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吳爭端之地,道邊一個臨時搭建的麵館前。兩名身材粗獷的修士,一邊吃著麵條,互相貼近了身體,小聲的私語著。


    一名藍衣修士手拿筷子,麵到嘴前。


    “聽說了嗎,因為前些天吳蜀兩地修士混戰的事,雙方的強者秘密的開了一個會議,要求修士在聚集區內,嚴禁私鬥。”


    另一名灰袍修士口中咀嚼著,甕聲甕氣的開口。


    “聽說了,聽說了。”


    “據說那日的混戰中,一名築基期長老的孫兒,竟被人一劍偷襲到了下三寸。若不是他閃身的快些,那名築基期的長老,險些要絕了後……!”


    “如今聚集區內嚴禁私鬥,倒也讓咱們這些專門前來看熱鬧觀戰的,最先嚐到了實惠,安全了許多。”


    藍衣修士的麵條剛要入口,瞬間深有感觸的停了下來。


    “可不是嘛,誰讓咱的修為低,技低人家一籌不是。”


    “就在昨天,咱就是遠遠的瞪了人家煉氣中階的一眼,人家看不過咱,還要拿劍捅我呢。”


    “幸虧咱腿長跑得快,要不然還真著了那賊人的道。”


    怕對方不信,說話哭訴的同時,筷子放桌,伸手挽了挽自己的衣袖。隻見其右胳膊上一道淺淺的劍痕,登時顯露了出來。


    “看到沒,若不是兄弟咱提前預知到了危險,早些閃身了一步。這條口子,可不就是這淺淺的一條了。”


    另一人聽了他的訴說,應是想起了什麽極其搞笑的事,還正滿嘴咀嚼著的口,忍不住的噴笑了出來。


    “噗……!”


    幾根麵條緊跟著他的噴笑,瞬間自鼻孔處噴出,“撲嘍”,可依然抵擋不住他開口大笑的衝動。


    “哈哈哈哈……!”


    手掐鼻孔上噴出的麵條的同時。


    “兄弟,你莫不是也學流氓,偷看人家的胸脯來著。”


    “咳咳。”


    “要不然人家怎麽會忍不住的拿劍捅你……!”


    “咳咳……!”


    藍衣修士,“*&#@*”


    林帥幾人一連幾天都沒有尋到煉屍上人的蹤跡,心中自是都有些不忿。毛哥手持鬼頭刀,一刀狠狠地斬斷身前的幾蘢雜草。


    “這個天殺的老東西,到底是鑽到哪去了,讓你毛哥找了這久都沒有找到。”


    毛哥心中不爽,報仇心切的林帥,心中更是甚然。抬手一掌將身旁的一顆巨樹摧毀,眉間緊皺,氣的鼻孔都異常的撐大起來。


    “這老不死的煉屍,莫不是成老鼠鑽進了洞裏?!”


    “尋了這般的久,除了一些不小心遺漏的血跡外,居然什麽也沒有……!”


    “嘶~!”


    正當林帥暗自不忿的時候,其一掌摧毀的那顆巨樹下,一條通體黑色,略帶些紅色斑紋的花斑蛇。口中尖叫著,弓身向他的腰部襲來。


    餘光中,林帥的眼角處黑光一閃,手起刀落,玄鐵刀近乎是條件反射的一般,一刀將那弓身飛起的蛇影,斬為兩段。


    “噗呲!”


    “就憑你這條該死的臭蟲,也敢來偷襲小爺?!”


    青蘭聞聲趕來,以為林帥遇到了什麽危急的事端,眼神透漏著些許的焦急。


    “夫君沒事吧!”


    林帥眉間略微的舒展,嘴間強帶了一絲微笑。


    “沒事兒!”


    “一條不知死活的小臭蟲罷了,居然想趁為夫不注意,還要偷襲為夫。”


    青蘭上下打量了黑蛇一眼,若有所思。


    “夫君可了解附近的地形?!”


    林帥雙眼放光,一把握住了青蘭的雙手。


    “蘭兒可是又想到了什麽好主意,快與為夫好好的說說。”


    青蘭一臉嚴肅,輕輕的點了點頭。


    “剛才蘭兒的腦中忽的靈光一閃,煉屍上人拿了屍體後,若是急於煉製屍體的話,他定然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


    “既然是安靜的環境,蘭兒的想法是,他會不會是在附近山裏的某個山洞中?!”


    “伊人一席話,瞬驚眼前人。”


    林帥聽了青蘭的話,心中霎時驚喜,雙眼精芒更盛。


    “對呀!”


    “為夫怎麽會把這樣簡單的事情給忘了呢?!”


    欣喜之餘,呼喚劍哥毛哥兩人一聲。


    “劍哥毛哥快過來休息一會兒,等酒飽飯足,咱四人去找煉屍那廝尋仇……!”


    還別說,煉屍上人因為著急煉製自己的屍將,扔在洞中不停的忙碌著。


    緊隨一瓶不知名的墨綠色液體倒入了血槽,槽內原本沸騰著的血水,登時如浪奔湧,攪起了一個個異樣的漩渦。


    煉屍上人看著身前兩處血槽內的異樣,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到底是兩個身體強悍的世俗強者,用來煉製本上人的屍寶,果然比那些後天覺醒靈根的修者更適合!”


    “不出意外的話,四十幾日之後,本上人的身前,便新增了兩個築基初期實力的幫手。”


    “……”


    修士聚集區,一處裝飾略顯豪華的客棧內,持劍長老火急火燎的進了一處大廳。


    “大皇子不好了,上庸城急報,前些時日,我皇城被兩個不明身份之人突襲,蜀皇寢宮被毀,我皇連帶數百名的皇城守衛,盡數身死。”


    持劍長老進門時,大皇子楊雲興正端坐在廳中的木椅,為自己這些時日,成功的說服蜀地各大教派參加兩地年輕一代決鬥的事宜,而高興著。


    忽聽持劍長老說到皇城驚變的消息,大皇子心神俱驚的同時,內心驚亂之下,屁股下的椅子一個沒坐穩,“噗通”一聲,摔坐在了地下。


    “持……持……持劍長老您說什麽?!”


    大皇子嘴唇哆嗦的當場說不出話來,其身前的賞忠罰亂扶君三位長老見勢不妙。隻見賞忠長老一個箭步衝到了大皇子的身前,“太子稍安勿躁!”伸手將其扶起。


    罰亂和扶君二位長老,則是直衝到了持劍長老的身前。


    “劍兄說的可是真的?!”


    “我皇城到底是怎麽回事,快與我等詳細的說說。”


    二人異口同聲的同時,雙雙伸手按住了對方的肩膀,神色異常的焦急。


    持劍長老環看了一眼廳中的眾人,神情異常的凝重。


    “完了,我皇城的一切都完了。”


    “就在前些時日,一男一女兩個賊子,趁我等外出不在,皇城守衛空虛之時,奇襲了我蜀皇的宮寢。”


    “精英堂、皇城守衛、蜀皇,盡數慘遭毒手……!”


    說完嘴唇咧出了一個極其悲痛的弧度,右手哆嗦悲痛的同時,雙眼緊閉,再也無法忍心的繼續說下去。


    罰亂和扶君兩位長老聽後,眉心緊皺,神情也同樣是異常的沉重。手間甩離了對方的肩膀,口中接連歎氣。


    “哎……!”


    被賞忠長老扶坐在椅上的大皇子,聽到持劍長老口中說出,精英堂也被一並徹底的摧毀後。內心的沉痛,尤為的劇烈了很多。一個極其不好的預感,霎時溢滿了他的心間。


    “煉屍長老?!”


    “不是……肯定不是煉屍長老!”


    “難道是父皇我等的密謀被那些正道教派察覺?!”


    “不是的……不是的。”


    “若是父皇與我等的密謀被察覺,本皇子也不會安然的坐在這裏了!”


    “難道是吳地之人?!”


    “……”


    大皇子內心心虛驚悸的同時,腦中胡亂的猜忌著。雙腿顫抖,有些不聽使喚。雙手緊攥著身下木椅的扶手,雙臂用力,使勁的硬撐著自己的身體站起。


    “父皇……我要去見我的父皇!”


    嘴間驚叫著,神情異樣的癲狂。


    賞忠長老見此,伸手緊忙扶住大皇子的身體。


    “蜀皇身死,吳地兵臨城下,蜀吳兩地年輕一代修士的比拚也近在當下。”


    “此時我雲興皇子更應當節哀順變,以大局著想。”


    大皇子雙目驚訥,伸手緊攥住了賞忠長老的胳膊。


    “大局……大局!”


    “如今我父皇身死,我雲興還要顧什麽大局。”


    口中語無倫次,腦袋難以接受的搖晃著,神情越發的癲狂。


    “哎……!


    到底是築基期活了有數年的存在,賞忠長老一聲歎氣之後,神情登時嚴肅,環看了持劍三位長老一眼。


    “如今兩地年輕一代的比拚召開在即,此事最為緊急,雲興皇子身為我蜀地的明麵負責人,定然不能起身離去。”


    “蜀皇不在,皇城和境關之處的人心又不能不安穩。”


    “如此緊急的事宜,此時隻能靠我等兄弟四人去緊急的處理了。”


    同是一同暗中守護皇室多年的兄弟,可以說賞忠長老的話,持劍長老三人深服不已。


    三人一同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持劍長老最先開口。


    “皇城的消息是我最先得知的,皇城那邊,就由我先回去吧。”


    扶君長老緊跟著開口。


    “劍兄一人回去恐怕是有些不妥,萬一再有歹人襲城,劍兄一人恐怕應付不及。為了安穩起見,我扶君便與劍兄一同回去吧。”


    “也好,那便有勞扶君兄與我走一趟了!”


    持劍扶君兩位長老決定之後,罰亂長老上前一步。


    “賞忠兄在此照看雲興,境關處的軍心,便由我罰亂去鎮守一下了。”


    賞忠長老聽後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的話,那便先這樣的定了。”


    “皇室羸弱,依照蜀地以往的規矩,新任蜀皇的登基,需要蜀地各大教派的默許才可。”


    “三位兄弟走後,我賞忠會在第一時間內,同雲興去找那些教派長老細談。”


    “至於下一步如何。”


    扭臉看了看自己身邊已經頹喪的,已經不像樣的大皇子。眼中霎時浮現了一抹,恨鐵不成鋼的神色。


    “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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