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黃……金?這……未免……也……太貴了吧?”


    半晌,聶東來才回過神來,倒吸了一口冷氣,結結巴巴的說道。


    “貴?”


    笑天瞪大了眼睛,怒斥道:“你且問問他們三人,貴是不貴?”


    他此刻被氣的胸膛起伏不定,想當初自己曆經千辛萬苦,花費了不知多少金銀財寶,投入了多少精力,才焙燒出來的這些寶貝,現在僅僅問你要二百兩黃金意思意思,你居然還嫌貴。


    要不是看在聶東來是誠心想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份上,笑天恨不得一個大嘴巴子給他招呼過去,你這小子還能不能再無知一點?就僅僅二百兩黃金而已,值得你大驚小怪?難道你以為老夫的東西就這般廉價?


    “不貴不貴,一點都不貴!”


    當聶東來把詢問的目光望向穆桂天三人的時候,他們每個人都把頭晃的跟撥浪鼓一樣,一副唯恐笑天稍有不高興就會改口的樣子。


    “可是,那是黃金啊!”


    聶東來還是不死心,他不知道為何三人的口徑突然會變的如此一致,二百兩黃金啊,那要是兌換成銀子的話,得有多大一坨?不要說是尋常人家了,就算是稍稍有些許底蘊的人家,二百兩黃金也足夠他們過上好幾年大手大腳的滋潤生活了。拿二百兩黃金去賠償一個看起來還算精致的酒壇子?莫不是穆桂天三人瘋了不成?


    當然,這不光是聶東來心中的想法,就算是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估計也會有這樣的想法。


    然而,穆桂天三人完全就是一副我就喜歡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架勢,尤其是他們感覺到笑天有意無意的總向他們三人投眸的時候,更是心裏直突突,著急得都快要哭了。他們更是頻頻給聶東來使眼色,但是聶東來就是反應不過來,愣是讓他們三人在心中為聶東來打上了一個死板的標簽。


    “如何?你也看到了,老夫並沒有欺詐與你們吧?”


    笑天在心裏不知默念了多少句,老夫不與無知少年人計較之後,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重新換上了一個慈善的笑容,心平氣和的問道。


    這下輪到聶東來不好意思了,他本身就不是個厚臉皮的人,之前之所以會據理力爭,是因為他覺得老人的那個酒壇子根本就值不了這個價格,可當得到穆桂天三人否定以後,他就覺得自己的臉頰微微發燙。雖然他心中始終很難相信,一個看上去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的酒壇子能有那麽值錢,甚至他心裏也有想過,會不會是穆桂天三人有什麽把柄落在了老人手裏,他們才會不得不承認老人的話。


    可是,不管被穆桂天摔碎的那個酒壇子是否值這個價格,不管老人是不是依靠某種手段威脅著他們三人,看來這二百兩黃金今天他們是付也得付,不付也得付了,這完全已經成了一個鐵板釘釘的事情。除非他們四人能夠打的過眼前這個神秘莫測的老人,先不說他們幾人是否真的能夠打的過人家,即便是能打過,聶東來也不讚成這樣的做法,畢竟是他們先損壞了人家的東西,如果再跟人家動手的話,要是傳出去會讓別人以為他們跟蟊賊盜匪一丘之貉不說,即便是聶東來的良心上也會過意不去的,他不是一個辯分是非黑白的人,更何況,這六年來師父對他的淳淳教誨猶如在耳。


    就算是今日之事是笑天故意敲詐勒索,他也隻能咬牙認了,因為聶東來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如果真的動起手來,他們四人也不一定是眼前這個慈眉善目的老人的對手,更何況是他們理虧在先。


    於是,在笑天期期艾艾的眼神下,聶東來不得不做出了一個讓自己臉紅的決定,“前輩,晚輩身上也沒有那麽多銀兩,可否寬限幾日?”


    沒錯,他屈服了,沒有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而且此事牽扯到穆桂天,聶東來實在是做不到冷眼旁觀。


    但是,奈何囊中羞澀啊!


    笑天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就在聶東來以為他是同意了自己的想法之時,他卻說了一句讓聶東來始料未及的話。


    “不好意思,小本生意,概不賒賬!”


    依舊是慈祥的笑容,依舊是風輕雲淡的言語,可是他說出來的話,卻讓聶東來有一種想要抓狂的感覺。


    他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眼前這個笑容可掬的老人,像是在故意逗弄他們幾人。


    “不過,老夫今日心情還算不錯,可以給你們重新給一個抵賬的方式。”


    隨即,笑天突然話鋒一轉,笑眯眯地掃視這聶東來四人,挑釁般的說道:“隻是,不知道你們幾個少年人,是否有膽量嚐試一番?”


    聶東來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但是他還是不想放棄這來之不易的機會,當即皺眉道:“什麽方式?前輩可否明示?”


    至於說他口中的心情不錯,聶東來完全沒有當做一回事,他很清楚這隻是笑天一個善意的借口而已,他要是真的心情不錯的話,之前就不可能差點拿手戳自己鼻梁骨了。


    不光是他,就在笑天提出另一種方式的時候,穆桂天三人心中也是微微一突,有著不可思議的同時,心中更多的是忐忑不安,他們也不知道是為什麽,這種感覺純粹是出於他們的第六識感,完全沒有道理跟依據可言。


    尤其是劍無名,他的眉梢更是狠狠跳動了一下,由於他早些年就在江湖中行走,故而識感比其他幾人更加靈敏,他總感覺接下來的事,恐怕會跳脫自己的預期。


    由於早些年經常在江湖中行走,導致他對於這些玄不可言的識感,有著一些常人所不能理解的理解,而且這些識感,在他行走江湖的那些年,確實給他帶來了不少的方便,他相信這一切並不是空穴來風,人之所以會出現這些玄妙的識感,肯定是某些事即將發生而產生的預兆。雖然它沒有那些可占卜未來的學術那般神奇,不能知曉前事後果,但是如果運用得當的話,它依舊可以幫助一個人躲凶避災。


    而且,他曾在江湖上聽聞過有關此類的傳聞,據說有的人,僅僅是憑借著這種識感,就能夠一生平安無虞,他們就像是天垂之人一般,似乎一生都會被上蒼眷顧,不管是遇到任何大風大浪,或者是什麽劫數災難,他們總能莫名其妙的化險為夷,甚至逢凶化吉,這種傳聞具體是不是真的,劍無名並不知道,他也從來沒有遇到過有如此氣運之人。但是他卻知道,識感這種東西卻是真實存在著,每個人身上都有,隻不過是因人而異,有的人會表現得突出一點,而有的人也會表現的隱晦一些。


    “老夫這個方法呢,倒是非常簡單。”


    看著洗耳恭聽的四人,笑天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隻要你們當中有人能夠接下老夫三招的話,今日之事,老夫就全當是沒發生過。”


    聶東來看著他臉上越來越濃的笑意,總感覺他笑的怪異,具體怪在哪裏,他又無法確切的說清楚,就好像……好像他的笑容多少有些不懷好意。


    對,就是不懷好意,聶東來再三打量,終於得出了這個結論,至於說笑天心裏具體是怎麽想的,想必除了他自己以外,恐怕隻有鬼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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