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聶東來的心目中,一直以來都把歐陽明月當做妹妹一般的對待。


    雖然小的時候,因為他們倆一直都在玩耍,而且打小青梅竹馬的緣故,大人們總是把他們倆當做一對兒來看。


    但是,在聶東來看來,他們之間更多的是親情,而非愛情,畢竟那個時候他們隻不過是兩個小孩子而已,很不笨懂得什麽情愛。


    當然,要說他那時候沒有把歐陽明月向自己長大後所娶之人當中去想,那顯然是不可能的,小孩子家家,大人說什麽他就附和什麽,哪裏會有自己獨立思考的能力呢?


    而且,他那時候壓根不知道妻子兩個字,究竟意味著什麽,純屬就隻是覺得好玩而已。


    至於什麽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打心眼裏就不懂這種事好不好。


    如今他們都已經長大成人,自然也就學會了去思考,知道了什麽是責任,什麽是義務。


    考慮任何事情也不會像小的時候那麽單純了。


    這些年來,歐陽明月有沒有遇到她自己喜歡的人,聶東來根本不知道,但是一直都有諸多不如意的他,壓根沒有心思去像什麽情愛。


    唯一生活安逸的時光,就是過去的六年時間,但是在那六年時間裏,他壓根就不能算作是一個健全的人,根本不懂這些東西。


    他自己就體會過這種記憶空白的生活,深知這樣的日子,到底有多難熬,有多痛苦。


    沒想到,歐陽明月居然也沒有比自己好到哪裏去,這叫他如何能不怒?


    他這一生,過去的二十載全部渾渾噩噩,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為什麽而活。


    而且,自幼錦衣玉食的他,經曆大落之時,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守護什麽。


    而今,他已經明白了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一個是父親生前留下來的勢力,一個是跟自己親近之人不受傷害。


    而歐陽明月恰好就是自己親近在乎之人。


    歐陽德想了想沉聲道:“此事說來話長,算得上是怪事一樁吧!”


    “什麽意思?”


    聶東來微微皺了皺眉頭問道。


    歐陽德上前,與他站在一起說道:“自從大哥大嫂帶著你離開聖鉉城以後,她就每天吵著鬧著要見你,我沒有辦法,隻能一日接一日的敷衍她。”


    “誰能料到,她真的將聖鉉城每一寸地方挨個找了個遍,自然,最終還是沒有找到你的任何下落。”


    “最後我沒有辦法,隻得讓她去她外婆家待了一段時間,誰能想到,自從她回來之後就出現了間接性的記憶空白。”


    聶東來眸子一凝,冷冷說道:“是她外婆家背後勢力的人?”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他們就別怪他不顧情麵了。


    歐陽德搖搖頭,道:“不是。”


    “那一次跟她一起過去的還有我弟弟,這件事我早就問過他了,壓根沒有人從中作梗,是她自己的原因。”


    “月兒自己的原因?”


    聶東來聽的稀裏糊塗。


    歐陽德嗯了一聲,點點頭,繼續說道:“我也曾問過很多醫道中人,壓根沒有人能夠看出是什麽原因,不過可以肯定,她本身沒有任何問題,也不可能是因為中毒所致。”


    聶東來轉頭看著他,問道:“沒有去找百裏叔叔?”


    提到醫道,他的腦海中驟然出現了百裏長風的身影,記憶恢複後的他,自然也就想起了百裏長風,這位醫道第一人。


    他在醫術一道,絕對有著話語權。


    “找過了。”


    歐陽德道:“最後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我就去找了他,根據他所言,明月的情況,應該是心急所致。”


    “心急所致?”


    聶東來終於明白了過來,“何解?”


    如果歐陽明月的情況真的是心急所致的話,那就隻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的原因。


    這讓他內心突然出現了一種揪心的痛楚。


    誰也不曾想到,她居然會對自己擁有如此深厚的情誼,以致於連自己都急出了身病。


    “心病還需心藥醫。”


    歐陽德歎了口氣,道:“除此之外,無解。”


    聶東來眉頭一跳,問道:“什麽意思?”


    照這個說話的話,那豈不就是沒有辦法醫治了?


    難不成就讓歐陽明月一輩子都這個樣子?


    “當初,百裏大哥就是這樣跟我說的。”


    提到女兒的情況,歐陽德神情變得有些沮喪,“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我弟弟一直都覺得對不起我跟明月,這麽多年以來,他一直都把明月當做親生女兒來看,不管她做什麽,他都跟在她身邊,明裏或是暗裏。”


    “也算是苦了他了。”


    百裏長風當初與他說的那個良方,歐陽德並沒有告訴聶東來。


    如今的聶東來身上的擔子有多重,隻有他自己知道,歐陽德不想因為自己或是自己的女兒,而耽誤了他想做之事。


    他更不想在聶東來的肩膀上,再加上一道擔子。


    或許這樣做,對於歐陽明月很不公平,但是他卻沒有辦法。


    自古,忠義難兩全。


    聶東來身上背負的是深仇大恨,一日不報,他一日都不得安心。


    但是歐陽明月不一樣,她頂多就是空白一少部分記憶而已,對她的生活並不會造成太大影響。


    “心病需要心藥醫?”


    聶東來咀嚼著歐陽德的話,他總覺得自己仿佛從中抓住了什麽,但卻又始終抓不住其中的關鍵,這讓他心裏很難受。


    良久,未有所獲的他隻得放棄,把這件事牢牢隱藏於心,等到回頭的時候找百裏長風問問具體情況,既然他已經如此說了,那就說明歐陽明月的情況,並非無解。


    這是一個好的兆頭。


    抬頭,他問道:“醉叔叔?”


    “是!”


    歐陽德點點頭。


    “他人呢?府內似乎沒有他的氣息存在。”


    剛剛進來的時候,聶東來已經仔仔細細感應過城主府內的所有氣息,壓根沒有察覺到歐陽醉的存在。


    要知道,他對於武修的氣息很是敏感,那怕是那些武道境界高出他很多的人,尋常情況下,他都可以感應得到。


    因此,那怕是府內沒有泄露出絲毫氣息的那些人,他都一一感應到了,唯獨少了歐陽醉。


    “他不在,已經出去好幾天了。”


    提到歐陽醉,歐陽德的臉上閃過一絲隱晦的擔憂,雖然很輕微,但聶東來還是觀察到了。


    他有些擔心的問道:“醉叔叔該不會出了什麽事吧?”


    想當初自己小的時候,他可沒少教自己東西,歐陽醉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個良師一般的存在。


    “不會!”


    歐陽德很篤定的說道:“當今的江湖,能夠與他交手之人,不超過一手之數。”


    “嗯?”


    歐陽德一怔,隨即想到了一種可能,“莫非……?”


    “他確實已經踏出那一步了。”


    歐陽德並未隱瞞,這件事沒有什麽值得隱瞞的,聶東來又不是外人。


    “果然如此!”


    聶東來大喜,“也不枉他幾十年磨一劍。”


    他由衷提歐陽醉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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