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很清楚歐陽醉的脾性,一旦他要是鑽到了這個牛角尖裏麵,即便是自己再苦口婆心,也於事無補,倒還不如拭目以待。


    真相究竟如何,終會有大白的一天,到時候再評說也不遲。


    他隻得把頭轉向展白,示意他坐下之後問道:“你們覺得該如何是好?”


    既然展白已經跑到了這裏,那就說明,他與餘江二人已經溝通過此事了,而且畢竟此事牽扯到了餘情,想必他們心裏已經有了一些對應之策。


    餘情作為餘江唯一的子嗣,餘江對他的喜愛自然非同一般,說的不好聽點真的是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畢竟,餘江三十八歲才得一子,對其寵溺情有可原。


    因此,餘江壓根不可能讓這樣一個絲毫不知底細的神秘人,潛伏在餘情身邊,不管他是不是心存惡意,會不會對兒子造成什麽威脅,他都會盡自己全力將這一切扼殺在搖籃裏。


    展白見歐陽德二人各自落座之後,這才在桌案另一方坐下身來,開口說道:“老餘的意思是,想著盡可能會一會此人。”


    歐陽德點點頭,“這倒不失為一種辦法,隻不過一旦此人不再現身的話,那又該去何處尋他呢?”


    他的考慮並不是沒有緣由,雖說餘情的考慮不錯,而且會一會此人之後,也能知曉他究竟是誰,有何目的。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必須要找到此人,不然的話,一切都是免談,如果此人真的居心叵測,那他勢必不會如此輕易讓他們一眾人尋得自己不是?那最好的辦法不就是找個地方躲起來?當然也不排除喬裝打扮的可能,不管是哪一種,一旦他有心躲避的話,偌大一座聖鉉城,即便是【幽冥督查史】手腳通天,想要找尋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這……”


    展白頓時被他問住了,歐陽德的話很有道理,他們有心尋人是一回事,人家願不願意見他們又是另一回事。


    這個問題其實壓根不用想,答案就已經很明朗了,如果此人願意見他們的話,肯定不會借餘情之口讓他們知曉自己的存在了。


    “那便隻能祈禱他對餘情、對聖鉉城沒有什麽歪心思了!”


    很快,他便敗下陣來,臉頰上不由浮現出了一絲頹勢。


    “也隻能如此了!”


    歐陽德想了想,“不過既然此人開始沒有鬧騰出什麽大動靜,想來也不一定會有其他想法,興許他來聖鉉城有一定的目的,但也並非一定是針對咱們,畢竟一名入道境的高手,真想要對聖鉉城做什麽的話,完全沒有必要遮遮掩掩。


    不過咱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如今本就是一個特殊時期,具體有多少雙眼睛虎視眈眈的盯著咱們,咱們並不清楚,但是肯定不會少,咱們不能落人口實。”


    【幽冥督查史】如今的現狀,確實不是特別好,這一點,即便是歐陽德不說,在場之人恐怕沒有一個不清楚的,畢竟他們都是其中核心人員。


    這些年來,雖然江湖武林一直風平浪靜,看上去並沒有什麽大的事情,但是到底有多少暗流洶湧,壓根沒有人清楚。


    這其中,盯著【幽冥督查史】這頭曾經盛極江湖的猛虎,無時無刻不想要取而代之的又豈會少了?


    展白還未來得及答話,坐在一旁的歐陽醉直接撇嘴道:“會一會?你們未免說的也太輕巧了吧?入道境那神鬼莫測的手段又豈是我們這些人能夠理解的?如果他壓根就不願意與我們碰頭的話,根本就不用躲著咱們,就算是他與咱們擦肩而過,咱們認不出來,至於其他多餘的,對這種人而言,根本就不需要。


    而且,在我看來,此人必然是沒有惡意的,至少對於餘情並無惡意,你們想想,如果他對於餘情有惡意的話,又怎麽會讓他記得今日之事?頂多也就是他不想讓咱們知道他的身份,僅此而已。”


    不是他打擊自己的兄長與兄弟,入道境的人,需要主動躲著他們嘛?完全沒有那種可能嘛!


    展白頓感不解,看著他問道:“這是為何?”


    歐陽德神情肅穆地說道:“入道之後,便真正算是擁有了自己的道,而道可以影響到周圍的一切,包括自然天氣、別人的視覺效果等等,也就是說,他如果不想讓誰見到自己的真麵目的話,別人看到的就會是另外一種麵孔,一種僅存在於此人心裏,壓根就不存在的麵孔,簡單點說,就是道可以使人產生幻覺。”


    “幻覺?”


    歐陽德有些驚詫,“那豈不是沒有人可以見到入道境之人的真實麵容了?”


    “並不是!”


    歐陽醉解釋道:“隻有實力與他們相仿,或是他們自己想要看到的人可以看到!”


    “那不就是別人無法看到嗎?有什麽區別?”


    歐陽德攤攤手。


    歐陽醉固執的說道:“本身就有區別,因為這壓根就是兩回事!”


    歐陽德揉了揉眉心,懶得與他計較,很顯然,歐陽醉又準備鑽牛角尖了。


    展白還是不解,“那有憑什麽證明他對餘情沒有惡意呢?”


    歐陽醉不緊不慢地說道:“憑一句話,他親口說過的一句話。”


    “什麽話?”


    歐陽德與展白二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問了出來,這個問題恰巧勾起了他們二人的好奇心,餘情描述過得那些對話他們也都已經聽過了,並沒有覺得有個不妥之處,莫不是他們遺漏了什麽?


    “垂釣是一種修行?”


    歐陽醉看著他們二人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


    “………”


    歐陽德二人隻覺得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這不就是一句糊弄小孩子的說法嘛?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能夠讓歐陽醉如此嚴肅?


    二人心裏都有著疑惑,歐陽醉莫不是在逗他們玩?除此之外的話,他們是在無法從這句話當中端詳出個所以然來。


    二人一臉狐疑的望了歐陽醉一眼,隻見他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頓時腦子更懵了。看歐陽醉的樣子,並不像是與他們在玩笑逗樂,但如果不是如此的話,那難不成這句話真有什麽玄機?


    “什麽意思?這句話難道不是那人用來搪塞小孩子的玩笑話嘛?”


    歐陽德原本是不想追問的,因為他並不能確定歐陽醉是不是又誤入了另外一個牛角尖,通常這個時候,他都會讓歐陽醉一個人自己去鑽,因為一旦別人問他的話,他就會沒完沒了,一直彎彎繞繞給你講下去,被歐陽醉如此折磨過幾回以後,他一覺得歐陽醉又這個苗頭,便會立馬終止討論。


    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


    不過這次,他終究還是沒有耐住自己內心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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