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溫以凡腦子一抽, 脫口而出“頭牌”這個稱呼後, 還以為桑延會覺得惱火。畢竟這確實是帶了不好的意味。但出乎她的意料, 他似乎反而樂在其中。


    每回在她麵前都能快速地進入這個身份。


    說這話的同時,桑延帶著她的手向下挪, 嗓音微啞:“不是覬覦我很久了?先前總想盡一切辦法地占我便宜——”


    “……”


    “怎麽現在有這權利了, ”桑延再度吻上她的唇, 語氣略帶浪蕩, 又顯得含糊不清地,“反倒還, 壓抑住自己的欲望呢。”


    也不知聽沒聽進他的話。


    溫以凡勾著他脖子的力道加重,下意識張嘴,想說點兒什麽。


    下一刻,他的唇舌再度抵了進來。這次的力道溫柔了些, 一下又一下地親吻著她, 像是在逗弄,又像是在循序漸進地勾引。


    漸漸下滑。


    順著她的下巴, 再到脖頸,最後停在鎖骨的位置。帶著瑩亮又旖旎的水痕, 伴隨著,一點又一點玫色的痕跡。


    溫以凡思緒漸漸飄忽,仰起頭,什麽都想不起來。她隻想再貼近眼前的男人,隻想順著他,渴望能因此, 將自己那些不安感全數打消。


    桑延再次抬了眼,與她對視。而後,溫以凡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他帶著停在某處。他眼眸漆黑,唇角勾了起來,聲音裏的情.欲半分沒掩飾。


    “想碰我哪兒?”


    “……”


    他小幅度地頂了下。


    “這兒?”


    溫以凡盯著他的眉眼,神色似清明又似迷茫。她完全不像是在這場情.事中的狀態,更像在尋求安定,輕聲道:“都好。”


    桑延的動作微頓。


    她吻住他的喉結,像是想把自己徹底送上去:“都可以。”


    “……”


    桑延低眼,盯著她的模樣。仿佛終於察覺到她的不妥,他的氣息還格外滾燙,卻沒再有進一步的舉動,徹底停了下來。


    順著他的喉結,溫以凡的唇繼續往下。


    沒等她再有多餘的動作,桑延抬了手,固定住她的腦袋。而後,他的力道往後,將她的臉抬了起來。兩人的視線對上。


    溫以凡遲鈍地盯著他:“怎麽了?”


    “溫霜降,怎麽回事兒?”桑延眼裏的欲念半點未散,輕撫著她唇角的位置,輕描淡寫地說,“跟我好好說說。”


    溫以凡沒答,訥訥道:“不繼續了嗎?”


    “光想著這事兒了?可我怎麽感覺你一點都不專心?”桑延觀察著她的神情,似有若無地歎了口氣,開始問,“怎麽突然出來了?”


    溫以凡的理智慢慢回來。她淡抿唇,呼吸還有點兒急:“有點睡不著。”


    桑延重提車興德的事情:“因為你剛剛提的事兒?”


    溫以凡沒吭聲,像是在默認。


    “……”桑延又伸手掐她的臉,力道有些重,“都跟你說了,就屁大點兒事。你要不提,老子壓根沒印象了。”


    聽到這話,溫以凡又看他。


    桑延:“還有別的事兒沒有?”


    溫以凡搖頭。


    “溫霜降,你最近夢遊的次數,”像是終於沒忍住,桑延眉頭微皺,說話的語速很慢,“有點兒頻繁。”


    溫以凡垂下頭,平靜道:“可能最近睡太少了。”


    “如果真覺得累,請個假休息幾天。”桑延說,“行不?”


    “…嗯。”


    “我過段時間可能得去趟宜荷。我妹暑假在那邊不回來,我爸媽放不下心,讓我過去一趟。”桑延低頭,咬了下她的耳垂,“你說你這讓我怎麽過去?”


    “我真沒事兒。”溫以凡覺得癢,縮了下脖子,“你什麽時候過去?”


    “七月底吧。”


    “去多久?”


    “一周。”桑延依然盯著她,淡聲說,“沒什麽事兒就提前點。”


    “過去陪陪隻隻也好,她一個小姑娘在那邊確實讓人放不下心。你也別跟她吵架了。”就這麽會兒功夫,溫以凡似乎已經恢複回平時的模樣,“那我到時候幫你一起看看酒店?我對那邊應該比你熟一點兒。”


    桑延的神色不明,過了好一會兒才應道:“行。”


    不知是那通電話有了效果,還是隻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之後溫以凡沒再見到車興德,也沒再從同事口中聽到這一號人物。


    微信上,趙媛冬那邊也沒再跟她提起大伯那一家的事情。


    溫以凡的那點情緒,隨著這些人的消失,也慢慢地恢複如常。


    接下來,溫以凡斷斷續續通過微信跟汽車銷售顧問聯係。


    本來她已經挑好車子,隻差過去交錢辦手續了。但又被鍾思喬勸了幾句,說是國慶也差不多到了,到時候搞活動買會便宜不少。


    溫以凡被勸著勸著也覺得有幾分道理,最後還是打算再等幾個月。


    也因此,買車的計劃一直在擱置。


    桑延沒怎麽提這個事情,也沒因為每天要來接她下班感到不耐煩。隻是隨口提了句,她平時如果要用到車,直接開他的車就行。


    隨著盛夏的到來,南蕪的氣溫不斷上漲,在七月下旬像是漲到了一個頂峰值。陽光毒辣,熱氣順著水泥地向上蒸騰,讓人的心情都莫名因此有些燥。


    溫以凡接到了個熱線,說是有個連鎖餐廳衛生問題不達標,導致許多顧客上吐下瀉,影響頗為嚴重。目前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已經介入處理。


    整理好資料後,溫以凡跟台裏申請了采訪車,跟付壯一塊出了單位。


    剛出大樓,付壯撓了撓頭,忽地想起個事兒,語氣有些不好意思:“姐,我手機沒拿。你在這等我兩分鍾,我速去速回。”


    “……”溫以凡背著設備,無奈道,“快去吧。”


    “行!”付壯邊喊著邊往裏頭跑,“馬上!”


    溫以凡拿出手機,在原地等了會兒。站久了,覺得設備實在有點沉,她思考了下,給付壯發了條消息:【我在車上等你。】


    隨後,她抬腳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找到采訪車的位置,溫以凡正打算走過去,背包的帶子突然被人從身後扯住。她毫無防備,順著這力道往後退了幾步,猛地轉身往後看。


    像是曆史重演一樣。


    又對上了車興德那張,像是陰魂不散的臉。


    “總算是碰上你了。”車興德流裏流氣地笑著,手上的力道隨著她的舉動一鬆,“你可真行,這段時間我每天來一回,沒一次能見到你,倒也不用這麽躲著舅舅吧。”


    溫以凡抬頭看了眼監控:“我之前說的還不夠清楚?”


    “你那說的是什麽話啊?”車興德這次沒再跟她多說,來意很明確,“行,那我也跟你明說了,想擺脫我們,可以。你先給我一萬。”


    “……”


    “報銷我之前被包你那男人敲詐的錢,不然咱誰都別想好過。”


    像沒聽見似的,溫以凡沒再理他,繼續往前走。


    也許是一直被當成空氣,車興德的火氣更勝,像是完全沒了耐心。他的神色多了幾絲陰狠,直接扯過她身側的包:“媽的!我給你臉了是吧?你那傻逼男人不給老子麵子!你他媽還敢給我臉色看?!”


    溫以凡的包被他扯掉,拽在手裏。


    而後,車興德又順勢用力推了她一把,發泄的情緒很重。


    “操.你媽的騷貨!攀上有錢人了不起了是吧!”


    溫以凡不受控地往後退,旁邊的樹叢有幾根參差不齊的樹枝,劃拉到她的大腿上,割出幾道極為明顯的傷口。她吃痛地悶哼了聲,稍稍穩住了身子,往下看。


    就見自己的大腿已經開始流血了。


    車興德似乎還想上前。


    在這個時候,付壯也拿到手機回來了。見到這個狀況,他稍稍愣了下,伴隨著極大的怒火:“喂!幹嘛呢你!”


    伴隨著其他人的出現,車興德的理智似乎也回來了。他嗟了聲,狠狠地瞪了溫以凡一眼,拿著她的包就想走人了。


    付壯邊報警邊伸手攔他,也忍不住爆粗了:“你他媽搶劫傷人還這麽明目張膽?等著蹲牢裏吧傻逼!”


    車興德嚷嚷道:“你他媽才蹲牢!我拿我外甥女東西什麽就搶劫了!”


    “付壯,等警察處理就行。”溫以凡直起身,像感覺不到疼一樣,“有監控也不怕他跑了。”


    “……”


    車興德微愣,這才注意到旁邊的監控。他有點慌了,臉上卻還強行掛著囂張的笑容:“我這拿的是又不是外人的東西,你以為報警有用?你看警察有沒有時間來管你這些雞毛蒜皮的家事。”


    “行。”溫以凡看向他,麵無表情地說,“我等著呢。”


    因為這事情,溫以凡這報道對接到了另一個同事的手裏。她請了半天假,跟到來的民警一塊到了派出所。主任關心了她幾句後,還非常公事公辦地派了付壯過來跟這個新聞。


    溫以凡先到醫院處理傷口加驗傷,再到派出所錄口供。


    沒多久,車雁琴接到電話趕了過來。瞥見溫以凡的存在,她立刻明白了情況,對著民警說:“警察同事,你這怎麽辦事的?這怎麽就算搶劫了?”


    車雁琴的態度不好,民警回話的語氣不耐煩:“怎麽不是了?人證,物證都有。可以立案了。”


    “我們是親戚!這是我侄女!”車雁琴火了,“你沒家人啊?拿家裏人的東西算搶?!”


    民警皺眉:“你說話注意點!”


    溫以凡半點不受幹擾。她看著眼前的民警,臉上的情緒很淡,平靜至極地解釋:“這是我大伯母,但我跟他們並不熟。”


    “……”


    “還有,”說著,溫以凡停頓了下,繼續說,“車興德已經對我進行了長時間的騷擾,不知道這能不能一起立案。我公司前的監控應該都可以查到。”


    ……


    錄完口供,再配合著做完各種手續後,溫以凡直接回了家。她本想洗個澡,但又怕腿上的傷口沾到水,隻能洗了個頭,再用毛巾擦拭一下身子。


    注意到自己腿上猙獰的傷痕,溫以凡塗了藥,而後套了條長褲。


    出廁所後,溫以凡躺到床上,順帶給桑延發了條消息,說自己已經到家了。


    想到明天桑延就要去宜荷了,溫以凡幹脆打開軟件,幫他看了看酒店。看著看著就有些發困,昏昏欲睡之際,她聽到玄關處有了點動靜。


    溫以凡立刻睜開眼,在睡覺和桑延之間掙紮了會兒,還是起身往外走。


    剛走到客廳,就對上了桑延的視線。


    桑延挑眉:“今天怎麽早?”


    “嗯。”溫以凡坐到沙發上,“采訪完沒什麽事兒幹,就回來了。”


    桑延換上拖鞋往裏走,目光下拉。瞥見她的長褲,他坐到溫以凡旁邊,隨口問了句:“大夏天的,你在家怎麽還穿長褲?”


    溫以凡垂眼,下意識扯謊:“來例假,吹空調有點兒冷。”


    聽到這個回答,桑延回想了下:“你這個月早了?”


    “……”溫以凡愣了,訥訥道,“啊,對。不太準。”


    “那你今晚別開空調睡了,”桑延沒懷疑,習慣性把她扯到懷裏,伸手捂了捂她小腹的位置,“疼?”


    溫以凡盯著他的臉,突然有點說不下去了。她扯開話題,低聲道:“你明天不是要去宜荷了?先收拾東西吧。”


    桑延笑:“有什麽好收拾的。”


    “明天你晚上八點半的飛機,”溫以凡開始認真規劃,“那你下班之後來我公司一趟,我送你去機場之後,再把車開回來?”


    “行。”桑延低頭,溫熱的掌心貼在她的小腹上,漫不經心道,“晚點給你煮個紅糖水,喝完再睡。”


    溫以凡避開他的視線:“不用。”


    “什麽不用?”桑延懶懶道,“我可不想你半夜疼醒來折騰我。”


    “……”


    隔天下午。


    出了辦公室,桑延進了廁所。剛拉下褲鏈,旁邊的小便池站了個人,還極為親切地跟他打了聲招呼:“桑延,你也上廁所啊。”


    “……”桑延側頭看去,就對上了向朗的臉,“你有事兒?”


    “這不是好久不見了,就打個招呼。”向朗聲線清潤,閑聊似地說,“說來咱來雖然在一個公司,但也沒碰到過幾次麵啊。”


    桑延懶得理他。


    向朗也不在意他的態度,隻是覺得好笑:“你怎麽總對我這種態度,從高中的時候開始就這樣。”


    桑延瞥他,要笑不笑道:“你就是長得挺討人嫌的。”


    “……”


    解決完,桑延轉身往洗手台的方向走。


    “你也不用這樣吧,我跟以凡就是朋友。你這都針對我多久了。”向朗跟了上來,提到這,又想起一個事兒,“對了,我之前說的那個跟以凡約好一起上宜荷大學的事情也是瞎扯的。”


    聽到這話,桑延緩慢抬睫。


    “我當時就是存心給你找不痛快的,不過看你沒什麽反應還覺得挺沒意思。不過都過了這麽久了,也不用罰喝酒了吧。”向朗打開水龍頭,笑道,“你可別為這事兒遷怒以凡啊。”


    桑延輕嗤了聲。


    向朗饒有興致地瞧他,有點兒感慨這兩人這麽多年之後還是在一起了:“說實話,之前我一直以為你是最有機會追到以凡的。”


    “……”


    “不過你還是運氣太差了。”向朗隨意說,“我感覺要不是因為以凡得跟著她大伯一塊搬到北榆,你倆應該早在一塊了吧。”


    桑延的視線一停:“大伯?”


    “是啊。”


    “她不是住在她奶奶那?”


    “不是,她一開始住在她奶奶那,就一段時間。後來一直住她大伯那了。”可能是覺得聊太久了,向朗也沒繼續提,往外走,“我走了啊,工作去了。”


    桑延還站在原地,眼睫垂下,不知道在想什麽。


    ……


    六點一到,桑延準時出了公司,開車到南蕪廣電樓下。他找了個位置停車,把車窗降下,給溫以凡發了個消息:【到了】


    溫以凡回得很快:【馬上,你等一下。】


    桑延的指尖在窗沿上輕點,還想著向朗剛剛的話,有些心不在焉。


    高中的時候,溫以凡住在大伯家,卻告訴他自己一直跟奶奶住。她那個“舅舅”是她大伯母的弟弟。高考錄取結果出來那天,他去北榆找到,碰到這個“舅舅”在糾纏她。


    她說自己不認識這人。


    再結合起這段時間,溫以凡碰到那個男人之後的情緒。


    桑延的唇線漸漸拉直,腦子裏漸漸浮現起一個,讓他極為不想相信的猜測。他不敢再去想,側過頭拿起煙盒,剛抽了根煙出來。


    在這個時候,桑延突然聽到有人喊他。


    “桑延哥!”


    聞聲,桑延看了過去,就對上了付壯那雙大大的眼睛。


    付壯過來趴在他車窗前,格外自來熟:“你又來接以凡姐下班呀?”


    桑延碰到過他幾次了,這會兒實在沒什麽心情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你真是絕世好男友。”付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過最近你應該都不用太擔心了。那變態男人現在被派出所扣著了,近期應該都沒什麽事情。”


    “……”桑延偏頭,抓住了其中四個字:“變態男人?”


    “對啊,猥瑣又惡心,說的那些話我光聽著都要氣死了。”付壯越說越憤怒,音量也揚了起來,“一直說以凡是她外甥女啥的,這段時間也老是來台裏騷擾她,昨天還鬧到派出所了。”


    桑延的聲音漸輕:“派出所嗎?”


    付壯點頭:“以凡姐被他推了一下,腿上被樹枝刮得留了好多血,看著可疼了。”


    說了好半天,付壯才反應過來,有些奇怪:“桑延哥,你不知道嗎?以凡姐沒跟你提?”


    桑延把玩著手裏的煙,沉默了幾秒。


    “提了。”


    怕耽誤了桑延的飛機,收到他的消息之後,溫以凡也不敢磨蹭。她出了單位,在熟悉的地方找到桑延的車,上了副駕之後問:“要不要我開過去?”


    桑延:“不用。”


    他不再多言,直接發動了車子。


    溫以凡點頭,低頭翻出手機,提道:“對了,我昨晚幫你挑了幾家酒店,都是在宜大附近的。現在是暑假,那邊酒店有很多空房,也不用著急訂。你等會兒看看比較喜歡哪個,我再給你訂?”


    桑延嗯了聲。


    察覺到他的寡言,溫以凡側頭看了過去。她正想說話,又瞬間注意到車子開的方向好像不太對,遲疑道:“你是不是開錯了?我們現在是要去機場,這條路回家了。”


    桑延繼續看著前方,語氣偏冷:“先回家一趟。”


    “……”溫以凡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猶豫地問,“你是有東西沒帶嗎?”


    桑延又敷衍似地嗯了聲。


    溫以凡瞅了眼時間:“那我們得快點兒,我怕你趕不上飛機。”


    莫名其妙地,溫以凡覺得這會兒車內的氣壓極低。她莫名有些不安,右眼皮直跳,忍不住問道:“你今天心情不好嗎?”


    桑延沒吭聲。


    溫以凡:“怎麽了?”


    見他還是不說話,溫以凡又自顧自地說了點高興的心情,希望能讓他地心情好點。見他沒有聊天的欲望,才慢慢地停下了話茬。


    她有點愁,又有點山雨欲來的感覺。


    一路開到尚都花城的地下車庫。


    下了車之後,桑延伸手牽住溫以凡的手腕,往電梯的方向走。溫以凡盯著他的側臉,不知怎的,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卻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試圖說幾句話哄他開心。


    桑延會回應她,語氣卻跟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一直冷淡至極。似是隻是接個話,不想讓她尷尬,但實際上,他並沒有任何說話的欲望。


    上到十六層,桑延拿出鑰匙打開門。


    兩人走了進去。


    溫以凡站在玄關,並不打算脫鞋:“那你快去拿——”


    沒等她說完,桑延把她抱了起來,擱在鞋櫃上。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像是想確認什麽,直截了當地將她的褲腳順著往上捋。


    “……”溫以凡的麵色一僵。


    在這一瞬間,因為他的舉動,她明白了他這壞情緒的緣由。


    溫以凡下意識去攔住他的動作。


    桑延的反應很快,完全不把她這點兒反抗放在眼裏。他單手固定住她的雙手,強硬地繼續往上捋,直至捋到大腿根。


    她的腿白皙細嫩,沒半點兒傷痕。


    桑延的動作停下,又抬眸看了她一眼,一聲不吭地開始捋另一條褲腿。


    溫以凡這才真正地急了,卻也掙脫不開他的力道。


    “桑延!”


    剛捋到大腿的位置,桑延清晰看到她腿上的傷痕。好幾道血痕,尚未結痂,有幾處還能見到血,泛著紅腫,看著極為觸目驚心。


    這一刻,桑延的火氣才像是徹底被點燃了。


    他閉了閉眼,按捺著火問:“怎麽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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