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哎呦,這不是林閻。。。啊不是,林安顏公子嗎~”


    “您可想是死奴家了,裏麵請裏麵請。恩怡,出來接客了,你心心念念的林公子來了!”


    這老鴇一邊輕輕卻又緊緊的拽著林安顏的衣袖,一邊毫不客氣的推開各種喝的爛醉的客人,還有那些為了讓大梁首富的長公子多看一眼而拚命擠近身的鶯鶯燕燕。


    “嗬嗬,花老鴇,你想喊我林閻王就喊,你當我不知道那些人怎麽喊我的不成”


    “你若是當我麵喊,我還敬你是條漢子,若是背地裏這麽叫我讓我知道了。。。”


    林安顏被老鴇似拖似拽的拉近寒月樓,卻也不生氣,反而還笑著調侃了起來。


    可花老鴇哪知道這林閻王是調侃還是真生氣了,尤其是那嘴角邪魅的一笑,雖說是帥的讓她都想年輕二十歲倒貼上去,可稍微冷靜一下就感覺笑的人心寒膽顫。


    這可是京北城最有錢的林家大公子,又是那開國第一功臣薑奉陽長子薑子符的結拜兄弟。


    論錢論權,哪怕是京北第一青樓的“寒月樓”,在他麵前恐怕也隻是一支金絲楠木的鳥籠罷了。


    這花老鴇到底是京北第一青樓的老鴇,也是閱人無數,迎來送往的老手了。


    隻見她當場鬆開拽著林安顏的手,重重的扇了自己兩巴掌。那一等一的上好脂粉愣是讓她扇散拍落。


    然後她捂著泛紅甚至好似有些冒血的臉頰,賠笑道:“林公子您看您說的,奴家可不是什麽漢子,年輕時奴家也算花魁呢!”


    “老奴這不是看您太久沒來了,激動得很,這一激動啊,嘴就打了瓢,喊您名字啊,把那安字給喊吞了。”


    “您可是我這寒月樓的頭號恩客,外頭那些不長眼嘴裏放屁的,讓老娘我聽見了,那可是見一個打一個的。”


    說完,花老鴇害怕林安顏糾纏此事,不等他開口就趕緊轉移話題。


    “您可不知道啊,您沒來這幾個月,恩怡是茶不思飯不想,臉都黃了。”


    “哦?怕不是因為你逼她接除了小爺我以外的客人,她不從,你不給飯吃,餓黃的吧。”


    “哎呦林公子,林大少爺,林爺爺。您可別亂說啊,老奴這身子骨,禁不起您這麽嚇唬啊。我可是為了讓恩怡能多吃哪怕一口飯,特意從東嶽樓請的掌勺過來啊。”


    林安顏聽到這句話,突然笑了起來,眼神玩味的看著老鴇。


    “花老鴇,我記得你以前坑我錢的時候,可是說你家的飯菜就是東嶽樓的掌勺做的,怎麽這才請過來啊?那我以前吃的飯菜都是哪來的啊?”


    花老鴇聽到這話,恨不得立馬從寒月樓樓頂跳下去。


    幾個月沒坑這林大公子的錢了,以前為了坑他的撒的謊也一時間給忘了,這一緊張說漏了嘴,可是壞了大事了。


    這邊老鴇急的眼睛都紅了,又不知道說啥,當場就又要扇自己。誰知巴掌還沒落臉上,就被林安顏一把抓住了胳膊。


    “花老鴇,怎麽說曾經也是這寒月樓的花魁啊。”


    “聽說就是現在,也有不少當年愛慕你的窮小子,富裕了之後願意買你千金一醉的。可別這麽糟蹋自己的臉啊。”


    說著,林安顏從懷中掏出了一支小玉瓶,塞到了花老鴇的懷兜裏。


    隻見他貼在花老鴇耳邊輕輕說道:“這可是小爺我這次從青雲山上帶回來的寶貝,有錢也買不到的,是青雲山掌門師弟李默道長煉的。”


    “本想著給恩怡帶來調養身子的,你拿回去,磨成粉,敷在臉上,明天就好了。”


    說完,林安顏抽出了之前借著送藥的名義一直放在花老鴇胸口揩油的手,微微一笑,自顧自的登上了寒月樓的三樓。


    隻留下花老鴇一個人,站在樓梯口,上也不是退也不是的。


    不過若是有人注意到花老鴇,定然要嘲笑於她,已經快四十歲的過氣花魁,臉上竟浮現少女含春般的笑容。


    寒月樓三樓的拐角,有一間房間與青樓的熱鬧氣氛似乎格格不入。


    按理說雖然不算花魁,但好歹也是能在三樓獨占一間房的頭牌了,可似乎並沒有香客來一擲千金,甚至不少還算清醒的客人都盡可能的躲著走。


    畢竟誰都知道,這裏麵住的可是人稱“林閻王”的林安顏的女人。


    雖說像這種青樓女子,等到殘花敗柳的一天肯定要被拋棄,林安顏又還未娶妻,不可能直接接走她當正房,但人們還是不願意惹這個麻煩。


    林安顏推門進屋,熟練的坐下,拿起桌上的紫砂茶壺便燙起了茶。


    一切動作是這麽熟練又這麽的迅速,讓本想將其拒之門外的恩怡根本來不及反映。


    恩怡也不怒不喜,平淡的望著這位久未登門的心上人,施了一個萬福,緩緩說道:


    “林公子大駕光臨,可惜沒來對時候,今日奴婢身體不適,恐不能服侍公子了。”


    “奴婢又恐擾了公子的興致,已經請了嬋姐姐,估摸著這會已經差不多了,公子可以移步嬋姐姐的房間了。”


    已經預料到會遭此待遇的林安顏頭都沒抬,繼續燙著茶壺,弄著茶寵。


    “唉,我想到了你會這麽對我,本來特意給你帶了禮物的,是青雲山很名貴的藥材,可惜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山賊,被搶走了。”


    “啊?!山賊,那公子你。。。”


    一聽林安顏遇到了山賊,本來一直裝作鎮定的恩怡瞬間漏了破綻。


    可能住到寒月樓三樓的女子,哪有不聰明的,稍微一想恩怡就發現自己被騙了。


    “林公子,我大梁從定都京北城以後,這周圍就沒鬧過山賊,你別騙我了,快走吧。”


    “哈哈哈哈,”被揭穿的林安顏也不生氣,隻是繼續說道:


    “恩怡啊,你這麽聰明,就不會想想我為什麽這麽久沒來嗎?”


    “整個京北城都知道我是去青雲山買石頭去了,父命難違啊。”


    “得了吧,整個京北城,人人信你我都不信,還父命難違,林老爺子不被你氣死就不錯了。”


    看出來林安顏是死皮賴臉不打算走了,熟知他臉皮厚度的恩怡也就不再端著,略帶生氣的坐了下來。


    “你啊你,有時候聰明的讓我害怕,不過我這次去青雲山,真的有一項任務是買石頭。”


    “至於其他任務嘛,那是我林家的秘密。等下次隻有咱倆人的時候,我再悄悄告訴你。”


    “什麽叫隻有咱倆的時候?”


    聽到這句話,恩怡那顆看到心上人,和他聊聊天就會感到幸福的心又低沉了下來。


    因為她看到林安顏在遞給她一杯茶以後,又拿起了兩個杯子,分別放在了桌子的對角。


    “你約了客人?”


    “嗯,我約了子符過來。”


    “你為何約在我這裏啊,你明知道薑公子不喜歡這煙火之地的?”


    “等等你就知道了。哦對了,子符還帶了個他朋友。不過我也不認識,你一會不用太過拘束,把自己當我正房,坐這喝茶就行。”


    這一句“把自己當我正房”,讓這個從小就被賣到青樓,已經忘了自己父母是誰的女子倍感幸福。


    隻見恩怡雙手不自覺的捧在了胸口,好似能把這句話死死攥在手心裏一般。以至於都沒發覺薑子符和他的朋友已經進來了。


    “林哥,好久不見了。怎麽樣,去青雲山這趟還算順利嗎?”


    “唉,別提了,回來路上碰見山賊了,小命差點沒了。”


    薑子符明顯就不似恩怡那般反應機敏,聽到結拜兄長碰到了山賊,先是分外擔心,而後震怒。


    “天煞的,在我大梁京都附近竟然有山賊出沒,京都護衛都是幹什麽吃的?!”


    “你等著,我明天就親自帶兵替大哥你報仇,大哥你說,那夥賊人藏在哪座山?哪個廟?”


    跟隨薑子符一同前來的公子麵色溫潤如玉,氣度偏偏,長相不算是萬中無一,也可謂中人之姿,連一旁的恩怡都被這位公子的氣度帶走了三分。


    他進屋之後便一直沒有說話,直到看到薑子符的失態,才微微一笑,開口說道:


    “早就聽說林兄機智過人,如今更是隻靠三言兩語,就讓咱們這位鎮南王的大公子如此失態,在下佩服,佩服啊。”


    聽到這種話,薑子符也反應了過來,一拳打在林安顏的身上,笑罵道:


    “好你個林安顏,虧了你還是我結拜大哥,有兄長這麽騙弟弟的嗎?媽的等會老子就帶兵把你家石頭都砸了。”


    “哈哈哈,得了吧,你要是敢帶兵去我家,別說砸石頭了,就是進個門,你不得讓你爹削死。”


    世人皆知,除了薑子符和林安顏是結拜兄弟外,薑奉陽也與林未革關係甚好。


    提到鎮南王,薑子符明顯有些畏懼,趕緊轉移話題。


    “忘了跟你介紹了,這位是黃繼,他爹是我爹以前的貼身侍衛,最近他爹退伍返鄉了,他就被他爹趕來參軍了。”


    說完,薑子符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麽,一臉辛酸地說道:


    “不過我爹是把他當親兒子啊,這才來沒幾天,連我最愛的過隙駒都送他了。”


    林安顏自然懂得這個弟弟,看著薑子符裝出的一副苦樣,大腿一拍,豪氣地說回頭再送他幾匹。


    就這樣,三個人互相寒暄了好一陣子,聽的恩怡都有些困倦了,終於進入了正題。


    林安顏麵色一定,淡淡說道:“哥幾個知道,我家鎮宅石丟了吧。”


    “知道,黃繼這次來,也是因為從我爹知道了這件事之後,就讓我和他分別帶人搜查,他找城東北郊外,我找西南郊外。可惜現在還沒結果。”


    “你們在城外找,當然沒結果,因為石頭就沒出城。”


    “什麽?沒出城?!”


    聽到這個消息,薑子符和黃繼都是一驚。


    黃繼皺著眉頭說道:“可是官府已經把城內挨家挨戶都搜遍了啊,要是沒出城,這石頭能藏哪?”


    林安顏聽到這個消息又是邪魅一笑,挑逗似的看著黃繼問道:“真的都搜遍了?”


    “都搜遍了,除了。。。”想到這個地方,黃繼突然瞪大了眼睛。


    “林公子,你瘋了,那可是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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