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野的茶鋪,總有一個旗子,像是保衛它周圍的兩座城,遠汐呆呆地盯著它,幻想著和上樓也許也有這樣一麵旗幟,守護著整片武林。


    她要奔向那個新世界,或許對她來說,那就是她原本的生活,她是如此不羈的一個女孩,像風一樣,自由,灑脫,令人向往。


    墨州,她終於走到了。


    白鴿在窗沿落下,在他腳間取下信紙,是遠汐傳來的消息。


    房門半開著,母親待在門外,看著我日漸消頹,再次推門而進,說:“你大娘近日也問了關於你的情況,整理好情緒,明天去大屋跪個早安吧。”


    “知道了,母親。”


    大娘早已上了年紀,三個兒子也已成年出行邊疆,保家衛國之事,父親從不懈怠,可我自幼身子弱,他卻希望我用功讀詩文,考個文科狀元。


    我還想掙脫,還想折磨,我說我也要去墨州。


    “不可能!”母親駁回我所有的話語,試圖打消我所有不切實際的念頭。


    “那都是命運最好的安排,我們家必須有一個文官。”


    “那不是所謂的命運,是你們的欲念罷了。”


    林府大夫人聞聲而來,說,墨州並非閑等之地,虎狼之輩良莠不齊,父母親都是為了我的好,才加以勸阻。


    大夫人年過半百,傳聞她曾是武林中人,俠膽豪情仍在氣質裏。


    是一個致命的條件,一字一句,擲地有力:“若去了墨州,你便離了錦湘樓,樓中女子,何以等待?”


    也許歲月真的可以磨去一個人的棱角,大夫人的社會性,顯露無疑,談條件,威脅,她已不是能夠與歲月肝膽相照的俠女的,她身上的柔情,隻為家、為國,而不是貪自己的歡欣。


    曾經拚過命,想做個優秀的人,也曾為了心愛的女人放棄無量的前程,可我卻不曾拚命的地追過想愛的人。


    “我,真的可以迎娶遠寒嗎?”


    “你自幼身子弱,我們對你唯一的期待就是平安,若去了墨州,著唯一的希望便沒了,若留下,卻日益頹廢,毫無生機,又有何用呢?”


    “所以?”


    “及冠之時,便是你們成婚之際。”


    大夫人話語篤定,這個家像是她在背後操控著,可不得不承認,她有著強大的魄力,卻毫無令人不適的雄雄野心。


    她轉過身去,麵向著大堂正門,一襲深藍曳地長裙,飛舞著幾隻閃耀的蝶,袖口淡雅的蘭花又將她從夢幻江湖間拉了回來,回到朝堂之間,她還是自由的,她的步子邁得那麽端莊,那麽自信。


    “不可能的,溱兒世兄,你還不明白嗎?那是個局!”


    “我不管,等我成年,自會娶你。”


    “你本是庶子,不受重視,但若你能考取狀元,謀個好職位,再娶一個地位相當的貴小姐,你的人生就會變得不一樣!倘若你娶了我,一切都沒了!”


    那又如何?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勇敢的人,我隻是想為心愛的人義無反顧一次,就一次,都不可以嗎?


    “若是如此,遠寒不覺得你愛我。”


    也許這就是女人之間的紛爭吧,是局是棋,真有這麽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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