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雲峰的一處房舍內,林帥赤身裸體的趴在窗前,破口大罵。此時他的後腚處,塗滿了冰露膏。


    林帥咬牙切齒,緊攥雙拳,狠狠的錘在了自己的床榻。


    “可惡!”


    “恥辱,簡直是奇恥大辱!堂堂的仙坊‘殺神’,居然被人打的光腚狂奔。要不是自己跑的足夠快,還險些丟了小命兒!”


    林帥猶記自己狂奔回朝雲峰時,石映雄等人那極其嘲諷的臉。


    “哈哈哈哈……!”


    “快看了,快看!正氣教史上第一個,被人揍的光腚裸奔的男人!”


    “可惡!可惡……!”


    “此愁不報,我林帥的名字,倒過來寫!”


    朝雲峰主峰的封頂,周長平極為擔憂的跑到了大長老的住處。


    周長平邊說邊邁進了大廳,“大長老,你我真不去好好的勸勸他?想這孩子加入我朝雲峰,你我幾人忙前忙後,從沒有正經的管過他。這次出了這檔子的事兒,你我再不下峰去安慰安慰的話,我擔心……!”


    當他看到大長老的大廳內,其餘幾位長老盡皆坐在一旁,一臉嚴肅的看著他。到口的話,欲言又止。


    馬如烈輕閉著雙眼,似是一點都不擔心林帥的模樣。


    “你是怕他承受不住打擊,自暴自棄?!”


    周長平滿是擔憂的晃了晃頭,“說不擔心,那是假的。別看咱老周整日風風火火的,可咱老周對那孩子的擔憂,絲毫不比你們差!”


    在一旁極其嚴肅,默不作聲的吳長老,突然起身。


    “要不是我老吳實在是脫不開身,老吳定要下去看看這可憐的娃!身為朝雲峰最優秀,外門修為進階最快的弟子。怎麽就被聖泉峰一個區區煉氣八階的小畜生,欺負成了這樣!”


    沐遠華起身,滿臉的回憶之色。“林小子與那人大戰的詳細情節咱們都不知道,不過以沐某對他多日的觀察來看,咱們這寶貝徒弟掌握的功法,確實是少的可憐。那日在楚家大戰的時候,沐某見他來來回回的,隻使用了一招普通附靈的刀招。”


    “如此淺薄的功法底蘊,在外與那些招式稀鬆的普通修士大戰還好。若是對上教內那些熟練很多功法的精英,肯定會吃虧。”


    “沐某所料不錯的話,此次林小子的落敗,八成是因為吃了功法太少的虧!”


    沐遠華意味深長的分析著,還真把林帥落敗的根源,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周長平雙眼圓睜,差點暴怒出口。


    “什麽!”


    “功法底蘊不足,身為正氣教外門最富有的一座峰,自己弟子竟然沒幾招像樣的功法。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要笑掉聖泉峰馮大火夫的大牙!不管了,老周我今天必須要下去。而且要好好的教教他這控火的訣竅!”


    馬如烈抬臉,嘴角淺笑,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周長平。


    周長平頓時會意,當即右手捂頭,憨憨一笑。


    “嘿嘿嘿……!”


    “說著玩的,說著玩的。是馮師兄,馮師兄。老周我一時情急,又不小心說口誤了而已。”


    “你這口無遮攔的大火夫,虧得是此時僅有我朝雲峰的幾位兄弟。若是再被他人聽到傳了去,小心馮炎長老,又要找你切磋切磋控火之力。”


    吳長老聽了馬如烈對周長平的責備,想起前幾日馮炎找周長平切磋,周長平被虐慘的場景,忍不住的大笑出口。


    “噗……哈哈哈哈……!”


    前些時日,也就是林帥和沐長老去臨江城楚家之時,剛好有其它峰的幾位長老,找馬如烈等人煉丹。


    煉丹之時,眾人見周長平自有一番控火的技巧,忍不住的誇讚出口。


    “想不到周長老這控火之術,竟是如此的精湛。比起聖泉峰首座馮炎的技巧,真是不遑多讓!”


    周長平聽了眾人的誇讚,當時就樂的沒邊。平時口無遮攔的慣了,趁著高興,更是沒把住勁。


    “他馮大火夫的技巧,也就那個樣兒。他那點小玩意兒,對咱老周來說,真沒什麽可炫耀的!”


    馮炎身為正氣教打鐵第一人,又是聖泉峰的首座,平時最忌諱別人稱他火夫打鐵的。這正麵開玩笑還好,若是知道被人背後說笑的話,定然會不依不饒。


    眾人見周長平來了勁頭,有好事的,故意開口挑逗。


    “馮大火夫!周兄竟敢叫馮炎兄馮大火夫!周兄就不怕被馮炎兄知道了,馮炎兄找你來切磋切磋!”


    周長平聽了,當即吹胡子瞪眼,“叫他馮大火夫怎麽了,身為一個打鐵的,火夫可是他馮炎的榮耀!”


    都說看熱鬧的不嫌事大,那幫損人借著興頭,玩笑開起來還沒了邊,竟然故意的吹起風,引起火來。


    “周兄,馮兄身為咱正氣教百裏內,打鐵第一人。你是當真不怕馮兄來找你切磋?!”


    周長平得意的搖晃著腦袋,“不怕,不怕。一個火夫而已,沒什麽可害怕的!”


    “得!”


    就是這句話,這幫損人就是這麽損,當天就傳到了馮炎的耳朵。


    馮炎當時正在為內門的一個長老,打造一塊寒鐵。周長平的話,傳到他馮炎的耳中時,隨手便將寒鐵扔到了一邊。內門長老的寒鐵,哪有他馮炎的名聲重要。


    馮炎怒眼圓睜,“他周長平一個燒爐子的,他說什麽?!”


    “馮兄息怒,馮兄息怒,周兄隻是一句玩笑話罷了!”


    別人是這麽認為,可馮炎就不同了。馮炎當時辟火衣都沒脫,手拿打鐵錘,風風火火的上了朝雲峰。


    正如事情發展的那樣,馮炎在外門四峰眾位長老的見證下,與周長平來了個一對一大切磋。


    打鐵的到底是比燒爐子的火力更旺些,二人在比拚的過程中,馮炎因為氣海內的靈氣量稍勝一籌。在最後的階段,馮炎一把火,成功將周長平的臉熏了個黢黑,胡子和眉毛也被燎了個齊根卷。


    原本周長平就生得黑,再被馮炎這靈火一燒,腦袋直接被燒成了個油光的黑蛋!


    當時看著周長平的滑稽相,其餘峰的長老可是沒少笑。若不是照顧周長平的感受,馬如烈等人也要跟著笑場。


    周長平此次極力要求下峰去看林帥,多少有那麽點不服氣的意思。長老之間的比試,自己落了下風。等到自己的弟子,居然也被人燒禿了屁股。


    此情此景,師徒皆被揍,這如何能讓周長平咽的下這口氣。


    馬如烈起身,輕輕的歎了口氣。


    “哎……!”


    “要說這林小子被揍,在馬某看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周長平搶言開口,“什麽!被揍了倒成了好事了!這是什麽鬼邏輯!”


    沐遠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大長老說的不錯,此次林帥吃癟,還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兒!”


    周長平狠瞪沐遠華一眼,“什麽!連你這老鬼也說是一件好事兒?你們當真不怕林小子因為這事兒給泄氣?!多好的一顆苗子,若是被中途摧殘的話,那可是太可惜了!”


    沐遠華抿嘴笑了笑,“你我若是教導得當的話,豈是能說泄氣便泄氣的?!”


    吳長老會意,“對!大長老和沐兄的想法,咱老吳也認同。這次誰去,你們定。但有一點,務必要帶上咱們的驅火膏。咱老吳可聽丹閣的老魏說了,那小子的屁股,那家夥,就差直接上桌了!”


    馬如烈扭臉看著周長平,“既然你這麽著急,那就你去好了。去了之後,隻談他多麽多麽的給咱幾個丟人,關心的話,一句也不要說。另外將你控火的訣竅,撿些重要的告訴他。就說是我嚴令他學的,都煉氣七階了,也該來峰頂試著燒爐子了!”


    周長平聽了個瞠目結舌,話都說到這份了,那還能聽不明白。“這幫損人,感情是讓自己下去唱黑臉的。又是控火訣竅,又是驅火膏,好人都被他們做了。剩自己的,隻剩一堆數落!”


    周長平自知沒趣,奈何大長老親自點名,這不去也要去了。


    沐遠華滿是意味的拍了拍周長平的肩膀,大笑出口。


    “哈哈哈哈……!”


    “你老周過去,一準的沒問題。去了之後,你隻管數落,什麽難聽說什麽。等你最後說完的時候,再將控火的訣竅和驅火膏,要多生氣有多生氣的扔給他!”


    “你老周可一定要記住了,這林小子能不能翻身,可全憑你老周的演技了!”


    周長平使勁喘著粗氣,瞥眼看了看沐遠華,“去你的吧!”


    “……”


    且說周長平下峰之時,林帥仍是光腚趴在自己的房舍內,好不淒慘。


    周長平一腳踹開林帥的房門,“好你個小犢子,平時不好好的練功,這次可給你的幾位師尊長臉了!你自己光腚裸奔不要緊,可你幾位師尊的臉,全讓你給丟盡了……!”


    林帥見周長平進門,差點沒嚇的直接叫出來。隨手拽過自己的長袍,草草的掩蓋了自己的下半身。


    強忍著自己後腚的劇痛,咬牙跪在了周長平的眼前。“師尊息怒,師尊息怒,都是因為徒兒學藝不精,丟了幾位師尊的臉。還請師尊責罰林帥,以泄師尊胸中的怒火。”


    周長平看著自己眼前,可憐兮兮的林帥。“多好的一顆好苗子,堪堪十幾歲而已,已是煉氣七階的人了。放眼整個正氣教,誰的資質比他好?!”


    看著眼前如此懂事的林帥,破罵的口,再也說不出來了。奈何大長老特意交待的計策,裝也要把話裝完。故作生氣的周長平,臉色簡直比哭還難看。


    周長平皺了皺眉,急喘一口粗氣,“哼!”


    “你讓師尊說你什麽好,不就是聖泉峰一個煉氣八階的小崽子?怎麽就能被他打敗?!”


    “想當年你周師尊在正氣教方圓的百裏內,那是出了名的用火高手。別說是修為高一階,就算是高上兩三階。你周師尊和他們決戰的時候,可是從來沒有眨過眼……!”


    想來周長平確實也沒眨過眼,若是眨眼的話,前些天也不會被馮炎一把火燒了眉毛。


    周長平瞪著銅鈴大的雙眼,“不信你去問問,方圓百裏內,你周師尊的名聲,那可是叮當響!”


    “都說虎父無犬子,咱老周可就想不明白了,咱老周一個響當當人物,怎麽教出來的徒弟,竟讓人一把火燒了屁股!?”


    聽著周長平的破口大罵,林帥緊攥雙拳,股股極強的自尊心,騰騰上竄。


    周長平本想再接著大罵幾句,奈何實力不允許,“哎!實在是沒詞了!”


    周長平頓了頓,故作嗯聲,“嗯嗯!”一臉嚴肅的看著林帥。


    “那!這可是你馬師尊特意交代你的,讓你務必學好的幾種控火的訣竅。”


    “這是你吳師尊特意給你的驅火膏,這驅火膏可是好東西,想你師尊幾個平時煉丹的時候,沒少被火燒火燎。不管是多嚴重的灼傷,隻要一點,一圖便好!”


    周長平臉沒好氣的將著有控火訣竅的玉簡,和裝有驅火膏的幾個瓷瓶,一股腦的扔在了林帥的眼前。


    到了這個時候,林帥哪還不明白,自己的幾位師尊,哪是什麽生他的氣,明明是時刻掛念著自己。


    林帥雙眼含淚,緊攥雙拳,“多謝幾位師尊的厚愛,弟子定會潛心修習控火之術,不再辱沒幾位師尊的臉麵。”


    周長平故作生氣,怒眼圓睜的看著林帥,“你這小崽子,為師說你幾句,你倒還哭上了。好好的修習控火之術,等你傷好之後,早些來峰頂。你的幾位師尊,還等著你上峰燒爐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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