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人進來,竟然第一時間不是搭理自己,坐在桌子上的一位中年捕頭有些不快的問道:“蕭老板,這是……”


    “誰幹的!”李浮塵咬牙回頭怒瞪向那捕快,經曆過血戰之後,渾身殺氣都快疑實了。


    正要發怒的捕頭咽了口口水,硬是沒有說出口。


    “好了,是有人過來偷東西,有魚跟那人打了一架,沒吃虧!”蕭煙拍著身旁的李浮塵安慰道。


    蕭有魚也在一旁拉著李浮塵的衣袖,自豪的說道:“老板,我可是有好好看家啊!那人打不過我,被我打吐血了呢!”


    一手揉著蕭有魚的頭上,苦笑著罵道:“那你低著個頭做什麽嘛!”


    蕭煙在一旁解釋道:“郭捕頭在詢問有魚的來曆呢!這孩子認生!”


    接著又向郭捕頭道:“郭捕頭,有魚之前真的一直待在太清峰的湖中,這次跟我們下山見見世麵!”


    李浮塵也明白了蕭煙的意思,怕自己說漏嘴啊,畢竟不會無緣無故出現一隻虯褫,更多的是怕有人欺自己沒有背景啊。


    蕭有魚可是有名的大妖獸呢!


    郭捕頭起身,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如實稟報了,同時我們也會多安排人手在南城巡邏,不過蕭老板還是盡快出手的啊!”


    說完就離開了,李浮塵拉過兩把凳子,自己和蕭有魚一人一把,看向門口,有些不悅的問道:“知道是誰動的手嗎?幾萬靈石,不至於吧!這捕頭是在警告我們?”


    蕭煙給兩人倒上一杯茶,搖頭道:“不知道是誰動的手,不過確實是在警告我們,不太相信我們是真君殿的人,不過這畫聽說還有個秘密,暗藏一幅藏寶圖,所以才引得眾人窺伺!”


    “真的?”李浮塵眼前一亮,就差趴在桌子上看蕭煙了。


    蕭煙靠近李浮塵耳邊,兩人把蕭有魚擠在了中間,“假的,是我抄了一本古書上的一句詩,來提升這幅畫的價值!”


    “哦!那你哪來的聽說啊?聽自己說的嗎?不過我娘子真是個商業奇才!”


    李浮塵對蕭煙豎了個大拇指,回過頭又一手捏住蕭有魚的耳朵,沒好氣的說道:“真沒用,被人家打了還讓人家跑了?”


    蕭有魚有些無奈的說道:“老板娘說不能殺人嘛……”


    但是揚起頭,舉起拳頭抿著嘴道:“隻要看見了,我一定能認出來!”


    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罵道:“趕緊養好傷,到時候帶你出去走走!”


    都欺負到家裏來了,不弄死他,都感覺對不起自己。


    看著李浮塵眼中的凶光,蕭煙閃過一絲愁緒。


    直到蕭有魚跑出去看店後,蕭煙這才放下茶碗,嚴肅問道:“出去了兩個多月,有什麽收獲嗎?”


    李浮塵伸出一根手指頭,蕭煙詢問道:“一萬靈石?”


    李浮塵心中竊笑來了一下,未免她擔心,還少報了呢,“比你那幅畫值錢多了!”


    蕭煙臉色有些沉重了起來,盯著李浮塵的眼睛,“一百萬靈石?說說遇到哪些危險了吧!”


    有些心虛的揮了揮衣袖,扭過頭笑道:“沒什麽,殺了不到一百隻妖獸,其中一隻知命境巔峰的!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蕭煙搖頭道:“一百隻妖獸,沒有那麽大的血腥味的!我就不揭穿你了,隻要你知道家裏還有人就行了!”


    李浮塵一愣,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過了一會起身,在蕭煙身後抱住了她,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跟你說一個小故事!”


    “到扶陽鎮之前,大概半年左右,那個時候我很落魄,漫無目地,不知道走去哪裏,時常幾天吃不到東西!有一日,我看見一戶農家,路過他們院子的時候,看到曬了一篾簸箕剩飯在外麵,大概想曬幹做炒米吧!雖然不珍貴,但那一刻,我心中有一股力量,在促使我去偷了它,然後吃下去!!”


    李浮塵沉默了一下,有些哀傷道:“此事直到現在,回憶起來也猶如一根刺紮進了心中,但是如今想起來,我是偷了幾個靈石礦啊,這些靈石加起來,怕是可以買下全天下人幾年的大米了吧!”


    蕭煙回過頭,兩人四目相對,“竊鉤者誅,竊國者侯,你不覺得我們修士就是在竊取這個天地嗎?記得那個秘境嗎?如今它就成了九州的一部分,一隻羊死在草原上,明年這個地方的青草會更加豐盛,這是一個循環!天地萬物都是一個循環!”


    李浮塵搖了搖頭,“我是恨自己竟然有這樣一個念頭,怕守不住自己的本心,你讓我不殺人,但是進入礦中,就殺了妖獸!妖獸也和人一樣啊,有靈智!其實竊國竊鉤,在我眼中都是一樣的!不會因為事小而覺得自己沒出息,也不會因為造成很大影響而自喜!”


    蕭煙握住李浮塵套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然後靠了過去。


    蕭煙說完,在手臂上磨蹭了一下,靠了上去,很享受這種感覺。


    這個天下就是如此,誰也不好說自己修行資源來之不愧,畢竟一個王朝,一個勢力的成立,本身就是建立在屍山血海之上的,修士在老百姓眼中,也是毫無作為米蟲。


    之後的日子,李浮塵一直都在後院練劍,還拉上了蕭有魚,不跟蕭煙去淘寶了,也不準她單獨出去,怕在遇到危險。


    蕭有魚這笨蛋,身為得天獨厚的大妖獸,卻就隻會蠻力,得好好教教她才行。


    可尷尬的是,李浮塵也不懂,隻得拜托蕭煙查書,看看她有什麽天賦神通。


    一位身披重甲,頭發深紅,胸口裸露的中年人從懸崖邊上的礦洞一閃而入,半路上聞到一股血腥味,濃眉一挑,加快了飛行速度。


    一路上,眾妖獸顫顫巍巍的跪倒在地上。


    紅發大漢,落在一個漆黑的洞口處,一道火燭符拋出,一群妖獸嚇得連忙後退了幾步。


    縱使強大的紅發大漢,也有些站不穩,被一個頭生雙角的妖獸扶住,但又被紅發大漢一把推開。


    洞裏,漆黑的血一點一點鋪滿了整個牆壁,最恐怖的是地麵上一具具幹屍眼窩深陷,牙齒裸露在外,異常恐怖。


    其中一路幹煸的巨大屍體被掩蓋其中,隻露出了半截,一隻巨角撐天。


    “我兒……”紅發大漢悲嗆的喊著,抬腳上前邁入結果踩入了一灘黑色的濃液中,其中還有一絲紅色。


    恰好又看到一旁脫下來的盔甲!


    “砰!”


    心中怒火大生,一拳錘在身邊的牆上,一下子整座礦山地動山搖了起來。


    礦區外,一群人又從礦洞中跑了出來,在空地上看著晃動的山體。


    一群人飛到礦洞前,一位將軍模樣的人罵道:“這群該死的妖獸,搞什麽?活得不耐煩了不成!”


    一旁的白衣男子正要說話,結果洞口處打出一聲怒吼:“我看是你們活得不耐煩了!”


    隨後一個人被扔了出來,剛好摔在了那位將軍的身前。


    隨後紅發大漢飛出,手中拎著一件滴著黑色液體的盔甲,雙目怒瞪著眼前的人。


    周圍礦工和一些小兵惶恐的向後退去。


    那位將軍上前抱起那位摔過來的人,搖了一下,焦急的喊到:“李千夫長!李千夫長?”


    那位白衣人上衣按住手腕,搖頭道:“張校尉,斷氣了!”


    將軍立即起身指著眼前的紅發大漢怒吼道:“赤炎,你想做什麽?”


    “做什麽?當然是屠了你們!”說著把手中的盔甲一扔,扔到了兩人身邊,一群妖獸也開始源源不斷的從洞口出來,在外麵站成了幾排。


    白衣人在那具盔甲前蹲下,用手刮了一下黑色液體,在鼻子上一聞,對那位將軍道:“是血,有段時間了!”


    “赤炎妖王,真想與我大黎皇朝作對不成?”


    “來人,列陣迎敵!”將軍隨後又對身後的人喊道,臉色十分難看。


    紅發大漢指著那具盔甲道:“此人潛入我的地盤,不光殺了我兒,殺了三千多妖族,更是吸幹全身精華,你不給我個交代,為敵又如何?”


    在場的眾人都被嚇了一跳,不少人和妖都咽了口口水。


    這個時候不光是那位將軍臉色難看至極,白衣人也是慌張了起來,這將是一場大地震啊!


    將軍咬了咬牙,質問道:“此人何在?我皇皇大黎沒人修這種邪功!”


    “沒人修?督察院的繡花郎是怎麽回事?”紅衣大漢指著將軍,臉上怒意更甚,又質問道:“交出此人!”


    “沒有!一件盔甲,能證明什麽!”將軍手一甩,向前一步反駁道,大黎皇朝兵甲千萬,一套盔甲大多數人都能弄到。


    “殺!”紅發大漢知道得不到想要的結果,大喝道,聲音傳遍了數十裏。


    一群妖獸紛紛化出原型,向人所衝去。紅發大漢也化作了一隻巨大的撞天兕,迎向張校尉。


    麵對這麽多妖獸,一群士兵握槍的雙手,也有些顫抖了起來。


    “急報!本初山脈妖獸暴動!急報……”


    蕭煙打開門,站在門口,看向一旁的李浮塵道:“你幹了什麽?”


    “殺了一隻無常境撞天兕,還有幾千妖獸!”李浮塵說的很平淡,但是蕭煙並不平淡,發現還是低估了這個夫君啊!


    這一聲急報,把整個本初城的計劃都給打亂了,軍隊攢動,修士也不斷出城。


    李浮塵倒是不為所動,相對其他人來說,家人最重要,蕭有魚被打了,這件事比天還大!


    蕭有魚在一旁拉著李浮塵的袖子道:“老板,我們去除妖吧!”


    蕭煙李浮塵一齊望向蕭有魚,李浮塵一巴掌拍在她後腦勺,罵道:“你自己是妖,要不要先把自己除了啊!”


    結果蕭煙一手拍在李浮塵後腦勺,罵道:“說了別打腦袋!”


    一大一小坐在台階上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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