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宗大殿外,兩個身影如鬼魅般稍縱即逝。


    胡蠻兒腳尖輕點,躍上高高的石梁之上,身下剛剛經過了一隊巡邏的嘍嘍,皆是黑衣花臉。


    而陸嫣然躲在胡蠻兒身後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


    “這鬼手宗地界雖說不大,但也不可貿然闖入,眼下我們還是要想一個萬全之策才可。”


    胡蠻兒點點頭,對著身後的陸嫣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自己則身影一閃躍下石梁。幾個縱身來到大殿門口一個守衛的身後,悄無聲息的扭斷了他的脖子,將守衛拖拽至無人處脫下他的衣服自己換上。


    反正這些人都戴著花臉的麵具,基本上看不到麵容。


    而後又照著方才的方法為陸嫣然弄了一套較小的衣物。催促她趕緊換上,起初陸嫣然是有些不喜的,但思前想後也無別的辦法,也隻有這樣二人才能更輕易的混進鬼手宗內。


    待二人收拾妥當,這才躡手躡腳的走出來,之所以躡手躡腳,是因為心中有鬼,但出來後發現那些巡邏的嘍嘍和門口守衛根本不理他們二人,二人也就大膽了許多。


    “嘿,虧了這些人沒事喜歡戴個破麵具,不然我們還真沒辦法混進來。”胡蠻兒小聲對跟在身後的陸嫣然嘀咕道。


    陸嫣然用手中劍柄捅了捅胡蠻兒的腰。


    “別貧了,左師兄他們還不知情況如何,你還有心情在這打趣。”


    很快二人跟著一些婢女模樣的小姑娘來到了後殿,胡蠻兒猜測,若是羈押犯人定不可能會將人留在前廳,當然這一路走來也並未引起別人的注意。


    這鬼手宗的後殿雖不及前廳宏偉,但看上去也不是一般鄉紳土豪的庭院可比的,就說那庭院中間豎著的那塊巨大玉石,那就相當不菲。


    胡蠻兒又有些動心了,這些人都怎麽如此有錢。這麽一塊大玉石,不知能換多少棟屋舍。


    胡蠻兒正自胡思亂想著,身後陸嫣然突然開口:“小師叔,接下來我們去哪尋人?”


    “你在這等我,我去抓個人問問。若是宗門內新抓來幾個人,他們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說完胡蠻兒轉身就走,隻留下陸嫣然一人留在原地。


    不多時胡蠻兒扛著一個窈窕的婢女回到陸嫣然身邊,將婢女往陸嫣然身邊一放。


    婢女看上去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模樣倒也說得過去,隻不過此時被胡蠻兒五花大綁著,口中還塞著一塊紗巾,防止她大喊大叫,再召來不必要的禍端。


    此時的婢女很顯然被嚇的不輕,不住的扭動著自己的身子,口中發出含糊的唔唔聲。


    胡蠻兒給陸嫣然使了個眼色,而後開口對婢女說道:“姑娘莫怕,我二人有事問你,你老實答我,我保證不碰你一根寒毛。”接著又換了一幅猥瑣麵容,嘿嘿道:“若不老實……那我可就給你扒光了扔到窯子裏賣掉。”


    這話一出,婢女身子顫如篩糠,不住的點頭示意自己聽話。


    胡蠻兒點點頭繼續說到:“那我問你,這幾日你們教主可是抓來三個男子?”


    婢女聽後猛的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


    “嗯?即點頭又搖頭是什麽意思?”胡蠻兒輕聲喝道。


    婢女口中唔唔不斷,好似在示意胡蠻兒自己要說話,胡蠻兒上前捏住她口中紗巾。


    “我可以給你取出來,若你大喊大叫我立馬殺了你,然後再將你丟進窯子裏。”


    陸嫣然實在看不下去了,將胡蠻兒推到一邊抱怨道:“就知道窯子,都殺了還怎麽丟窯子裏?”說著拔出涼秋架在婢女的脖頸處,並伸手手拔出了婢女口中的紗巾。


    “敢叫就殺了你。”


    婢女趕忙搖搖頭,小聲道:“不敢不敢,大俠饒命,前幾日教主是捉來幾個男子,現在正被關在後麵的柴房中。”婢女說的急切看樣子恨不得立馬給二人磕頭。


    “我們這些做婢女的都是被人抓上山的尋常人家的姑娘,並非這教中惡人,還望兩位俠士高抬貴手放了小女子。”


    胡蠻兒心中一軟,自己也就是嚇嚇她並非真的就要殺了她,卻沒想道真給她嚇壞了。剛要開口寬慰幾句。


    隻見身前婢女麵色一變,口中略略翻轉,舌尖上翻出兩根細小的銀針,噗的一聲吐出口,銀光直奔二人的麵門射來,速度之快根本看不真切。


    胡蠻兒與陸嫣然同時側頭躲過銀針,但也是在同一時間,涼秋已經在婢女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紅絲。


    婢女的身子緩緩倒地,抽搐幾下便再無動靜。


    “這女子怎的如此惡毒,翻臉竟比那翻書還要快上三分。”胡蠻兒抹了把頭上的冷汗,唏噓道。


    “人心不古,惡人永遠都不會說自己是惡人。”陸嫣然因方才事發突然躲避不及,被銀針擦傷了耳朵,一滴鮮豔的紅色垂在陸嫣然的耳垂,好似一隻絕美的耳墜,別有一番風味。


    “管他呢,好在是問到些有用的。走,後麵柴房。”胡蠻兒看了一眼地上的婢女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


    此時的柴房內,左良卿與張朝張虎同樣被五花大綁的扔在地上,隻不過嘴巴倒是沒堵上,還能言語。


    “狗屁鬼教主,有本事放了爺爺我,我們再打過,再不然就殺了我等,這樣綁著算個什麽事。”張虎扭動著身子不住的辱罵著。


    “省省吧,你都罵了兩天了不累嗎?還是歇著吧。”左良卿斜靠在一堆枯柴旁懶洋洋的說道。


    “罵也沒用,要殺早殺了,要放也早放了,咱們現在隻能等著胡……小師叔與陸嫣然匯合,這小子修為雖不濟腦袋卻靈光的很,也許他會有辦法救咱們出去也不一定。再說了,你罵了兩天人家理你了嗎?麵都沒露過。所以啊,悄悄呆著吧。你看你哥,這會就想開了。”


    “左師兄,我是餓的沒氣力,罵不動了。”張朝有氣無力的反駁道。


    左良卿兩眼一瞪,無奈搖頭:“怪不得小師叔老是說你倆一介武夫,榆木腦袋。”


    這時柴房的門外傳來一聲開鎖的聲音,隨後是鐵鏈掉落的聲音。


    柴房的門被緩緩從外打開。一個嘍嘍首先踏進柴房站定,筆直的立在一旁。


    隨後一裝扮另類的男子也進入其中,笑嘻嘻的望著地上的三人。之所以說這人另類,是因為這人怎麽看都缺少些男人應有陽剛之氣。


    男子本身看上去就特別瘦弱。又穿著一身繡滿牡丹的花袍,更可氣的是耳邊愣是別了一株鮮花,當真是妖裏妖氣。


    張朝,張虎二人一見來人,頓時想要掙紮起身,無奈被捆綁的實在太牢,掙紮了幾次反而是給自己累的氣喘籲籲。嘴上卻又開始罵道。


    “你這男不男女不女的死人妖,終於肯露麵了嗎?有本事就給爺爺鬆了綁,看爺爺不撕爛你的花棉襖。”


    男子也不氣惱,陰邪一笑,嗓音有些怪異。


    “呦,別逞能了,就你們那點修為?若是可以還會被我捉到這裏?再說我對你倆沒興趣,不過這位小哥嘛,不如留下做我的教主夫人。不知意下如何?”男子說著向地上的左良卿拋了個大大的媚眼。


    左良卿何時受過如此羞辱,銀牙咬的咯咯作響,剛要開口反駁就聽門外傳來下人的喊叫,以及慌亂無比的腳步。


    不多時一個老仆模樣的人奔進柴房氣喘道:“老……老爺,不……不好了,前殿……前殿失火了。”


    男子聽完先是一愣,隨後一個耳光扇在老仆臉上罵了聲“廢物”。大踏步向門外走去。


    老仆平白無故的挨了打,也不敢有何辯駁,趕忙捂著臉跟了上去。


    隻留下左良卿與張朝張虎三人,有些不知所措。


    不多時,柴房後窗被人自外麵一腳踹開,首先進來的是胡蠻兒那張滿臉堆笑的麵容。


    “我說左師侄,你怎麽就沒同意做人家壓寨夫人呢?你看人家這家境多殷實。”話剛說完前門處也傳來兩聲悶哼,隨後是有人倒地的聲音。


    當然進門的不是別人,正是陸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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