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去,林風就看到右方的無垠碧海中有無數高大的蓮葉,蓮葉田田,從岸邊直延到海中央。


    “這邊請。”賁承義在前麵做了個請的手勢。三人順勢看去,隻見前麵海灘之上有一道新建的木頭寨門,寨門前五十米全部鋪著平整的石塊,門樓上旗幟鮮明,刀槍叢立。


    賁承義帶著林風三人來到門前,對門樓上族人喊道:“快開門,有虔女的消息要稟告大哈裏!”


    樓上嘍囉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搭話。


    賁承義又喊了一遍。大門依舊關得死死的。敵樓上站出一人來,傲慢地藐視著林風一行人。他用嘲諷的語氣道:“賁承義,你忘了這裏的規矩啦?還是不把我放在眼裏啊?”


    賁承義道:“我有要事...”


    那人甕聲甕氣地打斷他的話,“屁的要事,你別忘了,大哈裏親命大爺我在這裏監守寨門,他老人家定的規矩,你哇呱的想違抗!”


    賁承義咬咬牙,頓了兩秒才道:“小的不敢。稟告寨頭大人,這三人帶有虔女的消息,求見大哈裏,望大人通稟。”


    樓上那人故意道:“大爺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賁承義不禁小聲罵道:“哇呱菜,仗勢欺人,看老子哪天不抽了你的筋。”


    樓上那人吼道:“賁承義,你哇呱的說什麽!”


    賁承義粗聲粗氣道:“沒什麽,小的我在給他們說瀚慕島的規矩。”


    樓上那人陰陽怪氣道:“賁承義,老子知道你是老哈裏看中的人,不過你別忘了,現在可是頂天立地全大哈裏在統領瀚慕島,全大哈裏不是看你在訓練黑刺摩上還有點用,你哇呱早就和你家人一樣,崩來當全大哈裏的坐墊了!”


    賁承義全身一震,雙眼變得有些發紅,卻悶在原地做不得聲。


    林風見賁承義一言不發呆立站定,看來那人定說到了他的痛處。林風早看不慣那人囂張跋扈的樣子,便抬頭對門樓上罵道:“哇呱菜的,你是個什麽東西,盡在這裏說些廢話來耽誤大爺我的時間,他們怕你,老子可不怕你。”


    樓上那人怒道:“哇呱菜,哪裏來的小菜芽,看老子不把你剁成八塊,方消我心頭之恨!”


    林風嘲弄道:“喲喲,小菜芽?告訴你,老子可是穹達武士!你要是剁不了我,你他娘的就是我孫子。不過嘛,嘿嘿,到時候想叫我爺爺我還不認呢,太醜了!”


    那人氣得哇哇大叫道:“好小子,你給大爺我等著!”說完轉身下了敵樓。


    不多一會,就聽寨內戰鼓亂響,寨門大開,一隊人馬搖旗呐喊衝將出來。旗開處,眾嘍囉分兩邊站定,那人提著對臥瓜,錘甩著膀子,疾步搶出來。


    賁承義見勢不對,立刻上前勸阻道:“賁鏘拿大人請息怒,他們還不懂這裏的規矩,你大人大量,饒他們一回。”


    遊波筠小聲問林風:“林哥,我們是來談判的,這樣打起來好嗎?”


    林風道:“沒關係,我就是想試試看激怒他們,他們生性凶蠻,說不定隻有露幾手硬的才能讓他們另眼相看。”


    兩邊正各自說著,就看賁鏘拿“呸”地一口唾沫吐在賁承義臉上,接著飛起一腳踹在賁承義肚子上。賁承義身子一動不動,隻是抬手將臉上唾沫擦去,還是道:“請賁鏘拿大人息怒。”


    賁鏘拿臉漲得通紅,舉起手中鐵錘“砰”的一下砸在賁承義的頭上,鮮血立刻從賁承義頭上流下,他半邊臉頰浸滿鮮血,就如戴上了一個可怖的麵具。可賁承義依舊保持著行禮的姿勢,隻是臉色陰沉得可怕。


    賁鏘拿用有些發抖的聲音叫道:“你你你...你想幹什麽?你別忘了...你...你兒子...”


    賁承義一個字一個字沉聲道:“請,賁,鏘,拿,大,人,息,怒!”


    賁鏘拿戰栗著盯了賁承義半晌,終究把手往後一招,“讓他們過去。”


    兩隊嘍囉讓開道路。


    賁承義這才直起身來,對著林風三人重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林風三人對看一眼,不由都有些佩服賁承義的剛性,就隨他一起走進了寨門。


    一進寨門就見一座三丈寬四方石台,石台上立著一尊巨大的石頭雕像,虎背、熊腰、寬額、闊口,擺著一個餓虎撲食的姿勢。


    遊波筠嘴巴大張道:“哇,這是誰啊,雕這麽大的石像在這裏,看起來凶巴巴的。”


    賁承義道:“這便是現今癩刺族的大哈裏。”


    遊波筠道:“那個大哈裏這麽高大嗎?怪不得一個人就能打贏十個。”


    “嗯…大哈裏並沒有如此高大,不過...”賁承義怔了怔道:“不過他的武功委實十分厲害,連老哈裏都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林風聽賁承義提起大哈裏的武功,想到此行說不定會與其過招,就留了心追問道:“那麽說傳聞都是真的咯,聽說他一個人殺了你們前大哈裏全家,又連挑七大頭領,結果沒人能勝過他,他才當上大哈裏?”


    賁承義若有所思地道:“是的,他所練武功十分奇特,無人是他的對手。”


    遊波筠好奇道:“是什麽樣的武功?”


    賁承義沒有回答,停住了腳,四處打量了一番,見左右沒人,才低聲對林風三人道:“有一次他喝醉了酒,給親近之人提過,叫脈功。他平常身形肥胖,可是當他運脈起功時,全身肌肉便會爆發出超越常人的能力,不論速度、力量還是硬度,簡直就如怪物一般,我們七個頭領一起上,都被他幾招擊敗,而且他在黑刺衛隊裏還學會了凝毒吐息,所以更沒人是他的對手。”


    “是這樣啊...”林風不由心是一沉。這大哈裏如此厲害,也許自己一個疏忽,不僅會讓計劃功虧一簣,還會將三人性命全部交待在這瀚慕島上。


    “少俠?”賁承義見林風聽他說完後神情立變,心下也自揣度起來,拿眼瞅著一旁,似自言自語地道:“我還聽人說,大哈裏他在運氣出招前左手會先往裏微屈一下,如果是凝毒吐息,則會先眨一下左眼,要防要躲,隻在此間。”


    林風不懂他是何意,看著他滿臉的鮮血,“你為什麽要給我們說這些。”


    賁承義凝眉道:“我什麽也沒給你說過,我隻是希望你們,不要死得太快而已。”說完邁開大步向前走去。


    “不要死得太快,是什麽意思啊?”林風問。


    可賁承義隻顧走,無意答。


    林風苦笑了一下,轉頭道:“筠兒,你怕不怕?”


    遊波筠嫣然一笑道:“當然不怕,那個大哈裏有什麽脈功,我林哥不是還有脈術麽?”


    林風初通脈術,正沒個炫耀處,聽遊波筠如此鼓勵,心中又蠢蠢欲動起來,道:“師傅說得好,就讓我們去會會這個大哈裏,看看他所謂的脈功到底有多厲害。”


    “三位少俠,在下隻能送你們到此了。”賁承義將三人領到一座木製船塢處,給掌船的人交待後,對三人行禮道:“切記,保重。”


    三人還了禮,賁承義就飛快離開了。


    癩刺族的船很奇特,是一個類似磨盤的木質圓盤。一側開口,架有船櫓,圓盤正中有個一人粗細的圓洞,乘坐時就采一張大小合適的蓮葉插入洞中,人坐在蓮葉之上,十分平穩。


    癩刺族船夫搖起船櫓,荷葉船就往海中駛去,周圍都是挨挨擠擠的巨大荷花,船行其中就如進了迷宮一般,上不見天下不見地。左轉右彎地走了約莫一柱香功夫,葉縫中出現了一座石山,望山又行了片刻,一座蓊蔚洇潤的碧島便橫臥在海波之中。船往右轉,繞島半周,最後停在了島側的小海灣內。


    “這邊!”岸上過來五個癩刺族人,其中一人左手帶一串鑲嵌寶石的青銅手鐲,態度有些冷漠。


    “前麵帶路。”林風也不客氣,“還有多遠?”


    “哼,去了就知道了。”那人手一招,“把他們眼睛蒙上。”其他四人就拿了三條黑布過來。


    “幹什麽!”遊波筠第一個不滿意,“誰要蒙你們那髒兮兮的擦腳布條。”


    “哼哼,這可由不得你。”那人輕蔑地道,“踏上瀚慕島,就要守島上的規矩,否則,哼哼...”


    “哇呱菜,怎麽給我師傅說話的,老子今天就是不耐煩守這個規矩了。”林風站到了遊波筠前麵,“老子是來找你們大哈裏商量要事的,你算哪根小菜芽!”


    “哇呱唧哇呱。”那人怒道:“老子今天非把你一刀剁成兩斷。”說著抽出腰間佩刀就要砍將過來。


    “慢點,你的頭有它硬嗎?”林風微笑著對那人道。


    “什麽?”那人有點不明就裏。


    林風早看到路邊有一塊五尺長三尺寬的青石墩,走過去輕輕抱起,舉到胸前,順手一拋,把前麵一排木柵欄如豆腐般滾了個稀巴爛。


    “啊...這...你...”那人下巴掉到了地上,瞅著那塊石墩半天說不出話來。


    “賁武毅大人!”這時從前麵山道上飛快跑來兩個衣服花哨的小嘍囉。到近處,看到那塊青石墩和滿地木屑,不由臉現驚異。


    “你們來幹嘛?”賁武毅顯得有些不耐煩。


    “是這樣的...”兩個嘍囉上前對著賁武毅耳語起來。


    “好吧,我曉得了。”賁武毅輕蔑地笑了一下,“走吧。”說著身一側,讓開了道路。


    “幾位大人,這邊請。”兩個小嘍囉細聲細氣地道:“全大哈裏正等著你們呢。”


    林風三人對視一眼,不知道癩刺族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既然都走到了這裏,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跟隨著那兩個嘍囉走上了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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