儀也沒有為她們解釋。


    天色漸晚,烈陽仿佛進入暮年的老人,流露出黃昏的瑰麗赤金色彩。


    三人站在客棧的最高層,注視太陽慢慢落下。


    “據說每一天落日,就會有一隻三足金烏死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師傅,會不會有一天太陽不會出來。”


    林夕儀拿起手邊的糕點,笑了笑說到,“怎麽可能呢,日出之時就會有一隻金烏出生,從生到死,從死到生,周而複始,那一隻成為烈陽的金烏永遠會存在。”


    “有點可憐……”公孫彩望著鮮紅的黃昏,說出此刻想到的話。


    “是嗎?!它可是永恒的生命,世界上每個人都羨慕嫉妒的存在,不可能是可憐的,也不需要別人去可憐。”品嚐著烏龍茶的林夕儀語氣略有點不滿,針對永生的存在的不滿。


    ——烏龍茶配桂花糕果然不一樣,如果有桃花酒就更好了。


    “可是那不是很可憐嗎?每天周而複始,重複一模一樣的生活,重複一成不變的死亡與重生,那是一個詛咒才對吧,金烏不是幸福的。”


    公孫彩的虹色瞳孔染上赤霞一般的鮮紅色,眼睛見證這一天金烏的滅亡。


    “詛咒嗎……也許就是一個詛咒,但是許多人為了這個詛咒而修煉的。”


    東邊的黑侵蝕殘血夕陽的最後光輝,林夕儀覺得嘴中的烏龍茶稍微有點苦。


    “既然如此,師傅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麽修煉?”


    看完落日餘暉的贏悅轉過頭問林夕儀這個在她記憶中無所不知的師傅。


    “為了什麽修煉……修煉還有為什麽嗎?這一刻什麽都不想,就認為修煉是不必要的,這是錯誤的,修煉不是為了現在,更不是為了過去,而是為了下一刻,為了未來。”


    果然烏龍茶還是略甜的,口中的茶水顯現出一絲甜味,天空的明月在杯中浮現,林夕儀將其一口飲盡,日月藏於茶杯之間。


    觀看日出日落,金烏的一生,林夕儀將能為徒弟做的都做了,給予她修煉的意義,給予她自己對天道的理解,今天的一切都是為了通往修煉道路的鋪墊。


    ——為了徒弟,為了徒弟……會不會做得太過了。


    林夕儀發現自己的心意在不知不覺間轉變,之前可沒有這麽寵愛徒弟的。


    觀測著夜空中星辰的移動軌跡,林夕儀有些失神。


    “能幫幫我嗎?”


    小姑娘彎下腰祈求到,她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但是還是想要請求一下,希望著成功。


    “好啊。”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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