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叫玄玲,你叫什麽名字?你長得太漂亮了,我們做好姐妹,怎麽樣?”玄玲輕輕一躍,從風書的肩上跳下,落到了她的麵前。


    楊仲誠見此狀況,也跟著一起翻身下了馬,站在路旁默默觀看。


    “入侵者,給我滾開!”玉竹兒突然暴起,猛地一鋤頭向她挖來。


    玄鈴見狀急忙向後一移,可是躲閃不急,衣服袖子依舊被挖下了一大塊。


    “你這人怎麽這樣?不願意交朋友就算了,你攻擊我幹什麽?不行,你必須得賠我衣服!”玄鈴對陳嬌嬌那個人頗為不喜歡,但是她做的衣服,既好看又好穿,她還是非常喜歡的。玄鈴一麵說著,一把冰劍便握在了手中。


    風書見狀,身子一挪靠去路邊,打趣地問道:“呐,你說她倆誰會贏?”


    “玄鈴啊!”楊仲誠想都沒有想,馬上脫口而出。


    “為什麽?”明眼人一樣便能夠看出,玄鈴比玉竹兒弱很多,為什麽他會看好輸的一方。


    “哎,就算她功夫再怎麽弱,咱們胳膊肘也不能往外拐啊。”


    “噢,原來是這樣。”風書意味深長地拖著音調,就像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樣,他饒有興致地說道:“小姑娘,我看好你喲,加油打敗她!”


    玄鈴受了他的挑釁忍無可忍,縱身跳起,手兒一揮劍出如龍。


    玉竹兒在花田大道遭遇意外,而鍾神秀卻一無所知,她這時候剛剛早起不久。


    依著個人習慣,早起洗漱後,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伏羲祠堂上香祭拜。


    辟幽穀最中央傲立著三棟小樓,中間那個小樓掛著一個樓牌,樓牌上寫著四個大字--伏羲祠堂。


    祠堂裏正牆上懸掛著一麵巨大的神龕,神龕裏密密麻麻掛滿了靈位。


    鍾神秀一如往前走去了供桌前,她點燃了香,拜了三拜,便將香兒插進了香爐裏。


    香煙飄升,香爐後麵風書的靈位卻是格外顯眼。


    這天早上,鍾神秀上完香,從伏羲祠堂出來。


    祠堂外麵牆上,刻著一幅石板畫,石板畫上描繪的便是整個辟幽穀的地理分布圖。石板畫東西兩側,各立著一個飄飄仙子。而東麵那個仙子的手臂,居然無緣無故斷掉到了地上。


    “結界被打破了?有人入侵了?”


    鍾神秀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也許並不簡單。


    設下這結界幾十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被人突破,想來對方是來者不善。


    再者平時這時候,正是愛徒玉竹兒去東麵藥田采摘花藥的時間。


    鍾神秀踏步如飛,快速地往東麵的藥田奔去。


    當趕到藥田附近的時候,看著眼前這一切,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兒,竟然生龍活虎地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跑過去的,但是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雙手,已經緊緊拉住了風書的雙手了。


    原本正在激烈戰鬥的玉竹兒,也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傻了。師傅在她心目中,從來就是知性熟女的代言詞,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做出這樣大膽的舉動。


    玄玲更是晴天霹靂,這個老女人是誰?憑什麽和風書這麽親近?以至於自個破損的衣褲,還有被削斷的左手,這些事兒,全都不在她的注意力之中。


    他倆執手相看了好久,鍾神秀激動的心情,這才慢慢平複了下去。


    “真的是你麽?”鍾神秀伸出的右手,懸在空中。她想去觸摸他的臉頰,又覺得是那麽不真實。


    “六十年了,我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個會回到這裏。做夢也沒有想到,還能在這裏遇見你!”


    鍾神秀伸出右手摸著他的秀發,長黑的秀發中,竟然有兩根白絲。


    “你變了?”她從來沒有想過會再見他,再見他時,他已從那個時常臉掛笑容的青年,變成了一張冷漠臉的糙漢子。不僅如此,他以前引以為豪的黑發,也添進了幾許白發。一晃六十年過去了,眼前人好似還是那個人,又似乎不再是那個人了。


    “你不是也變了?”風書臉上自然而然露出了微笑,以前風書,曾經數次邀請鍾神秀來辟幽穀定居,她都以仙道未成俗事不擾一口回絕。


    而她現在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這些年,你怎麽過的?”


    兩人直勾勾看著對方,異口同聲問道。


    兩人相視一笑,“你怎會來辟幽穀?”


    “四十年前,我修煉大成,方才出山。出山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來見你。”鍾神秀頓了一下,這才繼續往下說:“出山後,我才知道伏羲一族,被人全部屠殺了。”鍾神秀忍不住,拍著風書的手,想要安慰他。


    風書抽回了手,鍾神秀接著說道:“聽了這個消息,我好後悔好傷心,自己當時為什麽那麽癡迷問道,而沒有答應你的求婚。”“如果當時我在的話,說不定悲劇就不會發生。”她本想說,早知道這樣,就算是死,我們也要在一起。


    可是這畢竟是大白天,如此肉麻的情話,她一個大齡女子,實在沒有臉麵說出口。


    風書看著風兒輕輕吹拂著野草,欣慰說道:“謝謝你,這不怪你,要怪隻怪洞玄宮那群畜生。”


    玄玲心裏一陣顫粟,什麽?伏羲一族滅門,與洞玄宮有直接關係。而她的父親又是洞玄宮現任的宮主,那麽她今後又要以何種身份和麵目與他相處呢?


    “你怎會來辟幽穀?”風書再一次詢問。


    “我原本來這裏,隻是打算祭祀一下故人而已。”鍾神秀頓了一下,見風書神色如常,這才繼續說道:“不想卻見斷壁殘垣,野草瘋生,森森白骨無人收。我不知道哪個是你的屍骨,便一起收埋去了南山的墳塚。”“再後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在這兒住下了,一住就是幾十年。”


    玉竹兒這才明白,眼前這個風流倜儻,人才一表的男子,便是師尊時時念叨地情郎風書。


    玉竹兒覺得這人怪怪的,總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距離感覺。


    “謝謝你,”風書作揖施禮道:“你我永遠都是好朋友。”


    風書知曉鍾神秀,總是後知後覺,而她所喜歡的,不過是幾十年前,那個記憶中的自己,而現在的他,卻早無婚戀之心了。


    玉竹兒見玄玲,一蹦一跳跳到兩人中間,她不好出聲阻止,隻有咬著牙兒,左右手快速掰著手指頭,心裏不住地幹著急。


    玄玲墊著腳,這才看清楚了鍾神秀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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